《通房丫鬟生存手册》70.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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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芳无功而返,本就在陈云方的预料之中,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咏芳,道:她果然这么说
  咏芳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是,她不但看轻奴婢,还看轻三爷,根本就是不识好歹。
  陈云方呵呵的笑着,心里却起了皱,贱人,贱人,不过是个毛丫头罢了,她自以为有小六照着,就可以作威作福,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不过他没打算和曼曼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他已经脱离了陈家,陈老爷又肯拿银子出来,他就一定要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成就来给他们看。
  谁当初看轻过他,将来他都会十倍以报之,绝对要让他们后悔。
  陈云方并非苏曼曼不可,不过是意气之争,他如今心里有了谋算,就暂时不会计较曼曼的态度。
  咏芳添油加醋,连对夏烈的仇恨都不顾了,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成是曼曼说的,就是想让陈云方厌弃了苏曼曼。
  谁知道陈云方轻轻巧巧的就将此事放过了,不由的心里很是不甘心,好在陈云方除了收回那两锭银子,把衣服、钗环、首饰都赏给了她,也不算白辛苦一趟。
  没了孩子,咏芳也就没了拔得头筹的指望,不过日子还是要过,她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整天和夏娆等人勾心斗角,为了争得陈云方的宠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陈云方对这些小伎俩门儿清,只要不过分,他压根就不会过问,甚至还很乐于享受众女为他所表现出来的争风吃醋。
  曼曼对咏芳的羞辱就更不放在心上了,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虽然当时有点刺耳,但咏芳并没占着便宜,反是被自己弄的颜面扫地,曼曼丝毫不以为意。
  至于她回去后会如何,以后又会过什么日子,曼曼实在没有这个精力和心力关心。
  倒是陈云正听说陈云方派了夏烈和咏芳过来炫耀,冷笑了两声,心道:夏烈、咏芳,好,小爷记住了,有本事就一辈子都龟缩在清凉居别出来,否则若是撞到小爷手里,你们等着瞧
  他还等着曼曼跟自己告诉诉委屈呢,谁想曼曼跟没事人一样,压根没放在心下,从前如何,现在还如何。
  陈云正试探了她两句,曼曼都把话题扯开了,陈云正觉得有点恼火,可同时又有点庆幸,就说他没看错,苏曼曼绝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曼曼要跟陈云正报帐。
  陈云正不以为意的一挥手道:随你怎么花,不必跟我说,若是银子不够使了,我再去想办法。
  他还真挺自负。
  曼曼顿了下,道:六爷好歹也要看一眼,你最近不是在跟着先生学打算盘的么这些帐目虽然琐碎,可是练练手也好。
  陈云正嘿嘿一笑,朝着曼曼点了点道:你还真是不遗余力的督促我啊,拿来吧,我也瞧瞧到底我这一个月能花多少,免得不懂经济,倒让人说我是不事生产,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等到翻完了帐,陈云正吁了一口气,揉揉酸疼的手腕,道:这些帐目还真是够琐碎的,幸好我将来没打算做帐房先生,要是天天算这些帐,头都要疼死了。一个月花费二十两,的确不多,这样一年也才二百多两的花费,那岂不是老爷给的银子还能有些盈余
  曼曼道:刚才这些帐目是这院里全部的花销,还没算上进项呢,这本里记的是奴婢叫人采的花朵、药材,送到药铺里赚的款项。
  陈云正是知道这事的,本没指望着这还能卖多少钱,可看到曼曼记的清清楚楚的帐目,不由的张口结舌道:四,四十两你是说,就咱们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就卖了四十两
  见曼曼点头,他不由的以手支着下巴,半晌才道: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半晌又笑道:不过,整日蝇营狗苟竟算计着如何敛财也没什么大出息,等再过一两年,待我稍大一些,就可以想些正正经经的生财之道了。
  曼曼有些吃惊,陈云正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道:你怎么了傻了
  没。奴婢是没想到六爷竟有这样的志向。曼曼有些不好意思。君子爱财,但不可过,否则就变成了贪婪了,人一旦对的要求过多,难免被控制,人生就会被捆上枷锁。她没想到陈云年小小年纪竟懂得这个道理。
  陈云正嗤笑一声,道:这算什么志向我是个男人,养家糊口是我的责任,难不成我要坐吃山空,就等着老爷太太养活我一个人倒也罢了,将来我若娶妻生子,子又生孙,一大家子都张着嘴混吃等死
  曼曼不断的点头,表示对陈云正十分的赞同,同时夹杂着毫不做伪的敬佩。。其实做个安分守己的啃老族,在这个时代是司空见惯的现象,难得陈云正有这等志气。更难得的是,他不贪功冒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相较于陈云正的知足、安耽、稳重,陈云方就有点恼怒了,他啪一下将桌上的纸张都摔到地上,背着手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咬了咬牙,对白芪道:你别管,只管去和店里的人先赊着,咱们也是他们的大主顾了,没道理次次都是现钱。
  白芷不敢触他逆鳞,抹着头上的冷汗道:钱掌柜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那是有了名的又臭又硬,若不是他背后的东家在京城里都有瓜葛,他店里的东西又着实是好,只怕早就关门大吉了,他这个人是油盐不浸,小的好话不知道说了几车,就是歹话也没少说,可他就是一句话,一手交钱,一手交物,否则休想。
  陈云方正气的立住脚道:那就不要了。可到底不甘心,又对白芷道:那就先从别处挪点,像是酒楼里欠的帐、裁缝铺、胭脂铺和首饰铺之类的
  这下白芷不敢再硬顶,可心里暗暗叫苦:虽说暂时可以记帐,可早晚要还上的不是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啊。
  陈云方也早想到了这层,瞪一眼白芷道:别这么畏畏缩缩的,不过是先记帐,就是咱们家的铺子不也是到了年底一总盘帐的么我堂堂陈家三爷还能赖账不成
  白芷附和道:哪能呢,三爷肯照顾他们的生意,那是他们的福气。再说了,老爷和大爷也不可能看着三爷这样就束手不管的。
  陈云方冷笑一声道:这才一个月呢,我就入不敷出,熬不住了要跟老爷求救,让大哥和六弟怎么看他比不上大哥也就罢了,总不能连小六儿都比不上。想到这他问白芷:秋蕴居那边怎么样
  白芷有些犹豫,低头道:小的听说,秋蕴居这一个月的总开销才二十两。
  什么怎么可能才二十两陈云方喊出来了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可随即恨恨的道:秋蕴居一共就那么几个人,能花二十两就不错了
  清凉居光通房丫头就五个,一个月的钗环首饰脂粉钱就不计其数,更何况他为了博美人一笑,大手笔替她们每人都做了一身衣服。又因为转眼就是初冬,她们又磨着一人做了一件斗蓬。初时觉得不过几两、十几两都是小数目,可这一笔笔加起来,竟过了百两了。
  这还不算他平时在外交友时在酒楼、青楼、古董铺子里的开销。
  白芷道:可不是,六爷又小,平日除了学堂就是秋蕴居,又不用在外面交朋结友,可不花销就小么。老爷应该心中也有数,否则也不会特意给六爷用度减半了。
  光减半有什么用照现在的花钱速度,就是一个月五百两也不够自己花。陈云方沉吟了一会儿,道:罢罢,不跟他们比。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办,剩下的银子我自去想办法。
  陈云方咬牙不肯向陈老爷低头,只在手头十分拮据时婉转向陈云端借了二百两。
  陈老爷虽然面上装着不闻不问,可陈云方和陈云正这两个院子里的异动,他都是知晓的,听着底下的掌柜报了这两个院子里的花销,他捋着胡子呵呵笑了,朝着一旁的陈云端道:你怎么看
  陈云端不愿意偏谁向谁,尽量公正的道:三弟大了,要结交朋友,难免花销要大些,这也无可厚非。不过六弟知道开源节流,筹谋算计,将日子过的舒舒服服,于他来说也已经是超出想像之外的能干了。
  陈老爷点点头,颇有些感慨的道:你说的不错,都大了,各有各的本事好,好,好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然们是越有本事越好,我何必插手干预。去跟各店铺的管事们打个招呼,小三儿的帐只管跟他自己讨,跟府里没关系。
  他这一句不插手,算是彻底断了陈云方的求助之路,陈云方自是不知,陈云端也不会多嘴,只是不免私下替三弟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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