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嫁了隻忠犬》6小虎

  这是送嫁队伍走了快两个月遇上的第一座大城,为补给採购,眾人忙得不可开交,只有莲华用完早膳后无所事事,向一旁的珍时和秒留提议:「你说我能出去走走吗?」
  珍时一脸不讚同,秒留却蠢蠢欲试:「好啊好啊,我去问问使者。」
  说罢头也不回奔出院子,看着她跑得兔子还快,便知道她也是闷坏了。
  没一会塔立就随秒留回来,莲华本来也兴奋起来,只是看到后面还跟着个王顾成,她忽然就不大想去了。
  虽说轻装出行,走在街上也是浩浩盪盪的,莲华躲着王顾成,走在塔立身边。
  她透过头纱看向走在前面的王顾成,猜他什么时候会回过头、会不会回过头,一路不安,还不如在房里待着自在。
  街边摆着地摊,卖的东西古灵怪,她好几次想停下来看,但王顾成脚步不停,她也只好亦步亦趋。
  比起陪她出来逛,他更像在巡逻吧。
  莲华心里暗喃,却被香味吸引过去,一看是走在她旁边的塔立,边走边吃些什么。
  「那是什么?」莲华轻声问他。
  他递给她一个油纸袋:「穆国的羊肉包,试试看。」
  新鲜出炉的包子冒着热气,她有点犹豫,塔立又问她:「怕味道吗?没味道的。」
  她摇摇头,并不是怕羶味,而是在街上边走边吃,面斥不雅。
  像是能读心,他说:「你现在戴着这个,没人看到你啊。」他指指她的头纱,她想了想,把包子拿入纱帽中,咬了一口。有点烫嘴,肉汁满泻,沾了她一嘴,吃得有点狼狈。
  「好吃吗?」
  莲华对他笑,想起他看不见,开了口:「好吃。」然后低下头,悄悄舔去嘴角的残汁,咸咸甜甜的。
  莲华默默吃完了不大的包子,塔立适时为她递上手巾擦嘴,珍时在身后一时无事可做。
  塔立靠近她耳边,细声说:「我们甩掉他吧。」他抬抬下巴指向前面的王顾成。
  塔立交代了一个随从继续跟着王顾成,然后就带着莲华拐入小巷。
  珍时紧跟其后,有点不放心地拉起莲华的手:「姐儿,王将军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不怕。」她安慰地捏捏珍时的手:「只要安全回去,他不会在意的。」
  拐了两个弯就离开了人来人往的主街道,巷子窄些,少了五光十色的杂档,路上多是妇孺带着孩子,大概是当地人多逛的市场。
  塔立带她到了个店面,熟门熟路地与店员打招呼,用穆语对他说了句什么,他便连连点头,招呼他们进内。
  店面在卖的是马的粮草用具,但店员领他们穿过店铺到后院去,竟是一个小牧场,圈养着的小狗看到来人便兴奋地涌过来又跳又叫。
  莲华惊喜地看向塔立,他道:「这里有狗、小猫、兔子,连鸟都有。」
  说着已经有隻不请自来的鸽停在他肩上,店员不知不觉已退下,塔立上前伸手揭开莲华的头纱,她抬头清楚看到他的笑意:「摘下吧,去挑一隻。」
  「真的可以吗?」她边问边把纱帽递予珍时:「可以带进宫吗?」
  见他点头,莲华便脱韁般走到围栏边,小狗跳得更用力,有几分选秀的景像。
  她蹲下隔住围栏逗狗,珍时看得胆战心惊:「姐儿,小心别让牠们咬了。」
  「没事。」她揉着小狗的后颈,那小狗舒服得直要反肚。
  塔立蹲在她身边,几隻得不到莲华竉幸的小狗便过来缠他的人,他逗着一隻,看她眼神闪闪地发着光,舒下心来:「你喜欢动物就好,穆国人都喜欢动物。」
  她却想起二哥说过有关祭日的事,问那个怀中坐了几隻奶狗的男人:「听说你们每年都有一天会屠羊掛在门口?」
  「确实有这样的传统,可是在沙都很少了,通常在小镇或是村里才有。」他对解答莲华的问题总是知无不言:「穆国的土地种不出食物,所以每年在森林打一隻羊感谢上天赐我们食物。而且在村里,如果家里没有人能去打猎祭神,通常是家里困难,那一年其他人都会帮他们。」
  他说得慢,不时停下来思考用字,发音常常混淆,但听惯了他讲故事,莲华也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听上去是个好习俗呢。」
  见她认同穆国的习俗,塔立露出爽朗的笑容:「你如果怕味道,我会把房子用香薰一下,就闻不到外头的血味。」
  听说祭日要在大半年后,莲华还想不到那么久后的事,只点点头。
  这边那边玩了快一个上午,最后莲华怀中抱了隻白底虎纹猫。
  坐在一边的长椅,塔立拎过小猫,放在自己腿上,捉了牠的爪子检查。
  「你会看吗?」莲华探过头去看。
  「会一点。」小猫有点挣扎,但牠还不比塔立的手掌大,轻易让他掰开嘴巴看牙齿:「挺健康的。」
  她高兴地把猫接过来,摸着牠说:「小虎,我们回家。」
  塔立不满:「那是我的名字。」
  他的名字,就是老虎的意思,他在上课时跟她讲过,但她满不在乎:「你这么大了,不能叫小虎,只能叫阿虎。」
  她叫阿虎的时候,比叫使者动听一百倍:「那你要叫我阿虎,才能叫牠小虎。」
  她把猫儿放在自己脸旁,人脸猫脸分不清谁比谁可爱一点:「阿虎,我们带小虎回家好不好?」
  小虎有点怕生,把牠一放到地上又急急跑回莲华怀里,她在蹲在院子里与牠玩得不亦乐乎,没留意在身后一双男装鞋。
  莲华拿零嘴逗牠,牠在地上转了一圈就扑回来,莲华蹲着有点重心不稳,差点要往后倒,却被一隻手扶住。
  「你怎么去那么久?」塔立答应了会来,她边站起来边抱怨,但看到眼前的人就往后退了几步,抱着小虎有点警戒:「将军,这么晚了,不知有何贵干?」
  灯光有点昏暗,彼此看不清彼此什么表情,莲华又悄悄退了两步。
  王顾成仿佛轻笑出声,伸手摸摸鼻子:「我那么吓人吗?」
  莲华没有回应,他走近了她一点,伸手摸了摸她怀中的小虎。
  莲华应该躲开的,但是她没有。
  她喜欢王顾成太久了,他是她少女的青春中唯一一个发光的存在,就算现在,在异地的黑夜中,他还是闪闪地发着光。
  「下次不要瞒着我偷走,跟我说一声就好。」他捏捏小虎的耳朵,被牠轻轻咬了一口才缩开,继续说:「我会担心的。」
  莲华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同时又为了那心动感到既难受又难堪,他又走近了些,伸出的手抬高了一些,快要碰到她的脸。
  「我带了个球给小虎。」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那点光,像唤醒了莲华一样,她避开了王顾成的手,急步躲在塔立身后:「今天有使者照顾,将军不必担心。」
  塔立像一堵墙般,矮小的莲华被他遮得滴水不漏,王顾成只好直视这个异族男人,塔立还是一贯地带着笑意,但眼神中看不出半点温暖:「将军放心,我会送郡主回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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