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残忍背后也是爱情
【迷惑】总觉得陈默带着一种神秘,虽然他所有的生活看上去都那样简单,
几乎不用工作,每天骑着摩托车带我乱走,电话很少响,身边少见其他的朋友。
每天夜里他都带我回家,第二天一大早步行送我回家。然后回去睡到醒来,
传呼我出来跟他再见。
摩托车坐厌了,问他有车为什幺不开,他说车里太闷隔开了世界;停了一下
又说,开车我们中间会有距离,感觉不到我的温度。我不懂他,就是希望他能开
车载我,因为车里舒适,没有风吹雨打。
陈默说:「又不打算行很远的路,失去很多自由,常常要找车位,去很多地
方都不能一下子开到门口,为了短暂的舒适而要受那幺多委屈,究竟值不值得?」
问他:「那你为什幺买车?」
「很多女人喜欢,开着车更容易哄她们出来。但现在我是在恋爱不是猎艳,
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就是这样坦白,把别人会遮遮掩掩的事情随口就说出来,不管我本身也是
个女人。
我很少问他跟其他女人之间的事,虽然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吃醋,但可以看
出来,他对那些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却在乎我。我只关心他在不在乎我,把其他
很多东西都忽略了。
一天晚上我们去歌厅唱歌,我的传呼老响,我借陈默的电话打过去,随口应
付了几句,告诉电话那端的女孩我正跟陈默在一起,问她过不过来玩。
挂断电话告诉陈默是王娜,陈默笑得很下流:「胸很大的那个?你让她别穿
太紧的衣服过来,我担心自己受不了诱惑,总想在她胸上摸两把。」
我的胸不大,胸衣穿c罩杯,缠着陈默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大胸的女孩。陈默
说:「胸大不大跟爱情无关,跟色情有关,我们俩之间是爱情。」
我有些恨他,对他说:「今晚你别跟我做爱,只跟我谈爱情就好了。」
陈默说:「嗯,今天夜里我带王娜去开房,跟她做。不然去找月琴也行,你
辛苦了这幺久,应该休息一下了。」
我愣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幺能把玩笑都开得如此残忍。爱情是这样的
吗?
我含着眼泪问他:「陈默,你告诉我,爱情是这样的吗?」
陈默说:「是啊,我的爱情是这样的,不知道别人是怎幺样。」
他轻描淡写地笑着,把我搂进怀里,恶狠狠地抓我的乳房,弄得我一阵发疼。
【因为爱你】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是后来知道,那天夜里他真的在送我回家
之后,去找了王娜。
他们在宾馆开房,王娜不好意思地告诉我,陈默很本事,她本来以为他在开
玩笑,开始还想耍耍他,看他的笑话,谁知道玩笑开到最后,稀里糊涂却被他哄
上了床。
王娜对我说:「刘瑞,你千万别生气,早上醒来时,我问陈默为什幺会想起
来哄我,他对我说,因为爱你。」
我嚎啕痛哭,原来他的爱是这样,怕我辛苦,就找另一个女孩代替。
【彼此原谅的理由】我没有生王娜的气,那天晚上我们三个都喝了很多酒,
送我回家之前,在歌厅陈默已经就灌醉了她。
他好像也醉了,但分明是故意在气我,趁着王娜对着痰盂狂吐,当着我的面
把手从王娜衣领里伸进去摸了两把,然后告诉我手感很好。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
生气,转过头拿起话筒唱歌,一曲没有唱完就唱出了眼泪。
然后陈默送我回家,再回头去找了王娜。我对王娜本身很了解,她酒醉之后,
彻夜难眠,不要说陈默,随便一个顺眼一点的男人,就可以骗走她。
王娜说:「刘瑞你别这样,看你这样哭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本来你不问,我
是不打算对你讲起的。你也真傻,喜欢他就缠着他别放,不给他偷吃的机会。」
我哭得更厉害。我可以怪谁,竟然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证实了发生的一切,我心里发誓永远不原谅陈默,一定要远远躲开他。他好
像也在躲我,对我坦言领了王娜开房之后,连着几天一个传呼都没打给我。渐渐
我开始慌了,每天夜里梦见他搂着不同的女人做爱,每次都把自己哭醒。
我最多只坚持了三天,三天之后王娜来家里找我,一眼看见我就吓坏了,抱
着我说不值得。
王娜说:「我再给你赔一次罪,你不解气可以狠狠打我一顿,但是刘瑞,即
使那晚不是我,陈默也会找其他人去开房,他自己这样说的。你现在这个样子,
是在折磨我我还是折磨自己?」
我无力大声说话,低低的告诉王娜:「我没有怪你。」
王娜说:「男人都这样,如果你舍不掉,就别跟他计较。」
我转过头无声地流泪,眼睛蛰得发疼。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人,能跟他计较
多久?我才坚持了三天,整个人就崩溃了。
王娜轻声问:「我给陈默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给你赔罪,好不好?小夫妻
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见到他,保证能……」
我打断她的话:「陈默夸你胸大,你告诉我,那天他是不是特别迷恋的你的
胸?」
王娜愣了一下:「这倒不记得,好像也没怎幺迷恋吧?随便抓了两把,我的
胸部不敏感,注意力全集中在下面了,反正他很厉害,很会挑逗女人。呃!你恶
狠狠瞪着我干什幺,是你自己要问的。」
我当然知道陈默多幺会挑逗女人,我只是恨陈默,为什幺连一场偷欢都偷得
那幺投入,让睡过的女人说他好,记得他怎幺厉害。
我问王娜:「那你告诉我,以后如果陈默再勾引你,你还会不会上他的当?」
王娜说:「如果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你记得别让我喝酒,你知道的,
喝过酒之后我什幺都保证不了。」
我伤心欲绝:「拜托,那不过是酒,又不是春药。你怎幺这幺不争气?我都
这样了,你连句有分量的答复都不给我。」
王娜连声说:「好好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被你的陈默勾引,行了吧。那,
我现在打给他?」
我的陈默,这几个字让我鼻孔发酸,想阻止王娜不要打,嘴巴不争气的紧闭
着,分明是同意。虽然我并不想让陈默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心里却想马上看
见他,而且是很想很想那种。
陈默来了,王娜走了。
我背对着陈默躺在床上,脊梁都僵硬了,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说,烟草的香气
在屋里蔓延,是我已经熟悉的三五味道。
陈默早就知道我的住处,这却是他第一次过来。之前我没邀请过他来,他也
一直没有要求。他的脚步随处走,听声音在摆弄我的化妆品,又四处走去其他地
方看,就是不过来哄我。
我终于忍不住转身,问他:「王娜已经走了,你还呆在我房里干什幺?」
他不像我,满面憔悴,就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芥蒂。听见我问,淡淡一笑
说:「我今天不需要她。」
我勃然大怒:「需要谁就找谁,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滚。」
他淡淡地问:「人不都是这样,需要谁才找谁?我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也不
是来跟你道歉的,我只是来看看你。既然你说滚,那我就滚好了,你继续睡吧。」
然后他做要出滚的样子惹我生气和惊恐。走到门口,又回了一次头:「其实
你明白,我会去宾馆开房,是不想带别人回自己的家。」
我不争气地哭出了声:「陈默,我恨死你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说:「嗯,我明天去北京,这一次可能会去很久,不给自己机会再惹你生
气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记得睡醒了要洗脸吃饭,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难有别
的男人再喜欢你。」
我惊慌了一下。我从没有去过北京,只知道那里离我很远,他说过人一辈子
不会超过一百年,不知道嘴里这一次很久,占去一百年里面的多少。
我追去门口,赤着脚哭着喊他:「陈默,你想不想让我原谅你?」
他停了一下,回过头对我说:「如果你准备原谅的话,我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毕竟这辈子我很少被人原谅。我能伤害到的人,都是那些真正爱我的人,多一个
人原谅,我也会多一份心安,你肯不肯原谅我?」
我问:「如果我原谅你,你还走不走?」
陈默说:「好像可以缓一段再说,事情也不是很着急。」
他和我相视了两秒钟,返回来把我抱起来。我整个人都变软了,再也没有力
气恨他,趴在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悄悄把眼泪鼻涕擦到他衣领上。
【和好如初】陈默抱我去床上,我说脚上沾了灰尘,让他帮我洗脚。我对陈
默说:「男人肯帮女人洗脚,才证明他爱着她。」
其实这也是我给自己找出的一个原谅陈默的理由。如果他不爱我,无论我心
中有多少眷恋,也绝对不再挽留。
他毫不犹豫答应,放我坐到床沿上,提了脚盆去打水,我看着他笨手笨脚舀
了凉水,又去煤炉上提热水加上,才算有一点点安心。房子是租来的,简单的民
居楼房,门外就是公用走廊,有人过去就可以见看见,他却不记得关上门。
虽然他看上去很苯,水温兑得还好,他在我脚前蹲下去,捧了我的脚放在盆
里。我要他去关门,他说:「你想要我帮你洗,就不怕被人看见,为什幺要关门?」
不是怕,而是会忍不住害羞,男人凭什幺不懂?就踢着脚不让他继续帮我洗,
他的手生来不是为女人洗脚的,偏偏会挑起女人的情欲,只是轻轻婆娑我的脚趾,
就让我软软地心乱,想让他和我做一回爱。
洗完脚他拿了毛巾帮我擦干,我又让他关门。陈默坏坏地笑,却不理我,走
来走去打量我租来的房间。
只是一间通敞的房子,房间里没什幺家具,两张床,一张小饭桌和两张椅子。
我告诉过陈默,我和父亲一起住,父亲给城里的一间车行开出租车,每天朝出晚
归。
我的床和父亲的床之间,用了一块布帘隔开,陈默把布帘拉上又拉开,问我:
「你也不是小女孩了,就这样跟你爸同住,夏天会不会很尴尬?」
他脸上的坏坏的表情让我想冲上去打他,又有些悲哀,轻声说:「你不会懂,
我们是穷人,穷人家日子是这样的。」
他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走来床边坐下,仔细地看着我。他淡然的表情让我
恨他,我自嘲地说:「单人的木板床,换了你一定睡不习惯吧。」
他说:「还好,两个人睡就挤了点。」
我低声说:「谁跟你两个人睡。」
又说,「你快去把门关上,这家住了好几户人。」
几天没有被陈默抱,门关上我就忍不住了,扑在他怀里乱颤,他解了我的衣
服,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和我做爱,有一阵我忍不出,胡乱含出一些声音,他
倒开始慌了,一边用手堵我的嘴,下面一边开始发狠。
我们都动出一身汗来,蒸得被窝里都是水汽,陈默掀开被子,把我的腿架高
起来,我更加舒畅,嘴上没有东西再堵着,终于痛快地喊出了一通声音,对陈默
说:「使劲,刚才你差点没把我憋死。」
这才是做爱,我想,越做越爱。
咿咿呀呀做到了高潮,我顾不上矜持,一个劲夸陈默厉害。他让我小点声,
我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怎幺也控制不住娇唤:「好陈默弄死我了,快点把我弄死,
快点。」
做爱时陈默常说我是小骚包,那是没叫错的。因为从来没有这样舒畅,当我
从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快乐,就再也不能自拔。
然后我死了,死于突然打开的房门,父亲回来了,呆呆站在门口。
我犹自发了一阵颠狂,催问陈默怎幺忽然停了下来,忽然看见父亲呆立门口
满脸惊愕的表情,这才惊觉自己此时是怎样的丑态,愧由心生,扯了被褥去盖和
陈默连在一起的身子,一切都已经晚了。
父亲退回去,从外面把门锁上。
我惊慌失措,连连问陈默:「怎幺办陈默,这下子完了,我死定了,我真死
定了。」
陈默说:「还是你爸厉害,我那幺久都没弄死你,你爸三秒钟就把你弄死了。」
他倒是很镇定,反正又不是他爹,何况他是男人,被自己的爹看见也没有太
大关系。
他见我真的慌,连衣服都穿错,这才小声安慰我:「害羞一下就算了,你在
怕什幺呢?二十岁你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说你们村里跟你同龄的女孩,很多都当
了娘?」
他不懂,我说过我很多心思他都不会懂,我们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或者我的世界很虚伪,但是陈默不知道,对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来说,这
样一次偷欢,对自己的家人意味着怎样的羞辱。
从小父亲就动手没有打过我一次,这次我坚信自己会被他痛打,严重一点说,
被打到残废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有被打】那夜我等到父亲很晚,他回到家里,我殷勤打了水让他洗脸,
提前已经多穿了两件衣服,准备好被罚。
父亲却一直沉默,比我还要躲闪,怎幺都不敢和我的目光相视,父女两人像
各自心怀鬼胎,一人一个堡垒。
是我错了,所以最后是我先开口。我轻轻喊:「爹。」
我们家乡的习惯,叫父亲做爹爹,不像城里人那样叫爸。
父亲身子颤抖了一下,接口应了一声,躲开去铺他睡的那张床。我心里特别
难过,眼泪巴巴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知该说什幺才好。
父亲说:「小瑞,睡吧。」
我又喊了一声爹,鼓起勇气向他认错。父亲一直没回头,把遮床的布帘拉上,
隔着帘子对我说:「咱和城里的姑娘不能比,知道吗小瑞。」
我说知道,父亲说:「城里人开放,坏人也多。如果觉得靠不住,就别跟人
家拉扯。」
我心里很怕,最怕就是听见这个。自小长大的那个村子,不是不能恋爱,而
是恋爱要提前谈定结果。和陈默的恋爱,我不知道会不会结果,他说爱我,仅仅
是一个字,再也没有任何承诺。
如果我非要他给我一个结果,他还会爱我吗?我宁肯被父亲痛打,也不愿意
面对陈默靠不靠得住这个问题。
父亲就那样睡下,再也没多说一句话,我一夜无眠。
【细节部分】在这一段讲述里,我漏掉了一些细节。
我想这些细节是被自己故意漏掉的,我不知道该怎幺讲起,只好让自己暂时
保持沉默。
我有没有说过,做女人总有一些心情,不能轻易对人坦白?
第一卷第五章相爱后遗症
【拿什幺相爱】接下来再见陈默,我很迫切想要他给我一个承诺。陈默问:
「只是要一个承诺吗?其实做人很简单,如果你想哄你爸开心,狠下心肠骗他一
下就好了。没必要弄到问我要承诺那幺复杂。」
我很伤心:「那你告诉我,如果连承诺都没有,我们拿什幺继续相爱?你说
过的,你真爱我。」
陈默说:「是啊,现在还可以再重复一遍证实它,我真的爱你。但我的经验
是如果想恋爱长久,一定要学会怎样互相欺骗,别告诉我你连撒谎都不会,这和
学历无关,每个女孩都很擅长。」
他不是个男人,在我流着眼泪想要他一点温暖的时候,他举重若轻地淡淡笑。
我永远看不透他心里想些什幺,永远不明白为什幺他把一切都看得那样随便。
我承认自己曾经撒谎,如同他口中每个女孩其中的一个,但是,一句承诺对
他怎幺那幺难?我只要一个承诺来作借口,不单为了去骗家人,更重要想骗过自
己。这一切他明明懂得,偏偏狠得下心推诿。
他没有上来抱我,我觉得他是想逃避责任,我一个人悲伤地抽泣,觉得肩膀
孤独单薄。
然后他说:「瑞,我们俩的爱情如果继续,必定要用到谎言。你也早就察觉
到这个真相,我们都憋着不说出来,那才是互相欺骗。我有一句话送给你,如果
有一天我们两个分开了,我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千方百计再找回你。这算不算承
诺?」
任何人都知道那并不算,我的心却像被烫了一下,不情愿地站在那里不动,
让他把我的眼泪擦干,然后心甘情愿又跟着他去狂欢。
他是绝顶聪明的男人,有朋友劝我说找爱人一定要找个笨一点的,好使唤。
我总觉得傻女孩才会那样想,笨男人就像猪头,我拿什幺爱他?
拿谎言维系爱情,本身就是最大的谎言,我们还是在某一瞬间错过了,因为
又一次的欺骗?
分手那天我们都很沉默,像第一次我强行从他的摩托车上跳下来,各自头也
不回,好像谁都不牵挂谁。那天是六月一日,儿童节,我固执得也像一个小孩子,
从他身边跑开很久,居然没有哭出眼泪。
我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一件小事都骗我,我怎幺用心再去爱他。
【一瞬间错过】后来陈默对我说,有时候一瞬间错过就错过了很多东西,包
括我们本不该错过的。
不该错过的那些,里面有我要的幸福吗?
【过程】两个人分开了,再讲述分手过程已经全无意义。可是如果什幺都不
讲,似乎又缺了一点什幺。
分手前的两三天,我跟陈默去赴一个饭局,他的一位朋友请客,在城里最高
档的餐厅定了包房,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催。电话里说只请陈默一个人,所以我
也跟了他过去,我很少看见陈默的朋友,想了解一下他朋友会是什幺样的人。
谁知到地方却看见五六个男人在等,当时退也退不出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结果越坐越生气。
一群男人跟流氓似的,随口乱开粗俗玩笑,全然当我是隐形人。
陈默也不像我平日认识的,跟着他们一起满口污言秽语,中途我说要走,陈
默脸色很不好,理都不理我,转过头继续陪他们边喝酒边聊。
席间有个家伙喝醉了,随口说陈默:「不会吧默大哥,你马子怎幺一脸不高
兴啊,是不是觉得这帮兄弟档次低啊?」
陈默笑:「小女孩不懂事,跟我时间还短,你多原谅一下。」
那家伙更加口无遮拦:「狗屁的小女孩,要不要我叫几个小女孩过来给默哥
看看?大哥多久没碰过小女孩了,怎幺连小女孩长什幺样都分不清楚了?」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走,拉开包房房门的时候,听见陈默在身后砸
碎了一个酒瓶,我惊得回头去看,原来酒瓶是砸在那家伙的头上,血顺着他的脸
往下流,陈默拿起餐巾轻描淡写擦着手。
每个人都有两面,陈默的另一面,有我不曾了解的残酷。
陈默喊我回来坐下,对大家说:「我刚才说过,我女朋友还是小女孩,不懂
事,让她倒杯酒赔罪吧,大家看我的面子,愿意喝就喝,不愿喝我们就到这里结
束。」
他谈笑自若,轻轻搭在我腰上的手像一点感觉不到我身体的颤抖。
每个人都喝了,包括那个头上不停流血的家伙,我却开始由生气转为恐惧,
我开始觉得,我们俩的爱情不再如自己想象那样可以轻松把握,我想伏在自己心
爱的那个男人胸口陶醉,而不应该坐在他身旁颤抖。
喝完酒我跟陈默去了他家,他像什幺事情都没发生过,抽着烟听歌,抱着我
往他怀里坐。我忍不住问他:「你究竟是个什幺样的人?」
他说:「我现在只想做好人。你没觉得我一直忍,忍,忍他放肆,结果他以
为好人就可以随便欺负。」
他从我身体的颤抖觉出我在害怕,对我说:「放心,我从不打女人。」
我怎幺可能放心,从小我就怕见血,第一次亲眼看见血不停在自己面前流着,
那人擦了一把,又擦了一把,却连离开都不敢。眼前这个对我说不打女人的陈默,
他对我隐瞒了一段什幺样的过去?
我小心翼翼问他:「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人来往了好吗?」
陈默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靠割舍解决不了问题,要征服它。瑞……其实
对你来说也是一样。」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沉默起来,夜里我醒来,他仍一个人坐着抽烟,满屋的烟
气,我第一次觉得三五这个牌子味道很呛人,而不是记忆中的香。
六一那天,早上送我回家的时候,陈默说他要去一下省城,两三天后才能回
来。我想也好,每天跟一个人厮守换谁都会疲倦,就当给自己放假。那晚约了朋
友蹦的,从的厅出来顺便用门口的公用电话打给陈默,问他有没有想我。
陈默说想了。我在电话中警告他:「我知道你这家伙,一晚上没有女人陪都
熬不住,我不在你身边,不许找其他女人。」
他说:「那我只有去找你,你今晚有空吗?」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谁知道电话没有挂断,他的车就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还是第一次看他开车,车里还坐着一个小女孩,一个跟我比起来真正意义上的小
女孩,长得眉清目秀,隔着车窗好奇地望着我,像一株夜晚收敛起来的向日葵。
我开始生气,莫名其妙地生气,恨他骗我说出去两三天,结果当天就回来;
恨他从来不肯开车载我,却去载别的女人。不错,那还是个小女孩,可是我清楚
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对男人只意味着是更年轻的女人。
我扔下电话独自走,陈默追上来一把拉住我,我坚决地挣开。然后陈默对我
笑笑,表情变得无所谓。
我问他:「车里那女孩是谁?」
陈默说:「她叫聂小雨,今年才十七岁,看上去模样还过得去吧?如果找不
到你,我今晚准备带她去宾馆开房,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气到发疯,转身跑开,没有眼泪,一滴都没有。
这也许是契机,我给自己找到一个离开他的理由。
【错过之后】我们相爱了四个月,中间有很多甜蜜也有很多酸楚,分手之后
的日子里,我把那些甜蜜全忽略掉,留给自己的都是这四个月里的酸楚。
我相信这样才能使分手变得坚决,最少我傻傻地劝自己这样相信下去。我对
父亲说我听了他的话,不想再继续跟一个靠不住的男人拉扯。父亲什幺都没说,
什幺都没问,我很感谢他的宽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得很平淡,生命中没有了郎情妾意的缠绵,但也不再
有什幺会让我流泪。也许这才是生活的本质,我已经恋爱过一次,这就足够了,
在这个世界我们都不该相信爱情可以永久。
陈默再也没打过传呼给我,我仍牢牢记得他的电话,只是一天比一天更少想
起他。
他从我生命中淡出,留下的全是酸楚,酸楚,酸楚。
天气越来越热,某天早上我醒来,汗水沾了一身,掀开毛巾被我闻见了自己
的汗味,不知怎幺就记起那天陈默和我在这张床上做爱,两个人的汗把被褥里蒸
得水气腾腾。我无意间夹了一下双腿,觉察内裤被流出的一汪水浸透。
我闭上眼睛自慰,咬了毛巾被的角不让自己出声,憋的一个劲难受。陈默像
个骑手,被他调教后的身体,让我记住了男人的强悍,这同样是一种酸楚的伤害,
让你从心里恨一个人,比爱他多一个借口。
那天晚上,王娜打电话说有人请客吃饭,我跟她一起去了,是两个十八九岁
的小帅哥。一个是王娜的,另一个当然看上了我,我其实懂得男人的心思,他找
了种种理由灌我喝酒,我一次也没有推辞。
吃过饭我们一起去了酒店客房部开房。王娜开玩笑说,给帅哥省点钱,干脆
就同一间房住。我竟然张口答应,说要亲眼看她怎幺浪。
在遇见陈默之前,我不是绝对的淑女,但也绝非荡妇淫娃,他留在我生命中
的东西除了酸楚,还有一份欲望的饥渴,我为什幺要再守一份寂寞?今天已经没
有可以相亲的爱人了。
王娜酒后会变得疯狂,一点不觉得为难,进了房间就甩衣服,裸身去卫生间
冲凉,我没有那样勇敢,穿着衣服跟她进去,她捧水把我衣服打湿,劝着我像她
一样敞开胸膛。
「既然已经来了,不如把一切都放下,我们不哄自己快乐,难道还指望那些
没良心的男人?小处女,现在都已经破身了,哪来那幺多矜持!」
王娜话里带着七分醉意,又有三分开导。
我忽然欲哭无泪。想起三四个月前,第一次跟陈默上床,我有多希望自己是
个处女给他。这几年王娜跟我走的最近,在我和陈默认识之前,她一直深信我是
处女,一直都相信我没有经历过其他男人。那些年我是傻,还是单纯?
我知道自己没有喝醉,却装成醉了,跟王娜在淋浴下撕成一团,衣服淋到湿
透。
那样才有理由把衣服脱下来,我还是喜欢给自己找借口。从卫生间出去,我
想应该给陈默看见这一幕,刘瑞也可以放开,跟陌生人做爱。
我水淋淋地看王娜赤裸的表演,她搂了自己那个,指着我说让另一个搞定我。
那男孩走到我身边,劝我不想做也把衣服先脱掉,可以躲进被子里,并且对我保
证,如果我不同意,他坚决不会欺负我。
明明我心中已经默许了,因为他说这样一句话,差点当时跟他翻脸。凭什幺
女人天生要被男人欺负,就他那乳臭未干的小男生样,也够资格在我面前装酷?
那边王娜已经做到气喘,脚举过头顶哎哟轻叫。她胸真的不小,那个男孩头
埋在她胸上亲吻,能被盖住整张脸。我忽然感觉陈默在跟那男孩重叠,他带王娜
开房的那一晚,应该也有这样的场面。
我走过去,拍了拍那男孩的屁股,男孩回头看我,下体犹在不停耸动。
我对他说:「你过来跟我,我看不上你朋友。」
男孩目瞪口呆,我解开衣服,双手捧了乳房在胸前:「是不是觉得我胸很小?
如果你看不上,我现在走。」
王娜说:「看上怎幺不早说?这时候才来和我抢。」
一把将那男孩从身上推开,对他说:「去啊,吃饭的时候还偷偷问有没有机
会上她,人家请你反倒发起呆来。」
那男孩一跃而起,高高翘着的东西上挂着一丝晶亮的淫液,让我一时心潮暗
涌。
放开了身体淫荡的感觉,应该就是这种吧?男孩手忙脚乱去解我裤子的拉链,
我拨开他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躺到床上对他分开双腿。他扑
上来,滚烫的东西顶进我的身体,感觉是那样顺畅,让我一瞬间全身都热了。
男孩有男孩的味道,不同于陈默的娴熟,却带着玩具般的可爱,他动作也疾
速,一下连着一下,我漫然不觉身外的一切,闭着眼睛将身子轻耸。
另一张床上王娜又开始叫床,她是一碰就叫那种,我不行,还需要等。
她的叫床声让我渐渐有些焦急,身上的男孩虽然疾速,一下一下总似找不到
重点,他只顾自己的快乐,忽略了我的需求。而我今夜,是来让自己快乐的。我
轻轻掐了一下那男孩的屁股,迎合他身体撞击自己也扭出一些力量,轻声对他说:
「加点油小帅哥。」
男孩一阵狂顶,果然弄出几分趣味来,我轻轻叫出了声音,咿咿哦哦迷醉。
一瞬间的热潮,我快乐才不足一分钟,他已经开始狂泻。我仍有些不满,搂
着他的身子不让他抽开,可他越来越软,我乱顶了两下,那小玩意竟自行滑了出
去。
下面滑腻不堪,我让男孩拿纸巾来,他要自己动手帮我擦拭,我夹紧了腿不
答应,小男孩灵巧,一把掰开我的膝盖,头埋进大腿深处亲了几口,他的短发刺
着我大腿上的皮肤,舌头在股间像条泥鳅一样动来动去,我无力抗拒,又叫了几
声出来。
抬眼飘去对面,王娜腿盘在另一个男孩腰上,双手向后抓着床头的布罩拧来
拧去,叫声销魂放荡,一双豪乳跳来动去,也有一些绮丽景像。那个被我小觑了
的男生,东西赫然比我身上下去这个粗大一些,在王娜身子里抽来插去,还有那
幺几分重量。
他也正向我这边窥望,见我看他,卖弄一样使了一阵猛力,弄得王娜狂叫了
几声,似乎有一些高潮韵味。
王娜叫声渐歇,从一波浪尖上下来,喘了几口气,叫着换一个姿势再来,翻
身的机会抬眼望向我,见这边云消雨散,我正双目带水煎熬挣扎,推了那小子一
把。那混蛋当仁不让,跳下床冲过来,没等我开口拒绝,拉开正正亲到满嘴流涎
的男孩,重重压了上来。
感觉他像是在有心报复,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我顾不上和他多讲,只希望
他不要再过早投降。
一阵一阵把自己爽到高处,小男生开始趴在我身上抽搐,热流滚滚而出,刚
刚好恰到好处。
从高处飘下来,王娜跟我挤到一张床上,色迷迷地笑着问我:「小兰,刚才
爽到了没有?早告诉你男人都一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小兰是我们之间提前约定的叫法,这种事情我不想留下尾巴。
我有一阵子没说话,也许男人都一样吧,如果拿来当玩具,一样可以玩到高
潮。可是忽然间,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的陈默,竟然被我又一次记忆起来,他淡
淡地笑着,拥着一个小女孩,坐在对面那张床上,目光如水的望着我。
我有一丝惊怯,想拿衣服来穿上,感觉触手冰凉,衣服仍然湿着。
王娜去撩拨那两个男孩,我身子缩后了一点看她玩,很快两个人又都兴奋了
起来,王娜回头看我:「这次你挑哪个?」
男人都一样。我闭上眼睛不说话,一个人压了过来,应该是粗一点的男孩,
王娜他们就在我旁边,我们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王娜随手关了房间的灯,
这一轮于是做的更荒唐,两个男孩随时可能交换位置,感觉身子里的东西细了一
阵粗了一阵,总也没停下来。
整整一夜,我们四个人的喘息很热,很疯狂,很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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