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弦吓的浑身一哆嗦,猛地跳了起来,见了鬼似的颤抖着指着地上的东西,话都说不出来,不住的你你你个没完。
雪茶冷冷一笑,“这就是我送给相公的大礼,不知你看这东西眼熟吗?上次你差点把裤子都输给我,这次我终于让你赢了一回,怎么样?赢的还爽快吗?”
“你你!雪茶!居然是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可能是我?上次我见你赌咒发誓,以为你会真心悔改,就假装不知道此事,没想到你居然受不了人家蛊惑又去了赌坊,我若再装作不知,就白受了老太君这些年的教诲!”
吴弦还是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的娘子居然乔装去赌坊把他给耍的团团转,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丝毫不知,还假意温柔的哄他发誓!
之后她心里一直记恨这事却半点也不提了,直到他又犯了一次,她终于忍不住了,先是故技重施哄的他心花怒放,然后就在他最最得意的时候,突然化身成母夜叉,把这东西扔在了他面前!
他突然觉得两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娘的,太可怕了!她不是人,肯定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拾他的魔鬼。牛三骂他骂的对,面对雪茶,他就是个软蛋!他奶奶的!他就不信哪个男人有雪茶这样的娘子不吓的软蛋!
他顿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小时候被她死死的咬了一口推入水中的记忆又浮现上来了,与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画皮完美的合成了一个人。
“你想干什么?”他毫不怀疑下一刻她会从哪抽出一把菜刀来。
雪茶回身出了房门,片刻后提着搓衣板进来了,往地上那堆里一扔,“誓是你自己发的,如违背誓言就向雪茶下跪一整晚,并且以后凡事都听雪茶的,这话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吴弦双目大睁,“你这恶毒的女人,真打算让我跪这个?”
“不跪也行,只要你答应不再赌,并且把手里的私房钱都交出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量你以后也不敢再去赌了。告诉你我最恨烂赌之人,再让我发现你去赌坊,就不像这回这么容易了。”
“什么私房钱?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手里根本就没有钱了!好,既然是我发的誓,我跪!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爷就跪他一个晚上。你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拿住我?你做梦!去去去,少碍我的眼,别耽误我锻炼膝盖!”
雪茶绷着脸上前,把搓衣板往他面前踢了踢,“别忘了跪这个,长记性,还能更好的帮你锻炼。”
“我!”吴弦捡起搓衣板,咔擦一声就顶着膝盖掰成了两截。
雪茶扭头上床,不再理他,背对着他,越想就越生气,她真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嫁错了人,他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她为他操碎了心都是为了什么呀!
宫老爷子原本是荣府的下人,曾经救过老太爷一命,一生受荣家优待,后来老太爷去世了,下面的儿孙不行,他就离开了荣府,和老伴儿在外面买了个小房子住下了,后来老伴去世,女儿嫁人,他老人家就一个人过了。
这老爷子虽然人品没的说,但年轻时候却是个爱玩的,而且玩什么都一玩就通,尤其是赌钱这档子事儿,早就被他玩的滚瓜烂熟了,怎么听声,怎么动作,怎么出老千,都是宫老爷子当年玩剩下的。
雪茶小时候经常找他玩,他也很喜欢她这个可人的小丫头。后来他出府了,就再没见过了。雪茶本就打算出府之后去找找他,再加上发现吴弦赌钱,就把寻人的日程提前了。
找到人后,老爷子十分高兴。她说想要学习赌术,别的不求,能赢了吴弦就行,老人家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说这不是正经人学的东西,女孩子更不该碰。
后来她天天给他送好吃的,软磨硬泡之下,对方终于答应了。
雪茶想起这些就心酸不已,她为了他了多少心?即便她那天赢了他,扫了他的威风,她也没有一丝想要炫耀侮辱他的想法。
相反的,他和她提起了赌输了事,发誓再也不赌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高兴!好像往后的日子都亮起来了一样。
可谁想到好景会如此短暂,出嫁前后神经一直紧绷的雪茶今天终于感到崩溃了,忍不住伏在枕头上轻声的抽泣着。
吴弦背对着她跪在地上,除了一开始的气愤之外,渐渐开始天马行空的想些别的了。其实他心里是知道自己错了的,明白就算是牛三求他,也不该再踏入赌坊半步,所以他气的不是雪茶的训斥,他气的是她那骇人听闻的方式。
他跪着跪着就想开了,雪茶这女人本来就可怕,他不是在八岁的时候就明白了吗?今儿个不过就是重见了一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再来一道阴影嘛!阴影多了不压身,小爷抗的住!
忽然,他隐约听到背后传来的哭泣声。
切!吴弦不屑的摇摇头,什么东西?把他吓的差点尿了裤子,罚他跪在冰冷的地上一晚上,他都没哭,她倒先哭起来了?
哭吧哭吧!你的泪往外流,小爷的泪可是往心里流。
雪茶是真伤心,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吴弦跪在地上听着,始终没理她。
雪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吴弦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他这个人基本德行还是有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跪一个晚上就是一个晚上,绝不会偷奸耍滑。
夜深了,万籁俱寂,地上冰凉。吴弦努力的睁着眼睛默背三字经打发时间,人之初,性本善……
“娘……娘……你在哪儿?不要丢下我……冷,我好冷……”是雪茶在说梦话。
吴弦一愣,同睡这么久了,没见过她有说梦话这毛病啊?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
她是不是难受啊?别是装的吧?
想了想还是动了动僵硬的膝盖站了起来,点了油灯走到床边。
往床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雪茶满脸通红,盖着被子还喊冷,吴弦顾不得二人还在闹别扭,赶紧把油灯放在一边。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天!怎么这么烫?这是真病了!
他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这个时候了,上哪找大夫去啊?怎么也得等天亮才能找到人,才有人肯来。
他赶紧把自己的被子拽了过来盖在她身上。忽然想起小敏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娘用湿毛巾给她盖额头的事情,赶紧去灶房打冷水,浸了一条湿毛巾回来,盖在她的额头上。
他静静的守在她的床边,观察她的状况,过了一会儿觉得毛巾不凉了,又重新浸了一遍。还给迷迷糊糊的雪茶灌进了一杯水。
做完这些,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直换了五遍毛巾,他才歇一歇。
“雪茶,好一点儿了吗?”
雪茶心里知道是他,但是难受的睁不开眼睛。
“好冷啊,天什么时候能亮啊?”
吴弦见她嘴唇烧的干白,隐隐的发抖,一狠心一咬牙,脱了鞋子,终于钻进了她的被窝。
就当做回好事儿吧,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紧紧的搂着她,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一会儿就热乎了,不会再冷了,好好睡吧。”
被窝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雪茶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吴弦也陷入了梦乡,很奇怪,以往他和她楚河汉界分明,他时常梦到和人家这样那样,现在美人在怀他反倒心思十分清静了。
娇美的新婚娘子就在怀里,吴弦却生不出多少绮念,他只盼着天赶紧亮,好赶紧去给她找个大夫回来。
外面传来了第一声鸡叫,吴弦就刷地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试试雪茶的温度。
她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但他还是下地穿衣去外面找大夫去了。
这时候天刚擦亮,除了卖早餐的有人开门,别的都没开门呢。
吴弦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咣咣敲人家大门,终于把里面的人叫了出来。
大夫来看过雪茶,说是白天着凉了加上忧思过度,患上风寒了,幸好昨晚的烧退了些,没有一直烧下去,否则脑子烧坏了也是有可能的。
吴弦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自责不已,心底里有块地方莫名跟着酸疼了起来,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大夫。他就亲自蹲在小炉子前给雪茶煎药。
小敏起来的时候看见他蹲在灶前唬了一下,“哥你居然起的这么早?怎么一股子药味?”
“你嫂子病了。”
“什么?那我进去看看!”小敏一听就急了。
“别进去!你人小,万一传给你,我还要多伺候一个。你在灶上做点米粥吧,等她醒来正好能吃。”
雪茶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吴弦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端着粥碗进来。
昨晚他那样照顾她,她心里其实已经不气他了,尤其是看他此时青黑的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她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也软了。
但她还是没和他说话。
吴弦暂时放下碗,上前把她扶了起来,“醒了?先把粥吃了,再喝药。”
雪茶没动,吴弦以为她是没力气,认命的举起了粥碗,挖了一小勺喂到了她嘴边,“吃吧,别和身体过意不去。”
雪茶不张嘴,一直盯着他。
吴弦举着勺子和她对视了半天,终于败下阵来。
“您是我亲姑奶奶!您是我亲娘!我吴弦服气了。我承认错误,我道歉行不行?昨天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敢犯了,来,吃饭吧。”
雪茶这才沙哑的开了口,“那你发誓。”
“我不发誓你就绝食,就不吃药?”
没有反应。
吴弦懂了,她是彻底和他较上劲了,“你非叫我发誓干什么呢?上次的誓不就是白发了吗?好好好,只要你肯乖乖吃东西,我发誓!我吴弦若再踏足赌坊一步,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回总行了吧?”
“不行,你拿我发誓。你说,若是再去赌坊一次,就让雪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吴弦手里的粥碗差点翻了,“这是什么道理?劈死我也就算了,劈你干什么?”
看雪茶直直的瞪着他,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他不禁弱了下去,“好,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娘子,如有再犯,我和你一起天打雷劈好不好?来,吃饭!”
雪茶又一次避开了到嘴边的勺子。
吴弦差点火了,“你还想怎么样?”
雪茶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雪白的小手,缓缓的在他眼前摊开。吴弦欲哭无泪,彻底明白了,她是要一次榨干他……
于是,雪茶这个早晨亲眼目睹了他是如何力从床缝里、房梁上、旧花瓶里翻出了银子,共计十三两。
雪茶好了银子,心里估计这肯定也不是全部,但是已经可以了,真把他惹毛了就不好了。
吴弦气呼呼的坐在床边,扭过去不肯看她。
忽然觉得有根指头在戳他的腰,他扭头过去就看到了雪茶虚弱的笑脸。
她把头伸前一点点,张开了嘴巴,“相公,我饿了。”
吴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碗咣当一声放到了床边,“自己吃!我洗脸去!一天以内都别和我说话,否则我不保证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雪茶独自笑了一会儿,这病没白来,这跪也没白跪。想起昨晚一直守护着她的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为她跑前跑后的身影,虽然身体还难受着,她翘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去。
虽然胃口不佳,她还是把粥和药都喝了。
雪茶还需要卧床休息,吴弦协助小敏匆忙的把必要的家务活一干,就把小敏赶出了她的闺房,自己在里面呼呼大睡起来。
家里一共两间睡人的房间,大白天的,一间睡着她哥,一间睡着她嫂子,小敏搞不懂是什么状况。幸好她昨晚睡的好,白天怎么样都可以。昨晚她听见隔壁又喊又叫的,还担心他们打架了,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雪茶喝了药,发了一身汗就感觉好多了,下了床,到小敏那屋一看,吴弦正睡的人事不知。她把被子轻轻给他盖好,就悄悄出去了。
雪茶身体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牛三家,找的牛三媳妇翠枝。
牛三虽然人混,但还是挺疼翠枝的。雪茶直接把牛三输了一比钱并且拉着吴弦去赌坊的事儿告诉了她。
没想到翠枝已经知道了此事,原来他们夫妻两个已经因为这事打过一仗了,牛三这次确实欠了不少银子,这一堵把半个家当都输进去了。
雪茶对她深表同情,把带来的三十两银子交给她, “翠枝姐,这钱你着,先把难关度过去再说。我看你是个难得的明白人,看在吴弦的份上,你家有难我们不能不帮。但是今天妹妹也要说几句丑话,不管是什么原因,牛三哥要是再敢拉着我相公去赌坊,我是不会跟他客气的!”
翠枝还在被她的热心感动着,忽然听到后面的话,被她的话和眼神吓了一跳,她知道吴弦这个媳妇是荣家老太君身边出来的,是个厉害的主,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妹子你放心,姐姐向你保证,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我亲自压着牛三上门给你磕头请罪。”
雪茶这才点了头,露出了笑脸,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雪茶就打道回府了。
她正往家走,路过一家大药铺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老太君院里原来的二等丫鬟玉竹,自己嫁人之后她就升了一等。
看她步履匆忙,难道是老太君病了?
心里一咯噔,雪茶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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