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有她号码,也可以找白汀拿她的微信,却非要让她主动去加他。
卿书有些无语,但还是赶紧照做。
回学校后,独自待在还没旁人的寝室里,卿书心绪又随着安静的空气飘荡起来。她回想着这荒诞的两天,摸索厉棠的意图。
她是从小就被夸好看,但厉棠身边绝不缺好看的女人。而且,听白汀讲的那些零零碎碎……
她感觉,厉棠喜欢玩的,应该不是她这一款。
那些情妇们,包括最初的白汀,在被厉棠找去时,都是成年上下的年龄。而她,已经二十多,相比厉棠的口味,怎么看怎么“老”。
况且,厉棠还调查了她以前的事……
为了拿捏她这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老百姓,又何至于?
想到这,卿书不禁挫败。
挫败中,还有些绝望。
昨天的事,她毫无疑问也享受其中。她本还可以宽慰自己,是因为被下了药,生理与心理已经割裂。明明她清醒后也一度感到了崩溃。
可之前在车上,她却再一次感受到了快感,甚至不满足……
那些她拼命不想让人发现的过往似乎在疯狂往外冒头。
难道,淫荡,真的会遗传么……
卿书不敢再多想。她闭起眼使劲把脑中的杂念赶跑,然后睁眼,给自己打气。
想办法逃脱之外,还得防备着。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按时吃短效避孕药。最好也能搞到厉棠的身体健康报告——他那么爱玩,谁知道他有病没病。
卿书比先前有了些干劲。室友们明后天就会陆陆续续返校,她赶紧在市医院的网站上预约好了下午的门诊,然后拾拾就出门直奔医院。
刚坐上地铁,最新添加的那个微信就来了消息。
厉棠:拾好你那些破烂,这周末有人来帮你搬
卿书没想到厉棠真要她搬,还这么迅速。
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回复。
倾输:可以不搬么?离学校太远了,上学不方便…
对面回复得很快。
厉棠:我不介意找人直接把你绑过去
厉棠:也可以去帮你休个学
卿书立马噤了声。隔着屏幕和网线,她猜不出厉棠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什么状态,不敢轻易在老虎头上瘙痒。
还不如面对面呢……起码她能随机应变着。
正想着,厉棠的电话拨了进来。
卿书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害怕被厉棠知道自己出了门。犹豫了半晌,还没来得及接起,电话断掉了。
她暗叫糟糕。果然,厉棠的新消息看起来比前几句更骇人。
厉棠:?
立马又是一个电话打来。
这下卿书不敢再耽搁,捂着听筒接了起来。
“不接电话,嗯?”
卿书咬着舌找着借口,心里慌乱无比。
“……刚才……没注意……”
“你在哪。”厉棠直接打断了她,语气阴冷。
卿书看了看四周,闹哄哄的车厢,根本瞒不住。
“……出门……买点东西……”她磕磕巴巴,又补充,“刚出门,我……”
“报地址,让人去接你。”厉棠再次打断她,语气不耐。
卿书还惦记着做检查,没办法,只能心一横。
“晚点可以吗?你的人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过去。我现在……有点事……”
厉棠却挂了电话。
卿书握着手机愣住。
厉棠这人真的……太阴晴不定了。
不知道厉棠听到她的话没,也不知道他同不同意。卿书打算装个傻,先按原计划去做检查,再见机行事。
直到下车,厉棠都没再来电话和消息。卿书有些侥幸,他大概是同意了?
走到医院大厅取了预约好的号,卿书正准备循着指示牌去找科室,却突然有几个黑衣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然后,电话再次响起。
“你去做检查?怎么,怕我有病?”厉棠声音似乎带着莫测的笑意,沉沉从听筒中传出。
卿书一惊,反应过来面前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她又慌又怕,难以置信地质问出声。
“——你找人跟踪我?!”
厉棠嗤笑一声,“跟踪?你太逗了宝贝儿。用个人信息在网上挂号,要找你不难。”
卿书一听“宝贝儿”这几个字,心凉了半截。
“好了,”厉棠不想再多废话,“既然你这么好奇,那就去看看,然后给我滚过来。”
说完,又不等卿书任何回应,先挂了电话。
卿书捏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挡在身前的一人见状,毕恭毕敬开口。
“卿小姐,请。”
说着,做出引路的姿势。
卿书沉默片刻,抬脚跟向男人。她不知道厉棠现在是什么算盘,但等会儿过去后……
不知道他今早说的“今天不动她”,还算不算话。
卿书跟着几人,却是走到了自己本来要去的皮肤性病科。她本来还在心疼即将被浪的挂号,这下也疑惑了。
领头的男人这时候出声,“先生吩咐让您来门口体验一下科室氛围。”
科室氛围……?什么鬼……
可很快,卿书就明白了。
门诊处大多是男人,年龄、外形各异的男人们。都很急切,争先恐后往里挤着,里叁层外叁层地围在医生桌旁,毫不在意所谓“隐私”,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只少数几个女性,攥着检查单羞愧地从里面逃出来,或者吓得根本不敢往门诊里迈。
卿书站在走廊上,面如菜色地看了两分钟。这地方,来一趟不戴个口罩遮住脸,还真有些不敢进去……
领头的男人再次做出“请”的动作。卿书一言不发,跟着男人往外走。厉棠带来的监视感和控制感太强,即使今天这一遭更类似戏弄,她也有些颓然。
走到医院门口,卿书顿住了脚步。
“……是要去哪?”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机器人似的开口。
“卿小姐,请吧,先生还等着的。”
压根不正面回答。
卿书站在人来人往的阶梯上,垂眸看着地面。她实在不想去,可她,也没信心能逃。
正僵持着,黑衣男人又对着她身后鞠了一躬。
“沉先生。”
卿书下意识回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高挺瘦削,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看着像是医院的医生。
他勾了勾唇,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卿书,像在看什么商品
“这就是厉棠新的那个?”
也没想等人回答似的,他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卿书怔住。这男人……不仅和厉棠认识,还知道她和厉棠的事……
她一下又耻辱到想钻进地缝里。而男人看她脸倏然通红,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样,饶有兴味地凑近了几分。
在白大褂映衬下略显苍白的脸,定定停在卿书眼前。他笑得温柔,近距离下,镜框遮挡了一半的桃花眼勾起迷人弧度,被室外的阳光照射出湿漉漉的光泽。
“会很快再见的呢。”他语气很轻,说完便转身,却在抬脚离去前又回了头。
“对了,”他半边脸隐在稍黯的光线里,另半边白净致,表情舒展。
“忘了说。”
“我叫沉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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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棣,来了!(老鸨迎宾式往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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