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10

  “小姐回来了，季小姐也一起用餐吗?”
  独自在餐桌上的汤汐旻，听见保姆说话声，眼睛一亮。下一秒，汤明翎和季珣的身影就出现在饭厅。
  季珣一见到汤汐旻，漾起温柔的笑容。“汐旻。”
  “阿姨。”汤汐旻开心地打招呼。然后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汤明翎:“妈妈。”
  汤汐旻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九岁的孩子。若是以前汤明翎那样不管不问的严苛态度，在缺乏关爱中长大的她或许会对人情世故间的交往不解又偏执。
  可是自从季珣出现在她们母女生活中后，汤明翎好像有些变了。对唯一的女儿态度渐渐好了起来，这让受宠若惊的汤汐旻开心又害怕，开心妈妈是爱自己的。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又会让汤明翎变回从前的样子。
  季珣走到汤汐旻身旁坐下，眼神柔和的望着她:“汐旻在等我们吃饭吗?”
  汤汐旻点点头。
  “以后阿姨跟嬷嬷会早点回来，不让汐旻等太久。”季珣摸摸她的头顶。“汐旻还在长大，要多吃点，才会长高喔。”
  汤汐旻还没能理解季珣的意思，只是惯性的对信服的长辈话深信不疑。
  汤明翎也在汤汐旻对面坐下，等保姆摆好碗筷。听季珣哄小孩，瞧了她们一眼。
  “以前你妈妈就是这样，不爱吃饭，所以才比阿姨矮。”季珣面不改色的说着。“所以汐旻要多吃点。”
  汤汐旻难得听见关于母亲的往事，忍不住睁大眼。
  见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彷佛缩小版的汤明翎，季珣眼中的笑意越发浓烈。
  “吃饭了，别说话。”汤明翎适时的制止她拆台。然后看向女儿，忽然露出笑:“妈妈会回来和你吃饭。如果没出现，就请保姆阿姨打给我。”
  “如果妈妈没接，就打给我。”季珣接话，顺手夹菜到她碗中。
  被重视的大人温柔对待，小女孩高兴地说不出话，只能哽咽的点头。她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妈妈会对她笑、陪她吃晚饭。还有季珣阿姨也在身边。
  好像只要季珣阿姨在，妈妈跟她就会很开心了。
  “汐旻!”唐殊遇一下课就跑到隔壁教室，隔着窗户喊她。
  汤汐旻还在拾书包，见唐殊遇这过度活泼的模样，无可奈何的笑容。加快速度好东西后，赶紧走出教室。
  “今天去你家吃饭，教教我物理吧。不然下次期中考我就惨了。”唐殊遇挽住她，亲昵说着。
  汤汐旻点头，拿出手机在家庭群组里说要回家吃饭了，唐殊遇也会一起去。
  妈妈:ok
  季姨:我们快到家了，有带你喜欢吃的甜点唷。
  看见群组成员的回复，眼眸酿起笑意，这才起手机。
  即使已经十六岁上高中，唐殊遇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直率过头。但她的直接让汤汐旻特别有安全感。虽然现在家里的关系改善很多，但小时候的经历终究造就她敏感的心思。
  她总是惯性猜测旁人的心思，思虑过重。可是面对这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就能放下这些复杂，单纯的和她玩乐。
  刚进家门口，唐殊遇主动亲切地和季珣与汤明翎打招呼。
  汤汐旻看着妈妈坐在季珣身边，专注看着季姨，而季珣很享受她凝视的目光。
  垂眸和家人一起走到饭厅。落座时，恍惚想起曾经季珣说，以后她会常回家。
  当时的她还不懂，现在却突然明悟了。
  小时候，她单纯的为了妈妈对她越来越好而开心。可是随着年纪增长，她发现，汤明翎或许不是因为爱她，所以爱她。而是因为她爱季珣，所以爱她。
  只因为季珣很疼自己。
  妈妈内心的偏执与强烈的控制欲从未曾改变，只是对象变成了季珣。她知道季姨每个小时都会打给汤明翎，哄着她。
  不管做什么事情，无论大小，都会巨细靡遗的告诉汤明翎。所以她的母亲，在季珣极度配合的状态下，看似”痊愈”了。
  “汐旻怎么了?今天的菜色不喜欢吗?”季珣总是无时无刻的关注汤汐旻，将她视为己出的照顾。
  “啊，我只是突然想通数学怎么解。”汤汐旻回神，朝她笑了笑。
  “念书是该认真，吃饭的时候也要好好吃饭。不然周末我们去海边，好好休息两天?”汤明翎虽是问着女儿，眼神却盯着季珣。
  汤汐旻知道接下来的走向。
  季珣会说:“看看孩子，怕耽误到她自己的安排。”
  汤明翎才真的征求她意见:“小旻，想要去海边吗?”
  然后她会说:“好啊，想跟妈妈还有季姨一起出门。”
  这是家里七年来的日常。
  用过晚饭后，汤汐旻和唐殊遇去读书。
  季珣和汤明翎到书房看新闻、聊天。
  两人的利用关系在第一年后就名存实亡，或者说，被更亲密的关系取代。季珣步步为营，最终登堂入室。
  而汤明翎享受着被她喜欢的优越感，在公布他们的关系后，她能感觉到不少人眼中的嫉妒与羡慕。
  她喜欢被季珣爱着、也喜欢因为季珣爱着她所得到旁人羡慕的眼光。因为她本就高高在上。
  “你又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季珣坐到汤明翎身边揽着她。
  即使迈入四十，保养得宜的肌肤没见到太多岁月的侵蚀。只有气质与涵养越显贵气。
  早几年季珣创业成功后，公司成长快速，去年刚上市，许多财经杂志纷纷报导称赞她的公司发展潜力无穷。
  这让人更羡慕嫉妒汤明翎了。凭什么她一个结过婚还有女儿的女人还能被季珣喜欢。
  “我在想你为什么喜欢我?”虽是这样问着，但汤明翎深知自己对季珣的吸引力。
  因为—
  “我想要你那双眼睛永远只注视着我。我喜欢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季珣着迷的与她对望。所以她才会这么照顾她的女儿。
  因为她偏执的想拥有汤明翎的一切注视，就算是汤汐旻也不能分走。
  汤明翎轻笑着靠进她怀中。
  她们之间的各取所需，不过是从肉体转变为神。
  或许说，季珣从来要的就是她几近疯狂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真是疯子。
  她爱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