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进行时》【末日进行时】（5~8）末日、无绿

  作者：佐佐
  字数：9523
  2020/06/17
  这几章没什么激情戏，重点放在人物塑造上。
  第五章 约定
  车库外的世界，是切切实实附和「世界末日」的描述的。楚宵甚至难以将此
  时的街道与今早上班时的样子联系起来。
  到处是逃窜的行人，丧尸化的怪物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嘶吼着向行人扑去。一
  旦被丧尸扑倒，立刻就有一大群丧尸蜂拥而至，如同鬣狗一样，将其活活分食。
  远处不断有爆炸响起，扬起层层的尘烟。
  大街上乱做一团，血液与残肢遍地都是。
  楚宵顾不上慌乱，踩下油门就往云台高中开去。路上的车很多，一眼望去到
  处都是车祸现场，楚宵运气不错，此刻已经避开了病毒爆发的最初的混乱期，道
  路上虽然混乱，但这辆大g 也不算是寸步难行。
  安素心用香舌温柔地舔舐着楚宵的肉棒，不得不说她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
  还算不上技艺高超，但已不像开始那般生疏。
  用嘴将楚宵的下身清理干净后，女孩重新坐好，抽出纸巾清理自己的嘴角。
  最初的疯狂冷静下来后，车内的两人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无论之前
  他们发生了多么亲密的接触，归根结底，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只是陌生人。
  「那个……刚才我脑子有些不正常了……对不起……」楚宵的脑袋冷静下来
  后，向安素心道歉。
  他指的是刚刚强行让安素心口交的事情。
  女秘书轻轻哼了一声，将纸巾丢出窗外：「用不着道歉，这种事情我早就有
  心理准备了。刚才做的时候也说了，和你做总比和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好，
  我算是赚到了……况且……我的脑袋……大概也有些不正常了。」
  「总之，还是对不起。」欲望彻底发泄掉后，楚宵进入了贤者时间。
  「别道歉啊！」安素心忽然烦躁地叫了出来，「我现在是你的附庸，我讨好
  你是当然的！我只是一个女人，天知道这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记住，这是一场
  交易！我用我的身体讨好你，让你舒服让你爽，你只要想玩，我随时都能和你做
  到底，相对的，你要保护我，不准因为危险就将我抛弃，也不准把我送给其他的
  男人！」
  安素心忽然回过头，死死盯住楚宵：「我要你和我约定，在你死之前，保证
  我活着。」
  这就是安素心，一个宁愿自己捅穿下体，也不愿意将处女交给男人的狠女人，
  即使疯狂，也保持着近乎冷酷的理智。
  楚宵看向安素心，好像这个时候才真正认识了这个女人——他也确实才认识
  她没多久。
  「好，我可以答应你。」楚宵的声音沉了下来，「但是，你也要保证，绝不
  可以背叛我。」
  「行，我们拉钩。」
  楚宵愣了一下，有些想笑，没想到安素心选择了这样一个幼稚的缔约方式。
  但是，安素心是认真的，她伸出手，翘起纤细的小指，表情甚至有些肃穆。
  这让楚宵的笑声被生生咽下去去了——
  ——这不是玩笑或是游戏，而是极为严肃的缔结约定。
  楚宵甚至无端联想到了，婚礼上与新娘交换婚戒的场景。
  楚宵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郑重地伸出小指与安素心勾住，二人同时开口，说
  出孩提时代才说过的话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随后，二人拇指相合，就此立下约定。
  ……
  立下约定后，车内的氛围变得正常起来。
  安素心将车内播放的音乐关掉，转而搜索起无线电台的信号来，他们需要更
  多的信息。然而，大多的电台都处于瘫痪状态，只有一个官方电台重复播放了一
  则消息：「……全国处于极度危险状态，请各地民众自行避难，远离人群密集区
  域……」
  「自行避难……」听到这几个字，楚宵苦笑一声——显然，之前安素心的猜
  想很可能说中了，上面已经自顾不暇了，基本上没可能等待救援了。
  「这场异变，很可能是人群内部大规模的无差别变异，只有这样，才可能让
  政府都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造成整个社会的崩溃。」安素心分析道，「但是，
  以目前世界的权力构架，想要在一夕之间彻底崩溃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当今社
  会掌握权力的不是个人，而是利益的团体。既然能有这样的官方通报发出来，这
  就说明政府机构至少还有着最低程度的运作。」
  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思考的，一旦细细考究，总能分析出许多细
  节。
  「丧尸虽然强悍，但是血肉之躯是敌不过军队的重型武器的，如果是人群内
  部的无差别变异，我国人数在百万级的军人只要没有一次性全灭，幸存者的数量
  不会在少数，有很大可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建制，但是即便如此，救援全国，恢
  复秩序的可能性并不大，倒是有很大可能建立安全区。我们必须保持信息接收的
  手段，在安全区建立后，第一时间赶过去。」
  「真的会是你分析的那样吗？」楚宵承认安素心的分析能力真的很厉害，但
  是现在的状况实在是用已有的科学无法解释的，天知道的这个世界会变成样子，
  谁也不知道这些丧尸是怎么来的，它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分析确实很有逻
  辑性，但问题是，现实是不讲逻辑的。
  安素心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理想化，与其说是分析，倒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丧尸末日的故事电影，她看过很多，也曾吐槽过这些故事故意降智商，不讲逻辑，
  可是实际落到自己头上，在未知的恐慌面前，谁能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总之接到我妹妹后，我们往郊区跑，确保水和食物，还有武器。」楚宵做
  了总结，「其他……再看吧，说不定真的如你所说，秩序很快就能重新建立，也
  说不定……」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苦笑。
  其实楚宵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到底希不希望恢复秩序……
  ……
  楚宵开着车往妹妹所在的学校赶，然而，就在快到的时候，他们的好运气用
  光了。
  道路前方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油罐倒在路面上，将道路堵得死死的。
  之前恐怕是发生了严重的爆炸，周围都被炸成了废墟。
  大概是因为巨大的爆炸声，周围已经聚集了海量的丧尸来。
  「怪不得一路上这么顺！」
  楚宵骂了一声，来不及掉头，赶紧倒车离去。丧尸们已经注意到了汽车的引
  擎声，海量的尸潮蜂拥而至，仅仅目测，数量怕是也有上百！
  这要是被围上，他们真就会变成车里的罐头，只能等死了！
  跑在最前面的丧尸已经一跃爬上了车头，直接用脑袋撞击挡风玻璃。它的力
  气奇大，又没有痛感，只几下就将车玻璃砸出一个洞来！
  楚宵疯狂加速，想把丧尸甩下去，可都没有成功。
  这个时候，安素心尖叫一声，却没有躲藏，而是掏出从办公室搜出的电棍，
  一把塞进丧尸的嘴里。
  这个电棍和楚宵手里的刀一样是老板从黑市搞出来的危险品，一瞬间的巨大
  电流从丧尸口中爆发，将它的大脑直接烧熟了！
  楚宵当即出手，将电棍拔出后，一拳砸在丧尸的头上，将其从车上打落。
  然后，他找准机会，扭转车头，加速离去。
  惊魂未定的安素心蜷缩在副驾驶上，手里的电棍还在吱吱作响。
  「把那玩意儿收集起来，别电到我！」
  安素心这次从失神中缓过来，赶忙将电棍关掉。
  「干得漂亮。」身后的丧尸群已经越来越远，楚宵夸了安素心一句。
  「开车技术不错，要是刚才翻车了，咱俩都玩完。」回过神来的安素心也回
  了一句，渐渐恢复了平静。
  楚宵此刻再次确认，自己身边的这个小秘书，要强、聪明、心狠、理智且果
  敢，作为队友可以说非常优秀。
  刚才那条路行不通，楚宵只得绕个远路去学校。大概由于之前油罐车爆炸，
  将这条路上大部分丧尸都吸引了过去，他们这会儿遇到的丧尸并不多。
  「等一下，停车，快停车！」安素心忽然叫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出于对安素心的信任，他还是踩下刹车，将车停在
  路边：「怎么了？我们还没完全脱险呢？」
  「你看外面。」安素心向车窗外指了指。
  那是一间小便利店，玻璃门碎了一地，能够一眼看清里面的全部情况，店内
  的墙壁上还沾有血迹，两具尸体倒在店门前，一具是店员的模样，还有一个穿着
  警服。
  死掉的店员应该已经丧尸化了，它是被警察一枪爆头的。
  而那个警察，应该是被咬后，选择了自杀。
  「还记得我们需要什么吗？」安素心说道，「我们需要食物、水，以及武器。」
  第六章妹妹
  云台高中的体育器材室位于操场的角落，里面堆满了各种体育器材，空气里
  到处是灰尘的味道。
  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压低声音哭泣。
  她们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被器材室外的怪物听见。
  直到刚才为止，丧尸们都还在拍打器材室的铁皮门，如果不是学生们用器材
  挡住大门，说不定那些怪物已经破门而入了。
  「别哭了，现在得想想该怎么办。」
  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男生站在学生们中间，隐隐成了这群学生的核心。他叫
  冯俊年，是云台高中的体育特长生。
  「能怎么办啊，外面都是怪物。」一个女孩哭啼啼地说道。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冯俊年一瞪眼，顿时将那女孩的哭声吓了回去。
  冯俊年对女生的反应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已经树立起了在这个小团体里的权
  威。他扫视了一眼器材室里的众人，总共有十多个人，其中包括他在内只有两个
  男生。另一个男生是个带着眼镜的猥琐书呆子，这会儿正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
  哼，冯俊年心想，这个书呆子不足为惧，关键还是器材室里的女生们。女生
  们主要分成了两个小团体，其中一个团体基本上都是家境不错的娇娇女，没经历
  过这么恐怖的场景，一时间没了主见，目前将冯俊年当做依靠。
  冯俊年想拿下的，是女生里的另一个小团体。
  他装作不经意地向器材室里面一边的方向扫去，扫过那张清丽的容颜，不由
  得内心一片火热。
  楚嫣，云台高中的男生中很有名气的美少女。
  云台高中的女生普遍质量都很高，现在冯俊年身边的这群小姑娘长相也不算
  差，但是和楚嫣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女生比起来，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了。
  冯俊年读过很多末世小说，做梦都想和小说里一样在末世里称王称霸、妻妾
  成群。年轻气盛的他还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尚不能理解秩序崩溃后的末日世界
  是多么的可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器材室里的这帮子美女变成自己的后宫。
  ……
  「这个冯俊年，心里想的东西就差直接写到脸上了。恶心！」
  说话的女生染了一缕火红的发梢，她名叫阮萌萌，名字很软萌，但是性格却
  颇为火辣。她家境富裕，性格也极为骄傲，强势的性格导致她没什么朋友，却不
  知怎的与楚嫣关系很好。
  「萌萌，你不能阻止一直癞蛤蟆做梦的权力。」另一个女生名叫苏木禾，颇
  有文学少女的气质，但是说出的话却比阮萌萌的直来直去要毒得多。
  「哼，这会儿还想装出领导的样子来，真不要脸，也不想想是谁把他放进来
  的，要不是楚嫣心善，这头猪早被丧尸吃干净了！」
  她们两个人坐在楚嫣的两侧，将楚嫣牢牢护在中间。
  阮萌萌愧疚地看着楚嫣的左脚：「都怪我，否则嫣姐的脚就不会扭到了。」
  「我没事的，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楚嫣安慰道。
  她声音清冷，黑直的长发为了方便体育课运动，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就
  如外表一样，是如高岭之花一样的高挑美人。
  冯俊年的心思，楚嫣自然很清楚，不过，当时楚嫣将他放进来却也不是出于
  什么善心。这间器材室的门实在算不上结实，当时她脚已经扭伤，仅凭她们几个
  女生的力量，根本挡不住外面的丧尸。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并没有出错，如果不是冯俊年搬动器材死死将门抵住，
  丧尸早就破门而入了。
  至于冯俊年的非分之想，楚嫣甚至没有放在心中，因为器材室里的这个小集
  体终究只是个临时集体，等到哥哥过来，她自然会带着两个闺蜜离开，到那时候，
  冯俊年想要做什么，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嫣姐，你哥哥真的能赶过来吗？」阮萌萌有些担心地问道，「我刚才上网
  看了，外面这会儿可乱了，你说要是万一——」
  「萌萌！你说什么呢！」打断阮萌萌的反倒是一旁的苏木禾，她一把捂住阮
  萌萌的嘴，猛使眼色。
  「没事的，不用担心。」楚嫣语气异乎寻常地笃定起来，「哥哥答应过我的
  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过。」
  苏木禾和阮萌萌心中同时闪过两个字：兄控。
  楚嫣说道：「萌萌，外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爬上去看下。」
  器材室稍高的地方有个不大的窗户，阮萌萌动作很利落，只几下就爬上跳箱，
  往窗外看去。
  少女的脸色立刻变得很是难看。
  器材室外的操场上，到处是徘徊的丧尸，以前熟悉的同学老师，此刻大多都
  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阮萌萌甚至看到，在距离器材室不远的地方，她的熟悉的
  几个同学此时正压在一个男生的身上啃食他的血肉，粘稠的吞咽之声直让女孩头
  皮发麻。
  那个男生连变成丧尸的机会都没得到，他的脑袋被丧尸挖开，丧尸们正在吞
  食他的脑浆。
  她可不想变成这样，无论是吃人或是被吃的一方。
  从这个位置看不清教学楼的情况，但是即使隔着这么远，阮萌萌还是时不时
  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凄厉的惨叫。
  忍着心中的不适感，阮萌萌从跳箱上跳下来，回到两个闺蜜的身边，说的第
  一句话就是：「嫣姐，我要是被丧尸抓到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杀掉我……我不想
  活活吃掉……」
  「瞎说什么呢。」苏木禾斥了她一声，「快说说，外面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到处是丧尸，学校里本来人就多，操场是密密麻麻全是那些东西，
  说实话，我觉得……外面的人很难进得来。」
  三个小姑娘的脸色顿时都变得有些难看。
  只是，楚嫣似乎还对自己的兄长有着迷之信心：「没事的，他答应过我的。」
  狭小的器材室愈发显得闷热来，周围只有隐隐的哭声，阮萌萌并没有压低声
  音，她说的情况，器材室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压抑。
  「不用担心！」冯俊年忽然向众人说道，「只要你们听我的，就一定能活下
  去！」
  他的话语并没有什么根据，他年轻气盛，有种没有由来的自信，没有经历过
  残酷的打磨，坚信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只是，这种幼稚的傲慢在这种时候，却变成引发质变的毒药。
  时间变得非常漫长，在恐惧与炎热的煎熬之下，人的心理会渐渐产生变化。
  一些个性柔弱地小女生，忍不住要去给自己找个依靠，几个没有主见的女孩将在
  场最强壮的男生当做活下去的支柱，这种盲目的崇拜，就像是在烈火倒入滚油，
  让冯俊年心中的欲望瞬间膨胀开来。
  甚至一个比较有心机的女孩，偷偷抓起冯俊年的手，放进自己的衣领里。
  冯俊年顿时感觉血气上涌，一把将那姑娘搂到怀里。如果不是这会儿不合适，
  冯俊年恐怕已经忍不住撕开身边姑娘的衣服，肆意享受一番了。
  正在发生的事情，自然落入了角落里的闺蜜三人组眼中。
  「萌萌，你的格斗最近还有练吗？」楚嫣忽的压低声音向好闺蜜问道。
  阮萌萌拍了拍自己的拳头：「当然没落下！如果不是嫣姐你不让我出去打架，
  现在云台的校霸铁定是我！」
  阮萌萌曾经是个不良少女，从小就经历专业的格斗训练，不过目前她已经退
  出「江湖」很久，以至于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她的小秘密。
  「小嫣，你是担心他会？」苏木禾领会到楚嫣的意思。
  「在这种环境下，人会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楚嫣瞥了一眼另一边动作
  愈发开始不加掩饰的男生女生，「人疯狂起来，可比丧尸要危险。」
  第七章营救
  楚宵和安素心来到学校附近，学校的大门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烂了，周围还
  有一些塑料的碎渣。
  「应该是有人开车从学校里冲出来了。」地上有明显的车辙痕迹，安素心很
  容易就能做出判断，「希望我的学弟学妹们能活得长久些。」
  「现在是关心那种事的时候吗？」楚宵有些烦躁，「学校里全是那些玩意儿，
  我该怎么进去？」
  「你用错词了，」安素心纠正道，「是我们。」
  楚宵没想到女秘书的关注点这么奇怪：「你没必要陪我去冒险，留在车上等
  我们回来就行。」
  「我们才刚刚约定好了，你就想把我甩掉吗？」安素心瞪了楚宵一眼。
  安素心当然不想蛮不讲理，相反她考虑得很清楚。她现在和楚宵仅仅肉体交
  易关系，并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确实犯不着为了他的妹妹深入险境，但问题是，
  现在到处是险境，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她一个人留在车上，就比进去更加安
  全。其次，她也是云台的毕业生，虽然离校很多年了，但是学校里构造基本没变，
  她熟悉地形，有什么突发情况，她能够及时援助。
  「……况且，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机会。」安素心说道，「别忘
  了，我还救过你的命。」
  楚宵被安素心说服了，他们此刻将车停在了临近学校的一处小巷之中，周围
  是垃圾堆，与学校的操场只有一墙之隔。
  隔着金属围栏，楚宵甚至能直接看到那间体育用品器材室。远远看去，器材
  室大门紧闭，里面的人应该暂时还没事。
  只是，操场上到处是游荡的丧尸，稍远处的教学楼里的怪物只会更多。学校
  本就是人群密集的场所，此刻在这片不大的空间里，至少有好几千的丧尸正等着
  自己。
  毫无疑问是如无间地狱一样的地方。
  「为什么我要往这种鬼地方闯啊……」楚宵抱怨了一句，手上却已经将刀柄
  握紧。
  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丧尸，直接硬闯和找死差不多，还好之前在便利店的时
  候，安素心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引开丧尸。
  引开丧尸的方式，安素心已经想好了，之前在便利店，她除了收集了大量的
  水和食物外，还屯了几串鞭炮——这当真是意外之喜，这年头城市里禁止燃放烟
  花爆竹，能碰到算是走了大运。
  安素心把香烟绑在鞭炮的引线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定时装置，然后将鞭炮挂
  在了远离操场的另外一边。
  「等一会儿鞭炮响起来，我们就从这里翻墙进学校，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救出
  你妹妹，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是立刻回到这里，翻墙回到车里，然后快速离开市
  区。」安素心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作为智囊搭档的身份，有她动脑子，楚宵真
  的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操场外侧有一圈绿化用的灌木，我们可以躲在灌木里
  移动，绿化带能带我们一路靠近到器材室的后面。」
  看着安素心井井有条的模样，楚宵忍不住感慨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
  这么聪明，自己一个人应该也能活下去。」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安素心语气平静，「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去了你们
  公司，无奈到准备出卖肉体，当那个中年男人的『秘书』。」
  楚宵听出了安素心口中的讽刺，只是讽刺的对象是她自己。他并不擅长安慰
  女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唯一的亲近对象只有一个妹妹而已。
  「这个给你了。」他把刚才从警察尸体上找到的手枪递给安素心，里面还有
  三发子弹。
  「给我干什么？这东西在这种时候可是ssr 级别的神器。」
  「我玩fps 游戏从来都是被喷的那个，玩枪还是算了吧，」楚宵耸耸肩，
  「你拿着我更放心一点。」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安素心却知道，一把有子弹的手枪，在关键时候，是可
  以保命的。
  安素心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枪接过来，说道：「好吧，至少我被丧尸抓到
  的时候，有了自我了断的手段。」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鞭炮声响起，操场上的丧尸们开始移动。
  楚宵与安素心找准时机，翻过学校的护栏，潜入墙角的灌木丛中。出发之前，
  楚宵还给妹妹发去了一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
  只是此刻，器材室里的幸存者们却起了争执。
  起因是冯俊年要成为众人的领袖，要求大家组成一个末日求生的团队，团队
  里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而他作为领袖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要求在场的所有人交出手机。
  冯俊年的理由是，现在是末世，任何外来的信息都可能引起人心浮动，从而
  带来危险，所以他杜绝一切外界可能的干扰信息，保证团队的安全。
  其实，他这么做的理由所有人都清楚，只是因为之前楚嫣与自己哥哥的通话
  所有人都听到了。
  冯俊年已经将楚嫣当做自己的禁脔，怎么可能允许她从团队里脱离出去。
  理所当然的，楚嫣和她的两个小闺蜜不可能同意这种无礼的要求。
  冯俊年装作遗憾，实则不怀好意地说道：「楚嫣，认清现实吧，现在这种情
  况，你那个哥哥怎么可能赶得过来。说不定，已经死在路上了呢。」
  楚嫣的眼神一瞬间锐利得如同刀锋。
  可惜，冯俊年没能看到少女如刀的眼神，因为脾气火爆的阮萌萌已经率先拦
  在了他的面前：「冯俊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问过你萌萌姐没有？」
  「阮萌萌，这会儿没你的事！滚到一边去！」其实阮萌萌也是冯俊年想要拿
  下的美少女之一——毕竟她虽然相貌上略微逊于楚嫣，却有一双能让人玩上一年
  的好腿——只是现在他要先让楚嫣屈服，暂时顾不上阮萌萌。
  「冯俊年，你在你萌萌姐面前装大尾巴狼可装错了地方，老娘我给你一个机
  会，立刻滚蛋，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你敢不听……哼哼。」
  阮萌萌的个子在女生之中不算矮，可站在冯俊年面前，还是矮了一头，必须
  仰着头才能对话。可是她气势嚣张，丝毫没有示弱的样子。
  冯俊年顿时心头火气，他知道这时候要是降不住眼前这个丫头，自己也就别
  想在这个团队中立威。
  「阮萌萌，现在可不是从前，你那个有钱的爸爸可没办法帮你撑腰！」冯俊
  年声音中透出凶狠，「给我闪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阮萌萌露出野性的笑容，丝毫没有
  让开的打算。
  冯俊年忍无可忍，抬起拳头，就准备给这个刁蛮的丫头一个教训。
  然而，阮萌萌冷笑一声，面对迎面而来的拳头仅仅是微微侧头，便轻易躲过，
  几乎同时，她抬起手，一把扣住冯俊年的手腕和关节，顺势向反方向一送，在其
  失去平衡的刹那，伸腿在其脚下一扫，冯俊年高大的身体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倒了
  下来。
  这位高大的体育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阮萌萌反扣关节，死死摁在地
  上。他的脸贴在肮脏的水泥地面上，胳膊被人制住，关节处发出危险的「咔擦」
  声。
  冯俊年发出一声惨叫，还没叫到一半，阮萌萌的膝盖就已经压在了他的脖子
  上，硬是将他的惨叫和呼吸一起压回胸腔。
  「安静点，要是把丧尸引过来怎么办。」
  「我……我不能……呼吸……了……」
  阮萌萌眼中透出狠辣，她膝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冯俊年直接跪杀。只是，
  现在的阮萌萌还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在自觉已经给冯俊年足够的教训之后，阮
  萌萌放开了这个狂妄的男生。
  这时候，楚嫣的手机屏幕亮了，楚嫣的眼睛与屏幕同时亮了起来。
  第八章波折
  周围的灌木很密，很好地遮住了二人的身形。
  楚宵与安素心矮身于围墙与灌木的夹缝之间，压低身子，小心地前进。
  因为大部分的丧尸都已经被鞭炮声吸引走了，所以他们这一路还算顺畅，并
  没有花很久就接近了楚嫣等人所在的器材室。
  器材室的正门处，有几头丧尸正在啃食一具男生的尸体，并没有被鞭炮声吸
  引过去。
  「正门行不通，怎么办？」楚宵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是一头或是两头丧尸，
  他还有信心快速解决，但是两头以上就不是靠一把刀能轻松解决的了。
  「我记得屋后面有扇窗户，我们走那边。」
  楚宵继续沿着墙角移动，果然在屋后看大一扇狭小的窗户。
  他拿出手机，给妹妹发出一条信息：「我到器材室后面了，就在那扇小窗户
  外。」
  不多时，一颗染着一梢红发的漂亮脑袋从窗户的玻璃后探了出来，看到来人
  露出惊喜的神色。楚宵认识这个女孩，她是妹妹的好友，记得好像是姓阮。
  随即，楚嫣回复的信息到了：「我闺蜜说看到你们了。」
  「从窗户跳下来，我会在下面接着。」楚宵发信息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速度要快，我不知道那些丧尸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扇窗户极为狭小，但也勉强能供一个身材纤细的人通过。
  ……
  器材室内，楚嫣在苏木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她扫视了一眼器材室内的众人——因为刚刚阮萌萌的暴力，让众人看向她们
  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恐惧和警惕。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也算是与大家共过生死了。」楚嫣轻声说道，
  「那么，大家好聚好散吧。」
  器材室里的女生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相貌颇为柔弱的女孩忍不住劝说道：「你……你真的要出去吗？说不定
  真的会死的……我们可以呆在这里等政府的救援的。」
  「谁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来，还会不会来。这里缺少食物和水，并不是
  能长久留守的地方。」楚嫣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出于善意的提醒，「我建议你们
  也尽快找机会离开这里。」
  「那个……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走可以吗？」似乎是被楚嫣说动了，女孩请求
  道。
  然而，楚嫣却断然拒绝：「抱歉，不可以。」
  这种时候明显是人越多，风险越大，楚嫣不可能因为一时之善，让自己的哥
  哥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况且，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的下去，离开这里，也只不过是想和重要的人，
  死在一起罢了。
  「嫣姐，该走了。」另一边，阮萌萌已经搭好了跳箱。
  楚嫣点点头，在苏木禾的搀扶下，往上方的窗户爬去。
  「苏苏，要让你们陪我冒险了。」楚嫣其实并没有把握离开这里就能活下去，
  她不怕死，却对将闺蜜带入危险的境地，心怀愧疚。
  「没什么，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罢了。」苏木禾笑道，「而且，我也不喜欢
  冯俊年那样的人，感觉如果留下，大概率会变成他泄欲的工具。」
  楚嫣因为受伤，因此第一个出去，苏木禾第二个，阮萌萌动作作为利落，放
  在最后，防备其他人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楚宵在窗下接住妹妹，女孩轻盈的身体落到他的怀里，楚宵感觉就像接住了
  一只落下的蝴蝶。兄妹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唯一算是有些波折的，就是第二棒的苏木禾由于胸部过
  于丰满，差点卡在了窗户上。
  「好疼……」落到楚宵怀里后，苏木禾眼泪汪汪地揉了揉胸前一对硕大的果
  实。
  这搞得楚宵都不知道眼睛该往那边放，怀里的这个小姑娘身材纤细匀称，显
  得颇为柔弱，可胸前的一对凶器一阵颤抖，当真让人惊叹。
  最后一棒的阮萌萌，则完全不需要下面的人接应。这个小姑娘身姿矫健，动
  作极为利落地穿过狭窄的窗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我们得快点了，操场上的丧尸开始变多了。」望风的安素心提醒道。
  楚嫣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没有多问。
  「人齐了，我们沿着原路返回。」虽然顺利地接到人，楚宵任然不敢放松，
  只有回到车上，才能算暂时安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器材室的窗户后忽然探出一张阴狠的人脸来。
  冯俊年透过窗户，看着下面汇合的几人，目光阴毒且可怖。他的脸色由于之
  前的呼吸不畅，此刻还显示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来。
  楚宵不认识这个男生，但是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冯俊年忽然扯起嗓门，大声喊叫起来！
  楚宵等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这个陌生的男生居然要将丧尸引来，以至他
  们于死地！
  「冯俊年！我真后悔刚才没弄死你！」阮萌萌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怒斥道。
  「你没机会后悔了！」冯俊年狞笑道，「去死吧！」
  「别聊了！快跑！丧尸过来了！」安素心叫道，压低声音已经失去了意义，
  「跑啊！」
  整个学校的丧尸都已经被吸引，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开始疯狂向他
  们围拢过来。最先冲来的，是之前聚在器材室门前的几头丧尸。
  楚宵当机立断，抽出武士刀，砍死最前面的一头，然后一脚踹翻另一头。而
  安素心果断将金属球棒丢给身体素质最好的阮萌萌，拉起好像有些被吓傻了的苏
  木禾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走！」楚宵看到远处的丧尸如同洪流一样汇聚而来，不由得头皮发麻，再
  一刀结果倒地的丧尸后，招呼了一声阮萌萌，立刻将妹妹背起，跟在安素心后面，
  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看着几个人被丧尸追杀，冯俊年露出阴狠的笑声，他缩回器材室，看着剩下
  的畏缩害怕的同学，好似暴君在俯视自己的领地……
  ……
  一行人拼命逃跑，身后的丧尸越聚越多，也越来越近，楚宵甚至闻到身后传
  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可是，他对这所学校内的构造并不熟悉，只能闷头跟着安素心跑。
  「这边！我们去实验楼！」
  安素心选择实验楼是有原因的，这栋楼平时人不多，只有几个实验老师的办
  公室。除非学生上实验课，否则几乎没什么人。
  几个人当即跨上台阶，冲入实验楼内。楚宵放下妹妹，立即回身，将实验楼
  的钢化玻璃门关上，并且用身体死死抵住，阮萌萌果断用金属球棒将门拴住。一
  个个丧尸冲撞上来，发出一阵阵闷响，浓烈的血腥味近距离冲击着楚宵的嗅觉，
  隔着两层钢化玻璃，楚宵清楚地看到丧尸们嘶吼着露出血口，不断抓挠玻璃，留
  下一道道血印。
  而安素心则率先一步冲进实验楼的保安室内，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钥匙，心
  中大呼运气不错。
  实验楼的大门分为两道，一道是是电动卷帘门，一道是楚宵与阮萌萌挡住钢
  化玻璃门。
  随着金属卷帘门的缓缓落下，将狰狞恶心的丧尸与他们隔开，几个人终于可
  以稍稍的松一口气了。
  体质最弱的苏木禾重重地喘着气，瘫倒在地上，一时间直不起身来，就算是
  前不良少女的阮萌萌也在死里逃生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楚宵压低声音，「谁知道这栋楼里面有没有丧尸？」
  实验楼的走廊很暗，随着天色的渐渐变暗，显得极为阴森、「我们去楼上，
  找一间合适的教室先休息吧。」安素心建议道，在这种高强度的逃生下，几个人
  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相当疲惫。
  上楼之前，安素心在保安室里找到一套防暴器材，算是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