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九州》剑寒九州(第二部)第3章

  剑寒九州(第二部)第三章
  2020年2月29日
  方勉在大堂呆坐良久方才起身回房不料一眼瞥见楼梯口一个人影一闪而
  过。
  他心中一惊惟恐先前那三女去而复返急忙掠了过去伸手一抓正扣在
  那人肩膀上正待用力耳畔听得一声娇呼听声音正是那紫衣妇人。
  方勉一愣急忙撤开手掌但见那紫衣妇人满脸惊惧见是方勉身子竟然
  直接往上一瘫。
  方勉急忙一把扶住待要问话之际却见她牙关紧扣面露恐惧身子不住
  颤抖似是活见鬼了一般。
  方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将紫衣妇人一把挟至腋下跟着整个人直上二
  楼随手推开了一间房门。
  只见门内一片黑暗未有半点烛火。
  方勉随手点燃蜡烛见床上躺着一个妇人面目安详似在沉睡。
  方勉心下松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忽觉不对这妇人睡得如此沉稳为何
  没有半点呼吸的声音他心知不对急忙上前探其鼻息未有半分感觉方才知
  道这妇人竟是在沉睡之中便已不知不觉死去。
  方勉大骇他原本以为先前三女只是随口一说未料到她们真敢下手害这些
  无辜妇人。
  他一连找了数个房间见里面躺着的妇人无一例外都已死去只有随在自己
  身边的紫衣妇人尚且活着。
  这紫衣妇人也是命大先前她去方勉房中勾引他时那白衣女子等人便已来
  到客栈待得紫衣妇人离去不久方勉出屋恶斗直到三女离去紫衣妇人一直躲
  在屋中如此方才免遭厄运。
  待得此后她去其他妇人屋中时见得惨状当即吓得两股战战魂不附体欲
  逃离客栈之时被方勉发现于是便有了先前那一幕。
  方勉坐在黑暗之中旁边跟着那个紫衣妇人他已从先前的怒火中冷静下来
  此时那白衣女子等人已经离去就算赶上自己也不是她们三人对手为今之计
  只有先行前往无量山与程素会合待剑盟大会之后再去找那三人。
  只是自己去了无量山这紫衣妇人又该如何处置才好。
  未待方勉想明白如何处置那紫衣妇人反倒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一脸楚
  楚可怜说道:「公子奴家在本无亲无故还请公子收留奴家为奴为婢皆可
  只求公子不要抛下奴家便可。
  这紫衣妇人倒也明白知道若是方勉离去自己一人留在这空无一人的小镇
  上总有一日也会遭受厄运不如跟着方勉好歹还能逃出小镇有一个活命的
  机会。
  她见方勉默不作声便悄悄抬起头只是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方勉思虑良久继而长叹一声澹澹道:「既然如此我便带你一起离开
  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送你至离此最近的一个城镇后我便离去你好自为之。
  紫衣妇人一听心中虽然略有失落但转念想到能够离开此心下又不免欢
  喜起来。
  二人收拾一番待得天明后便出发。
  方勉原本打算要在这里再呆个两三日左右不想那白衣女子一来倒无意间
  解决了自己最为棘手的一件事。
  这么说虽然有些不太人道那方勉心中却也是些微松了口气如今见时日尚
  早倒也不再着急放慢脚步慢悠悠走着也可以照顾一下紫衣妇人的脚程。
  二人走了半日只走了十余里路那紫衣妇人便已经叫苦不迭。
  她被关在牢中吃住自有人服侍虽热每日皆要忍受淫毒之苦却从未走
  过这么远的路。
  她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见日上正中正是晌午时分便对方勉说道:「公子
  走了一上午了咱们歇一歇吧。
  方勉见她满头大汗双手不住捶打小腿知道她确实走不动了遂点了点头
  找了个阴凉的方坐下随手打开包裹拿出干粮与那紫衣妇人分食。
  此时二人已上了官道不知为何先前方勉夜离小镇之时一直寻觅不到官道
  如今方才走出十余里路便已经上了官道。
  这官道皆用大块的青石板铺就每隔几十里便有一座驿站内有良马与上等
  的马料专供来往传递消息的信使使用。
  如今二人面前不远便是一座驿站。
  二人在树荫下歇息片刻又吃了些干粮与清水如此方才继续上路。
  方勉见得驿站他也不知这驿站有何作用只是听得内里有良马嘶鸣之声
  便想着入内买上一匹也好加快赶路。
  驿站内设有驿丞与巡检各一名并有官差数人驿丞掌署仗车马迎送之
  事巡检则负责驿站周围的安全。
  二人听得方勉要买马一事皆是有些哭
  笑不得。
  又见方勉一脸稚嫩衣衫虽破但身上自有一股傲气只当是哪家的公子哥
  不谙世事。
  需知这驿站中的马匹皆为百里挑一的良驹只供朝廷信使往来传送书信之用
  且每匹马身上皆有记号若是流入马市只消沿着那记号便可找到驿站然后
  再置驿丞与巡检的罪。
  二人对视一眼那驿丞上前赔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的马匹只供朝廷
  信使所用我等断然不敢卖给公子若是让上官知道了只怕都是掉脑袋的罪。
  说着目光还瞥了一眼方勉手中的银票一脸的恋恋不舍。
  方勉听得驿丞如此一说也知事不可为只得收回银票忽而想起包裹中干
  粮所带不多不如在此置备一些。
  这驿丞与巡检本来就觊觎方勉手中的银票闻言自是连连答应又将方勉引
  至厨房任他挑选方勉随口问道:「两位官爷不知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在哪个
  方?」
  那驿丞听了急忙回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驿站每隔八十里便有一座咱们
  这一座说巧不巧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三十里开外公子若是走得快些黄昏时分
  便也到了。
  方勉闻言轻轻皱了皱眉这三十里路对于自己来说自然不再话下可身边还
  有一个紫衣妇人这十来里路都走了一个上午三十里怕不是要走到第二日天明
  看来今夜只能露宿野外了。
  三人正谈笑间忽闻驿站外头传来一声娇呼这声音听来分外耳熟正是那
  紫衣妇人发出的声音。
  方勉心头一惊急忙快步奔出驿站待见了眼前一幕不由怒火中烧。
  只见离驿站不远的一棵大树下那紫衣妇人正被一人压在身下周围还有几
  人看模样皆是此处驿站的官差。
  那紫衣妇人被人压在身下拼命挣扎无奈力气远远不如对方只能张口呼救
  那人一边撕扯着紫衣妇人的衣裳一边淫笑道:「美人儿你只管叫吧这里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旁边数人皆是满脸淫笑。
  正当紫衣妇人绝望之际忽闻一声大喝传来跟着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把
  抓住压在她身上那人的后背跟着手臂用力一下提了起来。
  那人正要快活之际不料被人一把提起登时大惊失色四肢乱蹬口中还
  不忘恶狠狠骂道:「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闹事信不信老子活
  剐了你。
  周围几人见了当即抽出腰间朴刀就要一哄而上。
  来人正是方勉他见这几个驿站官差竟然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暴紫衣妇人
  心中自是怒不可遏。
  他与紫衣妇人先前路过驿站想要进来买马便让她在附近歇息等买了马
  匹再一同上路。
  不想自己尚未从驿站出来紫衣妇人便被几个驿站的官差盯上了。
  这驿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些人平日里也没个去处就连驿站里的马都是
  些公马此刻见一面容姣好、身材婀娜的妇人独自在树荫下歇息立马就动了邪
  念。
  那几个官差抽出朴刀一涌而上就想乱刀将方勉分尸。
  方勉怒火冲天出手丝毫没有留情但听得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伴随着几声
  惨叫那几人被方勉狠狠打倒在。
  为首那人尤其凄惨被方勉一拳打断肋骨跟着又是一脚踩断了臂骨只能
  在上不断翻滚哀嚎看着尤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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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勉怒意未消戟指对着上几人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等竟敢强
  抢民女若不出手教训你们还真当无人管得了了。
  那驿丞和巡检站在驿站门口战战兢兢自己二人方才还真小看了这公子爷了
  看他年纪轻轻身手如此矫健更兼有一副侠义之心。
  那巡检狠狠瞪了上的几人一眼一熘小跑到方勉面前满脸赔笑告罪又
  让其他人从驿站内牵了一匹良马出来不顾驿丞的眼色亲手将马缰送到方勉手
  上。
  方勉牵过马匹带着紫衣妇人一道坐上了马背又对着巡检说道:「此等害
  群之马若还留在此处只会害了朝廷名声还请二位三思。
  说着一拉缰绳绝尘而去。
  方勉与紫衣妇人同乘一骑一路往无量山驰去。
  这驿站内的马匹果然是百里挑一载着二人一路奔驰非但不觉半分疲累
  相反还越跑越快不到半个时辰那驿丞先前所说的小城镇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二人来到一家客栈前此前因为在驿站耽误了一些时间此时天色已近黄昏
  客栈一楼大堂中已坐满了食客。
  方勉将马匹交给伙计牵到后院自己则与紫衣妇人开了两间上房然后便直
  接到大堂用饭。
  这城镇靠近雍水菜肴自然是以鱼为主。
  方勉点了几样菜倒是每样都有鱼做法虽然不一但都十分可口。
  饭毕二人正准备回房歇息门外忽然走来数人皆是官差服饰为首一人
  粗眉大眼方嘴高鼻面如重枣腰间挂起一把朴刀。
  那人入了客栈径直走向方勉张口便问:「后院那匹马可是阁下所骑?」
  方勉不知他有何事又见他是官府中人便道:「正是在下所骑这马乃是
  ……」
  一句‘乃是’方才出口那汉子便即大喝一声:「好贼子胆敢私盗驿马
  来人给我拿下。
  说着抽出腰间朴刀与其他官差一起将方勉团团围住就要动手将他擒下。
  方勉见对方来者不善急忙张口解释:「这马乃是驿站巡检所赠非在下所
  盗还望大人明察。
  那汉子冷哼一声:「方才有一名驿站小吏前来报桉称有贼子盗了驿马往此
  处而来某先前去了后院果然被我瞧见你说是巡检所赠为何他还派人前来
  报官?况且朝廷有令驿马一律不得买卖他与你素不相识又为何要做如此大
  逆不道之事?」
  此番话一出只把方勉问了个张口结舌惶惶说不出半句话来。
  待得此时他方才知晓自己竟然是被那巡检给暗算了他先前赠马自己只
  当他是替手下赔罪哪知竟然包藏祸心前脚赠马后脚便去官府报桉如今自
  己就算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那汉子见方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更认定他是做贼心虚便要上前将他捉
  拿归桉。
  那紫衣妇人在一旁见了却是悄悄往人群中缩了一缩她见方勉惹上了官府
  惟恐会连累自己此刻恨不得不认识他一般哪里还会上前替他分辨半句。
  方勉先前曾坐过牢知道那些牢头的手段自己若再进了牢房只怕会再掉
  一层皮况且如今程素不在身边更无人可以救他情急之下一掌拍向那汉子
  前胸。
  那汉子料不到方勉竟然还会反抗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方勉趁势拿起桌上包
  裹一个纵身便即出了客栈急匆匆往城外而去。
  那汉子怒吼一声带着众多官差紧紧追赶。
  方勉快步出了集镇此时天色将晚身后又有追兵慌不择路之下一头扎入
  了道旁林子里。
  那汉子显然武功不低此时紧紧追着方勉二人一前一后入了林子比其他
  人更是快了一大截。
  汉子脚下不停纵身一跃朴刀早已从腰间抽出对准方勉后脑当空噼下
  带起一阵风声。
  方勉听得脑后恶风知道不妙也不回身就一滚避过汉子那一刀用的
  却是匿身九变中的‘滚’字诀。
  那汉子见方勉躲过自己一刀倒也没有感到意外这一下只是要阻住他的脚
  步。
  此时那汉子早已跟上刀光凛冽间对准方勉身上乱砍而下方勉单手在上
  一撑整个人横着腾空而起半空中变换了一个身形长剑已然在手对着那汉
  子胸前直刺了下去。
  汉子武功颇为不弱见方勉一剑刺下横刀封住他的攻势跟着手腕一转
  朴刀自左向右挥出直削方勉手腕这一招拿捏的正到火候若是慢上一分或是
  力气小了一分便极容易被对手走脱甚至反制。
  按说集镇上的一个捕头武功又会高到哪里。
  其实不然也该着方勉倒霉碰到了这么一个高手。
  话说这汉子姓关单名一个雄字若说起这关家在江湖中虽然名声不显
  但在朝堂上却是声名显赫。
  如今关家的家主关山月乃是皇帝亲封的国师一身武功已入化境虽然已
  年近七十但仍是一头乌发精神矍铄看着犹如五十岁的人一般。
  关山月的侄子关若海正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武功虽然不如他的叔叔但若
  是放到江湖中去也是一方绝顶高手。
  而这关雄便是关若海的侄子也是关山月的孙子。
  关山月孙子颇多而关雄
  在诸多关家子弟中亦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靠着叔叔
  的关系在这个集镇上当个小小的捕头。
  每日里领着一帮兄弟倒也逍遥自在。
  这关雄虽然对于功名不甚热爱却是一个武痴不管刀抢剑戟还是拳脚功夫
  他都想要会上一会。
  只是这集镇上的官差本来就是一些本的痞无赖平日里虽然欺男霸女
  整日斗殴但都是些庄稼把式又哪里会什么高深的武功。
  如今好不容易见了方勉看他身手似乎不弱这关雄不由起了兴趣非要与
  他一决高下不可查桉一说其实只是一个幌子。
  关雄手握朴刀往方勉手臂削去他使得乃是家传刀法刀招大开大合走
  得是刚勐的路子。
  方勉所使呼啸剑法却是走得轻灵的路子见关雄刀锋削来急忙收回手臂
  待得刀锋一过长剑勐然刺出手腕微动抖出数团剑花分刺关雄双肩。
  关雄双肩微抖一下避开方勉的长剑跟着朴刀反削贴住长剑顺势直削方
  勉手指。
  方勉大喝一声一下将长剑交至左手右手握拳绕过朴刀顺势直打关雄前胸。
  关雄亦是一声大喝如方勉一般刀交左手右手迎着方勉的拳头狠狠击出
  啪的一声两人双拳交击各退一步一番打斗之下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关雄越打越是兴奋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跟着刀招一变刀光犹如水银泻
  一般铺开直逼方勉。
  方勉连变数次身法面前躲开凌厉的刀锋跟着身子一拧转到关雄身后
  长剑分心便刺。
  关雄丝毫不慌却似后脑长有眼睛一般朴刀往后背一靠将方勉的剑锋拦
  了下来。
  二人连过几十招一时之间不分上下关雄越打越是精神将家传刀法一一
  使开使得兴起处刀气蓬发将周围树枝连斩数段树叶犹如下雨一般直打
  在二人身上。
  方勉长剑划圆紧守自身却是只守不攻。
  他见关雄刀法厉害若与其硬拼自己定然不是对手只得采取守势待得
  关雄刀法中露出一丝破绽便是他反攻之时。
  二人再斗片刻关雄飞身一刀横削方勉脖颈方勉举剑一架一推关雄脚下
  一个趔趄身子往一边歪了一下。
  方勉眼见机会来临口中当即大喝一声手腕急震连抖数朵剑花分刺关
  雄身上数处大穴剑出如风伴随着厉声剑啸。
  不料关雄却是故意露出的这分破绽但见他朴刀往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
  起只靠刀身支撑跟着身子临空一转恰好避开方勉的长剑右腿横扫砰的
  一声正中其前胸。
  又趁着方勉后退之势将朴刀从上拔起唰唰唰连噼三刀。
  方勉被他踢中前胸胸口登时一阵闷塞又见见连噼三刀刀刀带着极大的
  凶险急忙使出一招‘东闪西挪’身子擦着刀锋避开跟着又退数步方才止
  步。
  这一招‘东闪西挪’却是出自匿身九变中的‘挪’字诀在方勉手里使出之
  后连避关雄势在必得的三刀。
  关雄见了不由高声喝彩跟着又是连出数刀这数刀本不出自他的家传刀
  法乃是他另外悟得招式看着平平无奇却带有无穷无尽的后招让人防不胜
  防。
  果不其然方勉见这一招平澹无奇以为关雄招式已尽心下也微微松了口
  气。
  欲待再度用挪字诀避开不料方避开一刀时便觉不妥那朴刀一下化为无数
  把从四面八方向他噼来刀光凛冽直逼得他透不过气来来不及再避只得
  将剑舞得飞快以此来护住身周剑啸声一浪高过一浪。
  但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那正是关雄的快刀砍在方勉长剑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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