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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三人吃完了晚饭。当外婆的崔莹便带着外孙女实践自己的承诺去了。魏鹏则到书房打开电脑整理起了手头几桩案子的资料。
作为事务所的两大顶梁柱,魏鹏承担的案件数量自然是极多的。虽然都是律师,不过他和周鲲还是有别的。周鲲在民法方面更为擅长,因此更多的承担的是民事诉讼以及各种经济类的案件。
而魏鹏自己青少年时代便迷恋各类侦探类小说,是个标准的推理迷,在大学时代也更侧重于刑法以及证据学、犯罪心理学等方面的研究。所以更善于处理刑事类案件。
不过此刻魏鹏手中并没有太多值得他重点关注的案件。数量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司法部门指定的司法援助类案件。
原因也很简单,贫困是导致犯罪的最大诱因之一,相当多的刑事犯罪分子都是因为贫穷而铤而走险实施犯罪的。被捕后,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有经济能力聘请律师为自己辩护。更多的只能依靠司法援助的方式获得司法部门指定的律师为其辩护。
而这一类的案件,多数情况下,检察院同法院基本都已经取得了共识,辩护律师更多角色仅仅是协助完成一系列的法律程序而已。魏鹏对此已经见惯不惊了。
对于事务所而已,充当司法援助指定的辩护律师,也没有什么经济利益可言,如今不少的事务所对于这类的指派工作大多是能推就推。不过魏鹏却热衷于接受并承担这一类的案件。原因是,他比其他目光短浅的律师看的更加深远一些……
单从经济利益考虑,司法援助类的案件确实无利可图。但却能增加同法院以及司法部门等机构人员的接触,而且当其他事务所拒绝的情况下,接受了行政指派的鲲鹏事务所更能够在这些职权部门心目中留下一个“作、配”的好印象。
如此一来,在其他方面,鲲鹏事务所就更能获得这些部门的积极协助和作。事实证明,在魏鹏这种指导思维的引导下,鲲鹏事务所不知不觉的成为了不少政法机构的“御用事务所”,业务蒸蒸日上,在周边地已经坐稳了首席律师事务所的交椅,而其原因至今不为其他的同行所觉察。
处理了手头的事情,魏鹏便打算洗漱一下休息了。根据安排,他明天还要去看守所一趟同某起案件中的嫌疑人见上一面。虽然对他而言,这仅仅是个形式,但过场终归是要走的。不过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魏鹏接通后便听到了检察院某熟人检查官的声音。
“魏律师么?我xx检察院吕涛啊。”
“哦,小吕啊。什么事情找我啊?”
“我们院孙彦的案子是你接手的吧?”
“孙彦?”
因为手上案子太多,魏鹏稍微思考了一下方才从脑海中找到了这个孙彦以及孙彦所涉及案件的大致情况。
“你说的是上个月在海淀发生的伤害案的孙彦么?”
“没错的,那个案子本来再过几天我们就要以隙滋事、致人伤残提起公诉了,我这边起诉书以及案件卷宗都整理好了。不过刚才派出所那边来了消息,说他们在调查一起盗窃案查阅附近地其他单位部门监控录像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孙彦那案子的一些新情况。从录像上看,首先动手的其实反倒是受害者那边,并不是孙彦那些人。这样的话,隙滋事的说法就很难成立了。我们院让我立刻去派出所一趟,查阅那段监控录像。如果属实的话,我们这边有可能转为民事纠纷,法院那边建议我们让双方尝试着走民事调解途径。所以你能不能抽空来一趟和我一起去派出所查看一下那段监控录像?”
“这样啊,能尝试庭外调解转为民事诉讼也是不错的。我马上就来。”
魏鹏毕竟是现代的律师而不是古代那些无事生非的讼棍。在意识孙彦案有可能转为民事诉讼后,便立刻同吕涛敲定了见面的具体细节,跟着便给岳母打了电话,告之了要外出加班的事情。
通知完了岳母,魏鹏又给妻子打了电话,但庄惠却始终没接,魏鹏想了想意识到此刻妻子和儿子应该正在电影院内观影,看电影的时候,妻子应该把电话调成了静音模式。因此不接电话也是正常的。
所以便编辑了一条短信,简短的说明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让母子二人看完电影便家休息不要担心他。短信发送完毕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家……
同吕涛汇后,两人便一同来到了线的派出所。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在同派出所民警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关于孙彦案件的情况后,魏鹏同吕涛便在派出所的计算机室内一同开始查看那一段可能改变孙彦案件性质的现场监控视频。
孙彦案从案件基本情况上并不如何复杂。作为案件嫌疑人的孙彦同友人在某餐厅宵夜期间同被害人发生了纠纷。
在过程中,孙彦使用随身携带的三棱刮刀刺中了被害者的腹部,直接导致被害人脾脏破裂。由于孙彦在行凶之前曾大量饮酒,而且在巡警赶到后依旧趁着酒劲试图拒捕,因此事后被认定为酒后衅滋事。
但假如是被害人一方首先使用了暴力,那么被害人一方则显然也有过错。如此一来,检察院那边便需要考虑双反的责任分担了,单单对孙彦一方提起治安刑事诉讼就显的有些偏颇了。在这种情况下,转为民事诉讼附带民事赔偿的话,对于孙彦一方则是更为负责任的一种处理方式。
视频方是餐厅附近的某超市。当初因为疏忽,办案的巡警漏掉了该超市的监控视频,结果数日前,孙彦案案发的周边又连续发生了几起入室盗窃案件,办案的民警在调取超市监控录像时意外的发现了孙彦案发生时的一段现场监控视频,这样才真正弄清了孙彦案的整个过程。
超市的监控设备的录像效果并不好,而且又是在夜间拍摄的。魏鹏和吕涛只能一边对照着孙彦案的现场笔录以及旁边派出所民警的讲解一边核实监控录像的内容。
“你看这,几个人都从餐厅出来了……那个穿短夹克的动手了……打在孙彦头上,打了两下……孙彦拿刀子了……”
“嗯,没错。确实是穿夹克的那个人先动的手。那孙彦的反应也算正常了。”
一边看,检察院的吕涛一边连连点头,同时拿出笔记本记录着监控视频上的时间记录。
“不错,这样看来,受害一方过错在先了。”
魏鹏核对了笔录上的记载一边对吕涛的意见表示了同意。不过就在这时,魏鹏忽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屏幕左上角的画面。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段视频中……上个月十二日,那天晚上不是说去……”
想到这里,魏鹏赶紧向一旁派出所的民警提出了要求。
“等一下,这里,能不能倒去几分钟。”
“可以啊?有什么新发现么?”
派出所的民警按照魏鹏的要求将视频又倒了几分钟。
“对,不会错的,就是他们……”
魏鹏再一次仔细观察了这段视频后,得出了确认的结论。
“虽然很模糊,根本看不清容貌,但从外形、体貌和穿着来看,不可能错了,如果只是一个人相似的话,或者还可能是巧。但两个人都一致的话这样的巧几率几乎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魏鹏不动声色的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
“这段视频我能拷贝一份下来么?我想在和被害者的律师方接触的时候,这份证据或者能说服对方更容易接受庭外调解吧。”
对于魏鹏的要求,派出所方面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倒是检察院的吕涛因为反复观看了魏鹏要求倒的那几分钟视频后依旧没有任何新的发现而产生了些许的疑惑:“魏律师,这几分钟里好像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啊?”
“确实没有了,我只是想确认下受害者倒地时的姿态而已。医院那边鉴定受害者除了腹部被刺外,后背还有些许软组织挫伤。你看视频,那些软组织挫伤应该是受害者倒地时造成的。我在考虑这一部分的医疗费用应不应该计入民事赔偿……”
听了魏鹏的解释,吕涛方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感慨:“毕竟是专业的律师啊。考虑的如此周密。”
在拷贝了监控视频后,魏鹏同吕涛离开了派出所,两人一边走,一边就孙彦案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大致的交流了一下看法。再达成一致意见后,魏鹏同吕涛分了手。
分手后的魏鹏并未立刻家,而是转道来到了孙彦案的案发现场。在确认了拍摄下视频的超市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后,魏鹏走到了案发现场附近的一间小旅馆门口。
在脑海中,魏鹏模拟了摄像头的拍摄角度和方位……
“没错了,就是这家旅馆了。应该是从这个旅馆里走出来的。”
此刻魏鹏的身体忍不住的开始了颤抖。尽管他竭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身体激动的反应,但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勉强抑制住自己此刻的心情。
“也许是我想歪了吧。律师做了这么多年,接触了太多会的阴暗面。导致我的思想和思维也变的多疑和阴暗了……”
魏鹏试图给自己一个理的解释以缓解此刻内心的躁动。作为律师,他总算对于心理学多少了解一些,在一系列的自我麻醉和欺骗下,魏鹏终于能够再一次夺取了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
“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真实情况是什么?一切都需要证据。”
魏鹏此刻终于感觉自己基本恢复到了往常冷静的心理状态。
几分钟后,魏鹏进入了这家旅馆。
这是一家廉价的低档旅馆,谈不上有所谓的星级。前台只有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坐在柜台内,无聊赖的点击着服务台上的一台老式电脑,利用窗口软件自带的翻牌游戏消磨着时间。
魏鹏在柜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她才意识到有客人到来。
“啊,大哥是要住宿么?我们这里省内长途免费、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
魏鹏也没有和对方多话,而是直接从钱包中掏出了一叠钞票数了几张后,直接递到了女服务员的面前。
女服务员望着钱,呆呆的不知道魏鹏什么意思。
“麻烦了,我不住店。这些钱你拿着,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这里的住宿登记簿……”
女服务员愣了一愣,便自以为是的了解了对方的目的。
“大哥,这样不好吧。这些都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一边说,一边却贪婪的望着魏鹏手中的那叠钞票。
“你也是帮人打工的,又不是老。我查看下,你也不会损失什么……”
魏鹏一边说,一边又数了几张放在了柜台上。
望着柜台上的钞票,女服务员乖巧的笑了,跟着便将住宿登记簿递到了魏鹏的面前。
旅馆的客流量并不多,魏鹏仅仅朝前翻了几页便翻到了上个月十二日的住宿记录。在查阅了登记簿上登记的身份证号码后,魏鹏面无表情的用手机拍摄下了十二日的记录照片。跟着,默然的转身离开了小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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