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第五章

  章加意回到宿舍后摸出手机，发现手机冒着绿灯，有新信息
  果然是季尧，他说有空，消息还是两分钟前发的，应该还在吧
  她看了一下排班表，发现自己周末没空
  她就很想锤他自己，为什么今天纠结了这么久就没空先看看排班表
  所以这是约了人家周末但是自己没空？
  她想了想，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打着字
  跟他道歉说自己这周末没时间，然后问能不能约他周末之外的时间，比如下周叁中午
  章加意打字的时候相当心虚
  那边半天没回消息过来
  可能忽然有事吧？ 自己还是别想七想八的了，人家能记得自己就不错了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尧：可以】
  章加意连忙把医院附近一家西餐厅的位置发给他
  跟他约了周叁中午的十一点
  那天早上她休息，约早一点，西餐厅有时候会上菜慢，也就不用太担心下午会迟到
  得到肯定回答后，她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
  倒不是不想请季尧还是怎样
  只是章加意一向担心自己会给别人添麻烦，巴不得能钻进对方的脑子里，把他的行程安排全部了解清楚后再照着对方的时间来约
  要不是她现在不能随便请假，章加意是完全有可能请假跟他吃饭的
  她倒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季尧救过她的命，他当然不一样
  对那些她跟她关系一般的，她的距离不知道保持的多好
  一直维持在有点很熟，但又不是那么熟的关系，跟谁都能唠嗑上几句，看着跟谁都打成一片
  事实上关于她自己的一切比如生日、过往以及喜欢谁讨厌谁之类的
  她半点都不会透露，当然也没人知道她这些年都在与抑郁症作斗争，她没露出一点端倪
  总而言之，她的性子别扭的很
  ……
  很快就到了周叁
  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吃饭的事，章加意还设了日程
  好不容易到来的假期她也没奢侈的睡到中午
  九点就起床准备，她头发长，又很多，比较难吹干
  不过她已经跟从前年轻的她不一样了，不会再嫌弃自己的发量了，这可是她成为一名好医生的资本
  而可怜的丹林，头发本来就少，学了八年医
  到现在，每次洗完头出来都要感慨一下“外面风这么大，我觉得我洗完头去阳台晾个衣服头发就能干了”
  章加意每次听到这句话还要在旁边装模作样
  “哎呀，烦死了，我的头发怎么这么多？每次吹头发都要吹好久”，她觉得她和丹林同宿舍八年，她居然还安然无恙，这简直是一大幸事，她可是个作呢
  章加意洗完头，站在镜子前面，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边吹头发
  越看越惊叹于自己的盛世美颜，还对着镜子凹了几个造型
  她确实长得漂亮，不是第一眼就让人很惊艳的那种漂亮，而是很耐看的那一种
  她长得很白，白到发光，皮肤也很好，就像是阳光都能透过去一样
  额头开阔，短平的下巴上还有条美人沟
  这两样特征让她现在走在学校里还能被当成刚大一的清纯小学妹
  然而她那双像猫一样的眼睛却让她平添媚态
  内眼角间细，外眼角微微上挑，眼裂足够长，右眼角上一颗痣
  她的脸很小也并不立体，从眉心到鼻梁，都比较低平
  但她鼻头长得致，又小又翘，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少女的娇俏
  她笑的时候可以是勾人心魂的妩媚
  又能是清纯娇俏的少女
  皱起眉来，眼里噙着泪的时候，又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她声音又尖又甜，撒起娇了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否则她是怎么成为作的？
  许绘杉常说，她这张脸看着一点都不像个医生
  倒是比较像个小秘书
  就是那种从此君王（总裁）不早朝（开会）的小秘书
  章加意能怎么说？她当然是追着她家绘绘打了
  话说回来，章加意吹完头发，还用卷发棒烫了一下头发
  弄出了一种似卷非卷的自然卷效果
  还上了个心机素颜妆，穿了白色的一字肩上衣和牛仔裤，喷了点香水
  毕竟下午还要去医院，还是穿裤子方便一点，一字肩也是能拉上去的，完美
  章加意默默的吹了下自己的虹屁，然后就拎着小包出门了
  至于为什么要打扮这么久呢？当然是因为见的人重要啊
  主要是能好好打扮的机会真的不多
  章加意到西餐厅的时候离十一点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
  是来的太早了，但是她生怕季尧会早到，不想让他等自己，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比他还早
  虽然六月份还没用特别热，但是太阳也不小，她决定进餐厅边吹空调边等
  在餐厅坐下后，章加意点了杯可可
  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也正常，时间还早
  她拿出手机玩了一小会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刚好服务员把可可端上来了，喝了一口
  这次的有点腻了，还是学校东门那家茶餐厅的好喝，章加意在心里默默评价
  喝多两口之后，她从她拎的小包里抽出一本……她做笔记的小册子
  然后很认真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又拿出一支红笔，边看边圈圈画画
  直到又听到了那个很好听的声音“你好？”
  章加意才抬起头，发现是季尧来了，她微微躬了一下身子
  “噢，你好，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来了”章加意看了看时间，发现正好十一点
  真的很准时，看着季尧坐下了，她忙把东西起来，看着他问“我们先点菜了吧？”
  “好的”季尧点了点头
  她招手示意服务生，拿到菜单后，翻了翻，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那，季先生你来点？”
  “不用了，你点就好，我没什么忌口的”他合上了菜单
  章加意来吃过有几次，一下就点好了
  考虑到季尧人高马大还是当兵的，她特地点得比较多
  服务员很懂事的问了她要不要帮她把那杯喝了一半的可可掉
  得到肯定回答后，拿着那杯可可就走了
  然后，餐桌上陷入了沉默
  章加意有点慌张，她没有什么跟不熟的男性单独吃饭的经验
  照她的设想，这起码是一两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相亲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相亲的）
  “还没问先生在哪高就？”这糟糕的开场，前两次见面他都穿着军装，还能在哪高就？章加意很无力，相当无力
  “我是个军人，从军校毕业后一直都在部队里”季尧看起来也没在意
  “我还是个学生，不过过不了多久就正式毕业了，然后在旁边这家医院规培”
  军校，所以他们是在同一个城市待了这么多年都没遇见？
  细想一下，好像也有可能，毕竟学校隔得那么远
  “对了”章加意有点紧张的开口“你那天说最好约周末，但是我周末要去医院没时间，所以约的周叁，没关系吧？我听说你们军人时间不是很自由”
  “没关系的，我最近刚好在休假”季尧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还担心是不是添了什么麻烦”她松了口气
  “刚刚才想起来我好像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真是不好意思，我叫章加意，文章的章，加法的加，意思的意”
  “嗯，我叫季尧，你已经知道了”
  章加意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完全不一样，菜怎么还不上？她要顶不住了，不知道要怎么聊下去了
  正想着，服务员就端着菜过来了
  终于！她感动的都要哭了
  她早餐就随便吃了个小面包，现在也很饿了，迫不及待想开动了
  但是，得把口红先擦掉，当着季尧的面擦好像不太好，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她露出完美的带着叁分歉意的笑，然后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章加意想了想，还是觉得先去柜台把账结了比较好
  谁知道等下季尧会不会客套的说还是他来买单吧
  虽然她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完全不像
  但是谁知道呢，还是先结账比较保险
  结完账后她还特地回洗手间洗了个手，好让她看起来真的像刚从洗手间出来的
  注意到了细节，她悄悄给自己点了个赞
  坐下后，她对着季尧点了点头“那么，请吧”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得很自然，真的太难受了，难道以后相亲也会这么痛苦吗？
  跟不熟的男性吃饭真的是一件很拘束的事，她都记不清他们俩今晚对对方点了多少次头了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章加意吃的很淑女，很慢
  介于她确实很饿，所以就算吃得淑女，吃得慢，她也还是吃了不少
  饭量这个，估计没什么人会注意吧，她也就没什么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