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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默觉得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相当不对劲。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他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点,隐约还记得一些什么事,好像在家里摔了几次,另外还压到什么东西。吃早饭的时候,董懂把豆浆端到他面前的时候,表情跟诡异,欲言又止,一脸娇羞,好像昨天跟他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难道
安芷默发现董懂一直偷看他,目光集中在他的嘴上。他浑身不舒服地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还非常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胡子是不是没刮干净。可是,很正常他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倒在床上的时候貌似压到一个人,然后嘴上就贴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来。
老天
这么禽兽的事情真的会是他做的安芷默僵立在镜子前面,回想着自己昨天晚上从进门到睡着的一切活动。他记得董懂先是一开始误会他酒后驾车,然后一本正经训斥他居然敢训斥我算了,这个等会儿再说然后他觉得头晕想睡觉,就让她扶一下,可是她扶了两步就把他摔到地上去了,而且没有马上把他扶起来居然敢把我摔了之后就把我晾在那里安芷默微微撇了下嘴,继续回想,可是记忆好像只到这里。
安芷默的职业决定了他一定要弄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他不动声色走出去,发现董懂又诡异地瞅他。“我昨晚是不是”终究不好问出口。
他想起来了么哈哈,吃瘪了吧董懂心花再次怒放,使劲点头,注意力放在安芷默的唇上,唇形很好,紧抿着略显严肃了,但是昨天他吻上去的时候多激情啊,他的唇和季书遥的唇贴得如此紧密如此契合,好像他们生来就要是贴在一起似的。当时真后悔没带照相机啊,拍下来也好纪念纪念。要不怎么有“做人要学陈冠希,到哪都带照相机”一说呢
安芷默确定她是在看自己的嘴,于是不自然地屈起食指关节压在下唇上,怀疑地看着董懂,还带着询问的目光,发现董懂再次重重点头之后,他压了压眉难道我他偶尔也看见电视剧里有这样的情节,虽然他从来不主动看电视剧,可是有时候耳濡目染也难免看见一些情节。
他摔下去的时候亲到董懂了
话说董懂这么一提醒,安芷默想起自己醒过一次,确实看见前方有一张被放大的脸,还呼着温热的气体。
“真的碰到了”安芷默难以置信地确认一遍,双手微微握拳。
“何止是碰到”董懂激动了,凑上去撅着屁股瞪大双眼,“那是完全地亲下去啊霸道火热哦老天,那叫一个”
“够了。”安芷默闭上眼,不忍再听下去,“我知道了很抱歉。”
“你不用这么自责,也不用跟我道歉”董懂善解人意地说,还学着领导讲话的口气,“年轻人犯点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嘛,下次注意点,勇于改正嘛。”
安芷默沉默地听她唠叨,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没吃早餐就匆忙出门。关门的时候恰好碰见正要出门的季书遥,他本想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却见季书遥用一种几乎要扑上来掐死他的目光狠狠瞪着他,不禁背后一寒。
我们的季书遥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刷牙刷了好几遍,仍然浑身难受。初吻啊,初吻居然给了一个男人他想想就可怕,与其给男人,他还不如随便抓个女人亲了算了,就算是董大婶也行的,怎么就会是这个连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大叔早上早早起来了,想破天荒出去跑步一下,一出门就看见安芷默,真是晦气
不明所以的安芷默听见季书遥在后面咬牙切齿诅咒他,心想现在的高中生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等一下,这个小孩跟董懂关系还不错,难道他听董懂说了自己昨晚的事,为董懂打抱不平安芷默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可以说他活到现在还没有遇见过这么窘迫的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安芷默回头说。
这话在季书遥听起来就像是在推卸责任,不肯道歉。年轻气盛的他不禁恼羞成怒,指着安芷默说:“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负责任了你算男人吗你知不知道我哼老流氓”
安芷默停下来,慢慢转过身去。
在家里吃早饭的董懂听见了门外的响动,婆地从猫眼看见两个人的针锋相对,眼睛马上光一闪,贴在门上听,浑身上下流动着婆的热血。
季书遥见他转过身来,不禁后退一步,安芷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场,估计被“老流氓”三个字刺激到了。
安芷默沉着脸,“我已经道过歉了。”
“你有吗”季书遥已经气的涨红了脸,他不小心看了一眼安芷默的唇,想起它昨天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觉,心里一阵堵得慌,就想冲上去把安芷默的嘴给撕烂了。tmd不仅不道歉,还强词夺理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安芷默见季书遥气的那个样子,心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默默瞟了一眼自己家紧闭的门,放佛能穿透门板看见董懂似的。董懂,你瞧你干了些什么,对门这个孩子对你好像有不太正常的感情,你这是犯罪,引诱未成年人罪。
趴在门上偷听得津津有味的董懂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定罪了,还在那里尽情燃烧着耽美的小宇宙。
“怎么跟我没关系”季书遥爆发了他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比如你忽然被你邻居家的大婶亲了,你也不会感觉很陶醉吧,虽然那个大婶也许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大婶,可是她毕竟跟你同啊。“你这个人多少也要讲点道理吧平时那样压迫董懂也就罢了,因为你本来就不是好人,可是对于这件事你的处理态度让我非常不满非常不满你知道吗你搞清楚一点,现在受害人到底是谁,搞得像你才是无辜的一样。要喝酒,有种就千杯不醉,要醉,酒品就稍微高一点,不要以醉为借口,为所欲为,你这个在棺材木上吃饭的安尔乐大叔”
“季书遥,你给我适可而止。”安芷默左右望了一望,还好还没有人出来看他们两个站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来者不善。他现在百分之百肯定季书遥已经对董懂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不然为何如此生气他只不过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失手好吧,算是失口了,失口吻到了董懂,但是这种质的嘴唇触碰应该不能算作吻吧作为受害人的董懂都那么大气的不计较了,这个对门的高中生却一大早跟他大呼小叫,好像自己昨晚吻到的人是他一样。
和安芷默这样的人是本吵不起来的,因为他不会拿出什么具体例子跟你对质,只会一再停止言语交锋,这也算是一种理智的表现。然而季书遥却不这么想,当时意识很清晰的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这可是他的初吻啊老天
季书遥咬紧牙关怒瞪着安芷默若无其事下楼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为止。
安芷默坐计程车去法院上班,差一点就迟到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他拿过昨天没有看完的卷宗继续看,可是很难看进去,一直因为早上的事情别扭着。
昨天跟李思进、沈颐聚餐的时候旧事重提,又听沈颐说如果她有心,一定会想办法联系自己,如此看来,这么几年是自己一直放不下,她早就放下了吧。沈颐几句话,把安芷默心中作为支撑的微薄希望统统打散了,他好像释然了,好像开始说服自己也放下了。
放下就放下吧,作为决心,总是要为自己干几杯以表决心,而且李思进那家伙也是个不醉不归的主儿,喝到最后,只有沈颐一个人能好好走路,安芷默走不稳,而李思进已经趴下了。喝酒的时候,安芷默回想起父亲安惟对自己说的话,她有她的家庭,有她的责任,即使能排除万难和他在一起,她的家庭也会因为安惟的压力而妥协,安惟对他说,他输了,因为她最后选择的是她的家庭。好吧我输了,父亲,你厉害,有时候有着我们这种家庭背景的人,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自在。
李思进说自己不近女色,安芷默认为,这是人的避害反应,他是怕了,曾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满世界找她,无果,最后化为无可奈何的一道伤口。
安芷默揉了揉太阳,靠在椅背上。办公室的文秘小邹好心泡了一杯咖啡给他,他谢过,继续翻看卷宗,心里仍旧一团乱麻。
他昨天不小心亲了董懂,而自己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让他烦心的不是事后很大度的董懂,而是对门那个高中生不依不饶的纠缠,就算喜欢董懂,也没必要这么幼稚吧与季书遥相比,还是董懂这丫头懂事一些,以后,可以适当对她好一点,当作补偿。
安芷默看着新发下来的一份关于组织刑事庭工作人员集体出游的通知,心里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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