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第六十九章 絮定魂飘

  “黄大爷……你行行好,高抬贵手,饶了奴家吧。奴家来生结草衔环,做牛
  做马,也要报您的大恩大德。”阿璃婉转哀泣,娇躯瑟瑟发抖,也不知在洗翎园
  中受了什么惊吓。
  那汉子满腔火气尚未泄净,反手又是一掌掴在她红肿面颊上,将她打的腾空
  飞起,摔进无人可见的死巷之中。
  乌云稍散,昏黄月光照下。
  阿璃的外袍反卷起来,露出了一双润白修美的玉腿。她那绸袍之下,竟是完
  全赤裸的。
  她眼珠转了一转,双手抱着胸前,依旧哆嗦不停,却不去将袍脚放,反而
  曲起左膝,叫那曼妙曲线,暴露的更加彻底。
  聂阳藏身于斜角飞檐之后,看得并不甚清楚,一时判断不出这是否又是陷阱,
  便紧盯着那汉子动作,反握剑柄伺机待发。
  阿璃毕竟是不论字辈的花魁,裸腿一亮,顿时便吸住了那男子目光。那娇美
  玉足虽沾了些泥沙,却依旧不减魅色。她一边斜眼瞄着那男子滚动喉头,一边将
  右手伸进袍中,也不知握住了什么。
  “臭婊子。勾引老子是吧?”黄姓汉子心头燥热,方才被打断的淫欢重上心
  头,他退后两步看了一眼,确认无人进巷,吞了一口馋涎落肚,大步走了过去,
  “大老只说不让你逃了,可没说不准动你。你识相的,乖乖听老子的话,今夜
  去,我只当你没有跑过。否则……哼哼,别怪老子一刀一边,把你这双骚腿剁
  了留个纪念。”
  阿璃颤巍巍低下头去,泣道:“大爷饶命,奴家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汉子淫笑着将单刀夹在腋下,双手一扯,便把裤腰褪下,露出茸茸黑毛内
  硕大一只伞菇,“让大爷好好尝尝你伺候那公子哥的本事,弄的大爷畅快了,给
  你在大老前面说两句好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璃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哀婉道:“大爷,您可要为奴家求情啊,不然被
  您抓去,定然是没有命在了。”
  “少废话,老子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你呢?别他娘的装黄花闺女了!”
  大概是觉得夜长梦多,那汉子有些焦急,弯腰扯着阿璃乌发,将她直接提起,一
  张楚楚可怜的芙蓉娇颜,硬被他按在臭哄哄的胯下。
  阿璃右手依旧伸在怀中,左手抱在胸前,掩饰住内里动作,挪动双膝,将双
  足垫在臀下,就这么跪在男人面前,微微昂首相就,细嫩丁香自唇中吐出,轻轻
  触着那颗菇头。
  “少来花样,你要是敢咬一口下去,我就把你细细剁成臊子,包了包子喂狗。”
  看她缓缓拢唇将紫红龟头吞入口中,那汉子心中还有些忐忑,连忙出声威胁。
  阿璃浑身一颤,含着他的头儿摇了摇头,含含糊糊道:“奴家不敢。”
  自小训练来的手段,自然不是庸脂俗粉可比,嫩舌柔唇不过才在阳具上走了
  十几个来,就已叫那汉子快活的通体酥麻,一根巨物顶着她上腭一跳一跳,涨
  的发痛,直恨不得捅进她喉管里去。
  阿璃自然了解男人心性,唇瓣前后吞吐几次,小舌微沉,勾含阳根下沿那根
  麻筋,顺势挺着颈子往前一伸螓首,湿软柔滑的小口,竟将整根巨棒一气吞下。
  换做常人,早已呕吐呛咳,可她仅是微蹙峨眉,细嫩的脖颈微微发胀,把一颗圆
  滚滚的硕大头儿,硬生生含进了咽食饭菜的狭小腔口之中。
  那一处软肉夹吮有力,真是无比销魂。这等状况之下,阿璃仍能勉强移动小
  舌,颊吸唇嘬,丝毫不落。
  这一手功夫教那汉子禁不住低哼起来,快活的背筋僵麻,连腋下的单刀都当
  啷一声掉在地上。
  眼见便要一泻如注之际,那汉子突的警醒过来,一把推开阿璃的头,气喘吁
  吁道:“你这婊子好厉害的嘴巴,差点给老子嘬出来。要是被人知道有这么好的
  机会却只弄了嘴巴,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起来,给老子去墙边站着,把屁股撅
  好。”
  阿璃娇喘着抬起左手,擦去唇角狼籍口水,颤巍巍站起来,双膝一软又险些
  跪下,嘴里连声道:“对不住,奴家脚麻,这……这就去站着,给大爷撅屁股。”
  墙边昏暗的多,阿璃右手这才从怀中掏出,双手一提,将那袍子拉到了胸腹
  之间,在身前捧住,跟着弯腰靠在墙上,将脸抵着左臂,纤腰一沉,将粉白浑圆
  的屁股高高昂了起来,娇吟道:“大爷,奴家……奴家等着您呢。”
  那汉子抹了一把额上汗水,大步走了过去,双手捏住两瓣雪臀,便将沾满口
  水的巨物送到她胯间,一边往那尚无蜜露琼浆的干涩花唇之间上下磨蹭,一边淫
  笑道:“婊子就是婊子,头天还死觅活的非要见那傻少爷,这到了真要紧时候,
  还不是自个儿就把屁股翘起来了。”
  趁着口水未干,那汉子微微矮身,对准了细嫩腔口,猛地用力一挺,粗黑硬
  长的一条凶物,一股脑捅进阿璃娇软细嫩的身子里面。
  “啊!”一声痛哼,阿璃整个人被顶的向前一扑,脸颊压在墙上,股间胀痛
  欲裂,好不难过。
  男人这边却是痛快至极,双手掐着阿璃纤细柳腰,疯兽一样拱耸着结实臀部。
  他这等打手护院,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这般玩弄如此美人,身上快活,心底更是喜
  悦万分,硬如生铁的棒儿一通翻搅,直恨不得将那紧密花洞肏穿透底一般。
  阿璃初时咬紧牙关强行忍耐,渐渐有了稀薄淫露泌出,总算好受了些。她蕊
  芯被董剑鸣几次三番采吸,早已酥软如泥毫无防备,后面男人大起大落夯了几下
  下去,便撞的她胸闷背紧,滋的冒了一股残浆出来。
  无奈她正是油尽灯枯之际,这一股稀浆冒出,也仍是杯水车薪,男人抽送之
  间,依旧磨的她刺痛难忍,顷刻间,四下腔肉便红肿起来。
  肿胀嫩肉一经磨蹭,更是刺痛难忍,加上男人动作粗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只顾着自己爽快,真叫她重领了一遭破瓜之苦。忍的她满头香汗,咬破樱唇,左
  手生生抠进了土墙之中,才没高声痛呼出来。
  “哦!哦噢!”那汉子死命挣了几挣,臀股用力一推,将黑黝黝的阳具尽根
  塞到那白嫩嫩的身子里,一抽一抽的射了。
  热精照着心儿一浇,阿璃连忙哆嗦了两下,强撑着从鼻后哼出一线腻人娇吟,
  讨好身后的禽兽。
  那汉子心下大悦,竟有些不忍就这么去,揉着阿璃粉团一样的屁股,淫笑
  道:“你这婊子真他娘的够劲,就这么送去,让人怪舍不得。”
  阿璃股心暗暗用力,膨酥穴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吮着渐软肉龟,爽的那汉子呲
  牙咧嘴,抖了两下,几乎泄出尿来。
  虽然不舍,总还是要带去交差,那汉子搂住阿璃结结实实的亲了两口,笑
  道:“行了,别怕,老子去一定给你求情。就冲你下面那张嫩嘴儿,大老也
  不舍得杀你。”
  “啊哟……奴家被大爷弄的腿都软了,大爷劳神,可扶着点奴家啊……”阿
  璃才转过身,双腿便是一软,娇哼着倒入那汉子怀中。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男人自然乐得抱个满怀,怎知道笑声还未出口,就觉心
  口一阵刺痛,浑身的热血,一瞬间便冷澈如冰。
  “你……你这贱人……竟敢……竟敢……”他踉跄退开几步,胸前多了一柄
  匕首,直插没柄。
  阿璃跌跌撞撞的闪到一边,抢先把落在地上的单刀抱在怀里,颤声道:“我
  ……我不想的,你别过来,我……我不能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汉子垂死之际凶性大起,长号一声扑了过来。
  阿璃那里还有力气挥刀,吓的将单刀向那汉子一丢,转身便跑,无奈股间一
  阵刺痛,脚下绊了不知什么东西,啊呀一声惊叫摔在了地上。
  还没起身,就被那汉子一扑压在身下,一双大手紧紧卡住细嫩脖颈,死死向
  里收紧。
  阿璃涨红了脸,拼命踢打着双腿,屈膝顶着男人的背,却丝毫不见效果。
  她双目翻白,手足渐渐无力,眼看要被这般掐死之时,突觉颈上力道一松,
  那男人软软倒向了一边。死里逃生,她也顾不上看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天旋
  地转,不由得扭向一边,一边大口的喘息,一边呕吐起来。
  连胃里的酸水都呕了几口出来,她总算是渐渐清醒过来。
  接着,她便看到了聂阳。
  阿璃与聂阳本就只有一面之缘,此刻夜色深沉,他又背对昏光,面目难辨,
  她根本认不出是谁,也猜不出来人所图何事,只有强作镇定,柔声道:“多……
  多谢这位大侠仗义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敢问……高姓大名,来日定当为您立
  上一尊长生牌位,日夜祈福。”
  “不必,我消受不起。”聂阳淡淡答道,俯身提起那黄姓汉子尸身,丢到那
  堆竹筐后藏好,才身道,“你只要好好答我的话,就算是报答我了。”
  阿璃凝神细看,这才认出聂阳,连忙抬手掩住口中惊呼,心中一慌转身便想
  逃走,但跑出两步,又想起什么一样顿住脚步,缓缓身道:“您……您是公子
  的姐夫?”
  知道她所说的公子必定是董剑鸣,聂阳点了点头,道:“我是有那么个想杀
  我的小舅子没错。”
  阿璃轻啃唇瓣,目光来游弋,像是在苦苦犹豫该不该说,“聂……聂大爷,
  妾身……妾身……”
  聂阳皱眉道:“你若有话,就快些讲,这里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还是速速
  离开为妙。”
  阿璃深深吸了几口气,却还是说不出口,反而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了下去,
  呻吟道:“聂大爷……不是妾身不说……实在……实在是,大老的手段……厉
  害……我的头,好痛……”
  看来,这些青楼孤女自小便被控摄了心神一说,并非谣言呐。聂阳微一权衡,
  心道洗翎园探查起来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活口,不妨先带
  去再说,“你先停下,别再想令你头痛的事。把身上整好,我带你离开。”
  阿璃点了点头,将凌乱袍子整顺,又将兜帽戴在了头上。
  不愿在巷中七折八绕,免得又不知哪里蹦出几个洗翎园的好手,平添是非,
  聂阳直接将阿璃打横一把抱起,跃上旁边货仓屋顶,径直往云盼情和聂月儿等待
  的地方去了。
  “哥,你去了这么半天,就带一个……一个……一个姑娘?”险些将婊子
  二字说出,聂月儿满心不快,指着阿璃便道。
  匆匆交代了一下始末,一行四人便匆忙向大家落脚的村子赶去,阿璃身子孱
  弱不堪,坐在聂阳马前几乎是搂在了聂阳胸口,自然惹了聂月儿痛处。
  云盼情接道:“聂大哥带出来的,想必是洗翎园的重要人物,自然有他的打
  算吧。”
  聂阳道:“是否重要,现下也说不准。能得到多少消息,要看芊芊的本事了。”
  聂月儿脸色变了几变,没再开口,云盼情则问道:“你说这花魁本是董剑鸣
  的妾室,那按说应该在洗翎园中地位颇高,怎么会沦落成如此模样?”
  阿璃上马之后便昏睡过去,只是溺水一般牢牢抓着聂阳衣襟,自然无从答。
  聂阳思忖道:“按常理推测,无非是两种可能,要么是董剑鸣出了什么变故,
  她作为亲眷,遭了殃及;要么是她不知为何开罪了董剑鸣或大老,失了地位。
  不论哪个,能叫被催心术迷惑了心神的人下定决心逃跑,必然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我也听她说了,她若是去,必定只有一死。”
  “什么人!”马匹才到村口,暗处便传来几声呼喝,闪出六名黑衣短打的彪
  悍青年。
  聂阳只有勒住马缰停下,同时握紧了腰间剑柄。
  其中一人似乎这才看清了聂阳面目,长出口气道:“原来是聂兄来了。
  这几日兄们都有些紧张,若吓到各位,真是对不住了。”说罢呼哨一声,六人
  齐齐遁暗处。
  看来,多半洗翎园已将天道激来,天道核心本就都是些身份不明的人物,如
  意楼处在明里,自然只有千万小心。
  聂阳向着护卫们隐身之处拱了拱手,继续前行。
  到原本落脚之处,总算又见到了慕容极,他看起来略显疲惫,不过见到聂
  阳后,还是稍感振奋。
  只不过,田芊芊却不在。
  这些时日之中,慕容极与董诗诗和田芊芊二人商议之后,将人员重新进行了
  安置。聂阳的三名家眷连同绿儿一道,被送到了村中更为隐秘的一户人家藏身,
  与此地有地道相通,留了身量近似的女子改换妆容住进他们原本房间,以防万一。
  顶替在董诗诗房中的,正是赵雨净。花可衣已经不需要她再看守,她一个初
  出江湖的迷蒙少女,如何斗得过心机出的花寡妇,刚过一天,便叫花可衣骗了
  个空档,逃之夭夭。
  不过花寡妇内伤极重,十天半月之内,是无力兴风作浪了,聂阳本也不愿再
  对她下手,性由她去吧。
  最糟糕的消息,却是来自那帮了他们不知多少忙的赎魂玉手。华夫人为好友
  阴郁数日后,给柳婷留了几副安胎药方,便毫不犹豫的启程上路,北归而去。而
  且据慕容极所说,华夫人此次动了真怒,昔年狼魂中有几人私下欠过她的人情,
  她这次北归之前,特地走了一遭朗珲钱庄,送出了几条消息。
  华夫人身为狼魂认可的家眷,在朗珲钱庄中的地位自然极高,慕容极想要拦
  下消息,也是无计可施。
  也就是说,聂家的家事变成狼魂公仇所剩的时间,绝不超过四十天。四十天,
  已足够朗珲钱庄将消息送去远在西域的万凰宫中。
  “聂兄,依我看,此间纷争,还是全数交给燕堂他们,咱们尽快动身离开,
  再想办法将邢碎影引出来吧。你得谢前辈指点,武功大进,又有聂姑娘云妹子两
  人从旁协助,胜算比之前已高出不少,不要耽搁在这里了。”慕容极显然已做好
  了决定,才如此说道。
  聂阳却一口绝,道:“本就是我惹来的麻烦,岂能拍拍屁股就走。更何况,
  不与董家彻底做个了断,今后我也无法安下心来。与邢碎影真正斗上之时,我不
  想还有后顾之忧。”
  知道他自报仇起就存了舍生忘死的心思,自然不愿留下什么心事悬而未决,
  慕容极也不好勉强,只好道:“那也好,不过现在情势古怪,咱们也不便妄动。”
  他皱了皱眉,显然还有些许想不通的地方,“照此前来看,董浩然应该还顾及着
  董家姐妹,那按道理,他应该不会真心向咱们出手才对。所以我先前猜测,董凡
  激来天道,既有坐收渔利之心,也有帮你巩固与如意楼关系的可能。如果那样,
  他应该会暗地向天道出手。”
  “实际上呢?”聂阳听出了慕容极话中含义,问道。
  “实际上,他却趁着如意楼谨慎防备天道的空当,办了一件大事。”慕容极
  轻叹口气,道,“这件事,他显然已谋划许久,此次一蹴而就,待我们发觉之时,
  已经晚了。”
  “慕容,到底是什么事?”
  “你可还记得邱明扬死前交给你的全副身家?”
  聂阳皱眉道:“记得,不过我对那些毫无兴趣,还不如转给你们。”
  慕容极苦笑道:“现在,那张纸已经毫无意义了。中原四大镖局的名号,今
  后再也不必分开了。四家镖局,已经正式统为一家,成了中原镖局。你能猜出,
  这中原镖局的大老是谁么?”
  聂阳着实吃了一惊,道:“董凡?”
  慕容极摇了摇头,道:“是董剑鸣。”
  王盛威,邱明扬都已惨遭不测,亲信子也死伤殆尽,留在镖局之中的,多
  为常镖师和家眷妇孺,许鹏生死未卜,但显然已是凶多吉少,四家之中还留有
  实力的,也只剩下了浩然镖局。虽然少了邱明扬的那张关键字据,可凭龙十九的
  手段,再变出一个邱明扬来也并非难事,又怎会因此受阻。
  按慕容极所说,三家的子嗣也都齐齐暴毙,没了心骨的一班弱女子,自然
  对此后的命运逆来顺受。据说三家还有几个稍有姿色正当妙龄的女儿,也已被董
  凡送入洗翎园,开苞接客了。
  这其中,龙十九想必居功至伟,她的易容术和五罗媚颜心经,对付那些常
  姓,无疑是手到擒来。
  如此看来……董浩然费尽心机,莫非就是为了替自己的独子留下一份基业么?
  事实很自然的推出了这个结论,可聂阳却总觉得隐隐不妥,就像此前发生的种种
  事情一般,简直就是在引着众人,去认定幕后死而复生的董浩然。
  “没想到,捡的这个花魁,到恰好派上了用场。洗翎园的事情咱们所知甚
  少,就看这个叫阿璃的姑娘能说出多少了。”聂阳看了一眼旁边竹椅,阿璃面色
  惨白的靠在上面,人已醒转,正惊疑不定的望着屋中众人,唯有看到云盼情的柔
  和笑脸时,才略感安抚的平静了几分。
  “从这里到芊芊姐那边,还要走地洞么?”云盼情跟着慕容极走到柴房,看
  他搬开柴垛,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盖,不由得皱眉问道。
  聂阳微笑道:“你和月儿去房中休息吧,人多反而不便。来,把阿璃交给我。”
  云盼情侧目看了一眼聂月儿,立刻乖乖将阿璃交给聂阳背上,笑道:“那我
  就和月儿姐姐一道去睡了。你们两个就辛苦受累吧。”
  月儿张了张嘴,接着想到答应过了听哥哥的话,便又抿紧红唇,气鼓鼓的瞪
  着聂阳背上的苗条娇躯。
  云盼情扯了扯她衣角,柔声道:“月儿姐姐,过去要钻地洞不说,你见了那
  边的姐姐们,一口一个嫂子叫过来,不觉得累么?还是和我一道休息去吧,好不
  好?”
  月儿这才不甘不愿的说了句:“嗯,走,云妹子,咱们歇着去。”
  慕容极下到地道之中,点燃了火把照明,看二女离开,才笑道:“聂兄,你
  这妹妹,可比董二小姐还会吃醋啊。”
  聂阳苦笑道:“她毕竟是我妹妹,这等玩笑,还是少开为妙,被她听到,又
  要生些闷气。”
  慕容极领在前面,这地道并不宽敞,仅容得下人弯腰前行而已,说起话来,
  还带着憋闷声,“聂兄,有些事,总归是躲不过去的。江湖上并不是没有非亲
  兄妹成婚的先例,聂姑娘的问题,不也是你的后顾之忧么?”
  聂阳默然片刻,轻叹道:“你说的不错。”
  背着阿璃在这种地道行走实在不便,聂阳只好转而将她横抱怀中,地道狭窄,
  为了不碰头脚,阿璃只好将身子紧紧蜷起,额角抵着聂阳胸侧。这种姿态自然是
  无比亲昵,聂阳呼吸之间,都尽是她身上的女子汗香,这等狼狈情形下依然有如
  此诱人的幽香魅惑,不得不暗赞洗翎园的手段过人。
  一时无话,少了分神凭靠,怀中那软香玉体登时便成了一桩麻烦。
  薄薄一件黑袍,丝滑清透,手掌搂在腿弯肋下两处,几乎与触到裸躯无异。
  阿璃肌肤极为滑嫩,娇躯好似润腻软玉,隔着那层布料摸在手中,令人极难克制
  心底渐生的遐思绮念。
  聂阳初时还不觉有异,随着欲念暗涨,竟突觉腹中一阵细微刺痛,还以为是
  阳脉断阻内息滞涩,连忙运气调息,不料内力才自气海行至丹田,就感到胸腹间
  一阵热血鼓荡,耳中阵阵轰鸣,一霎间欲潮汹涌勃发,恍惚之下,竟险些将怀中
  阿璃衣袍撕开。
  他连忙稳定心神,唤住慕容极道:“慕容!火把给我,你……先帮我接下阿
  璃。”
  听出他语调异样,慕容极连忙身换手,火把交接之际,他凝神看了一眼,
  火光下聂阳双目赤红,满额冷汗,神情间隐隐透着狂态,“聂兄,你没事吧?”
  腹中刺痛一闪即逝,可随之而来的熊熊心火却让他毫无办法,只觉浑身血脉
  贲张,连慕容极的话音都显得愈发遥远,视线变幻游弋,始终离不开阿璃露在外
  面的那段白嫩小腿,他心中大感不妙,颤声道:“怕……怕是阴火反噬,慕容,
  我若是无法自控,你……你就将我制住。千万……莫要手下留情。”
  自断阳脉之后,九转邪功的负面影响一直未曾发作,本以为仅剩的反噬隐患
  大可以应付过去,却没想到是如此猛烈的心神冲击,那一个恍惚之间,对女子肉
  体和甘美阴元的渴盼几乎将他脑海填塞满溢,甚至比邪功蠢动之际对采吸内力的
  急切还要强烈数倍。
  难道……这就是要将九转邪功运转如意的代价么?聂阳紧咬牙关,拼命去想
  些闲杂旁事,单手扶着洞壁,无论如何不敢再去看一眼阿璃。
  饶是如此,他依然费了足足一刻功夫,才气喘如牛的压制下来,浑身大汗淋
  漓,简直如从水中捞起一般。
  “聂兄,好些了么?”继续前行,慕容极不敢再将阿璃交给他,抱着她领
  在前面,也不头,直接问道。
  聂阳暗暗调运探查,经脉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苦笑道:“确实不似以
  往,现今到不必担心走火入魔,可这滋味,也并不好受。”他想了想,自嘲道,
  “简直好似吞了一把春药下肚,还要纯靠着心智压抑下去。一分伤人,九分伤神。”
  “比起走火入魔的情形,总要好些吧。”慕容极微微一笑,宽慰道。
  聂阳微微摇头,叹道:“我没料到,自断阳脉后的阴火反噬,竟会强猛到如
  斯地步,真说不好,这一步到底走的是对是错。”
  慕容极笑道:“你既有家眷在侧,应付这种隐患,终归容易许多。再说,你
  如今也已不在乎对错,不是么。”
  聂阳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下来。
  有许多事,他确实已没有余裕在乎。
  算脚程,他们三人已经走出十余里远,看来董诗诗她们的藏身之处,已不在
  原来的村落之中。
  慕容极停下步子,仰头望了一眼,道:“到了。”他不敢让聂阳再碰阿璃,
  便让她扶墙站好,自己沿阶而上,小心的推开顶上一块方正铁。
  阿璃身子晃了几晃,勉强站定,比起早先又虚弱了几分,但她有些后怕的看
  了聂阳一眼,并不敢向他求助。
  就像聂阳此前的模样,勾起了她什么不愿想的记忆。
  上到地上,才发现这出口并未在某处宅院之中,而是一处堆满麦秸的空地角
  落,四下满是泥污腐水、驴马便溺之味,但比起地道中的憋闷,还是舒畅了许多。
  慕容极让阿璃扶着麦秸垛堆站好,从聂阳那里要来了火把,平伸到面前,走
  到空地中央,左右晃了几晃。紧接着,一个一身黑衣的汉子幽灵般闪了出来,向
  慕容极一拱手,低声说了句什么。
  慕容极点了点头,这才身将火把交给聂阳,把阿璃背在背后,一边带路,
  一边道:“这边没有太多好手,只埋伏着2张硬弩,夜里过来,千万要小心为
  上。”
  聂阳左右望了望,四下是一片荒村景象,破败土墙后,倒是能隐约察觉到淡
  淡的杀气,伏于四下。走到土路尽头,是间三面被密林环绕的砖房。进门之时四
  下无人,鬼气森森,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直到穿过后门,才发现别有
  洞天,居屋杂室紧密布置,藏在破屋之后,密林之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狡兔三窟,如意楼各地分舵,总少不了有三五个这样的藏身之处。”慕容
  极说着,已踏入院中,左右看了看,道:“田三小姐在西首第一间,聂兄先带着
  阿璃过去,此时夜深,恐怕田三小姐不便直接见客,我还是稍等一下的好。”
  聂阳却并没迈步,而是突兀问道:“柳婷在哪儿?”
  慕容极一怔,旋即露出一丝了然微笑,指向当中偏东一扇外挂布帘的房门,
  “如果没有擅自换房,柳姑娘应该在那。”
  几间屋中都还亮着灯烛,看来都还没有休息,聂阳对慕容极歉意一笑,道:
  “那就麻烦你等我一下了。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她。”
  再怎么心意坚定之人,到了血缘天性之前,也难以毫无动摇,慕容极自然了
  解,点头道:“我带着她先去叫田小姐起身收拾一下,你只管过去。”
  柳婷的身子里,正孕育着他的孩儿。
  这念头正如一株小小的嫩芽,先是浅浅的埋入心田,不知不觉间,便根脉延
  伸,稳稳占下了一席之地。自小便知道身为养子的他,初次尝到了亲人在世的滋
  味,那种仿佛填补了某处裂隙的感觉,此前从未有过。
  无暇去想时,还不觉有多么重要,到了与柳婷近在咫尺之际,才发觉心中涌
  上的暖意竟这般浓烈。
  那株嫩芽,想必正如腹中的胎儿一样,在黑暗狭小的空间中,拼命努力的成
  长吧。
  站在门前,平复了一下心中骤起的激动,聂阳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柳婷略带
  疲惫的讶异语声:“谁?”
  聂阳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婷儿,是我。”
  门内传来细微的一声惊呼,紧跟着像是碰倒了什么,旋即又是一声低低的痛
  哼,然后才是柳婷略显失措的应答:“表……表哥?”
  聂阳柔声又重复道:“婷儿,是我。”
  “你……你等等。”柳婷匆匆说完,屋内便传来略显慌乱的细碎脚步声。
  若不是心中十分笃定,倒真像是在房中藏了一个奸夫一般,聂阳不禁露出一
  丝微笑,不免好奇这表妹在屋中忙着些什么。
  足音在屋中绕了几个来,才径直挪到了门后,一声门闩轻响,木门缝隙之
  间,露出了柳婷貌似平静淡漠的熟悉容颜。
  想来是华夫人调理得当,不足十天的功夫,柳婷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终于恢
  复到玉颊染霞水眸清透的青春女郎。也不知是气色变好的缘故,还是腹中胎儿所
  影响,她比起以前仿佛又多了一种柔和温暖的气息,令聂阳恍然有种异样的陌生
  感。
  “上次来看你,你还昏睡未醒,看起来气色极差,怎么样,此刻身体感觉好
  些了么?”聂阳进屋将房门关上,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里陈设极为简单,一桌一
  椅一床而已,柳婷到床边,将椅子让给他坐下。
  “华前辈嘴上虽说自己不擅长常医道,但她留下的药方还是效果极好,这
  几日我精神好了不少,胸口也没那么发闷,多半是没事了。”柳婷缓缓说完,一
  直垂首望着自己交叉握紧的双手。
  “婷儿,表哥知道亏欠了你不少,将来如有机会,一定会好好补偿与你。我
  所剩时间不多,实在无法分身顾及你们,在一切结束之前,你暂且忍耐一下,就
  呆在这里,好么?”聂阳斟酌了一下,这样说道。但他说出口的仅仅是原因之一,
  没说出来的,却是心底隐隐对月儿感到的那股担忧,让他不愿让身边女眷多与妹
  妹相处。
  柳婷面上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聂阳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床边,沉声道:“婷儿,我知道你心中的仇怨,
  不比我少。从今日起,那些血海深仇,就尽数交给我吧。”
  不想柳婷微微摇头,竟淡淡一笑,道:“我……已经快要让自己忘记了。”
  她双手扶住小腹,目光的落处似乎变得茫远而飘忽,“对我而言,至少……对此
  刻的我而言,已经有远比世上任何东西都重要的生命,正存在着。”她眯起了眼
  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着自己想象的未来,“所以,我已没有什么,可交给你。
  如果不是姑姑的恩情,我甚至想……让表哥你也学着忘却。”
  聂阳微皱眉心,略感诧异的看着她,那个胸中充满仇恨的小石头,竟真的消
  失殆尽了么?不……她说的不是宽恕,而是忘却。她只是被另一种情感充满了心
  湖,再容不下一样占据空间的仇恨而已。
  “你变了很多,这么短的时间里。”聂阳还是微笑了起来,弯腰握住了她的
  手,护在自己的掌中,“不过,你这样的改变,我很高兴。”
  说话间,他摸到了她的指尖,摸到了一些刺伤,他有些惊讶的把她的双手翻
  转过来,借着油灯摇晃的光芒看去。
  那是针刺的痕迹,斑斑点点,左手的食指,还有着新创,他握的紧了,血珠
  渐渐从葱白指尖膨胀起来。
  “这……这是……”聂阳疑惑的四下打量,看她目光闪动,不自觉地向枕边
  瞄了一眼,便出手撩开,不料,看到的却是一片红绸,紧紧绷在绣架之上,一个
  圆圆的婴儿脑袋,已绣到脖颈。
  绣工极为粗糙,线脚行处,也不知拆掉重来了多少遍,画的模子也极为简陋,
  说是婴儿,也是亏得聂阳心念所及,才能认出。
  柳婷顿时胀红了脸,扑过去便夺枕头重新盖住,面带尴尬道:“我……我
  闲极无聊,向华姨学来打发时间罢了。你……你莫要多想。”
  聂阳苦笑道:“你学学这些,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总要爱惜自己才行,这种
  事慢慢来,急不得的,别再这么折磨自己的手指了。”
  柳婷摸着自己新破食指,闷闷道:“我本来已好了很多,方才……方才是你
  吓我,才又刺到了。”
  觉得她对这类事情应该不是很有兴趣,聂阳好言劝道:“若是不喜欢,也不
  用勉强。咱们这种从小习武的,拿绣花针本就不在行。”
  柳婷默然片刻,缓缓道:“我一定要学,那些女儿家该会的事情,我一样也
  不要落下。我不仅要学会,还要做好。”
  觉得她语气有异,聂阳只好安慰道:“这只是些杂事,你不必看得如此重要。
  你学会与否,我并不在乎。”
  柳婷浑身一震,垂首望着自己握紧的双手,一字一句道:“你一时不在乎,
  又岂能一世也不在乎?”
  她仰头看着聂阳,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表哥,有些话我从不愿提,现
  在说起,恐怕只会说这一次。”
  她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攥得更紧,相贴的虎口都泛起了一片青白,“你的养母,
  我虽然一直叫她姑姑,可真要算起来,她其实是我的表姨才对。我姓的柳,实际
  上是从了母姓。虽说没有姑姑相助,就没有今日的我,可我却连她的模样,也记
  不得。我费尽心思替姑姑报仇,只因为我娘孤苦而死之际,唯一反复提醒与我的,
  就是这唯一的恩人。”
  并不想将柳悦茹的事情再加以细说,柳婷转而道:“柳家庄第五代子之中,
  其实并没有我的名字。柳家的祠堂之中,连我娘的名字也没有,更不会有我。我
  们母女,在柳家庄中,仅仅是个不得不存在的错误。”
  聂阳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有靠她近些,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额发。
  柳婷将脸颊靠在他腰侧,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爹是谁,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只知道他并非武林中人,而是个游走各地的青年商贾。娘受
  朋友之托,帮一支镖队送了一次红货,与他朝夕相处了半月有余,就此倾心。那
  时……我娘除了一身武功,也是什么都不懂不会,而我爹家中,已有正妻在室。
  庄中长辈出面阻止,无奈我娘性子倔犟,抛下家中父母,与他私奔去了。那时,
  他也对我娘说过,这些杂事,他全都不在乎。”
  她没有再继续说后面的话,她也不必再说。正如她所说,有些事,即便可以
  保证一时不在乎,又岂能保证一世也不放在心上?
  不必她说,聂阳也猜得到之后的事情。
  嫁为人妇,进了常商贾人家,一身武功自然毫无用处,天长日久,女儿出
  生,终有些事情,会在厌倦之后变得无法接受。讥刺挑剔,恶语相向,不闻不问,
  都足以迅速摧毁一个倔强女子的心防。
  于是,她只有屈辱的到自己的娘家,带着不舍得放下的女儿。
  “娘常说,她与姑姑走的是类似的路,也全靠姑姑的鼓励,她才敢走上这条
  路。可她终究不如姑姑,因为她不懂得改变。最终,只落得满心伤痕,一身疲惫。”
  柳婷缓缓说罢,轻声道,“表哥,我此刻已经连武功都没了,我腹中,也有着我
  此生都不会放手的骨肉,我想……我必须学着改变些什么。我……不想将来也有
  一天,会让我的孩子姓柳。”
  看来,那个倔强固执的小石头,已经不会再来了。聂阳轻轻出了口气,低
  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你不是你娘,我也不是那个商人。不过,只
  要能让你觉得好过些,我都没有意见。只是,不要再搞到伤着自己。慢慢来,来
  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半刻。”
  柳婷露出一丝微笑,仰头望着他道:“这些话,你不能只是劝我。我唯一庆
  幸的,便是家里笨手笨脚的,总算不是只我一个。”
  “哦?”聂阳微微挑眉,问道,“你是指?”
  “董二小姐,”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她忍不住的笑意一样,道,“她这
  些天终日围着灶台打转,险些一把火烧了厨房。田姑娘怕那些饭菜伤了胎儿,又
  不愿意惹她生气,只好偷偷给我做些东西吃。”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坚定,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微笑道:“好了,不说这些
  闲事了。你这么晚过来,必定是有事。我……”她犹豫一下,双颊飞起一抹嫣红,
  低声道,“华姨说我胎气不稳,绝不能留你在房。你若有事,就赶快去别处办吧。”
  她多半是误会了聂阳所来为何,他也懒得解释,她这番改变已足以让他暂且
  宽心,此刻还有个阿璃要辛苦田芊芊,他自然是不能留宿于此,便顺水推舟道:
  “那你好好休息。”
  柳婷嗯了一声,靠着床头,默默看着他,不再多言。
  ..
  这么一番耽搁,到了田芊芊房中之时,慕容极已经坐在桌边,悠然饮茶。田
  芊芊匆匆别了一支簪子挽起乌发,穿好了中衣外衫,正将阿璃搂在膝上,贴着耳
  根也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而阿璃软软靠在那里听着,目光一时迷茫,一时愤怒,
  一时悲伤,一时错愕,神情变幻,好似发了癔症一般。
  见聂阳进来,慕容极抬手比了一个噤声,指了指桌边一张矮凳。
  这屋中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这矮凳,也没别处可以安身,聂阳只好屈腿坐
  下,静静的看田芊芊不知道在施展什么手段。
  这一等,竟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田芊芊变了四五种法子,越到后面,面色便越是凝重,把着阿璃纤细手腕,
  柳眉紧缩,最后不得不从枕下翻出一个小盒,捏了一根细针出来,撩开阿璃耳后
  发丝,顺着耳根后侧斜斜刺了进去。
  她捏住针尾,小心翼翼的左右捻动。原本安安静静伏在她腿上的阿璃身子骤
  然一颤,双眼一翻,竟就此晕迷过去。
  田芊芊这才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抹了抹额上香汗,笑盈盈的看向聂阳,道:
  “聂大哥,你要是每次来,都给我带个这样麻烦的礼物,我可就不敢再盼着你
  了。”
  聂阳歉意一笑,道:“这次实属巧遇,顺手救了她来,总好过冒险进到洗
  翎园中探查。芊芊,她的情况怎样?”
  田芊芊面露难色,却不像是无计可施,而是不知如何开口,“慕容大哥开始
  对我说这是董凡手下的花魁,我还道她是自小便被迷了心神,哪知道她中了惑心
  之术,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而已。我猜下手的应该是董凡,她身上中了颇为厉害的
  迷药,能令人心智大减,身体也软弱无力,想来应该是洗翎园对付新进良家妇女
  的手段,用来辅佐他的催心术,倒也格外适。”
  她留心着聂阳的神情,缓缓道:“她若是只受了这些心神伤害,倒也不至于
  无可救药。可我方才仔细确认了一番,她……应该是短时间内,被采补功夫反复
  掠夺蹂躏,元气大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医道不精,对此可以说毫无
  办法。而且,她阴关已破,你就是舍得损耗修为用阴阳盈虚术替他虚名,也不过
  是在向无底的桶里倒水罢了。”
  看聂阳并未有神色变化,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我若是用常法子解她
  心底桎梏,只怕这等刺激之下,她本就不剩几天的性命立时便要交代在这里,我
  也未必能够成功。所以,不如……”她犹豫了一下,谨慎的看着聂阳双眼道,
  “我来封住她的心脉,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命气将竭光返照,任何心锁邪术此
  事都必然失去效力,你来帮忙渡一股真气,续住她的性命,总能争取到个把时辰,
  纵然有天大的秘密,也来得及讲完。”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若是照她真心,用这法子以阿璃剩下的残余性命换来一
  个时辰清醒,肯定值得,只不过现在担忧聂阳嫌她狠毒,自然心中忐忑起来。
  慕容极果然露出不忍之色,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聂阳微一沉吟,问
  道:“若是不去管她,她还有多少时日可活?是否就真的无药可救。”
  田芊芊垂下目光,轻声道:“我医术不精,不敢妄断。”
  聂阳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肩上,柔声道:“华前辈和清清都不在,
  此刻,这里,你说的,我便相信。”
  田芊芊心思机敏,立刻便明白了聂阳的话中含义,不禁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
  仰望着他的双眼。
  背对着灯火,聂阳的双眸黑不见底,宛如两汪深潭。
  “我……我想,她就算调理得当,也绝活不过十天。”
  聂阳没有头看慕容极,也没有再看田芊芊,他静静地低头看着阿璃,这憔
  悴的少女还浑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已经是残烛枯灯,在昏睡中平稳的呼吸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才轻轻说道:“芊芊,这是我拿的意。你动手吧。”
  田芊芊略感不安的看了一眼慕容极,他正肃容凝望着聂阳的背影,摇曳的灯
  光投下的闪动阴影中,他的双目显得格外明亮。
  她不敢再看,果断的垂下了头,将阿璃的脖颈垫高,取出几根细长银针,也
  不管聂阳就在床边,径自撩开了阿璃的袍襟,露出了左边一峰白腻夺目的丰润玉
  乳,第一根针,便紧贴着乳根缓缓刺入,阿璃的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便
  又恢复了平静。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面色苍白的田芊芊用手背擦了擦汗,小心的确认了一下
  入针的位置,抬头道:“聂大哥,剩下的看你了。既然是问话,你从天灵缓缓渡
  些进去即可。”
  聂阳点了点头,将一股阴力贯入左臂,左掌抵着阿璃头顶,一点一滴输送进
  去。
  阿璃的面颊随之泛起一阵潮红,渐渐眉心皱起几丝细纹,紧闭的眼皮之下,
  眼珠缓缓转动起来。
  聂阳收功撤手,对田芊芊点了点头。田芊芊心领神会,抱住阿璃后脑,拇指
  对准人中用力便是一掐。
  阿璃嘤咛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双眼渐渐睁开,她转了转目光,略?a href="/qitaleibie/yueyue/" target="_blank">悦悦5?br/>看向田芊芊。
  田芊芊对她温柔一笑,道:“姑娘,心里好些了么?还头痛么?”
  阿璃抬手揉了揉额角,也不知田芊芊用了什么手段,竟让她浑然不觉自己胸
  口袍下还插着数根长针,她转头看向聂阳,秀美水眸骤然泛起一股泪花,“公子
  ……求求你,救救董公子。看在他姐姐面上,求你救救他……”
  聂阳想过千种可能,却真没想到她心头束缚解去后,第一句竟是求救。
  “董剑鸣?他怎么了?”
  阿璃心思初归清醒,心绪显然还有些混乱,她勉强撑起身子,唇上已不见一
  丝血色,可见田芊芊的法子,并不能让她硬撑太久,“红妹妹、宝坠儿、青丝姐,
  都……都去了……公子,公子他肯定不想的,他是真心喜欢我们的……是大老,
  是大老害他的!大老……大老他……他……哇啊!”
  阿璃说到这里,竟猛的呕出一口紫黑脓血,散出刺鼻苦味,转眼便目光涣散,
  气若游丝。
  田芊芊心中一惊,颤声道:“糟,我……我师父也对她下过手。这……这是
  缠心丝。一旦心脉受损……就立时发作。”她大感不解,皱眉道,“若是真有什
  么秘密不愿她泄露,一刀杀了,岂不一劳永逸?”
  聂阳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阿璃,微微摇头道:“他们不舍得。玄阴之体已是
  里挑一的难得,何况她这种玄寒之质,即便她已经油尽灯枯,董剑鸣在她垂死
  前再行一次九转邪功,所获助益也远胜过常女子充沛阴元。”
  “救救……董公子……救救……他……”阿璃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她想说
  的,绝对不仅仅是求救这样的事情,只是,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她所记住的,
  便仅仅是这心头最为重要之事,不断地小声重复。
  聂阳俯下身,柔声问道:“阿璃,我要救董剑鸣的话,该做什么?”
  阿璃浑身登时一僵,接着浑身颤抖起来,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猛地
  抬起身来,紧紧抓住了聂阳的手臂,死死盯着他的双眸,一字字道:“杀了……
  杀了……杀……了……大老!杀了他!他……他是……恶……恶鬼!
  恶鬼啊!”
  随着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号,阿璃的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苦臭脓血,连流下
  的眼泪,也变成了紫色的血痕,耳鼻之中,也有血丝缓缓流下。
  她缓缓倒在田芊芊的膝上,抓着聂阳手臂的纤纤玉手,终于软软的垂落下来。
  但她的双眼,一直没有闭上,而是死死的望着上空,那应该是苍天的方向。
  慕容极缓缓走到聂阳身边,沉声道:“聂兄,你说,他口中的大老,究竟
  是董凡,还是董浩然?”
  聂阳苦涩一笑,伸手闭上了阿璃双目,轻声道:“不论他是谁,恶鬼,就该
  去他该去的地方。”
  恶鬼该去的地方,只有一处。
  那里,叫做地狱。
  乳硬助性 第六十九章
  (一)
  那汉子满腔火气尚未泄净,反手又是一掌掴在她红肿面颊上,将她打的腾空
  飞起,两个高难空翻接单臂大环,团身后空翻两周加三六零度转体稳稳地落地,
  双臂高高举起……
  “十五点九三三!”
  (二)
  “不必,我消受不起。”聂阳淡淡答道,俯身提起那黄姓汉子尸身,丢到那
  堆竹筐后藏好,才身道,“你只要好好答我的话,就算是报答我了。”
  “那……那好。”
  “下面请听题!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是纪念的哪位作家,并答
  出该作家的十部代表作品!”
  “……”
  (三)
  “什么人!”马匹才到村口,暗处便传来几声呼喝,闪出六名黑衣短打的彪
  悍青年。
  聂阳只有勒住马缰停下,同时握紧了腰间剑柄。
  后来,交了六两银子的过路费。
  (四)
  “实际上,他却趁着如意楼谨慎防备天道的空当,办了一件大事。”慕容极
  轻叹口气,道,“这件事,他显然已谋划许久,此次一蹴而就,待我们发觉之时,
  已经晚了。”
  “慕容,到底是什么事?”
  “他去申办了一届奥运会。说开妓院的来办也比这次的强。”
  (五)
  聂阳微微摇头,叹道:“我没料到,自断阳脉后的阴火反噬,竟会强猛到如
  斯地步,真说不好,这一步到底走的是对是错。”
  慕容极笑道:“你既有家眷在侧,应付这种隐患,终归容易许多。再说,你
  身边还有我在,不是么。”
  “……”
  (六)
  聂阳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婷儿,是我。”
  门内传来细微的一声惊呼,紧跟着像是碰倒了什么,旋即又是一声低低的痛
  哼,接着是哗啦啦打破了什么东西,然后咣当一声,最后一阵轰鸣,除了聂阳面
  前的木门依旧立着,四面墙壁尽数倒塌。
  “婷儿,你偷偷养了只恐龙么?”
  (七)
  “表哥,咱们的孩儿,将来要叫什么?”
  “我早已想好几个备选,男孩的话,可叫聂风,聂卫平,聂寨,聂磐,聂嶂,
  聂矗,伊聂斯塔。女孩的话,就用聂媛,聂紫,聂儿,聂容珍,聂小倩。”
  “表哥,咱们还是分手吧……”
  (此条鸣谢贴吧吧友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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