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40-41

  (四十)身世之谜
  在千儿印象中,灵缇一向冷若冰霜,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次相见,
  灵缇虽给予他体贴入微的关怀和照顾,却依然是寡言少语,大约这就是她的性格。
  蒙她如此照料,不能说是受宠若惊,简直就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感觉有些别扭!
  可是她做这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侍候着自己一般。
  千儿简直都有些疑惑,眼前女子哪像灵缇?应该是影儿或小雨才对啊?不,连影
  儿也赶不上她这么细心。
  他心中不由忖道:「怎么不见影儿呢?莫非不在此地?」
  心念未已,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转头向窗外看去。但见庭院之中,假山旁,
  一位体态欣长的青衣少女,眉若远山含黛、双眸泪光闪动,站在当地迟疑徘徊、
  欲行又止,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
  那不是影儿是谁?只是消瘦了些,看来有些憔悴。
  她正心乱如麻、犹豫彷徨。得知千儿前来,令她喜悦无限,匆匆赶来客舍,
  及至见到他,却发现原本该自己做的事,竟全由郡一手包揽,心中不由有些自
  卑:「以千儿身份地位,也的确只有郡之尊,才堪当匹配!象他这样的公子哥
  儿,当初也许只是一句戏言?随口和丫鬟调笑几句,这再正常不过,或许根本就
  没有当真?时隔两月,他还记得我么?」
  千儿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万分地道:「影儿,是你么?真
  是太好了!」
  影儿再也控制不住,珠泪滚滚而落,泪眼朦胧中,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儿,容
  颜迅速变得模糊。然而她即便眼睛瞎了,也辩得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
  双手,变得宽厚有力许多,给她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她哽咽难言:「你还记得我?」
  千儿心疼地道:「我说过要娶你为妻的,怎会不记得你!」
  影儿泪光闪动,激动地道:「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么?」
  千儿认真地道:「我自己说过的话,怎会不记得?这种话岂是随便乱说的么?
  对了,咱俩好些日子不见,你还好么?」
  影儿哽咽道:「不太好那夜娘娘带着我们匆匆离去,将你可怜兮兮地抛
  在渑池客栈外面,我恳求娘娘,想留下来照料你,可娘娘死活不同意,最后竟点
  住我穴道将我带走自从得知你被救走,我也替你高兴,还以为以为再也
  见不到你了。我托济南府衙门中人给你捎去过很多信函,可却毫无音我真
  是好伤心!你咋就不肯给我一封信呢?难道这么快就将我忘了么?即便不愿再
  见、从此形同陌路,也该给我说一声啊,也免得我一直对你牵肠挂肚、夜不能寐
  」一路说一路抽泣,终至泪流满面。
  千儿握紧她的柔荑,无比心疼地道:「我可以发誓,从未收到过你一封信,
  否则怎会不信呢?说实话,我还一直想着要给你写信,问问你的近况呢,还有
  小雨。可你是天门核心人物,行踪神秘,根本无法找人捎信。」
  影儿皱眉道:「是么?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可那些信跑哪儿去了呢?还有,
  小雨又是谁?」
  千儿沉吟半晌,「看来那些信是被乾娘压下了,并未交给我至于小雨,
  一言难尽,有空再说吧。」
  影儿接着说道:「我一直不见你的音,心中焦急,月初随娘娘南巡时,中
  途偷偷溜到济南府周家大院去找你,却被那些可恶的门卫拦住不让进,也不肯替
  我向你通报一声!我只好在夜里越墙而入,想偷偷进去找你,却迎头撞上重重机
  关暗器,厉害无比!我根本进不去,反而弄得一身是伤,还好武功和轻功不弱,
  总算逃了出来」
  千儿惊道:「我的天!你竟来过我们府中?那些该死的门卫,居然敢不向我
  通报!去我得问问乾娘,是否是她的授意对了,你伤得重不重?快让我看
  看!」
  影儿见他满脸关切之色,溢于言表,不禁芳心大慰,多日来的伤心、怀疑、
  煎熬和无奈,通通烟消云散!痴痴地看着他,呢喃道:「千儿,我可以这样叫你
  么?这些日子以来,我夜里梦中,不知多少次叫着这两个字,希望你能听见,经
  常都是叫着这两个字哭醒过来呜呜呜~」
  千儿忙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泪,「怎么又哭了?咱俩不是见面了么?」
  影儿抬头,但见郡和朱若文站在内室门外,正看着这边,忙道:「小姐还
  在等你,我晚上再来看你。我可以保证,这次娘娘对你绝无恶意,你你不必
  急着走吧?」
  千儿道:「你既然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这次出来是有急事,最多
  只能留一宿。」
  影儿皱眉道:「这么急啊?唉~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我先去了,晚上见!」
  说完对灵缇二人遥遥敛衽为礼,转身快步离去。
  千儿到客舍门口,灵缇只是静静地看着影儿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语不发。朱若文则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
  千儿只好问道:「灵缇小姐,请问令堂安排何时会面?在下有急务在身,恐
  难久留。」
  灵缇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相见时难、离别却快!看来他
  对我真是毫无留恋之意,什么事情都比我更重要。他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
  相见?」不由淡淡地道:「母亲特设晚宴为公子洗尘,到时我带你去。」转身入
  内,张罗午餐去了。
  千儿看着她忙碌着的身影,简直迷惑到了极点。她所做的,是只有极亲密之
  人才肯为自己做的事,然而却仍不肯对自己多说一句话,依然一付冷若冰霜的神
  态。
  晚饭时分,灵缇和朱若文带千儿一路向东,经过一个圆拱门之后,已行入内
  院,最后来到一座和疏影香榭差相仿佛的水榭之中。
  一位身材欣长、风姿绰约的宫装丽人早已恭候多时,见到千儿一行,便起身
  迎了上来。人未至,阵阵幽香已隐隐袭来。她,正是皇朝大名鼎鼎的长公朱凤
  吟。
  在西天晚霞辉映下,千儿见她柳眉如烟、眸含秋水、琼鼻樱唇,肌肤雪白似
  凝脂,气度雍容端丽、风华绝代,容貌堪称国色天香。丽人置身水榭之中,颇有
  小窗凝坐独幽情之意蕴。身穿一袭淡蓝色丝质宫装,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
  美的颈项,一头青丝绾个飞仙髻,两缕青丝分左右垂于胸前。看似三十许人,可
  要说只有二十多岁似也说得过去,总之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
  千儿心中大为惊艳!暗道:「她这身妆扮,和以前见到的云梦娘娘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她了。只是未曾想到,如此一个睥睨天下的铁腕人物,竟生得如此清丽
  绝俗!更奇怪的是,她和灵缇虽然都堪称人间绝色,可母女俩的容貌竟毫无丝毫
  相似之处!」
  念及于此,他忙迎上几步,长揖为礼道:「敢问芳驾,便是云梦娘娘吧?」
  朱凤吟敛衽为礼,「正是贱妾,萧公子可别来无恙?」
  千儿点点头,「还好!有劳娘娘挂心。」
  朱凤吟笑道:「请里边坐。」纤手一挥,八个宫装女子开始传菜上酒。
  不一会儿,不闻杯碟相撞之声,已悄无声息地摆上一桌美味佳肴。这些菜肴
  不用说,全是山珍海味,熊掌燕窝鱼翅之类,色香味俱全,奢华无比。阵阵菜肴
  各色香味扑鼻,令人馋涎欲滴!
  酒为碧潭春露,属果酒类,据朱凤吟介绍,乃是采用各种时令鲜果,以天下
  第一泉、庐山谷帘泉水酿制而成,酒香四溢、甘醇而不辣。
  朱凤吟和千儿对面而坐,灵缇和朱若文打横作陪。
  朱凤吟当先端起酒杯,对千儿笑道:「上次挟持公子,害你受了不少苦头,
  贱妾在此向公子赔礼道歉了!」举杯一饮而尽。
  千儿举杯共饮,「北风姊姊将我救走之时,害那么多人失去性命,在下实是
  心中日夜难安,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朱凤吟道:「天门与罗刹门为了各自利益争斗多年,伤亡不在少数。上阵搏
  杀自是免不了伤亡,公子也不必内疚。只是可怜那些阵亡者的妻小,从此无依无
  靠。发给她们的微薄抚恤金,也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啊!」
  千儿长叹一声,「此事皆因我而起,望娘娘代我向受害者家小致以深深的歉
  意。此行我特意带来两万两银票,恭请娘娘转交给那些阵亡者家属,以示诚意!」
  掏出银票,用双手递给朱凤吟。
  朱凤吟伸手接过,随手交给朱若文,「若文,就按萧公子的意思办吧,这也
  是他的一点心意。」
  朱凤吟站起身来,再次对千儿敛衽为礼道:「贱妾代那些受害者家属,感谢
  公子的关心!」
  千儿忙也起身礼,满怀诚意地道:「这是应该的,娘娘不必客气!」
  二人坐席间,酒过三巡之后,朱凤吟说道:「公子可知贱妾相邀,所为何
  事?」
  千儿心中一阵激动,却依然不露声色地道:「在下愿闻其祥。」
  朱凤吟笑道:「贱妾若非以公子身世之谜为饵,公子焉肯赏脸光临寒舍?
  千儿道:「双方敌对多年,相见的确有诸多不便之处。」
  朱凤吟道:「见面之后,公子一直只字未提、未曾相询,真是沉得住气啊!」
  千儿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道:「娘娘若愿以当年隐秘相告,在下不问也能
  知道。若是娘娘不愿说,在下即便苦苦追问也是无用,对么?」
  朱凤吟道:「本宫说话一言九鼎,既已在邀请公子前来做客的书信中有所说
  明,自然会如实相告,公子大可不必疑虑。」
  千儿脸上一红,说道:「此事牵涉到在下身世,事关重大,难免有患得患失
  之心,望娘娘见谅!不过我很奇怪,别人捎给我的书信全被我乾娘压下,没有一
  封信能到我手中,娘娘怎能确定您捎给我的书信,我一定能收到呢?」
  灵缇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倒是在为千儿夹菜,闻言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心道:「原来我写给他那么多信,他竟未收到!」
  朱凤吟似笑非笑地道:「是么?罗刹仙子把公子看得还真严啊!我想,那些
  书信都是女孩子写给你的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灵缇。
  千儿皱眉道:「是些什么人写的,我也不清楚,唉~但愿别误了大事!」
  朱凤吟道:「至于我,当然确信你能收到我的信。济南府王师爷办事一向牢
  靠,且我有交待,一定要确信公子已收到这封信才能算完。当时他等在周宅门房,
  亲自将信交给公子的一位心腹丫鬟手中,好像是个名叫绿绒的丫鬟,直到绿绒转
  来给他话,说公子已看过那封信,王师爷才打道府的。」
  朱若文插嘴道:「绿绒那丫头还真够心腹的,这次也跟来了,死活不放心把
  萧公子交给我们呢,呵呵~我只是奇怪,这丫头难道不怕罗刹女王么,竟敢为公
  子私下传递书信?」
  千儿道:「绿绒做事很有心计,没把握的事儿她是绝不会做的。要说起来,
  在下已经成年,乾娘还压着我的信件不交给我,本就不该,若为此事责怪于她,
  未免于理不。」
  朱凤吟道:「她若是肯讲道理,就不是罗刹女王了!她的作风一向是用拳头
  说话,若要为此事杀掉绿绒,听得进公子这番大道理么?」
  朱若文笑道:「所以说啊,萧公子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令人甘冒奇险为你
  效力。」
  朱凤吟道:「我瞧萧公子也不用收买人心,便有一些丫头愿意为他效命。这
  次南巡,影儿中途偷溜出去,巴巴地跑到济南府去找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哼~
  我看呀,公子若再不来,她私奔都有可能!」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二人七嘴八舌,说得千儿有些狼狈,闻言忙道:
  「影儿姑娘是绝不会背叛娘娘的,这点您但请放心!」
  朱凤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脱得老长,说道:「大家都是老朋
  友了,随便开几句玩笑,望公子不要介意。」
  千儿道:「娘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在想,娘娘这次肯以我身世相告,是否有
  什么交换条件?」他有意识地将对话引入正题。
  朱凤吟笑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条件当然是有的。」
  千儿一怔,「在下愿闻其祥,但愿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朱凤吟道:「这条件很简单,就是公子光临寒舍做客。这一点,你已经做到
  了。」
  千儿大感意外,不禁期期艾艾地道:「就就是这样么?」
  朱凤吟道:「就是这样,本宫想见见你这位老朋友而已。而且公子放心,这
  次你来去自由,我绝不会留难于你。」
  千儿大喜过望,举杯敬道:「多谢娘娘慷慨大方,在下敬娘娘一杯!祝您新
  年快乐、青春永驻、心想事成、吉祥如意!」举杯一饮而尽。
  朱凤吟也举杯干了,笑道:「公子真会说话,知道我们女人最大的心愿是什
  么。说起你的身世,便不得不提到十一年前,陕北绥德大通镖局被劫那场灭门惨
  祸。在那场惨祸中,镖局负责护送绥德一个举家搬迁的大户人家,即是你们萧家,
  几乎全遭杀害、惨遭灭门之祸!」
  千儿哽咽道:「此事我听北风姊姊说起过。只是不知,那些凶手到底是些什
  么人?又是来自哪个组织?这么多年来,我们虽多方查探,却一直找不到那个组
  织的蛛丝马迹,显得非常神秘!」
  朱凤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你说得不错,那些黑衣杀手的确来
  自一个非常神秘的杀手组织,「飞鹰门」!萧家惨祸便是这个飞鹰门所为」
  千儿喃喃念道:「飞鹰门~飞鹰门我还是首次听到这个组织名称。娘娘,
  这个杀手组织和萧家有何深仇大恨,竟杀我全家?」
  朱凤吟摇了摇头,沉声道:「杀手杀人不是为仇,而是为钱!」
  千儿急道:「那是说,这场惨案另有使之人?雇佣这些杀手的雇才是杀
  人元凶?」
  朱凤吟点点头,「不错!雇便是锦衣卫首领、指挥佥事郑天恩,萧家惨祸
  的幕后元凶就是他!他买凶杀人的目的,是劫杀你父亲萧长弓和母亲柳青柔。起
  因来自于一条密报,提及你父母都是女真族人,是来自关外的暗桩,潜伏于中原
  的目的是要挑起陕北农民大起义。你母亲武功高强,尤其轻功和她堂姐柳嫣娘一
  样出色,都源自同一位异人传授。」
  千儿目瞪口呆地道:「我父母是潜伏中原的女真暗桩?这也太离谱了吧!锦
  衣卫凭什么如此肯定?」
  朱凤吟沉声道:「这是一条无法证实的密报,因为只是口口相传,并无确证。
  由于那些年土地兼并盛行,大批农民失去土地,陕北又频年荒旱、差役浩繁、瘟
  疫流行,导致连续发生民和田有奇起义。为了消除隐患,本着「宁可错杀一千,
  不可放过一个」的宗旨,郑天恩决议除掉你父母,然而没有确证定罪,锦衣卫不
  方便出面抓人,便雇佣飞鹰门出手。而飞鹰门出手的原则是在场之人统统杀光,
  以免留下任何可供人追查的线,便制造了这场灭门惨祸!这个原则,也是飞鹰
  门能一直保持隐秘的原因之一。」
  千儿咬牙切齿地道:「如此说来,飞鹰门也是杀我父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朱凤吟道:「公子这样说也不能算错。不过,我还有一件你绝对意想不到的
  事情要告诉你你母亲柳青柔,她还活在世上!」
  「什什么?我母亲她她没死!!」当年惨案的内情竟如此复杂,不
  仅牵涉到神秘杀手组织,甚至还牵涉到皇上直系的密探组织锦衣卫!这已足够令
  他震惊不已,头疼半天的了!此刻又听说母亲竟尚在人世,如何不令他惊喜万分!
  朱凤吟点点头,「负责隐在暗中监视的锦衣卫中,也潜伏着我的人。据报,
  当年惨案发生时,你母亲见黑衣杀手个个剑法高绝,一剑封喉,或许自忖自己双
  拳不敌群狼,为保住你性命,只好抱着你跳进灌木丛中逃命,遭到杀手群起追杀。
  她轻功绝佳,一路狂奔,可那伙杀手轻功也不弱。你母亲抱着你奔逃影响速度,
  只好把你藏在一处十分茂密的灌木丛中,自己轻装逃命。十几个杀手一路紧追不
  舍,她一直逃到米脂,躲进亲戚家中才总算摆脱追杀。待天黑后,当她趁夜色赶
  无定河边灌木丛中找你时,你竟已失踪不见!」
  千儿泣声道:「那是北风姊姊赶来时发现了我,将我抱罗刹门中,被乾娘
  收为螟蛉义子,抚养长大」
  一直未曾说话的灵缇忽然说道:「当年抱走你的就是她?难怪为救你那么拼
  命这么说来,她岂非大你许多?」北风乃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美人,上次在
  渑池虽然蒙面,灵缇也可想见她之美丽!想想她比千儿大那么多,心中放心不少。
  千儿道:「北风姊姊大我九岁当时她若不要将我抱走,也许我娘就能找
  到我啦!呜呜呜」想及母亲尚在人世,却阴差阳错地母子分离,不由泪流满
  面!
  朱凤吟摇摇头,「你错了,若你不被及时抱走,很可能已死于杀手或锦衣卫
  刀下!由于这一事件非常诡异,我派出大批密探,事后经多方查证,才获悉你娘
  脱逃的经过。」
  千儿急道:「娘娘可知我娘的下落?」
  朱凤吟道:「后来你娘暗中四处打听,也未查访到你的下落。丈夫和家人的
  惨死,爱子的失踪,令她心灰意冷,从此退出江湖、隐姓埋名,一直隐居不出,
  不知所踪郑天恩一直在暗中和我较劲,而你娘是对他非常不利的唯一证人,
  这些年来,我也派人一直在访你娘的下落,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千儿听罢,终忍不住痛哭失声!
  在朱凤仪的温言抚慰下,他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又问道:「我乾娘之子周岩
  失踪之事,也是锦衣卫所为吧?」
  朱凤吟沉吟半晌,才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恕我暂时还不
  能告诉你。」
  千儿起身,郑重其事地大礼参拜!「无论如何,娘娘将如此惊人隐秘倾囊相
  告,在下实是感激不尽!」
  朱凤吟忙上前将他扶起,柔声道:「别客气,贱妾希望公子能早日和母亲团
  聚!」
  这次重逢,千儿发现灵缇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晚宴上总共就说了一句话。
  似乎只剩下眉目间,一抹淡淡的幽怨。
  晚宴之后,千儿随灵缇和朱若文到客舍之中。
  晚上掌灯时分,灵缇二人刚刚离开客舍小院,影儿便闪了进来。
  千儿起身笑道:「真是巧了,灵缇小姐她俩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影儿咬着唇儿道:「哪是凑巧?自你到这里,我一直远远盯着院门,见她
  们出来,就赶紧过来了。」
  千儿伸手轻拂她鬓边寸许长的柔细绒毛,徐娘的媚态和少女的娇嫩,都是如
  此动人心魄!不知怎地,面对每个他心爱的女子,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只属于她,
  这岂非自相矛盾?然而这就是他的性格,他自己也无力改变。
  影儿难忍多日相思及不安之苦,猛地扑进他怀里抽泣不已,千儿只好不断柔
  声安慰于她。
  发泄一通之后,影儿抬头定定地看着千儿,这张充满灵气的脸庞,痴痴地念
  叨着:「在这五十多天里,就象当初在风吟宫中一会儿夜里要冬泳,一会儿半夜
  要喝粥,成心找我麻烦那样,你每夜依然要跑到梦中来骚扰我,让我怎么也睡不
  踏实,整天神情恍惚,害我挨了娘娘不少责打和惩罚,每隔几天就要面壁一次,
  我几乎成了娘娘手下最没用的废物,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今天见到你,我
  觉得一切都值了!」
  千儿揽住她的香肩,亲吻着她鬓边柔细绒毛,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了,
  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八抬大轿把你娶萧家。」
  影儿痴痴地看着他:「我不求什么八抬大轿,只愿能象在风吟宫中那样,做
  一个侍候你的丫头,经常陪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
  千儿道:「少胡说!我说出的话绝不食言!对了,你怎么知道娘娘这次对我
  没有恶意?」
  影儿道:「我听到过娘娘和朱嬷嬷之间的对话。这些日子以来,小姐成天吵
  着要去找你,有两次,差点就象我一样溜了出去。娘娘被缠得没法,只好以你的
  身世之谜为饵邀你前来。而且而且我感觉,娘娘本人似乎也很想见你一面。
  对了,你跟小姐是怎么事?她平时别说对男人,就是对自己亲娘也是爱理不睬
  的,却偏偏对你」
  千儿道:「影儿,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影儿很认真地道:「信,哪怕明知是骗我的话,我也相信!」
  千儿抚弄着她的柔发:「傻丫头~我何时骗过你了?」
  影儿沉思道:「两个月前,你问我愿不愿做你的妻子,就毫无诚意,只是想
  利用我罢了,以为我真看不出么?可我还是宁愿相信,很认真地答你了。」
  千儿心中一阵内疚:「当时我的确是在玩心机,真是对不住你啦!可经历这
  么多事情之后,我终于认识到,不能以这种态度对待感情,这是乾爹和大姊给我
  的教训,由鲜血换来的教训!所以从今往后,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告诉你吧,我
  和灵缇小姐之间到底是怎么事,连我也一无所知!」
  影儿很奇怪地看着他,沉吟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我看得出,你说的是
  真话,可可这到底是怎么事?原本你来,该我来侍候你日常生活的,没想
  到小姐居然你要知道,她还从未侍候过人,包括她娘!小姐强我千倍万倍,
  有了她,你还愿意要我么?」
  千儿道:「嗨~人不是这么个比法,那天夜里我在府中湖边,脚不慎踩进冰
  冷的湖水中,马上想到的首先是你和小雨,然后才联想到灵缇小姐的。再说,由
  灵缇小姐侍候,感觉实在别扭,而且一头雾水,哪有你在我身边这么舒坦?」
  影儿嗔道:「好呀!你到底还是想到她了!哼~人家是小姐,你当然规矩得
  很。我这样的丫头么,自然就由得你随意欺负了,说些话一点儿都不靠谱!咦~
  你刚才又提到小雨,小雨到底是谁?」
  千儿道:「是我在渑池遇上的小乞儿,真实身份应该是天门密探。不过无论
  如何,我感觉得到,她是真心实意地照顾我,是个很善良很勤劳的好女孩儿!唉!
  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还真的很想念她!」
  影儿皱眉道:「小雨?我们这儿没这个人啊?难道是哪个分舵的?她长得啥
  样儿?」
  千儿道:「皮肤较黑,五官还算清秀,若是站在你这个大美人身边,顶多算
  个丑小鸭吧?」
  影儿道:「你既如此感念她的恩情,我帮你留意一下,希望你和她能有相见
  之日。对了,我知道你很关心周岩的下落,趁娘娘不在时,偷偷溜进她的书房,
  查过不少当年有关罗刹门的档案。」
  千儿激动地道:「查到什么没有?」
  影儿道:「查到了,他现在化名章小奇,不过我只知道,他此刻就在我天门
  之中,可是天门规模庞大,分支众多,他具体在何处,我就再也查不到了。」
  千儿大吃一惊:「章小奇?地门章护法之子,嫣娘从前的恋人,竟然就是乾
  娘之子周岩?」
  他继而庆幸不已:「谢天谢地,人活着就好办!唉~等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会
  明白,做母亲的,有多么疼爱自己的孩子!乾娘当年痛失幼子,你可知她是多么
  伤心?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影儿,真是谢谢你了,告诉我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
  息!」
  他就没想想,周岩若想从自己手中夺嫣娘,碍于乾娘的情面,自己又该咋
  办?
  影儿定定地看着千儿,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幽幽地道:「明天一大早你就要
  走,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相见之日?我感觉得到,你心中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
  事情,我也不好挽留于你」
  千儿道:「我会尽我所能,尽量化解天门和罗刹门之间水火不相容的敌对状
  态,若能成功,咱俩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影儿大为怀疑地道:「这可能么?我看呀,除非你象骗我一样,把娘娘也骗
  到手。」
  千儿惊呼道:「天~你竟敢对娘娘如此不敬!啥时候变得这么大胆放肆了?」
  影儿咬着唇儿道:「这些日子,我成天琢磨着怎么帮你,都快变成叛徒了,
  想法也跟以前有了很大不同。我真的好想去投奔你,可娘娘对我有恩,实不忍背
  叛于她。其实我这样说,并非对娘娘不敬,小姐父亲英年早逝。我感觉得到,娘
  娘之所以如此劳神费力地经营天门,也是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和无奈,她也同样
  需要爱。而且我认为,天下能配得上她的,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
  千儿失笑道:「你真是越说越离谱!」边说边亲吻她鬓边那丝丝绒毛和柔嫩
  雪白的肌肤,他简直爱死这片方寸之地了!
  影儿被他亲的耳边痒痒地,忍不住嗔道:「你咋老亲人家哪儿,痒死啦!」
  千儿双手捧起她那粉嫩双颊,柔声道:「好影儿,那你说说,我该亲哪儿?」
  影儿痴痴地看着他,低声道:「我就喜欢这样看着你」眼波之中渐渐烟
  雾弥漫,那双淡淡红唇,不易察觉地轻微颤动着,檀口微启,露出一排细碎玉齿,
  吹气如兰,凑上来在千儿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再也按捺不住,拥住玉人痛吻!
  霎那间天地变色!
  唇儿紧贴,相互抵死吮吸,舌尖激情交缠,玉人香唾如兰似麝,檀郎气息勾
  魂夺魄,良久良久,不忍分开,反而越缠越紧
  怀中软玉越来越热,耳中少女娇喘吁吁、愈发急促,渐渐变为销魂呻吟。
  他将影儿压在身下,右腿插入她温热的双腿之间,大腿猛揉她的胯间,那团
  暖暖的软肉
  影儿『嗷』地一声,将他搂得更紧,腰肢扭摆,渐渐迎那无比销魂的磨蹭~
  他的手向下探去。
  影儿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小腹微微一缩,容纳了禄山之爪,任它伸进去,肆
  意探。
  温热、软绵,他无比渴望的所在,娇羞地夹着一汪滑腻,他食指按住那方寸
  之地缓缓画圆,滑腻感渐渐弥散开来。
  他把下身整个放进少女玉腿之间,拉下她裤儿,扯出硬得发疼的屌儿,喃喃
  地道:「我要你」
  影儿声若蚊呐:「千万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女人,永远」缓缓分开双腿。
  千儿棒头对正那片滑腻,缓缓顶入
  与此同时,院子里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正渐行渐近!随着脚步声,一位
  风姿绰约、体态欣长的中年美妇腰肢款摆,盈盈而来,正是离去不久的朱若文!
  只因她刚才在去的路上忽然想起,「昨天萧小君匆匆而来,与我一度缠绵之后,
  由于缇儿不愿与他相见,昨天下午又匆匆而去。他实为千儿同父异母的哥哥,千
  儿此时虽仍不知情,但即便仍把小君当作小奇,由于嫣娘这层关系,也该知会他
  一声。」念及于此,她便去而复返,来找千儿。
  (作者注:这个萧小君就是前文的小奇,他才是柳嫣娘之亲生骨肉,当年嫣
  娘分娩时,襁褓中的萧小君和章小奇被互换的隐秘,到目前仍只有朱凤吟和朱若
  文知道。)
  意乱情迷中的少年少女竟丝毫未曾察觉。朱若文走到门外,正想抬手敲门,
  却听见屋里传来少女呢喃及娇喘,还有少年急促喘息之声。她是过来人,立时明
  白里面是怎么事,心中大骇:「天啊~缇儿不是这么随意的女孩儿呀?咋这么
  容易就和千儿上床啦!唉~千儿如此迷人,缇儿又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也难怪
  我是否要阻止二人?若木已成舟,我闯进去岂非令她尴尬?不过~若千儿尚
  未入巷,我还是该敲门阻止」
  念及于此,她走到房门右侧雕花格子窗户外面,舔破窗纸向里看去,刚好瞧
  见千儿挺着那根一柱擎天的长屌,将棒头对正靶心,正缓缓入巷
  「完了完了!」朱若文心中惊呼不已,随即发现床上少女并非灵缇,却是影
  儿,她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才算落定,「还好!若真是缇儿,事后被老皇爷知道,
  自己无比疼爱的长外孙女早早失去贞操,那可不是件小事!」
  心中大定之下,注意力不由被千儿那根长屌牢牢吸引,「天啊~天下竟有如
  此雄伟、如此长大的阳具么?一寸左右的圆径还不算离谱,可那长度至少也
  有六寸吧?千儿看似文弱小书生,未曾想下面那根东西,比最雄壮的伟丈夫也有
  过之而不及!」
  刚刚落定的芳心,不禁又怦怦乱跳起来,接着联想到儿子:「俊儿服用红丸
  之后,那根棒儿已算得又长又粗,远超我所经历过的三个男人,丈夫、俊儿生父
  和小君,也才不到一寸的圆径、四寸七八不到五寸的长度,已然令我欲仙欲死。
  若是被千儿这根长屌捅进来,又该是何种光景」
  一时间浮想联翩,砰砰直跳的芳心愈发乱得一塌糊涂!她心知如此偷窥别人
  隐私大为不该,可双腿偏偏无法移动一步,凑在窗孔上那只美丽的大眼睛,甚至
  舍不得眨一下,唯恐错过片段一般!
  她看得很投入,被屋里春宫戏刺激得春潮泛滥,下面渐渐发痒,越看越痒得
  难受,心中为自己找了个看下去的理由:「我倒要看看,千儿这根棒儿尺寸远超
  俊儿,不知床上功夫是否也能强过他?再说~瞧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对我有
  意,也跟俊儿一样,是个恋母的小变态!我也挺喜欢他,和他好上是大有可能的。
  可偏偏昨天无意中被俊儿姦淫,加上缇儿这层关系,我怎好抢她的心上人?唉~
  我和他真是有缘无分啊!碰上他这种巨屌怪物,既无法得到,若再不好好观瞻一
  番,岂非对不住自己?」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留在窗外,继续喝西北风站岗。
  (四十一)横着走才是老大
  屋里,烛影摇红,绣榻上,被翻红浪。
  随着影儿一阵娇吟,世上又一个少女,被千儿变成了少妇。
  和大姊一样,进入得有些艰难,但觉玉门开口很小,膣道又细又长。缓缓地
  进入,他看了看影儿。她双眼紧闭,轻咬下唇,娇躯微微地颤抖着。他知道,影
  儿肯定是感觉疼痛,却又不愿出声,扰了自己兴致。
  他更加温柔,一边吻她,以更慢的速度挺进,且每进半寸,必然暂停片刻,
  让影儿逐渐适应,然后才继续用力
  好在影儿花心位置不算太深,至少比大姊浅一些。棒头缓缓挤入,终于碰触
  到花心之时,他感觉花心似乎突然膨胀得很大,而且前端突出,碰触到自己马眼
  之上!他用棒头磨蹭着花心,并饶着它转了几圈,细细地辨别花心形状。心中忽
  然有种感觉,里面的情形,就如同巨龙在抢夺红光闪闪的珊瑚!
  千儿心道:「这岂非就是《素书》上所载、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五的『五龙戏
  珠』?除了上面这些特征,《素书》上还说,拥有这样的名器之,花心至少要
  承受五次以上猛烈冲击才有可能泄身影儿性格热情活泼、大方爽朗,在许多
  方面与大姊类似,可二人在床上反而都表现的即保守又害羞,与她俩的性格截然
  相反,难道少女都是这样么?」
  心中在想,缓缓的抽插动作也渐渐展开。他很想看看,保守而害羞的影儿忍
  不住呻吟出声的娇媚模样
  一盏热茶功夫过去了,似乎没啥效果,他渐渐加重了力道和抽插速度。又是
  一盏茶时间过去,影儿依然浑身绷直、一动不动,似乎还是有些紧张,千儿见她
  将下唇咬得更紧,显然自己节奏的变化并未收到预期效果,反而加重了她的疼痛!
  的确,影儿此刻只盼早点儿完成和心上人的第一次,这种心理和周韵当初也
  很相似。她俩要的是结果,而非享受其过程,其实那种处女地被活活撑开的撕裂
  般阵痛,使得她俩也根本无法感受到多少快感!
  这反过来又对千儿造成影响,心理上亢奋度随之下降,继而又反映在他的动
  作上。
  撑过最初的疼痛之后,虽然膣道中仍撑得难受,但影儿也渐渐定下心来,随
  即感觉到了心上人的情绪变化。她不希望令他失望,希望尽可能让他感觉舒服,
  于是也开始迎他,终于也敢睁开秋水双眸,和檀郎脉脉深情对视,也不再咬紧
  牙关,而是放开胸怀,和他热情接吻。
  热情大方的影儿似乎又来了,由此带来千儿的加倍肯定。初时她还是为了
  取悦爱郎,可那火辣辣的深情热吻,渐渐令她魂儿飘荡,她的身子开始变得敏感
  起来,随着棒头对花心的撞击越来越重,倏地怦然心动,涨痛之中,隐隐有种麻
  酥酥的感觉由下体传来,进而感觉里面似乎有点痒
  每撞击一次,痒酥酥的感觉便加重一分,于是,在千儿抽出、再顶入之时,
  她动地拱起下身迎上前去。相撞的瞬间,火星四射!影儿但觉后脑一热,一阵
  晕眩,终忍不住「嗷~」地娇吟一声!
  对千儿来说,这不啻于发动总攻的号令!他降低了抽插速度,却加大了力道,
  杆杆到底,重重地撞击花心,而且越来越重!
  影儿黛眉微蹙,双眸睁大,却如同罩上一层迷雾,似乎在看屋顶,又似乎什
  么也没看,檀口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每撞击一次便会发出一声娇吟,玉颊之
  上如同染上一抹胭脂,显得如此娇艳美丽!
  他忍不住吻上她鬓边那丛淡淡绒毛和娇嫩肌肤,继而含住她那娇小柔软的耳
  垂吮吸不已,喃喃地道:「好影儿,让我好好疼你」每撞击一次,他的马眼
  也会遭遇花心前端的冲击,实在快感十足,棒儿变得又涨又麻,在冲天钻并未开
  启的情况下,他已有快要射出的感觉!
  影儿身子倏地绷直,将他搂得紧紧,呻吟道:「千儿,好美~我好爱你~」
  那一刻,他觉得影儿身子好热,便顶在里面一动不动,在影儿身子渐渐软下
  来那一刻,感觉棒头已开始跳动,洪流堪堪便要冲出。他急忙抽出棒儿,依然用
  内裤包住,这才放心射出
  乾娘的警告他一直牢记在心,在确认她怀孕之前,再也不敢射在其他女子体
  内
  见到影儿那付欲仙欲死的销魂模样,朱若文对千儿的床功更是大为叹服!无
  他,少女破处,由于破瓜之苦,能得高潮者如凤毛麟角,除非对女孩极尽呵护爱
  抚,精通如何挑起女性快感,且女孩要爱死情郎才行。而这几方面,他无疑全都
  做到了!
  这一幕香艳刺激的活春宫,只瞧得她春心荡漾,下面似憋着一团火,一团熊
  熊燃烧的邪火!她但觉若不及时将邪火发泄出来,恐怕会欲火焚身,赶紧掠向自
  己临时所居那座小院,找儿子发泄去了。
  她一路走,还一路为影儿暗自担忧:「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明知千儿乃郡
  心爱之人,竟仍敢和他私通款曲!若被长公知道,一定会很生气、后果很严
  重可瞧这对少年男女恩爱缠绵、倾心相爱的模样,又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
  唉!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第二天一大早灵缇便匆匆赶来,拨旺炉火,准备早点,打来热水侍候千儿梳
  洗一番。
  早餐时千儿向灵缇告别,灵缇愣怔半晌,黛眉微蹙道:「怎么?就这么急啊?」
  一阵深深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千儿很认真地说道:「这次凤翔府一行,我对天门和娘娘的看法已改变许多。
  其实其实我也不想急着离开,只是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耽搁」灵缇的
  美丽和温柔,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然而他又怎好意思说出口?
  灵缇忍不住问道:「瞧你这么焦急,何人受了重伤?」
  千儿将北风受伤之事大致说了一下,最后忧形于色地道:「她眼下全靠九九
  大还丹保得一息尚存,若是药力过去,便再也无力天啦!」
  灵缇听得不寒而栗:「你大姊咋那么凶啊?虽非亲生,你终究是她义,她
  为何竟要杀你?」心想若非北风,他岂非早已一命呜呼?真是太可怕了!心中对
  北风的印象,不由得好转许多。
  千儿怎好说是涉及情感之私?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大约是见父母不和,心
  中郁闷,以至于发泄到我头上吧。」
  灵缇皱眉道:「北风姊姊是你救命恩人,救她自是义不容辞。既然这样,我
  也不好挽留于你。不过我想」
  灵缇脸上一红,迟疑半晌,终还是轻咬下唇道:「我想,往后若是我来找你,
  你会欢迎我么?会不会象影儿那样,被门卫拒之门外?」
  千儿笑道:「你若愿来,我是求之不得,当然欢迎之至!你若来时,在门上
  只说是找绿绒,通过她向我传话,我一定立刻赶往大门,恭迎灵缇小姐大驾光临!」
  灵缇道:「最近朝廷可能会对罗刹门采取行动,你访神医去后,可一定
  要小心!你若有暇,或是遇上什么危险,可到燕山风吟宫找我。风吟宫的具体位
  置,在燕山山脉东段、雾灵山山麓,黑峪镇之南十多里处。只要到了那儿,便没
  人能够伤害你!」
  千儿心中暗自吃惊,心道:「还有这等事?我得赶紧让艾尔莎设法通知乾娘,
  好早些提防!」嘴里说道:「你们不是常居此处么?」
  灵缇摇头道:「这儿只是我娘出巡时,众多落脚点之一,风吟宫才是我们居
  处。上次你被软禁,便是在风吟宫中。」
  千儿恍然大悟道:「难怪这儿的景致跟上次所见大相径庭,只是具体而微,
  格局倒是差不多。」
  灵缇点头道:「我娘就喜欢这种江南园林风格,所有临时落脚点都差不多。
  其实我也不常住那儿,不过只要你去了,我一定会马上赶去见你!」
  千儿奇道:「你不常跟母亲住一块儿么?平时又住哪儿呢?」
  灵缇道:「风吟宫表面上小桥流水、风光旖旎,可暗地里机关密布,暗藏大
  批高手,周围尚驻扎重兵,被娘搞得像个军事要塞,我很不喜欢!所以,多数时
  间我都住在舅舅家里,有时在外公那儿。」
  千儿奇道:「驻扎重兵?」心中大犯嘀咕,心想:「莫非云梦娘娘真的和军
  方有着某种密切联系?」
  灵缇道:「不错,而且是皇朝最精锐之师!说到这儿,我不妨告诉你,这十
  多年来,娘把精力要放在两件事上,外御女真,内防罗刹门,因为她一直怀疑
  罗刹门被女真人所控制。说白了,就是怀疑你乾娘便是女真贵族!朝廷打算对付
  罗刹门,也多少与此有关」
  千儿迟疑半晌,缓缓地道:「朝廷在没有任何确证的情况下,如此兴师动众,
  岂非有失草率?」
  灵缇道:「这大概就跟当年锦衣卫对付你们萧家一样,『宁可错杀一千,也
  不愿放过一个』吧。若是铁证如山,早就对罗刹门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若非
  想设法求证此事,我娘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去绑架你了不过,我得提醒你,
  我跟你说的这些,尤其是有关风吟宫的秘密,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乾娘!」
  千儿忙答应道:「这也许是天门最大的一个秘密,灵缇小姐都肯告诉我,足
  见对我的信任,在下实是感激不尽!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卖你们的!」
  「你对我总是这么客气!」灵缇微微有些不悦。
  早餐后,千儿分别向玉珠公、朱若文和影儿告别。短暂的相聚之后,又到
  了离别的时刻。
  灵缇没再说什么,可眼中难分难舍之意显露无遗。影儿那如同生离死别一般、
  盈盈欲泪的眼神,令千儿心疼不已。
  千儿、晓虹和绿绒离开张氏花园之后,与等候他的艾尔莎、赛西亭等人汇,
  继续乘雕向西飞去。
  ************
  济南府,暮雨朝云居。
  那位忤逆顽劣的大小姐一把大火,将投巨资筑成的悔过窟一把火烧成一座原
  始大石窟,美丽的地下花园被彻底捣毁!慕容紫烟闻讯,忙派出大批人手,沿每
  个通风道往里面拼命鼓风,好歹让女儿不至于被燃烧的滚滚浓烟给活活熏死!
  大火被扑灭之后,由于悔过窟已毁,无法住人,其他人又制不住女儿,慕容
  紫烟只好亲自下去将女儿带往别处。原本打算将她囚禁在地宫北面的秋水宫,可
  恶女被关在地宫中憋了一肚子怨气,见人就想发泄一番。一见到有人下来,也不
  管是谁,竟恶狠狠地扑上来就是一顿拳脚!
  慕容紫烟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恶女,咋就偏偏让我摊上了
  啊!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竟丝毫也不给母亲留点颜面,母女俩当众大打出手,
  成何体统!」
  周韵的内功和一身蛮力似乎潜力无穷,这次母女俩整整恶斗三多招,慕容
  紫烟才总算找到女儿一丝破绽,弹出一缕强劲指风,击中女儿穴道将她制服!
  慕容紫烟心中暗自盘算,照此趋势,若假以时日,连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少把
  握能制服恶女了!
  一怒之下,她一狠心将女儿带到东南角的锁龙洞,将她扔进一间囚室之中,
  并将通向锁龙洞的所有石门关死!
  周韵最是忍受不了被限制于一个狭窄空间里,失去行动自由!
  也不知她是用的何种方法?竟将囚室铁栅门掰开,从里面钻将出来,在锁龙
  洞那条左弯右拐的长长内部甬道中左冲右突,因通向其他域的重重厚重石门均
  已关死,始终不得其门而出!
  既然出不去,自然很生气!她这一生气,不是想打人就是想杀人!
  她站在甬道里,如笼中猛兽般大声咆哮不已,「不要脸的女人,有种就下来,
  再和我大战一场!总有一天我会揍得你爬不起来!哇呜~」
  慕容紫烟自然不会下来和女儿单挑。揍贞雯那个可怜虫,对周韵来说已经既
  无挑战性,也无法发泄怒火。暴跳如雷之下,她只想杀人!
  在无计可施之际,她偶然发现,这条长长的甬道边那些石室中,竟还关押着
  其他一些囚犯!
  她向贞雯一打听,得知这些人竟全是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顶尖高手!周韵立马
  就来了精神,她渴望战斗!她体内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特大火山,急需渲泄出积
  蓄已久的惊人力量!她要象母亲当年那样横扫武林,和这些顶尖高手一决高下!
  锁龙洞共余间石室,里面关押着各帮各派的帮、掌门,或是前代德高望
  重的名宿长老,共计三十八位,作为慕容紫烟控制这些帮派的重要人质。囚禁他
  们的石室上下及四周皆装有厚重铁,铁栅栏牢门由十多斤重的铁将军把门,里
  面的人休想出来,没有钥匙,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可糟糕的是,周韵又不知用什么办法,竟将关有人质的那些石室铁栅门一一
  掰开,赤手空拳地闯进去,和同样赤手空拳的人质一一单挑!她也不管人家是否
  接受挑战,进去说明来意之后,扑上去便动手,不死不休!逼得人质们不得不出
  手自卫。
  须知这些人个个都是各门各派的顶尖高手,虽长期囚禁,可一直被慕容紫烟
  好酒好肉奉养着,也没上手铐脚镣之类。因心无旁骛,十余年潜心于武学一道,
  内力和武功不仅并未丢下,反而大有精进。
  十场硬碰硬的生死决斗下来,也够周韵受的!任她精力多么充沛,也将体内
  过剩的能量释放的差不多了,累得趴在一间石室中,呼呼大睡起来。
  这十场决斗的结果为,十大高手重伤两位,其余八位竟被周韵活活打死!死
  因五花八门,有被她抓起重重甩到墙上,脑浆迸裂而死的;有被点中死穴的;有
  的已被击败,甘愿认输,但处于疯狂之中、咆哮不断的恶女仍不依不饶,挥重拳
  连续猛击人质脑门,将人活活打死的;还有被捏碎喉结的
  包括昆仑派前任掌门人张莫然在内的各派宗师名宿,竟以如此窝囊的方式,
  死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恶女手中,委实可悲可叹!
  当慕容紫烟得悉噩耗,简直是目瞪口呆、欲哭无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八位各大门派、帮派的前辈精英和首要人物,于一日间全被杀光,足可称
  得上是中原武林数年来最大的一场浩劫!由于这些人被罗刹女王抓走时,根本
  来不及将一身所学传给子,他们之死,对中原武学传承也不啻于一场巨大灾难!
  而两位重伤者分别是华山派和崆峒派前任掌门人,目前仍在紧急施救中,尚
  未清醒过来。慕容紫烟心里很明白,这一惊人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整个中原武林
  非炸窝不可!一向被自己所牢牢控制的北武林,也必将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为了严密封锁消息,她只好再次狠狠心下令,让飞霜将知情的八名锁龙洞守
  卫全部秘密处死!另外派出大批高手,四处觅和那八位被害人质长相相似的
  姓,一一暗中抓来关进锁龙洞中,并另派八名自己最信任的精卫队员担任守卫,
  才算把此事暂时按下。
  然而慕容紫烟心里很明白,此事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
  因为女儿那张嘴巴她可管不住,总不能杀了她,或是关她一辈子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闯下如此滔天大祸之后,周韵也累得整整睡了半天的大
  头觉。所以在处理善后事宜之时,倒并未受到她的干扰。
  可慕容紫烟明白,这个惹祸精迟早要醒来发作的,「继续关在锁龙洞中?等
  她醒来养足了精神,剩余的那些重要人质估计也难逃魔掌关到北边的秋水宫?
  恐怕也会被她一把火烧为废墟,关在其他任何地方也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适囚禁女儿,这颗随时都会
  爆炸的火药桶!
  于是下午慕容紫烟一直守在沉睡中的女儿身边。
  她从小睡觉就很不老实,翻个身都象在跟人打架,此刻正在说梦话:「宝贝
  儿,亲一个大姊带你去放风筝」
  看着睡梦中露出天使般笑容、美丽可爱的女儿,慕容紫烟心中一阵恍惚,不
  禁产生一种疑问,如此可爱的天使,怎会做出如此之多、令人防不胜防的恐怖之
  事?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周韵终于由睡梦中慢慢醒来,懵懵懂懂地睁眼,看看眼
  前囚室石壁,由梦中浪漫温馨时光,一下子到现实之中,想想千儿远在西陲,
  也不知是否会遇上危险?心情立马沉落谷底,脸上天使般的笑容,立马被恶魔般
  的阴狠毒辣所替代!
  她打个哈欠,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打算继续找那些高手决斗,以打发这漫长
  而无聊的时光。转身走向门外,才发觉母亲也在石室之中,她毫不迟疑,又饿狼
  一般扑上前,想和母亲再次决斗,一心想找场子!
  「韵儿且慢!」慕容紫烟赶紧和她展开谈判:「你倒是说说,到底想要怎样
  才肯罢手?不再胡闹!」
  周韵倒也爽快,「放我出去,用巨雕将我送到西昆仑,帮我尽快找到千儿!」
  慕容紫烟苦笑道:「以你的脾气,若将你放进梅花谷几天之后梅花谷还
  在不在都成问题,惹恼了不死神仙,不啻于直接处死北风!你想想,愿意千儿恨
  你一辈子么?韵儿,你还是另提一个条件吧?」
  周韵不假思地道:「把千儿正室夫人之位让给我,也行!」心中暗想:
  「这才是重点!我咋这么笨啊?幸好娘没答应第一个条件,否则我真是亏大!」
  慕容紫烟脸色大变,忙道:「算了,我情愿答应你第一个条件,送你去昆仑
  梅花谷,你跟我出去吧!」
  周韵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已打定意,
  除非你让出正室之位,其它免谈!」
  慕容紫烟气得眼珠子都绿了!
  她目光喷火,双拳青筋暴跳、握得咯咯作响,怒极之下,冲动得想一拳打死
  女儿!脑海中不禁泛现出魔鬼一面的自己,正死死卡住女儿的脖子,将她活活掐
  死!继而又是自己恶狠狠地挥拳痛击女儿头部,将她活活打死的场景,等等,诸
  般暴虐恶念、纷至沓来
  她的眼中,闪动着野兽般的妖异红光,胸膛急剧起伏,呼吸急促!脑海中诸
  般可怕幻象,竟使得她心潮澎湃,脑际一阵热流涌动,似乎有种淋漓尽致地发泄
  一番的快感!
  这种快感令她产生一股强烈冲动,一种扑上去将幻象变为现实的冲动!这种
  扭曲变态的狂虐施暴冲动,在千儿激怒她时曾出现过十多次,每次都必将千儿揍
  得鼻青脸肿,阵阵变态狂虐冲动得以发泄,获得足够快感之后才肯罢手!
  于是她也毫不留情地扑向了女儿!
  可惜周韵不是千儿。她是加强的慕容紫烟!
  母女俩全靠蛮力,在石室中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野蛮搏斗!拳打脚踢、牙齿
  咬、肘拐子撞、膝盖猛顶和抱在一起摔跤,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自由搏击方式,慕容紫烟更浑厚的内劲、更丰富的实战经验,被女儿更
  强更猛的蛮力完全抵消,居然丝毫不占上风!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恶斗仍在继续!由于和女儿谈判的内容涉及隐私,慕容
  紫烟已将随从屏退,所以也无人在现场,可以上前劝架!
  此刻母女俩已是在相互扭打,拉扯间衣衫被片片撕裂,周韵已一丝不挂,慕
  容紫烟也被撕扯得仅剩一条亵裤!
  周韵不服气,觅得母亲一个破绽,『嘶』地一声将她亵裤也给扯下。这下母
  女俩同样都是一丝不挂,又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继续恶斗!
  没了衣裳扯,周韵将目标对准母亲身上的毛毛。一头柔细青丝是慕容紫烟保
  持年轻美貌的重要标志,自然是防御重点,于是周韵便在相互推搡击打中,重点
  去扯母亲长而蜷曲的浓密阴毛!
  不知被女儿扯下多少根毛毛之后,想及自己这大片浓密阴毛一向是千儿最爱,
  慕容紫烟心疼不已之下,脑子总算清醒过来,变态的狂虐施暴冲动也发泄得差不
  多,终于想起自己的长项,趁女儿不备,找到她气机防御最为薄弱之处,弹出一
  缕强劲指风,击中了她的穴道!
  一场恶战才宣告终止!
  足足喘息一盏茶功夫之后,慕容紫烟才有心思看向女儿。但见她仍恶狠狠地
  瞪着自己,眼中闪动着野兽般妖异红光,如同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慕容紫烟心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总不能一直限制韵儿的人身自由,
  她的问题不解决,终究是个大问题,还是好好和她谈吧!」
  「韵儿,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再坚持这么苛刻的条件,好不好?你也要为娘
  想想,娘当年为了家族利益,接受了这桩没有爱情的不幸婚姻,孤寂半生,为你
  们奠定北武林之霸地位。天可怜见,将千儿送到我身边,他是我今生唯一心爱
  的男人!你为人子女,不思尽孝,却夺娘所爱,又于心何忍?」她的语气已然有
  些软化,多少带点恳求的口吻。
  周韵摇头道:「我又不是不让千儿娶你,这条件哪里苛刻了?以您的年纪,
  做他母亲都嫌太大,若占据正室之位,岂非令他被人耻笑?何况娘那么粗野变态,
  占据正室之位何以服众?也只有象我这样温柔体贴的女子,才是千儿正室夫人的
  最佳人选!」
  「韵儿温柔体贴?」慕容紫烟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上,被女儿拳打脚踢、肘击
  膝顶造成的一片片严重瘀青红肿,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周韵理直气壮地道:「至少比娘温柔一点!你时常象刚才那样发狂,对千儿
  饱以老拳,我还未找您算账呢!算了,不想跟你多废话,答不答应就一句话,别
  的免谈!」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也不肯多说废话!
  经过足足半个时辰无比激烈的思想斗争,慕容紫烟终于做出人生最大的一次
  让步,「好吧,我答应你!」话说出口,心中似在滴血!
  周韵的欢呼声惊天动地!
  见女儿如此兴奋,慕容紫烟心中的沉痛稍稍缓解一些,沉声接道:「不过,
  娘也有个条件。」
  周韵喜滋滋地道:「不用说了,无论多么苛刻的条件我都答应!」
  慕容紫烟道:「你得答应母亲,从今以后必须听我的话,对母亲要尊重孝顺,
  不许太过胡闹,能答应么?」
  周韵道:「没问题,女儿答应!以后娘叫我做啥女儿就做啥!保证做个最孝
  顺最乖的女儿!」
  慕容紫烟心道:「瞧她高兴得那样儿!难道这就是千儿时常挂在嘴边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觉得还有必要再强调一下:「韵儿,若你不能做到,娘答应你的这个条件
  也自动作废!你可要记住了!」
  周韵有些不满地道:「娘又不是不知,女儿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何时说过
  的话不算数的?」
  慕容紫烟解开女儿穴道。
  周韵想了想又说道:「这些天有空,我想到苏州看看我爹。」
  慕容紫烟道:「不行!以后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韵不满地道:「凭什么?你们夫妻不和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我爹,而
  且是女儿心中最最敬重的男人!」
  慕容紫烟不悦地道:「哦?那千儿又算什么?」
  周韵道:「千儿是我最爱的男人,那不同!」
  慕容紫烟脸色一沉,「我说过不让你去。难道刚答应我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么?」
  周韵这才作罢。若是按重要性排序,在她心中,羽化成仙的师祖永远位居第
  一,父亲第二,千儿第三,母亲只能忝陪末座。但是她最佩服的人却是母亲,母
  亲也是她从小模仿的对象,母女不和,只因彼此都太过强硬、性格相冲。
  慕容紫烟唤丫鬟取来两套衣衫,和女儿穿戴整齐,这才一同走出锁龙洞。以
  她妥协的那一刻为分水岭,母女关系迅速升温!
  走出地宫出口,由飞鹰阁北风楼那间储藏室走出来之时,母女俩已是有说有
  笑,一派母慈女孝,充满天伦之乐的亲密神态!
  周韵挽着母亲往外走,「娘,若是实事求是地说,咱俩走在一起就像一对姊
  妹,压根儿就不象对母女,您看起来实在是又年轻又漂亮!跟千儿在一起,也称
  得上郎才女貌。」
  慕容紫烟惊讶地道:「韵儿不是一向叫我死老太婆么?到底你哪句话才是发
  自内心?」
  周韵笑道:「当然这句话才是!以前对娘不满,所以才满口胡诌的嘛!」
  慕容紫烟不满地道:「看来在韵儿心中,千儿比娘重要多了?」
  周韵老老实实地道:「也不是很多,就一点点,谁让老天掉下这么个珍稀动
  物到女儿眼前?错过可就没了娘不也一样?为了他,竟狠心将女儿扔到扬州
  那个阴阳怪气的苏家?」
  慕容紫烟啐道:「我看是你阴阳怪气才差不多,还说人家!说实话,人家苏
  公子哪点不好?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周韵道:「对!小苏好得很!娘为啥不改嫁给他?」
  出来看到飞霜和彩虹,大小姐竟动上前打招呼,拉住二人的手,唧唧喳喳
  地说笑个不停,简直亲热得不得了,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飞霜和彩虹脑子一下
  子转不过弯,表面上在笑,暗地里却凝神戒备,唯恐这位大小姐表面嘻嘻哈哈,
  暗地里掏刀子!
  尚未等飞霜彩虹过神来,周韵又和随从们一一含笑招呼,居然每个人的名
  字她都记得很清楚!不是拍拍这人的肩头,就是替那人拉拉衣襟,就跟多年闺蜜
  一般亲密!
  这些飞霜手下的精卫队员们,她们的战友尚有十几位还躺在床上,其中五位
  重伤,全拜这位大姑奶奶所赐。此刻见她表现得如此亲热,一时无所适从,心中
  纷纷暗自嘀咕:「这位大小姐一向整人上瘾,这会儿不知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莫要在袖子里藏着老鼠和小蛇之类,趁拍我们身上之机,偷偷扔到我们身上来吧?」
  一个个浑身不自在,纷纷检查身上有无异样。
  总之,大小姐如此异常的表现,令飞霜和彩虹诸女大跌眼镜,看得眼珠子都
  快掉下来了!
  这个惹祸精的问题,总算彻底解决!
  可事情还没完!
  最近不断有眼线报,暮雨朝云居周围街道不断出现一些来历不明之人,且
  陆续有官军向济南府周边地集结。艾尔莎有消息传来,说是千儿获悉,朝廷似
  乎准备对罗刹门动手。
  晶丽莱带来的密报更为具体,济南府中出现的江湖人物之中,要是锦衣卫
  和东西厂,另外还有一个名叫飞鹰门的江湖组织。而陆续集结过来的官军,大约
  有三四万人马,其中骑兵倒不多,来了一个骑营,两千多骑,均为轻骑兵。统帅
  为胶东总兵方天戟。
  对于飞鹰门,连晶丽莱都弄不清其底细,慕容紫烟在罗刹门卷宗之中,也查
  不到任何相关档案,可见是个非常神秘的江湖组织!
  慕容紫烟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却因千儿和晓虹都不在身边,心中空落
  落地,思维也变得迟钝。她的应对之道是,「立即派人将那些重要人质秘密押送
  到沂南围场关押;填平地宫入口,将重要资料和财产分散转移到下四旗和沂南家
  族围场之中,围场和关中镶白旗为转移的重点目的地。」
  这一系列变故,弄得她最近实在很烦!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对慕容紫烟而言,千儿不仅仅是乾儿和爱
  徒,还是她心爱的情郎。千儿这次远赴昆仑,似乎一不小心把她的魂儿也给带走
  了!而且在迫不得已之下,将正室夫人之位拱手让给女儿之后,觉得以后似乎也
  没了多少盼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而且越来越糟!
  今儿早上起床,懒得连梳洗都觉得费劲,早餐也不吃,便蓬头垢面地来到书
  房。她已让人将千儿常用的物品和衣物全摆在书房里,没事便在里面唉声叹气,
  睹物思人,把书房弄得像个杂货铺!
  她简直想不通,收养千儿之前的那些日子,虽缺乏情爱滋润,但一心称霸天
  下,照样过得风风火火!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倒也潇洒充实,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烟霞仙子带着津儿走了进来。自从千儿走后,她的情形也比慕容紫烟好不了
  多少,感觉生活一下子失去许多乐趣,情绪颇为低落。姊妹俩在一起,气氛比起
  前些时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变得沉闷许多,似乎说话的兴趣都快没了!
  她此来,原本是想来告别山的,但见到闺蜜如此一付潦倒模样,只好再多
  逗留一些日子,好陪她说话解闷儿。津儿为人乖巧伶俐,见气氛不如平时热络,
  便故意讲些笑话逗她们开心。见他如此天真可爱,说的笑话也挺逗,姊妹俩的话
  才多了一些,慕容紫烟的心情也好转不少。
  感觉津儿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有些异样,甚至有些火辣辣,想起那天在栖凤
  楼所听到的话,慕容紫烟心中很是有些不安。她实在不想耽误这个可爱善良的男
  孩,又不好说得太直白,免得伤到他自尊心,心下很是为难!
  她貌似很随意地说道:「老烟霞,我罗刹门中美女如云,可有津儿中意的?
  若有的话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忙撮一下。」这大约算是一种很委婉提醒的方
  式吧?按说罗刹门内部有规定,不能与异族通婚,不过慕容紫烟认为,象津儿这
  样特别优秀的可以例外。
  烟霞仙子看看儿子,说道:「这个么,好像没听他提起过津儿,夫人的
  话你也听见了,若有中意的姑娘就说出来,让夫人给你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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