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北狩传》女帝北狩传(1)

  作者:lengshui2020年8月18日字数:5852(一)时值大梁安永十五年十月二十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不过才十月中旬便飘起一阵阵纷飞的白雪,漫天大雪铺满了云州城的青石板路。铅云浊重,天早早地就黑了,人们忙着往家赶,从一片皓白中踩出一条黑黢黢的窄路。
  据老人们讲,这是大梁朝开国以来国家最为动荡的一年,不仅早早便落下代表不详的急雪,在三百里外的长城上,塞外白狄国更是举国南下,妄图在这秦晋大地占得一处安家之所。
  云州城外的军营内,前线溃散下来的士兵更是传言白狄国先锋部队已经攻克永泰关,只待大雪一停,蛮夷大军便会挥师南下,直指大梁皇都——云州。
  安永十五年腊月二十八日卯正“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数九寒冬下的启德殿内,文武百官纷纷起身。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但却很难从各位大臣脸上看见过年的喜庆氛围,就连太极殿和皇极殿的丹陛上,也没有树起往年高大的立天灯和万寿灯。反倒是整个宫城内,笼罩着一股凝重肃杀的气氛,好似大行皇帝西去一般,人人皆不敢多言,物物皆不敢乱放。
  没等诸臣站定,一位武将模样的魁梧大汉便从群臣中走出,高声道:“启禀陛下,幽州府、真定府、并州府三府共五万勤王军已于今日进抵浑源县内休整,定于午后进抵京城。另据传令斥候所报,关中、湖广、淮北诸府所筹勤王军已于今日开拔,不日便将抵达云州。”
  将军声势铿锵的声音回荡在启德殿内,正当他不假思索准备起身退走时,却迟迟没有等来皇上的指令,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娇柔的女声从龙椅上传出:“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列位大臣都把头抬起来吧。”在同样娇柔的嗓音中,殿内群臣纷纷直起腰身,“好好看看朕,你们之前不是不敢看朕吗?现在朕让你们好好瞧一瞧,瞧一瞧朕的龙颜!”
  “毕竟以后你们也就看不到了!”讲到这句时,皇帝陛下竟开始冷森森地笑出声来,引得众人皆面面相觑,呆立在原地。
  “陛下,万万不可啊!不可啊!”
  在众人骇然失色地神情中,一位老臣扑通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大喊道:“陛下身为大梁天子,怎能听信那白狄蛮夷之言,以龙体委身与那蛮酋。万万不可啊,陛下!”
  “张相快请起。”司礼监掌印太监急忙跨步上前,殿内一众太监也急忙跟随主子的脚步,准备扶起这位年逾九十的四朝老臣。
  “臣不起!”老人依旧止不住地磕着头,鲜血从额头流出,染红了启德殿青白色的方砖。
  终于,这位大梁天子起身款步走下宝座,可映入眼帘竟是一位眉眼如画,肤白胜雪的美妇人。
  毫无疑问群臣眼中的陛下是一名美艳绝伦的少妇,不染凡尘的容貌,秀美脸庞上峨眉微蹙,眸光如同一泓清水,纯净、高洁,象征权力的皇冠高悬于黑发之上,端庄且不失威严。
  在群臣注视下,美少妇缓步走下玉阶,殿内众人渐渐发现女人艳红锦绣龙袍包裹下的秀美娇躯居然裸露着半对鼓胀双乳,光滑细腻的乳肉在冬日寒气中好似白雪般透白靓丽,吹弹可破。《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还有那华衣裹身下一对丰满圆润的玉臀,臀肉饱满傲人,将龙袍腰身高高撑起,配合着圣上纤细的腰肢,好一个前凸后翘的凹凸美躯。
  只见她立于阶前,顾盼着身下的老人,犹如一朵高雅纯洁的莲花,冷傲孤灵之中又有摄魄之态,令人魂牵梦绕。
  几秒后,谁知皇帝陛下竟柳腰微垂,紫薇屈膝,俯身将临危受命,奉旨还朝的张叔吉张右相搀扶起身:“天气冷,张相这是为何,千万别伤了身子。”
  “谢……谢陛下!”老人抬起手臂,擦拭起额头的鲜血。但转眼间,老人再次跪倒在地,惊恐道,“陛!陛下!数九寒冬怎能身着如此单衣,贵如九五之龙体怕会被这肃杀之气所冻伤。倘若陛下有恙,谁来治理这大梁的江山社稷?”
  殿下诸臣见状纷纷跪倒在地,高声齐呼:“还请陛下速速回宫加衣!”
  “够了!”群臣没有等来美妇人散朝的旨意,反而迎来一阵怒斥,“你们这群人,面对白狄,一个个畏畏缩缩,只敢言和不敢言战。反而这这朝堂之上,面对朕一介弱女子,处处紧逼,毫不留情。难道朕穿什么衣服也要你们管?这大梁究竟是谁家之天下?”
  “朕意已决,明日就在这启德殿内接见白狄特使。散朝!”
  “陛下三思啊!”朝堂内顿时充斥开诸臣的嚎哭之声,女人没有理会这些伪君子,转身在太监的搀扶下回到后宫养心殿。
  安永十五年腊月二十八日亥正“来人,召吴王赵鸾进宫。”
  “是,陛下。”
  养心殿外,得到旨意的侍女迅速传信于通侍太监,后者立即向宫城外吴王府奔去。
  顶着寒风进入殿中的赵鸾刚褪下貂裘狐颈大氅,便察觉陛下早已等候自己多时,急忙屈膝长跪道:“恕臣深夜来迟,陛下此时召臣,怕是有要事商议?”
  “起来吧,鸾哥哥。”面对自己的亲哥哥,赵玉奴没有了白天的君王气,反倒多了几分女子该有的妩媚与娇艳。
  赵玉奴起身脱掉沉重的飞凤红衣,露出里面雪白色的内衬便服。看着幔纱后的妹妹,赵鸾一瞬间竟失了神,原本娇羞玲珑的奴儿竟变得如此明艳动人,一头黑发如瀑随意垂下,肌肤胜雪不染纤尘,眉如远山青烟,眸似秋水潋滟,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却是镀了层冷若冰霜的傲然,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淡。若不是做了这大梁的皇帝,妹妹怕是要成为堪比貂蝉的绝色佳人。
  “哥哥别那么拘谨,这里没有什么君臣礼仪,只有我们兄妹间的亲情。”赵玉奴将幔纱卷起,移坐到赵鸾对面,纤纤玉指将茶壶拎起,谈笑间便斟满两杯热茶。
  “想必哥哥已经知道奴儿明天要在启德殿接见白狄使者的消息了,奴儿今晚召哥哥入宫,就是想听听哥哥的看法。”
  望着身前的茶,赵鸾久久没有举杯,“这,陛下早已决定的事情,臣不敢妄议。”
  赵玉奴粲然一笑,挪身坐到赵鸾身旁,笑眯眯道:“几年没见哥哥,没想到哥哥变了一个人。”
  赵鸾只觉脊背一寒,慌忙后撤一个身位,惶恐道:“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不要再戏耍罪臣。《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随后殿内便传来“咚咚咚”连续不停的磕头声,这一切让殿外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多言。
  “也罢,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妹妹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赵玉奴伸出右手,指向养心殿南墙上一幅大梁坤舆图,风轻云淡道:“今日寅正斥候来报,白狄中军已突破鸟岭防线,现距云州不足百里。十月初五,白狄国王曾密信于我,只要我赵玉奴以妾身名义嫁给他,两国便可世代结为兄弟之国,我为兄狄为弟,蛮酋且承诺列我大梁为不征之国,亦可保证我大梁江山社稷不为外敌所侵。不知哥哥何意?”
  “陛下!事关重大切不可做此不智之举!”
  赵玉奴再次将右手指向正南方太和殿,泰然自若道:“我意已决,明日会晤白狄使者后,便会连夜随其去往白狄国。而在那之前,我将于明日午正传位于你,记住,即位后,要对全国百姓宣称我削发为尼遁入空山,明白吗?”
  “陛下?!臣……”
  赵玉奴放下右手,肃声道,“行了,都出来吧。”
  几乎是瞬间,隔墙内走出五位大臣,赵鸾抬眼望去,不仅有宗人府宗令福王赵鵟,还有吏部尚书、左相、大理寺卿和理藩院尚书。
  “今日之事,你和他们五人是唯六知晓的大臣,希望哥哥不要对他人再提及,否则前朝废帝便是哥哥的下场。”
  尽管比赵玉奴大五岁,可吴王赵鸾却从未见过如此局面,惊慌失措下的他久久站不起身,只能呆滞地不停点头。
  “哥哥的吴王印,妹妹已经提前派人带进宫中,传位诏书也已拟好,就等哥哥明天于太和殿内接旨了。哥哥好些回去休息吧,差不多该到子初了,明天大典可不要无精打采丢皇家的脸。”
  在赵玉奴的催促下,吴王赵鸾被虎贲军护送出宫城,一行人驾车直奔吴王府。
  剩下五位大臣也在逐一拜谢过赵玉奴后各自回到府邸。
  时间很快来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子正,待侍女将殿内重整妥当后,赵玉奴随即褪下便衣赤身躺入金丝龙纹长绒绸缎被中,烛光照耀下,这位当朝皇帝陛下久久难以入眠。
  安永十五年腊月二十九日辰初“召白狄国使者入殿觐见!”
  在殿内诸臣惊叹地眼光中,一名身着羊皮毡,全身负甲,头戴角盔的狄人走入殿中,相比中原男人,他的身体明显更加强壮更加高大。伴随着粗鲁的步伐,一股异味渐渐在殿内弥漫开来,让这至高无上的启德殿内染上几分蛮夷之气。
  “奉我家主人命令,淳维今天不对陛下下跪,还请陛下谅解。”这个五大三粗的北狄使者,边仰着头,边狰狞地大笑起来,一脸横肉挤成一团,令身旁一众大臣厌恶不已。
  侍卫在旁的虎贲军中郎将怒目横眉,一个跨步上前,没等使者反应过来,双手便擒住其双臂,怒斥道:“大胆狄奴!竟敢对当朝天子不尊,可知何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肃静的殿内乱作一团,大臣们纷纷举起手中笏板怒斥北狄使者不懂中原礼仪,令当朝天子蒙羞。
  高坐于龙塌之上的赵玉奴俯眺着混乱的朝堂,微微抬起手,轻声呵斥道:“还请将军放手,我大梁虎贲军统帅怎能对使者如此不敬。”
  怒火攻心的中郎将听到指令,喟叹一声后只能松开双手,无奈地退出殿外。
  殿内众臣见状也纷纷重整朝冠,各自重新站定。
  “陛下”只见北狄使者单膝下跪,原本高傲的头颅慢慢垂下,低声说道,“我家主人给陛下准备了一件大礼,还望陛下当场验收。”
  “哦?”赵玉奴故意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给朕呈上来,让朕瞧瞧是什么稀罕的塞外之物。”
  “献礼!”
  在另一位使者的引导下,四位太监竟合力抬起一阳雕龙纹铜鼎向殿内走来,铜鼎上盖着一张金龙绣花红布,不断有热气从中冒出,看样子是一温热之物,只不过这温热之物却带着腥臊之气,难以细闻。
  依托着太监的搀扶,赵玉奴慢慢走到铜鼎前,只等使者揭开那金龙绣花红布,便能一窥其中所藏之物。
  但见白狄使者径直走上前,双臂齐用力,随着“哗啦!”一声,铜鼎内竟出现一根紫黑色马鞭,马鞭长度足有近三尺,盘绕缠卷于铜鼎之中,鞭身上那如铁砧般粗大的龟头令人不认直视,鞭身周围更是笼罩着一层水汽,看样子是刚刚才从蒸炉上取下,怪不得一路上不断散发出阵阵热气。
  “你!”看到这里,掌印大太监毫不犹豫地破口大骂道,“我从未见过一国使臣如此侮辱圣上,从刚刚进殿我便看出你那股顽劣腌臜之气,没想到在这启德殿内,白狄蛮夷竟敢呈上如此污秽不堪之物,置皇帝陛下于何地,置我大梁于何地?”
  “玄策军何在?”殿内的玄策军都统也怒火攻心,霹雳一声大喝道,“将这大不敬之蛮夷使者叉出去,即刻投入玄策军大牢,听候陛下处置!”
  “是!”殿内诸侍卫见状纷纷上前,准备合力将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叉出去。
  这位白狄使者好像意识到会出现此种后果,边挣扎边大喊道,“陛下,我家主人要陛下当着小人吃下此鞭,还望陛下深思!深思!如若陛下不从,此前密信便会作废!作废!”
  “这泼皮无赖害了朕的雅兴,叫大臣们散朝!”说罢,赵玉奴转身向后宫走去。
  司礼监大太监顿了片刻,急忙将朝堂内混乱的各位大臣遣散,单独扶着赵玉奴回到后宫养心殿。
  原本安排妥善的接见大典也被搅得不了了之,殿外人员纷纷如惊弓之鸟般四散而去,喧闹的宫城在一番闹剧后重归平静。冬日的寒风席卷而过启德殿前白玉雕成的青龙,除此之外,宫内再无其他声音,整个皇城寂静异常,甚是可怖。
  安永十五年腊月三十日丑初深夜的武定门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喧嚣声,守城士兵匆忙拾起兵器向城门处奔去,可还没等他们站定,便见得一辆辆马车不断从城中涌来,居中的马车更是装潢异常豪华,车身全部由黑檀木阳雕加紫金构件打造而成,再加上拉车的高头大马,确实非大户人家所不能有。
  “又是想趁乱逃离这云州城的大户人家,今天小爷可以好好崩他一笔了,爽!”
  为首的小校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故意放慢脚步上前,大喊道:“深夜出城,按大梁律例,罪该当斩!”
  哪知车队竟异常安静,即便是驾马的车夫也只是安静地盯着前方,没有任何言语和神态上的紧张。
  “哟!碰见硬骨头了,你们几个,跟我来!”小校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但手中握有的权力还是给了他极大的勇气,他今天就是要看一看是什么人敢挑衅自己。
  借着火把燃烧产生的微弱光亮,小校尉发现几乎所有马夫都是胡人长相,一个个皆身着胡盔胡甲,面相狰狞,在这深夜里,更是好似恶鬼般双眼通红目露凶光。回想起前些天游荡于城外的白狄斥候,小校尉不禁有些慌张,可一想到这里是云州城,他还是鼓起用力径直走向那辆华丽绚烂的居中马车前。
  突然,车窗被从内放下,竟有一柳眉微皱的女子探出头来,口中娇羞道:“小女子家有急事,还望军爷行个方便,放奴家一程。”
  小校尉不禁大喜若狂,心想,“今天小爷我真是走大运,看来可以过个好年了。”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地说道:“夫人不会不知我大梁律例吧?若小爷我今晚放你出这云州城,怕是明早我一家老小便会被投进那大牢之内,到时候夫人怕是早已不知去向,如若真是如此,谁来解救我一家老小,小爷我就算百口也辩不清那放人出城之罪!”
  只听得车内女子轻哼一声,车前胡人模样的车夫便从行囊中掏出一张银票,狞声道,“这里面是一千两白银,还望军爷高抬贵手,放我家夫人一程!”
  小校尉一把夺过银票,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要贿赂我?”
  “瞧军爷的意思,这不快过年了吗,军爷跟弟兄们出去喝个小酒,舒坦舒坦,岂不乐哉?”
  女子笑吟吟的声音听得小校尉面红耳赤,但同时,他却开始对车内女子扬声道,“夫人对不起,城外十几里就有白狄斥候游荡,考虑到夫人的安全,小吏今晚实在不能放行,夫人还是请回吧!”
  女子再次轻哼一声,又是一张千两白银的银票出现在小校尉面前,“明日便是新年,烦请军爷再给自家老小添置几身新衣。”
  “夫人若是再贿赂小吏,那小吏只能将夫人扣下,等待明早官府发落了!”
  车内女子没有想到一小小守城校尉如此不识好歹,只听得一声意味深长地笑声从车内传出,女子竟顺着车窗拿出一纯金令牌,上面大书着几个钟鼎铭文。
  “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这是?!”小校尉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匆忙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小卒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贵妃娘娘饶小人一命!”
  “哼!”车内女子再次转换声调,轻柔说道:“本宫今夜有急事,暂且不追究你的责任。还不马上给本宫开门,耽误的时间你负的了责任吗?”
  “谢,谢谢贵妃娘娘。”一阵急促地磕头声后,小校尉连滚带爬跑回城门边,高喊道,“快开门!快开门!”
  车外马夫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揶揄着车内的女子,“皇帝陛下也不过如此!”
  “到了我白狄国,我家主人一定不会让陛下再见到如此猖狂叫嚣的无名鼠辈。”
  “使者大人莫再多言,还是快些驾车吧,若是再迟些,怕是宫内侍女便会发现奴家不见踪影,到时虎贲御林诸军追赶前来,使者大人如何回国交差?”
  一阵激烈地挥鞭声后,规模庞大的车队驶入密林内,趁着夜色向千里外的白狄龙庭全力驶去……(待续)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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