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龙by山景王四》卅二 喜欢你就养胖你

  .
  弟弟,我看咱们还是再等一等吧。
  为什麽先生一定正急著等我们的消息呢
  嘘──你这样冒失,惊扰了先生休息怎麽办
  我哪有
  两名少年正缩在窗前你一言我一语地悄声争执,身披枣褐色披风,手持斗笠,肩上驮的背袋鼓鼓囊囊。那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是刚刚长途奔波而回。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齐转过头,见他们最为敬畏的陛下自房中缓步走出,一身宽松的银丝长袍,发髻挽得随意,尖梢儿上还滴著水。
  少年们忙上前行礼,正欲开口,卫庄一手指竖在唇上,示意他们噤声,你们家先生有些累了,正在睡觉。二人唯唯点头。卫庄又打量了他们一阵,指了指左边的少年,周子阡,有事先说来听听。
  被点到的少年一阵心惊胆战,陛、陛下,属下不
  右边的少年躬身道,启禀陛下,属下周子阡与胞弟周子陌日前奉盖先生之命,秘密探寻秦舞阳的底细。
  卫庄心道,又把这两小子搞混了。面色仍是波澜不惊,点了点头,这些他都与我说了,你们可有打探到什麽线索
  正说著,盖聂推门出来,卫庄迎上前去,伸手替他掖了掖前襟,不是让你在床上多休息一会麽,怎麽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盖聂搭在房门上的手登时僵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是目瞪口呆惊涛裂岸,连房门都忘了关,好半天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没事。
  周氏兄弟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眼观鼻,鼻观心,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大青砖。坚信陛下迟早会杀人灭口的周子陌更是吓得两脚发软,恨不能化作一只小甲虫,藏进哥哥的袖子里。
  盖聂在周家弟弟肩上安抚地拍了拍,又看向一旁稳重的周家哥哥,道,子阡,你接著说。
  周子阡道,我们探得秦舞阳常年行走於流沙城、蓟城、烨城一带,三年前盗取了龙氏家族家传的广陵剑,被一路追杀,最後被困在一个叫作落叶集的小镇子上。听到这里,卫庄嗤笑一声,嘴道,还真是个永远不知道安分的家夥。後来如何
  只听周子阡续道,龙氏家族原以为秦舞阳已是甕中之鳖,不料竟有一队人马从天而降,与龙氏家族正面冲突,硬是从他们眼皮底下把秦舞阳和广陵剑一道带走了。
  哦卫庄有些感兴趣,那些人是什麽来头
  据龙家说,是组织的人。
  什麽组织
  回陛下,那组织的名号,就叫组织。
  卫庄笑了,这倒有意思。师哥,你听说过这个组织麽
  盖聂摇了摇头。
  周子阡道,听说是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嗜杀而不滥杀,行踪神秘,武林中谁也不透他们的底。
  卫庄作势叹道,唉,看来我们当真是老了,江湖上这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居然直到今日才头一回听闻。
  盖聂皱眉问周子阡道,这个组织如此诡秘,子阡,他们同秦舞阳的干系,你们可有探知一二
  周子阡原本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盖聂这句话一出,他却骤然像被点了哑一般,支吾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周子陌也陪他一块儿涨红著脸,看得盖聂与卫庄好笑又好奇。
  这是怎麽了
  周家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哥哥回话道,我们打探到了一些说法,只是片面之词,或许作不得准。
  卫庄道,先说说看。
  周子阡道,我们在龙家和其他门派探听到的传闻,都说那组织的首领为秦舞阳做下几桩大事,在他闯下祸後,又几次三番地搭救他,是,是
  是想讨秦舞阳回去做首领夫人
  周子阡如释重负,正是,陛下圣明
  卫庄小声对盖聂道,我看这个什麽首领,多半便是那日我们没见著面的神秘人。
  盖聂点头,嗯,南武林的龙氏家族向来能人辈出,能从他们手下救人,只怕这组织确实有些手段。
  周子阡续道,龙家说,虽然组织救走了秦舞阳,可也没占到太大便宜,他们双方各有伤亡。组织败退前又放了一把火,烧掉大半个集子,那落叶集如今已成了鬼镇。
  卫庄冷哼一声,轻蔑道,为了区区一个草包,不惜折损手下锐,这样的人怎麽能当首领我看这所谓组织,也难成什麽气候。对了,有没有打探到这人叫什麽名字
  周子阡惭愧道,没有。只知道组织的人称呼他为冥主。
  冥主,卫庄玩味地重复这个称号,他曾说後会有期,我倒真想会一会这位神秘的冥主大人。说罢,径自负手回房去了。
  盖聂知道周氏兄弟一路风霜辛苦,又同他们说了几句温勉的话语,假装没有看见两人盯著自己的复杂眼神,让他们回家好好歇息几天,不必急著回将军府当差。
  回到房内一看,卫庄已经脱了外面的袍子,从头到脚裹在被毯里假寐。盖聂一听呼吸声便知道他压没睡著,走上前去,挨著床沿坐下,一只手伸进被窝里,轻挠他的腰眼,戏弄我好不好玩
  卫庄不吃痒,当下便睁开眼,翻了个身,望著盖聂闷声发笑,好玩得让人上瘾。他将身上的被子让出一半,盖聂摆摆手,我先去把晚饭端进来。
  盖聂一向饮食从简,吃的自然不比王里那般阔气。虽然少年时为了满足师弟的口腹之欲硬是练就了一门好厨艺,如今也只在卫庄来访时偶尔露一手。今天灶房里炖的是黄豆猪蹄,炸虾仁和鲫鱼炖蛋,盖聂寻思给师弟收拾些清淡小菜下饭,便做了一道清炒葫芦,切得比头发还细的嫩丝上缀以几只小虾米,碧玉镶红,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两人在房里一番胡天胡地,此时外面的天色已晚,盖聂端了饭菜回房,见卫庄已穿戴整齐,翘著腿坐在桌旁等他,桌子中央的烛台上了两支蜡烛,烛光温暖。
  他将碗筷一一布好,问道,屋里这样暗,怎麽不点一盏灯。
  卫庄道,暗些才好。
  盖聂正欲开口,忽然从他袖管中滚落一团东西,卫庄眼疾手快地接住,托在手心中一看,是一只用莴苣刻成的小老虎,长不过两寸,雕工朴,模样却活灵活现,高昂著脑袋,蜷起尾巴,连虎头上的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卫庄饶有兴味地把玩这只小虎,笑著问道,师哥,这是送给我的麽
  盖聂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递到他跟前,神情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想雕只玉虎,刀工不行,还打算再练一阵。
  卫庄筷尖指向那碟葫芦丝,下回试试用这个刻只兔子,嗯,以後再也不怕半夜饿醒了。说罢起身将莴苣虎端端正正地摆在床头,脑袋向外。
  盖聂就著烛光给师弟和自己一人舀了一碗汤,迟疑片刻,道,小庄,我想去一趟名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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