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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家,虞锦瑟将食材烹饪好后,已是下午四点。
虞锦瑟将饭菜往桌子上一摆好,道:你要的菜都在这了,我走了。
沐华年没留她,只在背后平淡地说:你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不用手吃饭的方法。
虞锦瑟脚步倏然顿住,我去,你是不是玩我我就不信,你的手真的这么严重,连筷子都拿不了
沐华年将裹得厚如胡萝卜般的手指给她看,你说呢
你这什么意思虞锦瑟研究着他的表情,难不成,要我喂你我告诉你,你少得寸进尺
我没这么说。沐华年道:但念在我上次照顾了你五天的恩情上,而且,年底分钱,我把自己那部分多给你两亿的份上,你管我这几顿吃饱喝足,是应该的。
啊,那多出的两亿是你给我的虞锦瑟蒙了,我还以为是公司额外的分红
沐华年垂眸,很有几分痛心疾首,鸿华幸亏有我,不然碰上你这么个帐本都看不清的主子,早垮了。
虞锦瑟: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最终,在那两亿人民币的感化之下,虞锦瑟拿起勺子,将一大碗饭,敷衍地喂进了沐华年口中。整个过程,她都在不耐的低声叨叨叨:嗯,这口饭收500万,这口菜1000万,这勺汤2000万,哦,刚才我被热油溅了一下,得收5000万工伤嗯,再来一勺2000万的汤,再来口饭得,到两亿了,我们俩两清了
华年华:
喂饱沐华年之后,虞锦瑟站立难安,她深觉自己不该留在这里,她已打定主意奔向美好未来,为了保证效果,她得减低跟沐华年在一起的频率,像这种私人的相处最好再也不要。
于是她托着腮,苦苦思索着怎样能让沐华年不挨饿,自己又可以回z市陪父母过年的两全之策。还没想出来,虞鸿海打电话过来,问:锦瑟,你的急事还没有忙完吗先前她心急火燎地出来,连原因都没解释,只留了急事这两字给父母。
我虞锦瑟瞅瞅餐桌前双手跟胡萝卜一般的沐华年,无奈地道:还没有忙完
虞鸿海在电话那段沉默了一会,意味深长地说:z市下大雪了,高速封了路,今晚你回不来就留在g市过除夕吧。话落不等女儿回答,直接挂电话。
虞锦瑟握着切断的手机,再回想虞鸿海的话,总觉得他猜到了她正同沐华年一起,可他为什么没有点破,反而让她留在g市呢
她还未想通,端坐的沐华年道:怎么,你爸叫你不用回去了
虞锦瑟恶狠狠地道:是啊,他担心你这个赚钱机器饿死了,没人替我们虞氏赚钱。
夜晚来的很快,一年一度的春晚又开始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瞧着电视机。这是他们认识七年来,第一次在一起过除夕,虞锦瑟老觉得气氛怪异,加上不愿意跟沐华年呆在一起,便掏手机挨个给各个亲朋好友打电话,等给身边一圈人全送完祝福后,仍只有八点半,想着时间难熬,她去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再回来时,她只身去了厨房,在里面噼啦啪啦地捣鼓半天。两个小时后,她端出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食物出来。
沐华年瞟瞟锅里翻腾的白色块状物,问:这什么
虞锦瑟道:饺子。反正没事做,她就尝试做了一锅饺子,也算是对得起除夕吃饺子这个习俗。
沐华年沉默了三秒,道:你确定这方形物是饺子
虞锦瑟白他一眼,你不吃拉倒。
沐华年皱眉,思考了片刻,嫌弃地道:给我试试。
沐华年,你这什么表情
沐华年道:视死如归。
虞锦瑟:早就知道伺候这白眼狼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下一刻,虞锦瑟舀起一个饺子表情凶残地塞进沐华年嘴里,不管我已经做了,你全部给我吃完
沐华年咀嚼几下,道:皮厚老,调味不均瞟瞟拿着勺子的人越来越杀气腾腾的眼,口吻一转,其实味道还不错
真的吗虞锦瑟脸色这才和缓了些:我煮的时候,就觉得一定很好吃,像我这样对美食有天赋的人,一定要去开一家虞东方培训学校,自己亲当主教。
沐华年咽下口中的饺子,道:那你还是别荼毒中华民族吧。
虞锦瑟:
隔着袅袅的热气,沐华年一口一口吃着饺子。虞锦瑟看着他像吃了炫迈口香糖一样,完全停不下来的架势,问:我的手艺这么好吗你都吃了十几粒了。
沐华年点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吃,虞锦瑟见状也舀起一粒往嘴里送,沐华年道:别吃,给我留着。
喂,你这人要不要这么贪心啊这我自己包的,我还不能尝啦虞锦瑟一口吞进一个,脸色猛然变了,张口便往外吐:我去,怎么是生的还这么咸再瞧瞧沐华年,你怎么回事啊,这么难吃,你还吃这么多傻啊
她递给他一杯水,漱口
沐华年一口气喝下半杯,道:剩下的饺子,你放冰箱吧。
还留进冰箱继续吃啊虞锦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你的内心深处,一定有受虐倾向。
沐华年不语,虞锦瑟瞅瞅他,将心底盘桓了一晚上的疑问讲了出来:喂,你干嘛给我两亿
过年嘛。沐华年淡淡地道:压岁钱。
压岁钱虞锦瑟差点没跳起来,土豪,你这么任,干脆把你名下的股份也全给我压岁呗。
可以。沐华年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忽地又补充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拉倒虞锦瑟做了个stop的手势,我知道你要我的tur3得,这话当我没说过。
沐华年的眸光倏然黯淡,在你眼里,我最在乎的就是tur3吗
虞锦瑟毫不犹豫地道:你这种人嘛,起码现阶段应该是吧。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在乎的名跟利你不是一直想登到社会的顶层,将从前瞧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脚下吗
是吗沐华年嗓音深沉,幽深的眸里不知是失望还是落寞,许久,他道:从前或许是,现在,不一样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虞锦瑟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到阳台。
窗外有人放烟火,沉沉的夜空连接不断的爆出姹紫嫣红的夺目之花,充满除夕的喜庆之意,虞锦瑟将手肘撑在栏杆上,就那样看着。
再次来到这个房子,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不想再与沐华年有什么私人纠缠,今天不得已留在这,让她有些焦躁。
忽地兜里一响,有短信声传来,她打开手机,看到一行字。
锦瑟,新年快乐,永远开心、快乐。
很简单的一句话,虞锦瑟看了很久,这个号码很熟悉,虽然她曾将这个联系人删去。
何盛秋。
虞锦瑟的指尖在删除键上徘徊了很久,没做出抉择。
她抬头望望天幕,绚丽的五彩焰火还在持续不休,何盛秋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一霎,虞锦瑟想,他就像此刻的焰火,即便她删了他的信息,即便她没有爱上过他,她也依然记得他的模样,记得他曾经为她做过的事,记得那天大雨他送她,却将自己淋了一身湿。不管这份好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企图,他的出现,就像这焰火点缀过这片夜空一样,纵然转瞬即逝,曾有过的光亮与炫目,仍会存放在她脑海里的某个角落,徐徐不灭。
她想,自己果然如莫婉婉所说,就是典型的看别人为自己做了一点事,便感动到念念不忘的那种人。
她沉默了好久,最终放弃删除,将短信保留。
她的身后,隔着玻璃门,沐华年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烟火燃尽,虞锦瑟回客厅继续看春晚,电视机上的小品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虞锦瑟笑着笑着,没过半个小时,就那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睡去以后,沙发上的男子起身,慢慢走进房里。
他低头,解开了手上的绷带指尖上确实有烫过的红肿,但并不影响行动。
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绒盒子。手指轻巧一扣,盒子打开,明晃晃的灯光中,乌墨色绒布上,那颗粉色的钻石闪耀如星辉流转。
他的指尖小心翼翼摩挲着戒指,却将目光投向客厅,沙发上的女子抱着抱枕睡得正熟,他静静瞧着,暖色的壁灯中,他乌黑的瞳仁在这一刻显出罕见的柔和而温情。
须臾,他轻声自语,似乎有些苦恼: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中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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