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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大厦一楼,她的目光倏然定住。
黑暗中,那身姿挺拔的男子立在台阶下,正微笑注视着她。
何大哥虞锦瑟一怔,快步走了过去,道:你怎么来了,病还没好,来这干嘛
何盛秋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这是些中药,回去泡茶喝,可以养胃。缓了一会,补充道:西药治标不治本,还是中药好些。
虞锦瑟心头一暖,将东西接了过来,谢谢你,何大哥。
不客气。何盛秋转了个话题,你跟沐先生复合了
复合了虞锦瑟愕然,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有天夜里跟你打电话,是沐先生接的,他说,你们在一起。
呃虞锦瑟回想了回,恍然大悟,哦,拍片子的那几天我生病了,他希望我快点痊愈回片场,就勉为其难地照顾了我几天。又连连摆手,我跟他,就算山无棱天地合,我们都不可能复合,八字不和的两人,从前结婚就是个错误,再复合,那不是折腾自己嘛
是吗何盛秋的口吻是疑问句,面上却渐渐浮起失而复得的欣喜。
当然我现在觉得,比起夫妻,我跟他更适合做同事。虞锦瑟的语气十分肯定,这一句话落地后,她瞅瞅天色,说:晚了,何大哥,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何盛秋看着她,深邃的眸中有什么情绪在酝酿。
虞锦瑟做了个告别的姿势,往车库的方向走去。两人擦肩而过的霎那,她的胳膊倏然一紧,被一只手抓住。
锦瑟。何盛秋拉住她,似乎在斟酌着即将开口的话,片刻他说:不要一下子就给我判死刑。
什么虞锦瑟没听懂。
何盛秋道:我承认,最开始我接近你,并非真心。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如果你是想道歉的话,你不必再为过去的事难以释怀。虞锦瑟摇头,我已经忘了,真的,我不再怪你了,你也有你的苦衷,昨晚上,跟你们呆在一起,我发觉你一个带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她举步想走,却被何盛秋拦住,锦瑟,我是想道歉,可是,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话要说。
默了默,何盛秋鼓起勇气,道:锦瑟,我想跟你在一起。
虞锦瑟很干脆的摇头,何大哥,请你打消这个念头,我可以释怀过去的事,却并不代表,我愿意做她人的替身。
不,你不是她的替身,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你。何盛秋猛地抬头看向她,目光熠熠如暮色中的星子,道:这个最独一无二的你,不知什么时候住进了我心里。
啊虞锦瑟的眸子微微睁大。
是的,你没听错。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无缘无故的想念你,牵挂你,想知道你每天在干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有什么不快的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会格外的快乐,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分开之后,便急不可耐地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而那次,你知道了真相,说不要再见面后。我陷入了莫名的惶恐之中,不知该怎么应对,吃不下饭,觉也睡不好,焦虑,失落,悲伤,甚至想起你的时候会心痛,像是失恋的感觉,没有办法克制
怎怎么可能对方的告白那样突如其来,虞锦瑟不知该怎样应对,无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想躲避。
先别走,听我说完。何盛秋拉住了她手腕,一字一顿清楚道来,锦瑟,你我都是受过伤的人,因为我痛过,所以我能体会你的痛。给我再多一点的时间,让我治好你的伤,也许我们是最合适的人,试一试,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好吗
虞锦瑟仍是手足无措,等等,何大哥,这太突然了,我有些乱
她的话没说完,手腕上忽然力道一紧,何盛秋倾过身来,便那样拥住了她,不请自来的淡淡古龙香水味霎时扑入她的鼻翼,将她笼入他宽厚的膛。她在一霎蒙了。
与此同时,十米外的马路上,迈巴赫的影子刚好掠过,如炬的强光车灯扫过鸿海大厦,将这对相拥的男女照映得无比清晰,旋即,飞速而过。
台阶下,何盛秋的话还在继续,锦瑟,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你累了,倦了,沮丧了,伤心了,随时随地可以倚靠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下一刻,从恍惚中回神过来的虞锦瑟推开了何盛秋,一边后退一边道:对不起,何大哥,我脑子现在很乱
何盛秋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道:没关系,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多久,都可以。仿佛是怕眼下相处的局面让她更加局促,何盛秋对她做了告别的姿势,锦瑟,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家吧,路上小心。
何盛秋走后,虞锦瑟的思维还处于凌乱之中。她一边回想着何盛秋的话,一边走向公司的地下车库。
深夜的车库没什么人。她心不在焉地甩着钥匙,眼光掠过身畔一辆车时,颦起了眉,咦,这不是哆啦a梦的车吗怎么在这里,难道
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道人影倏然挡在她面前。
虞锦瑟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呀,沐总,你怎么在这,吓死人了
沐华年立在斑驳的灯影之处,幽深的眸光正目不转睛地笼着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大三休学的半年,你做了什么
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到白色的墙面上,高大得有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感。虞锦瑟发现他情绪不对,问:你又怎么了跟巴塞罗那那边没有谈好生意,心情不爽吗
沐华年缓缓逼近身来,眼神迎着无边的夜风,渐渐变冷,声音提高了些,回答我的问题。
不着头脑的虞锦瑟道:我早就说了呀,我的私事,我不想说。
虞锦瑟,你是不想说,沐华年蓦地抬高了声音,还是不敢说
虞锦瑟猛地抬头,我有什么不敢说
问你自己沐华年不怒反笑,眼神却像含着刀子,你跟你那英国情夫厮混,还生了个私生女
情夫虞锦瑟的双眸霍然睁大,如被雷劈,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人影一晃,沐华年快步冲上来,将她重重按在车身,冰凉而坚硬的车身抵在她的脊背,硌人的疼,紧接着她脸庞一痛,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在她还没叫出声的霎那,他俯下身,朝着她的唇径直压下,力道暴戾而专横,竟分不清是亲吻还是啮咬。
这一场疯狂结束在数秒钟后,虞锦瑟用尽全力挣脱,最后啪地一声厉响,沐华年的动作止住了。
虞锦瑟的手还扬在半空中,那一耳光的力道让她的手心刺辣辣地痛。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沐华年,可浑身却在颤抖,不可抑制地颤抖,像是愤怒到极处,却又强行压抑着,她紧盯着他,似乎想笑,嘴唇却在颤抖,沐华年你
她的指节绷得发白,似想抓住点什么作为依靠,然而却什么也没抓到,随后的话音像是没有支撑似的,跟着身体一起颤抖,断断续续地不成样子:你真是无可救药
她话落,踉踉跄跄站稳,捡起自己的包,转身往外跑。
空荡荡的车库内,沐华年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须臾,他弯腰朝着迈巴赫车身,用力猛锤。
那一声一声的锤砸声回响在无人的车库,灯影摇晃,男子眉锋紧拧,痛的不知是手,还是心。
一个月后,虞锦瑟坐在四楼的新办公室里,欣赏窗外的风景。在新成立的分公司前院,有一大片花圃,这个季节开满了黄澄澄的金盏菊与红彤彤的杜鹃花,黄若灿金,红若绯霞,很是惹人喜爱。工作累了乏了时,她喜欢端一杯红豆茶,站在窗前往下看。
自上次在车库与沐华年不欢而散后,她再也没同他讲过话,而他,似乎也含着什么情绪,亦不再搭理她。此后两人虽同在十二楼,但相对总是冷冰冰的,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冷战时代。虞锦瑟厌恶这种状态,干脆毛遂自荐来了现在的分公司,眼不见一了百了。
至于搬到新分公司的过程,说来也够跌宕起伏的,分公司成立之前,本已经定好了负责打理的总经理,谁知这位总经理上任没几天,就出了点意外,向总部连请了三个月的假。他一走,无人坐镇的分公司便处于茫然无序的状态,再找一个接管人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对此,鸿华内部展开了激烈的会议,诸人还没把心里的合适人选说出口,有人直接做了个stop的动作,道:都别争了,我去。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了虞oss。
虞锦瑟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环视一圈,怎么我不够资格
众人摇头:没有没有您当然可以只是您去了分公司,那总部的事怎么办
虞boss神色不变,道:这几个月沐总应该出差的时间少,有他留在鸿华主持大局就够了,分公司那边缺人,我暂时去顶替几个月。
见众人沉吟不语,她起身撑着桌面,眸光看似漫不经心,却含着势在必行的执拗,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众人一愣,眼瞧着她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不由面面相觑。
就这么散会了就这么无视左右的决定了她把端坐在左上位的沐总当空气吗
诸位高管忐忑不安地看向左上位的男子,可沐boss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沉默了半晌后,他说:就按虞总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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