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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云南,束河。
阳光晴好,苍穹辽阔。丽江波光荡漾的湖上,虞锦瑟正泛舟徜徉,旁边挨着她的是挂着相机的樊歆。
湖面水波粼粼,轻舟缓缓前行,迎面有和风吹过,不时有白色的水鸟从湖面振翅高飞在这不染喧嚣的世外桃源,两人静静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好久后,樊歆问:锦瑟,你决定好了吗
虞锦瑟闭着眼将头歪靠在闺蜜的背上,嗯了一声,我彻彻底底醒悟了,我决定提前去德国。
樊歆默了一会,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
只是简简单单的醒悟两字,可历经多少绝望,辗转多少挣扎,只有在云南一路相陪的她才知道。
樊歆想起什么,问:去德国的事何设计师知道吗
我跟他提过,他说他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过樊樊,这次多谢你陪我,不然我一个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熬。虞锦瑟道:你在这里陪了我几天,慕春寅估计要在背地里骂惨我了。
不会啊,我又不是偷偷出来的,我跟他请了假啊樊歆笑,放心,这么几天,我的大姨母假期还是够的,实在不行,把下个大姨妈的假挪了也成。
虞锦瑟云里雾里,大姨妈的假,什么意思
樊歆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我的休假制度跟普通的上班族不一样,因为我的boss是变态的慕春寅,他不让我休双休,每个周末我还得帮他做饭洗衣受各种摧残。如果我想休假,只能是在来例假的时候,所以又叫大姨妈假。
什么虞锦瑟哭笑不得,我还真是小看了慕春寅
樊歆仰头望天,哎,你知道盛唐的人都怎么形容我跟慕春寅的关系吗她忧伤地长叹,大家说我们就是皇帝跟太监的组合,他是皇帝,我是女太监。我每天负责他的一切大小破事,小到穿衣吃饭出行出恭,大到帮他打理公司杂物还有物色女人哦,他还有严重的选择纠结症,每晚对着手机里上千个女人的号码,不知道要选哪一个,我只能一次次的用摇色子的方式帮他随机挑选
我的天啊虞锦瑟终于忍不住爆笑,我怎么觉得,你就像那太监托着盘子,每晚晚膳后问,陛下,今晚您要翻哪个娘娘的绿头牌
还有还有,你不知道他吃个东西有多挑剔樊歆难得地找到倾诉对象,叽里呱啦没完,我不在的那四年里,他居然换了三百多个厨子中国法国意大利德国各个中外大厨,每个厨子没呆几天就被他轰出去,以至于他的秘书每次得知又要给老板找厨子就一头包,他她义愤填膺地说着,突然后头的话咽进了肚子。
旁边的虞锦瑟也转了视线,道:说曹曹到。
岸上的一排青青垂柳下,正有一人抱站在那,笑眯眯地瞅着船上的两人。
完了完了。樊歆赶紧拿相机遮住脸,他怎么找到这的死了死了,我骗他说我去重庆的,结果在云南被他抓到
虞锦瑟:
岸上的人等了好会,见船还没有靠岸,脸色陡然一沉,远远地冲湖心道:女人,限你三秒内,给本少爷死过来,不然我就把这湖炸平。
是福不是祸啊。深知慕春寅这话绝不是威胁的樊歆,愁眉苦脸地对船夫道:大哥,快靠岸吧。
两人靠了岸,慕春寅站在五米之外,倚着垂柳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初夏的阳光穿过细碎的柳枝叶片,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光亮与暗交织的斑驳。柳树下的人今儿穿了件粉紫色衬衣,对襟小翻领,衣料上印着俏皮的波点花纹,远比上回那件柠檬黄更难驾驭的款式,可穿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似是嫌这日头太盛,他还在头上搭了一款卷边的英伦帽子,配着他微长的栗色头发,洋气极了。
樊歆期期艾艾走过去,挂着假笑打了个招呼,嗨,阿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慕春寅皮笑不笑地道:想逃过我的眼睛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躲到太平洋底我也会拿采石油的钻头,把你钻出来。
樊歆:
慕春寅将视线投向虞锦瑟,半恼半嫌弃,我说虞姑,求你了,别让你的男人再骚扰我行不行
虞锦瑟奇道:谁骚扰你了
除了沐华年还有谁啊慕春寅折了一柳枝放在手中慢慢掐着玩,拜托,我跟他没那么熟,他不分场合不分时段三更半夜打我电话真的合适吗我慕少爷可是地产圈娱乐圈八卦圈的头条帝,如果被万恶的狗仔捕风捉影,恐怕明天的头条就是他陡然降下声音,沉痛地道:国民老公,风靡万千少女的盛唐总裁慕春寅,x年x月x日与鸿华总经理沐华年双双出柜
虞锦瑟樊歆:
虞锦瑟又问:他打你电话干嘛
我不知道。慕春寅道:但我很严肃的告诉他,我喜欢的是女人。他回了我一个字呸。
虞锦瑟:又正色道:好啦,别再开玩笑了,沐华年打你电话究竟干嘛
还能干嘛找你啊。慕春寅道:他知道你们俩的关系,找不着你,就去找樊歆,可他不晓得樊歆的电话,就拼命打我的手机,我快被他烦死了。
虞锦瑟沉吟不语。
喂,你到底回不回去啊慕春寅道:你不回去,我可把我的人带回去了。
樊歆急忙道:别呀,我不能留锦瑟一个在这。
那我怎么办慕春寅瞅了樊歆一眼,焦躁地道:这几天你不在,没人做饭,其他人做的简直是猪食,害我又瘦了好几斤他扒拉着衬衫的衣领,露出致的锁骨曲线,你看看你看看,我这锁骨都瘦到明显了许多
樊歆还真低头去看,顺手了,像是要出窝待宰的猪似的:好像真的瘦了
慕春寅又含着委屈撩起衣袖,哪,胳膊也变细了。
樊歆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我看看
你们够了回去还不行吗虞锦瑟无法再忍受这对奇葩的举动,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这总可以吧,慕总裁
当夜,在女士们的坚持下,慕总裁放弃了豪华总统套房,住进了丽江的特色客栈,那是一幢三层楼的别致小院,十分民族风的房间,推开窗能看见后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繁花碧草,两个女人都十分中意。
慕春寅包下了整个客栈,可依旧只准樊歆跟自己睡一间。为此樊歆大声抗议,而慕春寅只淡淡说了一句,快点,回房,将一切尖锐的,不平整的东西都弄干净。否则下个月的大姨妈假,取消。
樊歆嗖一声钻进了房间,翻柜子爬床底挨个处理尖锐不平的物什。虞锦瑟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他每到一个地方,你都得去找这些东西
樊歆道:因为他讨厌一切尖锐的东西啊。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阿寅的体质跟我们不一样,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嘘,这是秘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虞锦瑟见涉及到旁人的,也就不再多问。
过了一会,身畔正将墙面的一颗钉子头锤平的樊歆突然道:沐华年的电话都打到阿寅这来了,估计找你找的紧呢,你要不要开机看一下,或许有重要的来电跟短信呢
虞锦瑟静了片刻,将关闭多时的手机重新打开。
半分钟后,樊歆盯着她的手机惊道:天哪,沐华年给你打了126个电话
虞锦瑟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按下关机键。
樊歆愣愣地瞧着她,你不给他回一个吗
回什么虞锦瑟道:告诉他我在这,然后让他把我卖了换tur3
樊歆无言以对,倒是虞锦瑟问:樊樊,你说,忘掉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樊歆道:你不都是想清楚了吗,离开他,彻彻底底离开。
虞锦瑟道:是啊,既然要离开,还要回电话做什么
樊歆深以为然,有道理。
月朗星稀的夜,吃过晚饭后,闺蜜俩倚在栏杆上聊天,晚风携花香吹进小楼,清凉而惬意。樊歆突然问道:锦瑟,你是为什么不能要孩子
虞锦瑟默了默,眸中有悲伤,两年前,为了庆祝沐华年的公司签了一笔大单,他们组织了一次旅游,我跟着一起去了。地点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山林景区,其中一个项目是滑索道,几十米的索道,前面的人都顺利溜过去了,可轮到我的时候,索道的缆绳在中途居然断掉,我就那样从高高的半空中摔进了湍急的河里,命大没死,却受了重伤,醒来的时候医生说,小腹因剧烈撞击伤及子,以后,怀不上了
樊歆不忍见她神色黯然,抱了抱她的肩,别难过了,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过个几年肯定可以治好的
虞锦瑟道:但愿吧。
樊歆见她仍闷闷不乐,便道:那不然这样,我吃点亏,以后多生几个,分一个最漂亮最乖巧最聪明的给你好啦
你生虞锦瑟忍俊不禁,连男朋友在哪都不知道的人还生娃你跟谁生,慕春寅还是温浅
樊歆面带惊悚,慕春寅杀了我也不找他至于温浅嘛她无奈摇头,这分开四年,我悟出了一个真理温浅是水中的月亮,樊歆,是岸上一朵小花,还是野生的狗尾巴草,月亮再美,花儿也只能远远瞧着只能瞧着。
樊歆一边说一边仰头看天上的月落,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眸中,泛起一抹哀伤的霜色。大概是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樊歆将话音一转,道:锦瑟,我想起来了,忘掉一个人的办法,除了离开,还有个更好的。
虞锦瑟道:什么
樊歆道:展开一段新恋情。说着眨眨眼,神秘兮兮朝楼下一指。
楼下有什么虞锦瑟莫名其妙的朝下面看去,微弱的灯光外,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正仰头看着她,温厚的笑容掩盖不住穿越千里的风尘仆仆。站在栏杆内的虞锦瑟一愣,何何大哥
哈哈樊歆将她一推,人家这么远追来,这一腔痴心你还愣着干嘛下楼去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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