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豌》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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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金盛的时候秦昊见才九点许,车速没减慢分毫直往父母家而去。▅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
”省府有个家属区就在附近,但是位于济东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却都是住在城南的明月湖。身处闹市喧嚣尘埃,却又独享一片宁静清远,明月湖挨着小环山,从上海路直下出去前门的旧城墙就是了。
  他父亲历来的习惯是九点四十五分准时上床睡觉,他怕引擎声吵到老头子又要惹一顿呼喝,便在五十米外停了车沿着林荫道走回去。帮他开门的是家里的小保姆,小姑娘来他家做了一年工看到他还会脸红,半卷着舌头说着普通话:您咋这儿黑回来捏
  秦昊不由好笑,看着她腼腆的样子忽地想起那含羞带恼的一瞪,心里痒痒的,笑意又是深了几分,学着她的本地话问:你咋还不睡捏
  小保姆脸更红了,撅起嘴,快点进来,冷气都散了。
  我妈他们呢
  叔叔将将的睡啦,阿姨也上楼了。
  秦昊把手上的东西拎进厨房,他妈听到声音已经下来了。石香兰五十上下,年轻时就是美人,现在也不见老,想是才洗过澡,人未至淡淡的香水味已袭来。
  你这孩子,几天不回家了回来一次非拖到你爸睡觉的时间,早点回来一起吃饭多好。
  我这不忙吗他把东西放进微波炉,看你儿子多孝顺,专门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忙也不见你忙出个什么名堂。他妈嗔道,什么好吃的还要我儿子专门送回来。
  菜粑粑。秦昊把盘子拿出来,热气腾腾地直冒着香味,他忍不住直接用手先拿了一个丢进嘴里,然后又拿了一个递给他妈。
  我刷过牙了。石香兰往后躲,我还说什么好东西,就这个。
  你试试再说。秦昊含含糊糊地道,不由分说塞到他妈嘴里。菜粑粑是济城的小吃,用豆面与玉米面和的皮包着菜馅,以前是劳苦大众的吃食。但是今天在巩家吃到的不一样,马齿苋的馅,中间包了一小块五花,最妙的是还有一个蛤蜊。蛤蜊的汤汁溢在菜馅里,浸入脆甜的面坯中,鲜美得能把舌头都咬下来。
  是不错。石香兰频频点头,哪家的过些天你爸生日,我还说济城没什么好食肆呢。
  旮旯小店。
  苗苗,不是我说你,别见天到处胡混,有空多回来陪陪你爸。他是嘴硬心软的人,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斗倔,斗到什么时候去
  妈,拜托,我也一把年纪了,别老是苗苗、苗苗的叫。听了麻。秦昊倒杯水递给他妈,我是想回家啊,我爸一见我就没好脸色,我还敢回来吗热脸贴个冷屁股
  说的什么话你就不能消停点,安份找个正经事做
  我做的不叫正经事
  直系亲属不能开公司做生意,你要为你爸爸着想。
  公司又不是我的名头。妈。我读法律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吗爸不相信我就算了,你也不信我分寸我会掌握,不会做框外的事儿给爸添乱的。
  他妈叹气。知道分寸就行。早点睡,明天起来陪你爸吃早餐。
  秦昊回了自己房间平躺在床上,掏出裤袋里的手机,8个未接电话。查看一下,都是蒋小薇。蒋小薇是他半年来的玩伴,模样漂亮,身材养眼,无可挑剔的是知情识趣。出来玩就是要懂得分寸,他可没兴趣给自己找个粘人的麻烦回来。不过蒋小薇正常的时候这点做的不错,喝高了就会偶尔发疯,今天连续八个电话过来估计是没少喝。
  他厌烦的把手机扔到一边的皮椅里。眼前浮现那破落景象里的一张艳极冷极的面孔,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死丫头片子,别的女人都是巴巴的上赶着,就她人五人六的。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也敢登眉上眼的给他摔咧子。
  他习惯了晚睡,在房里兜了几个圈坐下来开了电视,看了几分钟又烦躁的关上。算算东部的时间估着秦瑶已经起来了,于是拨了那边的电话。
  秦瑶是他大伯的女儿,大他半岁。他和秦瑶可以算是老秦家的基因变异分子,从小到大没少给老秦家鼓捣点儿乱子出来,秦家这一代五个,除了大伯家害病夭折了的大儿子,其他的三个他也就和秦瑶走得近点。
  咦,邪乎了。这时候给我电话。秦瑶婚后跟老公住美国长岛,鲜少回来。她和秦昊一样,都是晚睡晚起的人,平常秦昊与她联系都是折腾到凌晨两三点后,这个钟数甚少有接过他电话,不道她奇怪。
  我已经拖了半个小时了,也要留点时间给你们做晨间运动,按姐夫的体力估着半个小时足够了。他咧着嘴笑。
  秦瑶啐他一口,你姐夫出公差,后天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
  我怎么听着有闺怨的味道这唱的哪一出琵琶行商娥怨
  秦瑶半晌没说话。
  唉,怎么了言语一声啊。真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你姐夫是我手里的风筝,线在我手上攥着任他飞能飞到哪去秦瑶顿了顿又说:不过,就算是,中间也藏了个lie。
  行了,别和我玩深奥。有委屈就说。
  我能受什么委屈谁敢给我委屈秦瑶恢复了大嗓门,又是一贯的自信。想起正经事,问道:晨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
  要问你借钱。
  多少
  一两千个。
  秦瑶炸将起来,你不是搞了几年外贸,钱哪去了吃喝嫖赌都花完了要那么多做什么犯了什么事
  秦昊预期她会跳脚,揉了揉眉头等她发泄完。做外贸是赚钱,可你也知道赚的钱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前段日子宋书愚和叶慎晖他们搞股票基金,我也参了一脚玩。现在赶着用钱,不够周转的。不是想着你是我老姐,我会丢这个人
  秦瑶沉吟片刻,做什么生意别忽悠我啊,我可知道你老底的,再折腾你也不至于叫穷叫得这么响亮。
  我要买半条街。秦昊思索一会还是说了实话。
  房地产小五,那个不能沾,二叔现在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在。房地产是敏感环节,你别把家里人都陷进去了。
  先别急,听我说。秦昊走去小客厅倒了杯黑牌,回来重新拿起电话,记得小时候经常提的朱雀巷吗我说的就是那
  秦昊来济城近一年时间,第一次去朱雀巷的时候就听闻了拆迁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没上心,真正起了念头是在那之后的几个月。他父亲秦仲怀来济东履任前就知道济东的水深,省长洪浩林是济东省人,拥护者众,下面的关系盘亘错杂。省一把手林书记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继任的人选不外乎两三个,其中最有胜算的就是省长洪浩林和秦昊的父亲秦仲怀。
  自古以来官场升迁的规律,作得一方大员,任内有些政绩,任满后回朝就是部级领导。他父亲秦仲怀今年不过五十许,在副位坚持一两年升上一把手做满一届再回北京,年纪刚好。而因为秦家老爷子的关系,洪浩林对这个竞争对手更为忌惮。
  这些是父辈的事情,秦昊懒得理会。他上了心是因为洪浩林的儿子。
  他才来济城的时候听从老头子意思凡事低调,偏偏洪建学就是不长眼色,也不知是听说了里头内斗什么的,就是变着法子踩他给家里老头子出气,给自己长脸。秦昊打小在京里骄横惯了的,他是三兄弟里最不听话最不消停的一个,却又是秦家老太爷最喜欢最受宠的一个。几曾吃过暗亏,被人明里暗里挤兑过一来二去,把他真火给撩起来。
  半年多里,他探明了不少洪家内幕。洪建学的姐夫伍承刚发家始于三年前上海路改造重建,三年来公司规模发展不小,虽然不能跟叶老四的安诚相比,但也算济东地产界的一条大鳄。这一次朱雀巷也是伍承刚挑头,负责拆迁的公司和江磊有关,而江磊的父亲,江文涛,负责城建和国土工作的江副市长又是洪省长的知交兼忠诚战友。
  这下好玩的很。
  你的意思,就是拿几千个出来出气找脸子玩儿秦瑶听他一说完就咋呼起来。
  那小子不开脸儿,没打听清楚就来我秦小五面前放份儿。我不使点大招玩玩儿,人还没回京,脸先丢出去了。秦昊慢慢摇着水晶杯,看着最后一小块冰缓缓化掉,融入金色的酒里。这事儿有益无害,我就当囤地,叶老四不也在南昀湖囤了几百亩地吗现在的拆迁价是一千五一方,我出到两千,把临街面都给买下来,囤个两三年,还怕不涨到八千一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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