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突然不知为何心头一震,她从床上坐起身,外面已经大亮,她在天刚亮时还没睡着呢。
「嗯,脚好像完全復原。他一大早到跑哪去?」
看着明明睡过却没有人在上面的另一半床铺,她小心踩下床看到桌子上放着几种水果,有人吃过一些的痕跡。
她知道是西蒙吃的,他喜欢水果。
正当她梳洗完随意吃颗水果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来打发时间,门口看守的人开门。
「出来。」
米娜在门外。
白玫瑰被押着到书房,西蒙在看见她身后的来人后露出不耐烦表情。
她却以为他对自己不耐烦,神色敛起。
就在这时,她看到西蒙正好放下,正掛在桌子一角的『巴黎人报』头条大字写着『法国大盗雷得曼?得和同伙挟持人质炸监越狱』。
恐怕自称金盆洗手还出书当犯罪专家名嘴宣称不会再犯的雷得曼得第一个会找上的是害他漂白后又入监还得把原本假释前服刑剩下8年坐完之外,再多加30年刑期的幕后主使海玉旒和安德鲁。
只怕被关在法国北部的雷得曼?得之同伙已经在他逃狱的同时也找上两人了。
全法国甚至申根国家该是都在寻找雷得曼?得,西蒙应该也很清楚,她希望西蒙对安德鲁的友谊和圣殿骑士团的责任会让他从报仇心态清醒过来,儘快带她离开这里。
她不动声色站在书房中央。
「你不娶我女儿是因为这个东方女人?」原本就和西蒙同在书房的米娜父亲站着质问坐着的西蒙。
「我是不会娶你女儿的。」
只见西蒙双手摊开,还是副根本不像被绑票的间适样。
「米娜,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嫁给我的。」西蒙转向米娜坦白的说。
迅雷不及掩耳,米娜父亲挥手打了白玫瑰一个耳光,她退后几步还来不及反应。
「住手。」西蒙风一般来到她身旁揽住她身体,挡下米娜父亲再度落下的手,出口警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全给我退下去。」西蒙叔叔不知何时来到书房门口。
「父亲,走啊。」米娜拉着自己的爸爸离去。西蒙已经说得很明白,他不要她,他眼里只有那个东方女人,她何必自取其辱。
米娜父亲则自认帮助西蒙的叔叔,他不久也会成为皇亲国戚,他的女儿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而西蒙到时就是他们的阶下囚。
「我不管你怎么做,明天要是不能照你说的叁天内把计画交出来,你和这个女人就得死。」西蒙的叔叔带上门之前不忘威胁。
白玫瑰见到他叔叔时瑟缩在他怀中的细微身体反应,西蒙没有遗漏,虽然她脸上武装的很好。
西蒙不解起来,她应是不认识叔叔到会怕的地步。
他抬起她的脸,她吓到没有如一般人会无意识用手抚着痛处。「你不痛吗?」她红肿脸颊让他皱着眉抓起她的手进到一旁洗手间用冷水打湿一条他从衣服里抽出的手帕,轻轻擦拭她嘴角上血痕。
「西蒙,你明天真的会给你叔叔个计画?」她看着西蒙再度扭开水龙头。
她不在意脸上的伤,她只怕西蒙做傻事。
「明天的计画是他带着我们俩从大门走出去。」西蒙笑笑。
「那我们就能回家,我是说回你家。」她被拉出洗手间,坐到他腿上。
「你先回去。」西蒙将冰冷手帕摊开轻轻贴在她红肿脸颊。
「你要留下?」她拉着他的手,她这才注意到手帕是她还是裘莉丝时从巴黎买来送给西蒙的,上面绣着他姓名缩写sh。
他还没忘了她,她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终能对他坦承自己就是裘莉丝然后留在他身旁。
「听话。」西蒙没打算告诉她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她失望地推开他走到窗边。
「我感觉得到你这几天对我不高兴和我们何时能离开无关。」西蒙丢下手帕到桌上,上前去以双手板过她肩膀,强迫她面对他。
「在海玉旒那里时,我看过所有关于你的报告。我……我知道你过去做了什么。」她说着谎。
「千万别再掀起战争。你别忘记你未婚妻是如何死的。她为了你牺牲。」她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发抖,可以的话她不想再去回想这些恐怖回忆。
「你滚。别防碍我做事。」西蒙坐回椅子,像是过去丑事伤疤被掀开的不堪,他从温柔情人,冷脸冷声地回到不可一世的皇族后裔。
她害怕自己的面具会在他面前崩解,转身敲门:「我要回房。」她对着门口西蒙叔叔手下说。
西蒙看着她被带走,门一关上,他将脸埋在双手中。
傍晚,当他带着那台叔叔给他的笔电回到房间,白玫瑰曲着身体侧躺在床上睡着,她身边还有本书,八成是叔叔怕白玫瑰吵他,然后坏了大计,拿来让她分散注意力的。
他坐到床边静静看着她,她今天的态度又让他将她和裘莉丝连在一起,当初她也劝过他,但她没有强力阻止他。
「明天你就可以安全离开了。」西蒙轻声的说。眼神温柔地扫过她的脸。
「西蒙,唔。」她又在梦中唸着他的名字。
他好笑的看着她,突然原本安静下来的她开始挣扎:「不要,放开我。滚开!」
「醒醒,你只是在做恶梦。」西蒙手握住她肩膀试图摇醒她。
她听到他的声音就慢慢平静不再挣扎,她睁开眼看到他疑惑望着她,她的手腕被他紧握在手里。
「该死!还有人联络不上。」
雷恩在接到安德鲁通知遇袭后立刻紧急联络其他人,除了失踪的西蒙。
他拿开头上戴着的通话耳机重重放到桌上,虽然有隐私问题,但他该要所有人和西蒙一样对他大略通知行程。
走到门外,看着小岛那依旧潮来潮往的早晨寧静海滩,拳头狠狠敲着面海露台的木头围栏。他竟没察觉出事的前兆。
西蒙失踪、安德鲁遇袭,这事巧合还是有人设计陷害?
雷恩想起什么,突地拿起手机拨号。
「任云雪。」当任云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他才放下担心。
「雷恩?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任云雪看着医院办公室桌上电话显示的号码,是雷恩,他很少在她工作时找她的。
「你常做恶梦?」西蒙皱眉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女人。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他力气大到她几乎要喊痛出声。
「对不起。」
「这些恶梦不关你的事。」她知道他有怀疑,但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身份。
「你还在生气我要你先走?」西蒙这罪魁祸首竟还问得出口。
「我们一起被绑架,是生命共同体,你要我先走是为什么?」她想知道他对自己的感觉。?「我只是认为你不该被无辜被捲进无关的事。况且,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一个人应该也不会被绑。」
听到她形容两人是生命共同体,西蒙心头有种异样感觉,但说话却不怎么中听。
「所以是我的错嘍?」她没好气反问眼前的臭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西蒙叹气。
「那你是什么意思?」见他叹气,她追问的口气和缓些。
「你现在倒是比几年前会说话。」西蒙又叹口气:「无论如何,明天该你离开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
「你呢?」她不安的皱着脸。
「放心。」西蒙拍拍她的肩
她哀伤地抱住西蒙,她一点都不怀疑,他如果不是野心再起,就是找到杀害她裘莉丝的人,必要时会和对方同归于尽。
「你不先走的话,谁去通知人来救我?」西蒙决心要她明天被释放后很快逃得远远的。
他缩紧双臂抱着她,下巴抵着她柔软头发,她缩在他怀中。
像是决定什么般,她抬起头吻了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西蒙捉住她双肩。
「中国古谚说『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揽着他颈项,她笑着说。
「我不相信有鬼,你也不是牡丹花。」西蒙好笑的说:「是朵玫瑰花。」
「哈哈哈。」这句从海玉旒那学来的风雅话,被西蒙破坏殆尽:「真没情调。」
「你要情调?」西蒙抬眉,那双不同顏色的瞳孔在随着阳光消失慢慢黑暗的房间里闪着奇特光芒。
她抱住他颈项,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西蒙扯开她身上衣物,没让她有逃开的机会。
她主动将他推倒在床上。
西蒙无视身后拿着枪对着他身后的叔叔,屌儿啷噹的拉着白玫瑰的手走出被关快叁天的地方,头也不回地坐上车。
「快点!」西蒙的叔叔一手用枪顶顶他的背,另一手抱着西蒙交给他的笔记型电脑。
她没有机会探看电脑里的资料,但西蒙方才对他叔叔说计画全在里头,她半信半疑的坐上车。
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西蒙何时变成这么合作的人。
几部几吉普车扬起许多沙尘在白天太阳高照的沙漠里赶路,然后开上一条在沙漠中无尽延伸的笔直柏油道路,她还清楚记得路的尽头是什么样的地方,她还是裘莉丝时曾到过几次。
下了车,她抬眼望着曾经宏伟的建筑,而今只剩残簷断壁,她想起西蒙的爷爷。
「就是这里了。」西蒙对着叔叔说。
「所以这是你计画中的起始点。」西蒙的叔叔本就知道此地的军事价值,所以没有起疑。
突然,不远处有些身着军服持步枪的人开始往他们这边过来。
「快走。」西蒙的叔叔意会到来人是找寻西蒙的人,要手下强迫两人上车,自己和司机也上车:「快点,快开走。」
西蒙叔叔其它手下则留在原地对来人开枪示警。
车子驶进和来时反方向,往通向人群居住城市的峡谷里前进,后方车辆也在追赶上来当中。
车子驾驶紧张开着快车又要应付弯来弯去的狭窄道路,一不注意车子如慢动作般翻落乾枯河谷,后座的西蒙和白玫瑰被甩出车外。
「白玫瑰?」趴在地上的西蒙发现自己站不起来,手脚也举不起来,头也越来越重。他抬头四处没看到白玫瑰。
他看见叔叔和手下还在不远处头上脚下陷在翻覆车里,但昏迷不醒。
车身不断漏出汽油,终至爆出一团火花。
西蒙无力的趴在地上,觉得被热气燻得好烫,昏过去前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他要去另一个世界见爸、妈、爷爷和裘莉丝了吗?
「亚辛。」萨勒曼拿着手机在沙乌地阿拉伯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王储。玫瑰园和旅馆都照您交代的处理妥当。」手机那头传来阿拉伯文。
「那就好。圣殿骑士团派去的人呢?」萨勒曼坐到椅子里。
「依您吩咐进入沙漠您说的地点找寻我家主子。还没有任何消息回报。」
「难为你了。」萨勒曼只能保持冷静,他听见敲门声赶紧掛掉电话回到座位装忙。
「萨勒曼?你还在忙?」夏雪一身秘书俐落套装从门外进来,脚上套着高跟鞋。
「我们去用午餐。」萨勒曼为了夏雪好,不对她说任何近来关于寻找西蒙的事,反正那些女人平常不会随意跟有工作在身的夏雪联络,他也不必多说让她有机会多管间事。
雷恩派出的人和西蒙的手下,带回两个动也不动满身伤的人。
在瑞士寇克斯堡可当做避难场所的新颖地下建筑,尚恩隔着厚重玻璃隔间皱眉看着父亲和任云雪对着室内躺着毫无意识的西蒙和白玫瑰作检查,身后自动门开啟的警告声响让他转身看向来人:「安德鲁。」
「状况如何?」他已听说西蒙和白玫瑰随车子掉进山谷,车子爆炸后灼伤又骨折无法动弹。
安德鲁那张五官立体中西合併的俊脸带着看不出情绪的表情。
「等我爸出来亲自跟你说吧。」尚恩走到沙发区域坐下:「海玉旒怎么样?」
「睡了,要不是亲眼见到她受伤,我都快怀疑她没受伤。」安德鲁慢慢可以拼凑出海玉旒在和他对立时,是哪来的毅力。
「别让她滥用止痛剂。」
尚恩知道海玉旒曾在医院担任心理医生又曾是癌症病人,止痛类型的药或类毒品要拿到很容易,要滥用更是容易。
尚恩原本可能和家里其它人相同当医生,没当医生是因他讨厌见血,更正确点来说是不喜欢看人受伤流血,控制狂可见一番。
「爸。」尚恩见父亲和任云雪走出来连忙迎上前去。他父亲当年已救过西蒙一命。
「等吧,等两人醒来。」尚恩父亲对着安德鲁说完,又拍拍儿子的肩膀。
他已经尽力,接下来要看两人的生存意志和身体復原能力。「还有个医学会议,先走。」尚恩父亲和沉默的任云雪从自动门离开。
白玫瑰和西蒙仍旧静静躺在寇克斯堡里两个病床上。
安德鲁脚步沉重回到房里,海玉旒曲着身体侧躺在放置大床正中央的枕头上,旁边还放着台电子阅读器。
他走近才发现她醒着,身体不住发抖,见他走近,她白着脸勉强坐起来。
「你怎么了?」她竟然痛到没听见他进门?
「没事。」海玉旒没察觉头上冷汗早出卖她。
「止痛剂呢?」安德鲁翻起床头柜,他还是不忍心看她受苦。
「我不想上癮。」海玉旒苦笑。
她怎么傻到骗他,原来他早知道她私下使用管制类的止痛剂,两人每天生活在一起,他天天看到自己的痛苦,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明的双眼。
「你也知道。」安德鲁脱去西服外套在床边坐下,边扯着领带边盯着她。
「当然。」因为她不会吸烟自然不会用大麻,她打针来当止痛剂是像她一样的癌症病患当做医疗用的吗啡。
「是吗?你向来最会逞强。」
海玉旒撇嘴笑笑,曲起双腿拿起床上的阅读器,没有要和他抬槓下去的意思,想藉阅读分散对痛的注意力。
她最怕痛了,哪怕对别人来说只有一点点痛。
安德鲁抽走她手中的电子阅读器:「别看了。」
他拿开挡路的枕头放在床头,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过来。」他对她张开手臂,要她到自己怀中。
海玉旒听话的窝进他怀里,闭起眼,她身上的疼痛好像减轻许多。
但,她知道身体的疼痛并不只来自腰部的枪伤。
不过,她是不会对安德鲁透露的。
白玫瑰率先醒来,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哪。
「你醒了?」海玉旒接到僕人通报,从安德鲁的房间赶到病床旁。
「海玉旒。」
白玫瑰很快地就能自己行走离开病房,住进堡里属于西蒙的区域,因为车子落下山谷时被拋的较远还刚好落在个大石头后方为她遮去爆炸,所以她身上没什么很严重的烧伤,身上大部份骨折都不需打上石膏只以新式的固定器固定。当她好得差不多时,西蒙仍旧没醒来。
许多天过去西蒙的状况没什么变化。玫瑰每天到西蒙身旁看他,对他说话。她有时会翻翻西蒙室内的东西,但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有些他零星记下的笔记。
电脑里也没有任何资料和裘莉丝有关。
他看来是想忘记她。
唯一洩露出他的情绪仅有他不常回去的摩洛哥家里卧室梳妆台上属于她的东西。
海玉旒受的枪伤也好得差不多,多亏当时身上穿了防弹衣,只有腰部没被遮盖到的部份中了一枪。
她和安德鲁的敌人都很多啊,所以防弹衣在出远门时必备,她好笑的想。
「我说海玉旒,西蒙醒来会想看到白玫瑰吗?」
某天安德鲁在两人单独用餐时有意无意的,看着海玉旒盘子上因为胃部手术后少量多餐食用少的不能再少的食物说着。
他还是不信任白玫瑰,他也不会有妇人之仁。
「我不知道,起码让她待到西蒙醒来,好吗?」海玉旒知道得帮白玫瑰安排出路了。
冷得像冰的安德鲁没有直接对白玫瑰本人说,对他来说就够宽容啦。
「好。」安德鲁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
看着眼前因不能多吃而削瘦的海玉旒吃得不满足望着他盘子皱眉的样子,忍不住吓唬重视外表的她:「你口水快流下来。」他满意地看她懊恼地拿起餐巾擦嘴,结束这一餐。
醒来的西蒙双腿失去知觉,坐在轮椅上由尚恩的医生父亲替他拆开头上包裹的绷带,安德鲁和海玉旒站在玻璃墙后看着西蒙好看的侧脸,绷带转到另一边落下,揭开的那半边脸颊上却多出歪七扭八的永久烧伤疤痕。站在西蒙身旁的白玫瑰以手掩住嘴巴。
「唉,变成蝙蝠侠里的双面人。可惜了,还亏他原来长得那么好看。」海玉旒刻意说给安德鲁听的风凉话说完,撇下还站在玻璃墙边的安德鲁逕自离开。
她得好好安排,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就是白玫瑰被赶走嘛。
依西蒙性格和以前那次的经验,他绝对不会来个性格大变,不过也绝不会要白玫瑰和他一起受苦。
「西蒙,我是裘莉丝啊。」白玫瑰跪在他面前,手握住他的。西蒙醒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但他始终不愿和她说话或正眼看她。
「别乱说。你走吧。」西蒙强迫自己移开眼光,不着痕跡掰开她的手,用手将轮椅转动,后退远离了她然后转向窗边。
他不想拖累她的往后的生活,不希望她再成为别人伤害他的筹码,这是他对她还是裘莉丝时所受的苦的补偿。
白玫瑰瞭然的瀟洒走出门,也走出西蒙的生活,什么都没带走。
「喏,你帮我开车回我在巴黎公寓停放吧,古董店需要有人帮我看。我留在巴黎的东西你就别客气拿去用。」海玉旒在城堡大门边拦住她,指指大门前的亮橘色敞蓬跑车,将手上车钥和公寓钥匙塞到她手里便回身进入大门,关门,锁上,不再让白玫瑰进入。
她听到锁门声只能苦笑。
海玉旒关心和照顾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她望了望晴朗天空,走到车子旁开门坐进去,从城堡开车到巴黎满远的,大概要开上一天一夜吧。
好几个月过去,在海玉旒安排下,白玫瑰回到巴黎古董店当起店长,和其他店员一起工作,也住进海玉旒在巴黎市中心空着的公寓。
西蒙没有回到摩洛哥,而是住进他在巴黎的公寓由专人照顾,摩洛哥的玫瑰园和饭店透过专业经理人的管理下,就算他缺席也运转得很好。
深夜,玫瑰自顶楼公寓阳台转身回到室内,正想拉上窗帘熄灯睡觉无意中看向窗外,发现对面有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
或许是想到西蒙也使用轮椅,她拉上窗帘躲在窗帘后拉开一些些多看几眼,越益发现那男人很眼熟。
或许,两人的公寓竟是近在咫尺对街之遥而已,但是可能吗?
她对自己笑着摇头,别傻了,西蒙现在需要亚辛的照顾,早回去摩洛哥了吧。
连续好几天,西蒙注意到对面顶楼阳台上半夜总会走出个很明显是睡不着的长发及腰女人,她身后室内透出昏黄灯光,背光让他看不清她的脸。
她身后的双层蕾丝窗帘因为大开的落地门飘动,身上粉蓝色丝质长睡衣也反着光,在她整个人周围形成个光圈,她身上睡衣裙摆还随风飘动。
她不怕冷吗?竟然在巴黎冬夜衣着单薄走进冷冽空气里?
「玫瑰很美,但不用心照顾,就会枯萎不好看。你比我还知道的。」在圣殿骑士团巴黎芳登广场上的会所,海玉旒手上倒着水,唇角扬着无害的完美笑容,以流利的法文对着西蒙说,完全不管旁边不会法文听不懂两人对话的安德鲁。
「你们谈,我出门去逛街。」放下手上两个水杯,她换成英文对着安德鲁说,然后踩着优雅的脚步退场,不再打扰两人。
「她对你说什么?」安德鲁好奇的问。
「没什么重要的。」西蒙坐在特製能轻易上下汽车的轻型电动轮椅上笑笑,以他那淡淡的法文腔英文和懒懒的语调对着安德鲁说:「来讨论更重要的事吧。」
两人讨论起7名在非洲两国交界被绑架的法国人由其中一国总统交涉释放条件中的案子。
安德鲁知道好友西蒙来到巴黎后变得有点不同,但他一时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海玉旒下车后遣走司机,在蒙马特区沿山丘而建的古朴街道里穿梭,来到自己位于转角的古董店。
「老闆。」看到久违的海玉旒,白玫瑰迎上来。另一位正在为顾客介绍古董家俱的女店员也对海玉旒点点头。
「我先看帐本。然后下午我们把店交给店员,去吃午餐,我要顺便到我的公寓拿些东西。」海玉旒往店后方原本她使用的办公室走去。
「是。」白玫瑰与海玉旒维持良好的主僕关係,供吃供住还供工作及薪水。
但是,她不愿再多受海玉旒照顾和恩惠,再多,她会忍不住想问起西蒙。
海玉旒是心理医生,哪会错过白玫瑰这点小心思。
「是这样的,我有个算是很熟的朋友恰巧住在我公寓对面,自己一个人,来巴黎暂时停留,现在是外送员送餐,但想要请人煮饭,不过是个挑嘴的人,我很难请到合口味的厨师。我想你都自己做饭,我听古董店里的人说你中午常做可口午餐给大家吃。你手艺不错吧,可以每天叁餐顺便帮忙多做一份吗?拜託。伙食我会出。」海玉旒从保险柜拿出几样首饰放进手提袋,刻意不说明这个『朋友』的性别,让玫瑰以为海玉旒的朋友是个『她』。
「当然,你对我那么好,那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你朋友如果挑惕不好吃我就没办法长期帮忙煮啦。」她早中晚都是自己製作餐点,海玉旒交给她的车让她可轻易来回古董店和住家及超市。
「没问题,那麻烦请从今晚开始。走吧,我们先去买菜。」海玉旒笑咪咪的拉着白玫瑰开车到附近百货。
「为何要买餐盒?」
白玫瑰在百货超市里不解望着要她挑个餐盒买下。
「你每天就送到对面楼下,按铃找警卫下来,警卫会转交给他。」
「楼下还有警卫?」玫瑰知道大部份巴黎公寓有电子门锁就不错了,还有警卫?
「有钱人嘛。」海玉旒打哈哈。
採购后海玉旒帮忙拿到借白玫瑰居住的公寓就藉故离开,下了楼,走到对面西蒙房子里,对认得她由圣殿骑士团派来为西蒙看门的安全人员说了几句便离去。
「您的女伴真幸运。」芳登广场上品珠宝店里的女员工为西蒙送上包装美的整套首饰时替他关上车门时微笑的告诉他。是世上叁大首饰和鑽表品牌之一,高贵可见一番。
转眼就到傍晚,西蒙告别安德鲁搭车经过橱窗前,衝动的要司机停车,去帮他买下橱窗内整套玫瑰首饰。但到底要送谁?他捧着袋子对自己苦笑,然后心中出现他住处对面的女子身影。以品牌创始人家族命名的一朵紫色渐层伯爵玫瑰静静躺在纸袋里的首饰盒上。
「这是哪来的?」
西蒙有时会吃简单的外卖,有时会自己做些简单的东西,他现在只能坐着,房子里原本的流理檯有些过高不好使用,但他不想大周章重新施工。
今晚的餐点是家常菜,他一打开就知道不是餐厅的外卖。
「会长那边请人为您处理叁餐。」
「知道了。」他现在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一个,连以前在巴黎一些爱黏他的女人都闪避得远远,更不必担心有人会对他下毒。
「好好笑。」海玉旒放下报纸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白玫瑰好奇的问。
「我想不透,夏雪她老公萨勒曼怎么会批准这种东西。」海玉旒递上报纸给走到店后方的玫瑰。
报纸某处写着『阿拉伯内政部长以其名成立亲王辅导照顾中心,容官方逮捕的2336名恐怖组织成员。一度在沙国夺走150条人命,但经过这种感化教育的成员,约有1/10出狱后又重返该恐怖组织。』
「你的意思是没用。」白玫瑰放下报纸,看着女老闆。
「上面说想经由对话与游说平衡受刑人的思想和心理,对抗恐怖主义。问题是这些人是疯子那一类,不能平衡啊。而且国家太有钱了吧,才能搞高档监狱。」
白玫瑰突然羡慕起夏雪和海玉旒,萨勒曼和安德鲁对这两个管家婆都是睁隻眼闭隻眼的。
西蒙醒来就将她赶走。
「你可别忘形当面笑他。」玫瑰提醒老闆,萨勒曼布拉齐兹是阿拉伯王储,等同一国之君。
「不会,要笑只会对着夏雪笑。」
海玉旒突然想起什么般停顿一下。
「这几天我那朋友的警卫没说他不喜欢你做的菜吧?」
「没有。」
「那就麻烦继续嘍,伙食我匯进你户头了。就别给店里的人做午餐,这样你太忙。那我明天要和安德鲁回瑞士,店里也麻烦你了。」
海玉旒简单交代,她希望西蒙发现她的苦心安排会珍惜,而非第一个就先跟安德鲁告状去。
西蒙不喜欢她,但她自认仁尽义至,只因为他是安德鲁的朋友。
她是心理医生,安德鲁的朋友需要这样的心理治疗嘛,她就好人做到底。
人活在世上是不能独立于其它人而独自生活的,所以飘流到荒岛的人很难独自生活下去,因为人是群体动物,海玉旒心想。
「好。」白玫瑰点点头:「你的病??。」她无法不问,毕竟老闆海玉旒对她不错。
「放心,癌症不是不治之症,现阶段治疗非常进步,接受治疗仍可战胜。所以欧美国家罹癌人多,但是开发中国家死亡率却较高呢。」
海玉旒给白玫瑰一个安心牌微笑,但事实是她根本无法预测自己未来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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