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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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一起下地狱有什么不好呢他慢慢的,有你在,我并不介意是哪里。
  新生活的第一天,阳光穿过酒店的白沙窗帘,温柔的吻醒了大床上的睡美人。
  郑翩然是对睡眠品质要求极高的人,卧室里的窗帘里三层外三层,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在这样的阳光照耀下醒来,辛甘已经许久未曾。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叫了早餐服务,怡怡然下床洗漱。
  离开他的第一天,貌似开始的还算不赖。
  只是这酒店的服务生,长得也太帅气了些
  崔舜臣,我对你的好感已经所剩无几。她皱眉,一脚抵在餐车上,正满面笑容推车的人,撞上忽然停住的车子,疼的龇牙。
  辛甘冷冷看着他。
  崔舜臣有些委屈,伸手揭开了餐车上的盖子,一大早就起床,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又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这样一盘心意生煎包,也不能为我增加好感度吗
  辛甘心想还真不能,或许她天凉薄,或许受某人影响太多,她并不觉得这样的浪费时间是浪漫的。
  话说若是换做某人,一定直接将那家生煎包的厨师抓来家里,现场烹制。
  热气腾腾生煎,冷着脸的人举筷夹到她面前盘子里,那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心活生生的一揪辛甘,咱们说好了的,不再想他。
  她甩手后退,崔舜臣忙不迭推车进来。
  女人要忘却,无非美食美酒、美衣美景。辛甘这些年在宋氏所获不菲,兜里还揣着一张宋业航给的白金信用卡,本就已底气十足,近来那些名牌专卖店的小姐们见到她,无不是笑弯了眼的。
  前些天她的私人财物顾问又打来电话,说有一批文件到期,需要她补签字,她那时被崔舜臣骗去吃甜品,去的时候便捎上了他。
  辛小姐,这些是今年的铺租,这份是投资收益一览表,还有这几份红利已到账,请您过目。财务顾问铺了偌大一桌文件,手上还捏着一厚沓没处放。
  崔舜臣在旁看着,她光签字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他不断的唉声叹气。
  辛甘冷眼斜他,他半晌皱着眉,问:如果被人知道你有这么多财产,我一定会被认为是你的小白脸吧
  难道你现在不是吗辛甘诧异的表情。
  崔舜臣挫败的抚额。
  春末的傍晚飘起小雨,夕阳未落,天边正美,在这油画一样美丽的情景里,辛甘却一丝雀跃也没有。
  这些年郑翩然给她的,足够她无论多奢侈的过完这辈子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可是从什么起,她变得那么贪心,连钱都满足不了她了呢
  为什么在这怀揣亿万家财,身傍翩翩公子,青春尚好、貌美如花的时刻,这样深深、深深的想念他
  崔舜臣虽是刚归国,对g市各处美食倒是了如指掌,许多小店都在偏僻的小巷子里,越难找越美味,辛甘在短时间内,体重达到了从没有过的一百斤。
  夏季新款上市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崔舜臣片了涮火锅吃。
  其实你现在的状态好极了,之前过瘦。崔舜臣毫无愧疚感且绅士极了。
  一旁品牌小姐也点头,这一条裙子,只有辛小姐穿的最好看。她有些得意的说:这款是经典纪念款,只出了黑、白两色,我们店长千辛万苦刚刚从巴黎带回来的,整个亚洲地区可只有我们这个旗舰店有这么一件哦。
  崔舜臣笑了,递出卡去,那确实非买不可。
  品牌小姐笑的两眼弯起。
  稍等。辛甘却叫住她,并从她手里抽回崔舜臣的卡,换成自己的。品牌小姐愣了愣,崔舜臣轻点了头,小姐离去,他转头很无奈的低声对她说:这位美丽的小姐,麻烦您顾虑一下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好吗
  辛甘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噗嗤笑出来,小白脸要什么自尊啊
  喂崔家小公子难以忍受,你这是还在为前天最后一口鳗鱼饭记恨我吧
  答对了。辛甘轻飘飘的堵的他说不出话来。
  咦这么巧一个甜糯的女孩子声音,由远及近,辛甘眉头一跳,假面母女驾到。
  崔舜臣绅士的向那两位挂着满脸化学物质的女士问好,顾太太自然是优雅从容的,顾沉沉却走向柜台,拎起了盒子里的白裙。
  品牌小姐小心翼翼的解释:顾小姐,这件裙子辛小姐已经买下了。
  顾沉沉恍若未闻,比在身上,遥遥的问顾太太意见:妈妈,这件衣服很适合我吧
  顾太太正挑衣服,云淡风轻的:沉沉,不要惹事。
  顾沉沉一挑眉,丢下了那衣服。待顾太拿着定好的裙子进更衣间试穿,她放了一张卡在桌上。
  这衣服我要了。
  可是品牌小姐十分为难的看向辛甘。辛甘正闲闲倚在一边,见此一笑。了解她如崔舜臣,已经知道不好了。
  你想要这裙子她从顾沉沉手里牵过裙子,问。
  顾沉沉嫣然一笑,后天有一场,庆祝郑叔叔康复出院,她说着,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洒金邀请卡,虽然宾客名单上没有你,但是你毕竟如果想来的话,还是可以的哟
  辛甘不动声色的收下。
  翩然最近好忙,都没有空准备,托我来主办这场呢。想了多久才实现了的此刻,顾沉沉发挥的超乎寻常水准,你说,她嘴角胜利的微笑弧度接近完美,我是不是、比你更有资格穿这条裙子恩
  她说最后那句话时,离辛甘耳边极近,这时离开,气定神闲的观察着辛甘的脸色。辛甘却嘴角弯弯,一派闲适。
  这裙子你想要,可以啊,她说着,拿起了桌上剪标签的小剪刀,几下就将那全亚洲唯一的一条白裙铰成了碎布,扬手扔到顾沉沉脸上,她笑的顽劣:我不要了,才、轮、得、到、你。
  崔舜臣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使得他忍住击掌叫好的冲动,绅士的伸手,替顾沉沉摘下卡在她发卡上的裙摆。只见那小姑娘脸涨红,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辛甘。
  顾太这时匆忙赶出来,辛甘连看她一眼都未曾。
  你是怎么回事告诉你不要惹她没有听到吗好不容易才将她踢出局,你找死吗顾太待人走后,十分生气的训斥女儿。
  沉沉委屈极了:妈妈我讨厌死她了她为什么不去死
  沉沉顾太脸一白,永远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顾沉沉掐着那块碎步,低着头落眼泪。
  辛甘出了那家店,一路昂首阔步,趾高气昂。崔舜臣忠实的跟着,一言不发,两人在一家酒吧停下,她跳进去点了最烈的酒,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
  崔舜臣摇头,你最近喝的可够多的,在他身边的时候也这样喝吗
  辛甘已小醉,举起一杯颜色漂亮的调酒,媚眼如丝,他很少喝酒,也从不允许我喝。
  崔舜臣挑眉,看来我该学着如何强势。
  你学不会的,她斜眼看过来,纤长手指点在他下巴上,轻佻抬起,她呵气如兰:郑翩然又贱又混蛋,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你为一个又贱又混蛋的人,痛苦成这样吗
  你一定听说过我的事。辛甘又闷掉一杯,郑翩然再贱再混蛋,这么多年,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虽然也伤她最深。
  清吧的灯光很柔和,崔舜臣柔和的表情却紧绷住。
  他伸手拿酒,一口喝下去,辣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来得太迟。
  辛甘趴在自己手臂上,看着他笑:崔舜臣,到此为止吧。你看,这些天我真的很认真的试过了,可我做不到。
  再装作认真的与你谈恋爱,也无法爱上你。
  就像那么努力的去忘记,他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心上。
  回到酒店已是第二天,房门一开,白色的大床上,散了满满一床的 ,直刺的她眼发热。
  床中间摆着她眼熟的盒子,打开来,果然与她昨天铰碎了的那条白裙一模一样。
  辛甘吸了一口气,从喉到肺,全部是冰冰凉的。
  她颤着手拨通他的电话,他在那端沉默着,她亦然。明明已经是阳光普照的白天,这一床的黑色玫瑰,那一端的无声沉默,生生的将辛甘拉进无边的黑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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