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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爱41
出了门进了电梯,林诚谦明显有些不安,“没事的,我自己去就可以……”
陈友扫了一眼林诚谦有些差的脸色,没多说话,只是用力抓紧了林诚谦的手臂。
来到车前,陈友直接把林诚谦推进了副驾驶的位置,随後自己坐进去,发动了车子。按照林诚谦的指示,风驰电掣开向白彤打电话来所说的那家医院。
到了医院,急救车才刚到不久。林爸爸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做急救措施,门外林妈妈正以泪洗面,白彤满脸焦急的安慰著。
林诚谦急忙冲过去,陈友跟在旁边,听林妈妈带著抽噎的讲述,才明白了大概。
这阵子天气本来就闷热,杂货店里又没有空调,林爸爸前几天一直就觉得口闷,可也没太当一回事,还是坚持在店里守著。
今天下午白彤来店里看望未来公婆,林家父母总不能委屈了这未来的儿媳妇,於是早早关门,准备和白彤一起回去,顺便把儿子叫回来吃饭。
结果就在林爸爸准备把最後的一批烟放到柜子顶上的时候,不知为何变故突生,猝不及防的从站的凳子上径直倒下。
在旁边眼睁睁看著这一幕的两个女人顿时慌了手脚,林妈妈突然遇到丈夫就在眼前晕厥,已经六神无主,只知道冲上去摇著丈夫毫无反应的身体。所幸白彤反应及时,只是愣了一下,立即喊了救护车,然後通知了林诚谦。
林诚谦听到这些急的跳脚:“妈!我跟你说多少次了!这麽热的天就别到店里去了,这才能赚几个钱啊!爸前几天身体就不舒服怎麽不及时看呢,省这点医药费干什麽啊!”
林妈妈猛的抬头,提高了声音数落儿子,却仍然带著哽咽:“我和你爸都这麽大岁数了,还在乎那麽多钱干什麽?你已经是要结婚的年龄了,你爸还不是想多赚点,为了你以後保险!你知道现在娶妻生子养大一个小孩要多贵吗!”
娶妻。生子。养孩子。陈友最先注意的,就是这几个词。侧头看了看林诚谦,林诚谦被母亲说的无言以对,只是双手抱住头靠墙缓缓坐下,微微闭了眼,满脸愧疚之色。
陈友知道这会儿林诚谦的心里肯定极度不好过,看著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身躯,本能的就想上前去安慰。
才刚刚迈了一步,白彤已经快步走过去,站在林诚谦身前按住对方肩膀,柔声安慰:“诚谦,你别这样。爸不会有事的,医生说送来的很及时。你这样子,妈会更担心的。”
林诚谦抬起头,有些泛红的眼睛盯著面前温柔的女友,和还在啜泣的母亲,用力抱住了白彤的身体,把头埋进白彤的衣服。白彤微微摇摇头,也伸出手来,轻轻拍著他的後背安抚情绪。
陈友僵硬的定在原地,林诚谦现在是极为脆弱的时候,本来明明应该是身为爱人的自己去安抚的,去拥抱的,不是吗?可是为什麽这会儿总觉得自己格外多馀。
不过就是爱42
盯著前面相拥的两人,陈友突然就有一种无能为力感涌上心头。本来想回去继续完成那个需要熬夜的标书,可是又实在担心林诚谦这边的状况,只好往後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无声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林妈妈和林诚谦急忙站起来迎上去,询问医生情况。医生的口气是司空见惯的冷漠:“突发脑淤血,抢救及时,生命没有危险。你们办个手续,让他先住院吧。後遗症什麽的,还需要再做後续检查。”
林诚谦赶紧应下,白彤在一旁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林妈妈,医生指了指那边的挂号处,示意病人家属去交住院费。
林诚谦按医生指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回头,对母亲和女友压低了声音:“你们带了多少钱?住院是要押金的吧。”
林妈妈当时惊慌失措的跟著救护车出来,哪里想到拿钱的事情,无助的看向白彤。白彤了口袋,只掏出一叠零钱来。
林诚谦正在为难,旁边递过来一个钱包,伴随著淡淡的声音:“拿去。”
林诚谦本能的接过钱包,看了陈友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冲向交费处。
原处只剩下林妈妈,白彤和陈友三人。林妈妈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关键时刻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男子,眼里不自觉带了些防备,试探的询问:“这位先生……”
陈友没答话,白彤已经在旁边介绍:“妈,这就是诚谦现在的上司陈经理。今天还真是多亏了陈经理。”
林妈妈脸色稍霁,语气带了感激:“多谢陈先生了。”
陈友点点头:“阿姨不用客气。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帮忙的。所幸叔叔没有事情就好。”
正说著,林诚谦已经拿了交费的单据过来,几人一起跟著医生走向林爸爸住的病房。
把床卡填写完毕,又把零零碎碎的监控仪器接上,林妈妈坐到丈夫床前,有些犹豫的回头:“诚谦,我要照顾你爸。你回家去,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过来。”
林诚谦应下,在一旁的陈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於是向三人简单的告辞:“呃,我公司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林妈妈这才发现一直被扔在一边的恩人:“哦,陈经理有事就先去忙吧。诚谦,你送送陈经理,顺便回去拿东西。”
林诚谦恩了一声,和陈友并肩出门。到空无一人的走道上,陈友没说话,只是慢慢向前走。林诚谦跟在旁边,好半天憋出一句话:“那钱,我明天就还你。”
陈友顿了顿,点点头,又加快了脚步往外走。林诚谦看著陈友的背影,心里突然就一热,走上几步,一把拉住了陈友的胳膊。
陈友疑惑的定住,回过头,才恩了一声,就被林诚谦狠狠抱住。
陈友僵了一下,还是没说话,只是伸手缓缓拍著怀里人的背部,让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林诚谦把脸埋在陈友的颈部,闷闷的发出声音:“谢谢你。”
陈友暗暗摇头,却笑了一声:“谢什麽啊,这麽见外。小子,都这麽大的男人了,别在这里多愁善感啊。快去吧,你妈和你女朋友还在等你呢。”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林诚谦身体一僵,不安的抬起头,查看陈友的脸色:“陈友,其实白彤……”
话还没说完,陈友脸色一变,用力推开了林诚谦。林诚谦被推的一个踉跄,一回头,正看到白彤对著他俩近乎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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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诚谦完全没想到白彤会在这时候出现,也是愣在原地,然後无措的看向一旁的陈友。
陈友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去解释一下吧,别承认就好了。”
林诚谦也顾不得那麽多,二话没说,追向已经转过身往另一头走的白彤。
陈友在後面看著林诚谦匆匆的身影,然後一把将白彤拽住揽进怀里,怎麽看都觉得这副姿态如此熟悉。手紧紧的握了握,转过头自己向外走。
终於被发现了,发现也好。心里不知道怎麽的带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似乎一直以来的不平得以宣泄,反而有了痛快的错觉。
随後跟上的就是满满的担忧,林诚谦这个样子显然是在意极了被发现,也不知道他俩会怎麽样。
唉,真是麻烦。陈友伸手,按住太阳。大脑里两种矛盾的思想,如同两股强大的势力正在打架,而且势均力敌不分轩轾,搞的头疼的像要裂开一般。
勉强上了车,看了看时间,离十点只差半个小时。於是踩下油门,直接驶向骆经理公司的办事处。
停了车上了电梯,时间是九点五十七分,陈友微微喘了口气平复还在疼痛的大脑和紧绷的思维,在公司门口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骆经理,看到陈友似笑非笑的挑起眉:“陈经理,我说十点你还真就十点来啊?你还真准时啊。”
陈友想到自己让这位骆经理等了这麽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实在抱歉,骆经理。那孩子的父亲突然生病,所以我送他过去了一趟,耽搁久了些。”
骆经理边侧身让陈友进来边发问:“这样啊,那他人呢?今天不来了?”
“恩,他还有事。标书我一个人来做吧。”
“哦?”骆经理耸耸肩,语气里带了暧昧的味道,“那岂不是,今晚的公司只剩我们两人了?”
陈友停住脚步,回头看著骆经理不怀好意的微笑,淡淡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骆经理,你先回去吧。今晚多谢了。”
骆经理看著陈友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突的抓住陈友的胳膊啧了一声:“陈经理啊,你这是区别对待啊。对你的下属就体贴周到关怀备至,怎麽不关心一下你的合作方呢?”
陈友猛的抽回手,脸已经了一层:“骆经理,今天很感谢您等到这麽晚。但是请您自重点。”
骆经理很有风度的摊了摊手,口气依旧文质彬彬:“今天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得罪我们一向好说话的陈经理了?”
陈友咬牙:“我还要修改标书,骆经理慢走。”说完不再理骆经理,转头走进办公位,开了笔记本。
骆经理被撂在原地,想了一想,又笑盈盈的过来,把钥匙扔给陈友:“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离开这的时候记得锁门,明早开标会的时候还我。”说完很是潇洒的挥挥手,自己开了门,出了公司。
看骆经理走掉,陈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在笔记本电脑前靠著老板椅坐下来。强打起神,打开电脑里的标书文件,进行反复修改。厂家那边的价格还没有给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大致的看了看标书,基本上没什麽问题,陈友按下了打印键。几百页的标书,正副本共一式四份,打印和封装是一份相当浩大的工程量。平日里都是和林诚谦共同完成,现在全部要由自己一个人解决,实在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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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林诚谦,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忍著不适一张张看著标书打印完毕,然後忙前忙後的分类分页,再在正本的每页右下角签名签到手软,凌晨一点,终於完成了硬的工作量。
随後就坐到电脑前等待厂家的报价。一般大型招标之间都存在相互竞争,为了保证商业机密,厂家给出的最终价格都需要等到很晚。
陈友无所事事的趴在电脑跟前,盯著没什麽动静的屏幕,又开始胡思乱想。晚上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新回顾,“娶妻,生子,养孩子。”,林诚谦和白彤的拥抱,林妈妈不善的眼光,而後就觉得头痛欲裂,心里憋著一股难以发泄的情绪,闷得快要窒息。
低吟一声,伸手按住额头,右手掏出毫无动静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林诚谦,拨了电话出去,接到的提示却是: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陈友一股怒火不知道怎麽蹭的就窜了上来,一把按掉手机,狠狠扔在一边,然後颓然的趴回桌上。可能是太累的缘故,竟然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猛的一震醒来,陈友迷迷糊糊碰了碰鼠标,已经呈现屏保模式的笔记本重新启动,右下角的时间赫然写著:06:30。
糟了,怎麽睡过头了。陈友一个激灵,看向屏幕的聊天窗口,厂家早已经发来了价格。匆匆忙忙把数字填入word文档,然後把那几页打印出来,夹到昨天已经打印好的标书中,随後开始打孔和封装。
时间已经很紧了,陈友急的几乎额头都冒了冷汗。用尽最快的速度完成,已经是七点十分。陈友抱起沈重的标书,抓起钥匙冲出门,开车直驱招标中心。
来到招标中心是七点四十五分,八点开标,所幸没迟到。陈友呼了口气,把保证金单据和标书交上去进行登记,然後按照指示进了开标大厅。
到了厅里,骆经理已经在那里坐著,冲陈友挥了挥手。陈友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把钥匙交到他手里。
骆经理微微一笑,看著陈友疲倦的脸色:“陈经理,昨晚等价格,没睡好吧?”
陈友靠在椅子上,含糊了恩了一声表示敷衍。骆经理看陈友没打采的,也就很识趣的没再打扰。
八点整,开标会开始。所谓开标会,就是把各个公司送来的标书的价格进行唱标,以表公平和严明。
经过了这一个形式,主持人微笑著向所有在场宾客示意可以离开。评标结果要到第二天才能出来,陈友站起身,也懒得再和其他人寒暄,开车回到睿普,顺便帮林诚谦向王宇杰请了假,而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场。
这一天,林诚谦也并未跟他联系,而王宇杰,鉴於对这个招标项目很有把握,脸上始终挂著生意人得意的微笑,也就没再过来为难陈友,任陈友在办公室呼呼大睡。
第二天中午,陈友打开招标中心的网站,查询开标结果。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瞬间凝固,中标者是业内另外一家很有名的公司,中标价格还远远高於睿普。
王宇杰听到这消息的表情不亚於是五雷轰顶,近乎疯狂的朝陈友咆哮:“怎麽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麽会这样?”
陈友也是极为茫然,理论上来说已经疏通了关系,又联系了极佳的价格,怎麽会丢失了这个投标机会。疑惑的打印了一张质疑函发给招标中心,很快得到回复:睿普公司,废标。
但凡投标,因为价格等因素未能中标皆属於人力不可控制的范围,可是废标,则意味著未能按照投标文件要求,在打印或者格式上产生了错误,纯属个人过失。
陈友盯著回覆函,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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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陈友才拿起手上虽然只是薄薄一张纸,却无比沈重的回覆函,慢慢走进王宇杰的办公室。
王宇杰盯著回覆函,看了一眼,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陈友,又仔细看了一遍纸上简单的文字,啪的一巴掌打在桌上,声音还算冷静:“陈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什麽叫废标?”
陈友自知理亏,一声不吭。王宇杰霍然站起来,揪住陈友的衣领,声音激动的都变了调:“你是怎麽搞的?会搞出废标来?你做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这种最低档次的错误你怎麽也犯的出来?你说!这个标丢了,你要怎麽办!”
陈友无言,好半天慢慢的道:“我的过失,我负责。”
“你负责?你负什麽责?”王宇杰松开手,猛的推了陈友一把,更添怒火,“八百万的标啊!而且是省政府的,这对於睿普树立形象你知道有多重要吗?我辛辛苦苦请了客找了人,然後信任你把标书全权交给你做,你最後居然给我搞出这样的岔子!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陈友被推的往後跌了一步,抵到桌子上,腰间被杠的生疼。伸手揉了揉腰,直视著王宇杰:“现在标已经丢了,你要怎麽样?”
王宇杰气的不打一处来,可又不能把气全盘撒在这个多年的下属兼兄弟身上,只好另找替罪羊:“林诚谦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做标书的吗?把他给我叫过来!年纪轻轻犯这种错误,怎麽适合在睿普呆下去!”
陈友一惊,急忙解释:“不关他的事情。标书是我一个人做的,他那天晚上不在。”
“你不是带他去了吗?”王宇杰疑惑的打量著陈友,“他人呢?”
“他爸爸不是生病了吗,他那天就去医院了。”
“……”王宇杰哑然,往後退了两步,坐回椅子上。满心希望猛然破灭的感觉实在太不好过,王宇杰闭了闭眼睛,无奈的挥了挥手,声音疲惫:“算了,你出去吧。我想想应该怎麽处理你,才好给公司上下一个交代。”
……
林诚谦回公司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听到公司上下在盛传:一向办事可靠不出差错的销售经理陈友,不知为何丢掉了公司的一个大项目,现在总经理王宇杰非常愤怒,随时可能开除销售经理,另寻他人。
林诚谦倒吸口气,稍稍平静了一下,随手拿起几张报表,走到销售经理室紧闭的门前,敲了敲门。
陈友拉开门,看是林诚谦,怔了下,随即笑了笑:“你来上班啦?父亲病好了?”
林诚谦盯著几天没见显然有些憔悴的陈友,看看烟雾弥漫的办公室,抿了抿嘴唇,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陈友关上门,把手里半支烟在烟灰缸碾灭,也靠著林诚谦坐下来。
两人沈默了好一会,林诚谦开了口:“那个标,怎麽回事?”
“噢……那个啊……”陈友轻松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搞不清是封装还是打印什麽出了差错,所以就被评为废标了。”
林诚谦垂下脸:“那天……你要不是送我去……”
“喂,跟你无关啊小子。”陈友敲了敲他的头,“我也不知道怎麽弄错的,估计是早晨太匆忙了,不关你事。年纪大了,就是心了些,哎,你别在这里自责啊。”
林诚谦侧头看看陈友安抚的表情,低低道:“可是他们说……王总……”
“小道消息别在那里道听途说。王总能怎麽样?难道真能开除我不成?最多发发火骂两句也就算了。没事的,啊。”
林诚谦点了点头,把报表放在陈友的桌上,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回去工作了。”
“好,去吧。”陈友微微一笑,拍了拍林诚谦的背,自己走到办公桌前重新坐下。
林诚谦拉开门,回头看了眼敛了笑容,又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的陈友,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思考了一下,径直走向王宇杰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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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杰的办公室没关门,王宇杰正翘著二郎腿聚会神的盯著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脸上挂著让林诚谦看来只感觉很猥琐的笑容。
林诚谦清了清嗓子,王宇杰这才反应过来办公室多了个人,回头一看是林诚谦,吓了一跳:“你怎麽来了?怎麽都不声不响的?”
林诚谦懒得跟他废话,单刀直入:“王总,陈经理的事情……”
“哦……他啊……”王宇杰放下腿坐正,脸上的笑容收去,表情变得严肃:“关你什麽事?”
“……”林诚谦一时哑口无言,顿了会儿又开口:“那天我父亲生病,陈经理送我去了医院,然後才赶回去的,很累,所以……”
“切,”王宇杰摇摇头,口气不屑:“为了私事耽误公事,更加不可原谅。”
林诚谦看王宇杰坚定的语气有些急了:“陈经理在睿普这麽久,您不能因为一次投标失误就跟他过不去。”
“我说林诚谦,”王宇杰敲了敲桌子,懒洋洋道:“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情况?这里是睿普,是我的公司。我怎麽管教下属是我的事,轮不到你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那你要怎麽处理陈经理?”
“恩……”王宇杰思考了一下,“他这次的失误,已经可以构成开除的标准了。”
“陈经理这次情有可原!”林诚谦放大了声音,“怎麽有你这样的老板,随随便便一个过失就开除员工的?”
王宇杰捂了捂耳朵,也不生气,淡淡道:“陈经理情有可原是因为你是吧,那成,你既然这麽有义气,就也跟著走好了。”
“……我这就去收拾。”林诚谦狠狠瞪了一眼不讲情理的老板,转头气冲冲的出了办公室。
这小子真嚣张。王宇杰摇了摇头,啧了一声。果然还是涉世未深的热血青年,行为冲动脾气不知收敛,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亏啊。陈友找个这样的小情人,真是有的受了。
不过看他维护陈友的急切样子,还是很有感情的嘛,也不枉陈友一直白痴一样守著他不放。逗这小孩子真有趣,这下被陈友常年欺负的气终於消了不少。得意的王总不自觉勾起嘴角,挂上了一副狡猾的神色。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人家乐趣的林诚谦走到座位上,草草的收了东西,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和陈友打个招呼。
走到陈友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陈友看到又是他有些惊讶:“怎麽了?有什麽事?”
“我……”林诚谦犹豫了一下,“我辞职了。”
“什麽?”陈友莫名其妙,“好好的你辞职干什麽?在睿普这里的锻炼很难得的,你工作经验才刚到一年怎麽就那麽急著辞职?”
林诚谦没答话,陈友看了看对方的脸色:“你跟王总说过了?”
“恩……”
陈友立即了然:“你回座位上去,我去找王总。”
“我……”林诚谦还想再说,陈友已经沈下脸:“叫你回去坐著就坐著,少罗嗦。”
冲到总经理室,王宇杰正对著门口满脸微笑:“陈经理,这麽快就来了?我还以为需要再等会呢。”
“……”意识到自己和林诚谦都被耍了的陈友咬牙:“你年纪越大脑子越不好怎麽著?没事干去难为林诚谦做什麽?”
王宇杰一脸委屈:“陈经理,你要调查清楚再来发飙啊。是谁难为谁啊?你的小家伙好好儿的跑到我这里来冲我发火,威胁我说我要是开除你他就要辞职,关我什麽事啊。”
“……他……年轻人脾气冲一点,你就不能包容包容?”
“陈经理。”王宇杰正了脸色:“年轻不能作为一切藉口,他已经上社会了,就不能再把幼稚当做肆意妄为的资本。你只知道一味维护他纵容他,他不经历挫折,怎麽能懂得成长和收敛?”
“……”光明正大的理论让陈友无言以对,叹了口气:“随你吧。”
终於看到陈友吃瘪的王总心情大好,悠悠开口:“算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下次让他注意点。还有,关於你的处罚,你去跟财务部说一声,扣你三个月的工资和半年的公积金。你顺便写个检讨,记得,诚恳点啊。”
“……”陈友看著王宇杰笑的小人得志的样子,很有一种一拳塞过去的冲动。
不过就是爱47
风波就此平息,一切又宛如什麽都没发生一般回到正轨。
因了父亲生病的缘故,林诚谦和陈友呆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变少,几乎每天一下班就回家照顾虽然已经出院,但是由於突发脑淤血後遗症导致行动不便的父亲。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已经入秋。这天陈友收拾了东西正准备下班,林诚谦突然推门走进来,声音迟迟疑疑:“陈……陈经理,你今晚有空吗?”
陈友看了眼林诚谦,心里不自觉涌上些期待,笑著点点头:“有啊,怎麽了?”
“是这样……我爸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那天你帮我们交住院费,他们很感激你,所以想请你今晚去吃个饭。”
陈友噗嗤笑出声:“你这口气怎麽就像喊我去见岳父岳母一样?”
林诚谦微愠:“当然不是!”陈友表情一僵,还没说话,林诚谦已经继续下去:“你就是去也是见公婆啊。”
“……”陈友脸刷的通红,一巴掌拍在林诚谦身上:“别乱讲,走了。”
林诚谦看陈友微微不自然的表情,著了魔似的凑过去,就想亲吻他的嘴唇。好像很久都没跟眼前这人亲近了,心里涌动著满满的,都是怀念。
陈友吓了一跳,侧头让开,吻只落在脸上:“小子,你疯了?这里是公司,你别在这发情啊。”
林诚谦失望的叹了口气,直起身体,和陈友一起出了公司。
开车到了林诚谦家,这里是a市的老城区,所以都是些旧房子。上了楼,林诚谦开了门,迎接陈友的是摆好了菜的饭桌和已经坐在那里的林家父母。
陈友和二人打了招呼,依言刚入座,旁边厨房里,系著围裙的白彤端著菜走出来,冲陈友微微一笑:“陈经理,你来啦。”说著在陈友旁边自然的坐下。
“……”白彤怎麽会也在?陈友不自然的笑笑,看向站著的林诚谦。林诚谦看到白彤的一瞬间,表情也带了丝惊讶,随後规规矩矩坐到陈友对面。
林爸爸举起一杯酒对著陈友:“陈经理,这次多谢你了。”
陈友慌忙拿著酒杯起身:“叔叔客气了。”
“哪有?”林妈妈在旁边笑吟吟的开口,“平时诚谦也常提到你,说你对他很是提点照顾。我们一直都很感激你呢。”
推杯换盏,陈友和林家父母交谈的十分愉快。而旁边的白彤和林诚谦,则只是各自低头吃饭当背景。
过一会儿,林妈妈突然盯著陈友慢慢问:“陈经理看上去很年轻啊,多大岁数?”
“呃……”陈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按照实际年龄上报,“我刚满30。”
林妈妈点点头,“三十,如果我们慎谦还活著,现在也跟你一样大了。”说著说著就红了眼眶,“可惜那不争气的孩子,放著正道不走,偏偏……”
林爸爸放下筷子,咳了一声。林诚谦抬起头,赶紧截断了母亲的话:“妈,在外人面前别提这些。”
外人?陈友心里一寒,手里拿著的筷子僵了一下,林爸爸在旁边解围:“就是,别说了,免得让陈经理笑话。”
林妈妈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又向著陈友问:“陈经理结婚了没?”
“哦……”陈友礼貌的笑笑,“还没呢。”
“啊?”林妈妈显得十分惊讶,“陈经理这个条件居然还没结婚?我这边也有认识一些好姑娘,不知道陈经理有没有兴趣……”
“妈!”林诚谦放下碗,不耐烦的开口:“你别那麽心别人的事好吧?”
“哎,你这孩子,怎麽这麽不懂事呢?”林妈妈脸上明显挂不住,看向一旁静默的陈友,语气带了歉意:“真不好意思啊陈经理,让你见笑了。我们诚谦被我们宠坏了,哎……”
“没事。”陈友勉强笑笑,“阿姨不用费心了,我已经有对象了。”
“这样啊。”林妈妈点点头,又看向自家儿子和白彤,“我说诚谦啊,你也早点和彤儿定下来吧。”
“就是,”林爸爸在旁边跟著发话,“男孩子长大了,就要早点结婚。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嘛。”说著意味深长的看看陈友,“陈经理,你说是吧?”
陈友勉强挤出一抹笑,对上林诚谦的目光,“……呃,没错……是该早点结婚……”
林诚谦啪的放下筷子,“爸妈,你们那麽急干什麽啊?”
林家父母相互看了一眼,还没开口,白彤已经笑盈盈的上了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迟些举行婚礼,我肚子大了就不大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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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林诚谦还在喝饮料,听到这话一口水就喷了出来,说话都结结巴巴:“什……什麽?你……肚子?”
“是啊。”白彤抚了下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带了温柔的笑容:“前几天去检查的,刚出来结果,还没来及告诉你。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林诚谦目瞪口呆睁大了眼睛,表情里的不可思议远远大於惊喜:“我?当爸爸?你……”
“没错。”白彤再次肯定的点点头,脸上依旧是幸福的笑容,“我有宝宝了。”
林家二老听了这话互相看看,满脸欣慰的惊喜交集:“彤儿,真的?真是太好了。诚谦,你们赶紧把婚事办了,总不能让新娘大著肚子去拜堂啊。你们这几天抽个空去登记,我们回去就查查好日子,尽早摆酒席。”
林诚谦一脸茫然,看看温柔微笑的白彤,再看看一脸欢喜的自家父母,最後把目光定在了一直没吭声一动不动坐著的陈友身上。
陈友与林诚谦对视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越过林诚谦盯著远方却没落下焦距,表情是淡淡的看不出异状的微笑:“恭喜你,年纪轻轻孩子老婆都有了。结婚记得在公司里发喜帖啊。”
“那是一定的,”白彤轻轻一笑,纤手按在林诚谦肩膀,头凑过去,说话带了撒娇的味道:“多请一点人来好不好嘛?我比较喜欢热闹一点。”
“当然!”林爸爸豪气的一挥手,“结婚一生就一次的事儿,当然要热热闹闹的!”
之後的时间,就一直是兴奋不已的林家父母在兴致勃勃的讨论婚礼的筹备事宜。而陈友则一言不发的低头慢慢吃饭,每样菜都很美味,但是都很难以下咽。吃一口都很困难,有种喉咙被哽住的错觉。
正吃著,一个**腿夹到了碗里,陈友抬起头,是林诚谦,声音带了关切:“陈经理,你都没怎麽吃菜。多吃点。”
一抬眼就能看到白彤喜气洋洋的表情,真是刺眼至极。陈友重新垂下脸,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紧紧攥成拳,表情平静低低回答:“谢谢。”
林家父母这时才後知後觉发现还有一个外人在场,急忙拿出一家人招待客人的风范来:“陈经理,你别客气,随意吃啊。”
“哦,好……谢谢叔叔阿姨。”陈友点点头,眼睛依旧盯著碗里的菜。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陈友向林诚谦父母打了招呼示意告辞。林诚谦急忙跟著站起来要送客,林爸爸已经指了指白彤:“诚谦,你先送彤儿回去。彤儿身体不便,要好好儿照顾。”
林诚谦无奈的应了一声,陈友已经拿了外套,头也不回快步走进了门外的黑夜中。
而後拿出手机来关了机,失魂落魄的走著,思维已然放空,只是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閒逛。明明是炎热的天气,怎麽就感觉身上如此冰冷。
他有孩子了,他们终於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对感情像傻子一样的坚持和忍耐,果然还是如王宇杰当初所说,毫无意义。
从当初跟林诚谦在一起来至今,别说一个爱字,林诚谦连个喜欢都不曾说过,只是顺理成章的一起住,互相解决生理需要。
可是明明最先是在一起的,到了最後,还是被丢掉了。跟夏凌风是这样,跟林诚谦还是这样。
心里是满满的疼痛,和对自己的厌弃。一直在林诚谦面前隐藏著情绪,装作什麽都不在意一般反复纠缠,没皮没脸,到了这一步,已经厚脸皮不下去了。
在小说里,电视里,常常可以看到一对对幸福无比的情侣,为什麽这种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无比困难?不就是想找个人好好在一起吗?
嘀嘀。嘀嘀。一辆车从远处驶来,伴随著急促的鸣笛声。陈友有些茫然的回头看过去,却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和躲避,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著刺眼的灯光,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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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吱一声,车子来了个急刹车,在几乎撞到陈友的地方停下。陈友怔了怔,盯著车子,还是没有动。
车窗打开,探出一张浓妆豔抹的脸,尖著嗓子恶狠狠的发飙:“***你耳朵聋了啊?听不见车鸣笛啊?你找死啊……”
陈友皱皱眉看向露了半个头的女人,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还是不要跟泼妇计较的好。冰冷的眼神狠狠向车里扫了一眼,侧过身,往旁边人行道走了几步,让车子过去。
女人对上陈友的眼神,竟然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没敢再继续撒泼,只是小声的不甘不愿的嘀咕咒骂,然後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陈友站在人行道上,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不想回家一个人呆著,又不想找人诉苦,被人看到自己狼狈可笑的模样,然後被同情和怜悯。这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地方:moncheri。
自从和林诚谦在一起,好久都没去那里了。热闹的地方应该会让人忘掉很多事情吧。这麽想著,转头向moncheri的方向走去。
到moncheri还是有一截距离,走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果然不出所料,满目的人群,和嘈杂的灯红酒绿。每个人看上去都很high,却不知道身後到底隐藏了怎麽样的烦恼。
进去後找了角落坐下,点了几瓶烈酒,慢慢的喝。没一会儿,眼前一道影挡了过来。抬起头,是赵旻凯。
赵旻凯专注的盯著陈友难看的表情,在旁边坐下,亲昵的搂住他,如心理医生一般循循善诱,语气温柔:“这是怎麽了?我的宝贝小友友?来,跟哥说说。让哥来安慰你的小心灵吧。”
“……”
陈友瞪了一眼这个说起麻话脸不红气不喘的家伙,赵旻凯看上去玩世不恭的表情里装著的却满是担忧,於是突然就有一种诉说的冲动。
……
听陈友慢慢叙述完毕,看著陈友愈加灰暗的脸色,赵旻凯脸色下去,但也没什麽太多的情绪和表情,只是想了想,拍了拍陈友的肩,微微一笑:“小友友,哥还有点事情,去去就来。你先喝著,等哥哦。”
说著给了陈友一个飞吻,然後起身向吧台走去。陈友盯著赵旻凯远去的身影,想到他临走那一抹笑,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己埋头又喝了瓶酒,在高度酒的作用下已经有点迷迷糊糊,面前又站过来一个人。
头有些昏昏沈沈,使劲揉了揉眼睛分辨,勉强认出来是王宇杰。於是一笑,口齿不清的打招呼:“学……学长……怎麽是……你啊……旻凯呢……”
王宇杰听到学长这个称呼毫无意外的嘴角一抽,然後似笑非笑:“旻凯在调酒,我来看看你。你要紧不?”
“我……我能有什麽……什麽事……呵呵……”陈友扶著椅子,头昏脑胀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啊……”
“喂!”王宇杰一把抱住陈友歪歪斜斜的身体,突然对著陈友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让陈友一惊,“你……你要干嘛?”
王宇杰用力搂紧陈友,也不理陈友的挣扎,就径直向楼上拖。陈友和王宇杰力气相当,这回喝醉了,就更加不是对手,只能跌跌撞撞的跟著上了楼上的包厢。
不过就是爱50
进了房间,王宇杰把陈友狠狠推在沙发上,然後坐过去,笑容可掬:“陈友啊,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刻意停顿了一下,才道,“一份大礼!”
陈友看著王宇杰笑的近乎谄媚的脸,又是一个寒颤,总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强打起神应付:“我现在只想睡觉,你是要送我免费一晚上不交房费吗?”
“猜对了一半,就是为你睡觉准备的。”王宇杰笑的更加灿烂,“房费是不能不交的,但是我给你免费送个暖床的。”
陈友一愣,“什麽?暖床?”
“是啊。”王宇杰笑的几乎内伤,“我们和旻凯商量了下,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小美男。”
陈友差点吐血:“你们欲求不满别带上我啊,我不需要。”
王宇杰笑了笑:“容不得你不需要了。”
“你……”陈友正要发飙,已经瞥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男孩,在屋中心站定。高瘦挺拔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眼神平和,却隐藏著桀骜不驯的锋芒,年轻的脸上带著高傲的神采。
陈友立即就闭了嘴,发愣的盯著门口的男生。王宇杰已经凑到陈友耳边轻声道:“你看,我说这一型的漂亮男生不少吧,你不就喜欢这一类的嘛,今天让他陪陪你。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了好了。而且……”
说著拉长了声音,有些暧昧的道:“这孩子是纯零号,只能通过後方得到快感的。看你被压了那麽久,现在可以翻身了,爽吧。”
“喂……”陈友还想说话,王宇杰已经完全忽略他,自顾自站起身,拿了陈友的西装向门口走。
经过男孩身边的时候,王宇杰与男孩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淡淡道:“paul,照顾好陈先生。”
被叫做paul的男孩乖巧的点点头,然後目送著王宇杰走出去,很体贴的为两人带上了门。
房里只剩下陈友和paul两人。paul看著陈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一笑,向他走过去。
感觉到paul带著年轻活力的气息坐到身边,陈友突然觉得抑制不住的心跳。侧头看著年轻人轮廓深邃的侧脸,抿著嘴的硬朗线条,只感觉一阵恍惚。
然後paul侧过头,与他对视。眼神相对,陈友又是一阵心悸。paul慢慢的凑过来,脸越贴越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还有深不见底的眼神。
陈友近乎石化,有些手足无措的盯著paul的脸。paul在很近的地方停住,然後慢慢开口:“陈先生很困了吗?”
paul的声音很好听,磁中带著清悦,低低的,说话时候带著热气,喷洒到陈友脸上。在此刻的气氛里,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感觉,无比诱人。
陈友纵然阅人无数,对著他最不拿手的一型,也近乎本能的紧张:“啊……啊,我还好……”
paul依然不紧不慢,声音懒懒的,带著挑逗的色彩:“我也有些困了,想睡觉,只是……”
陈友本能就是一个哆嗦,这是ons的经典暗示语言,其实很俗气,但是却很容易勾起人的欲望,特别是由眼前这样漂亮傲气的男孩子口里说出来,就更觉得心里蠢蠢欲动。
本来就是正常的男人,哪里能抵抗的住这样的诱惑。陈友有些茫然的伸出手,不自觉的触碰上眼前人的脸,paul没动,眼神闪了闪,任他抚,然後平静的看著陈友慢慢靠过来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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