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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晓楠却是介意周遭的目光的,忙推开了龙龙:“别闹,这么多人。”
“呵呵,那又如何,娘子!”他一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
“咳咳!”边上,响起了一阵苍老的咳嗽声,紫晓楠忙娇羞的一把推开龙龙:“别闹了,长老要生气了。”
方才咳嗽的,就是历届武林大会的举办者,也是整个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长老。
龙龙看一眼那长老,不以为意:“古板的老头而已,见不得年轻人恩恩爱爱的,娘子,下一场比刀剑,可能稍微有些血腥,你要不要暂时回避下。”
“血腥!”紫晓楠惊呼,小手在龙龙身上上下其手:“会受伤吗?”
“放心吧!血腥的会是她!”
紫晓楠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个人上来拱手请龙龙,打断了她的话。
“时间到了,龙庄主,请上擂台。”
“嗯,知道了——娘子,如果害怕,就让龙蓝带你下去——龙蓝,听到没?”
“知道!哥哥,你放心去吧!”龙蓝甜笑一声,看来是压根就不担心龙龙会受伤,因为她对龙龙的剑术,有十足的把握。
请命宝剑上手,龙龙回头看向紫晓楠,展了个让她安心的笑。
随后,宝剑出鞘,只见一道寒光飞掠而过,剑影凛然,宛若浩淼烟波在众人的眼前浩荡铺陈开来,水光接天,波涛生碧,森森的寒气顿时漫天席卷。
对方也不甘示弱,一柄长剑挥舞如水,流畅通透,向着龙龙的心脏部位逶迤刺去。
龙龙的剑舞如盾,盾光如镜,招架住这猛烈的攻势。
随后长剑如蛇,开始反击。
那个玉帮主显然是个蛮夫,徒手搏打还有一丝胜算,可用起剑来,却并不灵活,没有几下,就被划破了脸颊,如若不是龙龙手下留情,点到即止,许划破的就是他的喉咙了。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不是龙龙的对手,所以十个回合后,他主动叫停认输。
这一场,龙龙胜了,胜的轻而易举。
紫晓楠欢呼雀跃的冲向他:“牛,这下可以了吧,是武林盟主了吧,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呵呵,傻瓜,哪里有这么简单,看到那些人没?这些都是挑战盟主之位的,我爹自知他年岁已经大了,不可能打败这些人,所以才让我上场,下午还要打一场,这些人全部都打败了,没有人再站出来挑事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知道紫晓楠担心自己,他柔柔的撩开她额间的小碎发,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紫晓楠有些失望,还要打啊,这样打下去,她看的心脏病都要发作的。
“好吧!”不过她没有要打算制止他的意思,“不过以后我都不来了,没趣。”
“是没趣,还是心疼?”大掌控住她的脸颊,深黑的眸子看进她的水眸里,他的嘴角,扬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坏笑。
“反正以后都不来看了,我中午就下山,你要是敢给我受伤回来,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听到没?”是的,她不敢看,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虽然知道他会赢,可是那个结果并不是她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过程中,他有没有受伤。
“好了,那下山吧!我也后悔把你带上来了,本来以为你在,我可以更加的有力,但是根本就是适得其反,你在这里,我全心思都惦记着你,我的宝贝,你就是个妖精,一个迷惑人的妖精。”
捧着她的脸,把之拉近自己的容颜,他低头就要索吻,她赶紧跳脚躲开。
“干嘛,这是擂台上,这全是人,我没有当众表演的爱好!”
“哈哈,好了,回去吧等我回家,我们关起门来表演,今天让龙蓝陪你,影子不在,袁子芳也不在。不过有龙蓝在,绝对没人敢靠近你伤害你!”
虽然龙蓝不会武功,但是龙蓝的手段,江湖上的人闻之闻风丧胆,想来也没有这么个活的不耐烦的主动讨死。1
温泉馆,紫晓楠不知道这个龙蓝为何死活要拉着自己来泡温泉,有了昨天那次的恐怖经历后,她对温泉连带着都恐怖起来,更郁闷的是,这家温泉馆,偏偏是昨天那家,听说是全城最后的温泉馆。
“龙蓝,能不能不去!”一路上拗不过龙蓝的苦口婆心,她算是半推半就的来到了温泉馆门口,可是当站在这阶梯前的时候,她又没了勇气。
虽然知道昨天的事情可能是个偶然,但是如果再发生个偶然怎么办?
“嫂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龙蓝直觉紫晓楠一路推推拖拖不肯来泡温泉,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其实……”要不要告诉龙蓝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龙蓝不要去告诉龙龙就好。
“其实什么?”
“你别告诉你哥哥,其实昨天我和袁子芳还有铁家二夫人来过这里,但是泡着泡着,一条毒蛇从岩石上爬了过来,缠住我的脖子,我现在想想还汗毛直竖呢。你看,汗毛都起来了,毒蛇耶,如果不是我警觉,可能给咬死了!”紫晓楠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给龙蓝看,果然那汗毛颗颗起立报道。
龙蓝拧了眉头:“温泉馆里有毒蛇,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嫂子,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应该不是吧!谁会害我?”
龙蓝说的可能性,着实吓了紫晓楠一跳。
“嫂子,俗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方才说的你是和谁一起来泡温泉的?”龙蓝警觉起来,如果她没有记错,刚才紫晓楠说了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铁元霸的二夫人胡蝶!还有袁子芳你认识的!”
铁家二夫人?这铁家大夫人是个善妒好恶之辈,连带着,龙蓝对这个二夫人的人品,也有些小小的怀疑:“她人怎么样?”
知道龙蓝是在怀疑铁二夫人,紫晓楠歪着脑袋想了下,给了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应该是个好人吧!”
“嫂子,你太善良,你的眼睛看谁都是好人!我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温泉水温这么高,蛇都喜欢生活在荫庇之处,温泉是水足够热死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嫂子,越想越不对劲,你还记不记得那蛇什么样子?”
龙蓝擅长用毒,研制毒物之类需要极大的细心,不然一不小心容易引火自焚,所以她的心细如针,直接想到了温泉池里有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显然是人为为止。
龙蓝一说,紫晓楠也觉得还真那么回事,她是个厨子,蛇羹做的也不少,对蛇的生活习性自然也是有所耳闻,蛇喜欢荫蔽,怎么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群扎堆温度又这么高的地方。
不过这个蛇是个什么样子,紫晓楠还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条毒蛇,之所以记得那是条毒蛇,那是因为紫晓楠抓住蛇身的时候,带着看了一眼,蛇头部呈明显三角形,以前教科书上说过,头部呈三角形的蛇。
“不记得了,但是是条毒蛇!”
“我们上去问问店家,昨天有没有抓到那条蛇!”龙蓝大有不大事情调查清楚不罢休的架势,拉着紫晓楠就往温泉馆去,真是巧的妙了,两人才刚进门,就看到老板娘送了胡蝶出来。
胡蝶一看紫晓楠,脸上有一纵即逝的慌张,随后,却是笑的欢喜:“晓楠,你又来泡温泉吗?咦,这位姑娘是?”
语气不稳,眼光斜视,这分明是心慌的表现。
龙蓝一一记下,用胳膊肘顶顶紫晓楠,示意紫晓楠回话。
“是,是的!这位是我小姑。”
紫晓楠干笑一声,她可不认为,这发现了毒蛇,胡蝶还有心情再来泡温泉,看老板娘刚才和胡蝶之前严肃的脸色,也看出来胡蝶不是来泡温泉的,更像是有事来找老板娘的,难道真是她?只是自己和她无冤无仇,她不至于吧!
龙蓝的那句话在耳边响起:防人之心不可无。确实她身怀有孕,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胡蝶上前来拉紫晓楠的手,她本能的往后躲,龙蓝礼貌的挡在了胡蝶面前:“你就是铁二夫人吗?我嫂子经常说起你!幸会幸会!”说话间,素手亲热的捂住了胡蝶的小手,胡蝶稍稍吃惊了下,随后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幸会!你们如果是来泡温泉的,那就上二楼包房吧,我方才是过来和老板娘商量下,要不要在温泉馆周围撒上硫黄,这样蛇就不敢爬进来了。”
胡蝶目光斜视向老板娘,老板娘会意,忙搭腔:“铁二夫人是我这里的常客,昨天的事情,弄的现在城里人心惶惶,我这温泉馆的生意也一落千丈,铁二夫人就过来给我提个建议。两位要泡温泉,今儿个可泡不着了,我这张打算洒硫磺呢,一会儿呛到两位。”
“哦,这样啊,老板娘,昨天温泉池里那条毒蛇,你有没有抓到?”龙蓝状似随意的问道。
“这个!抓是抓到了,可是放到火里烧了。”
老板娘回答的很顺溜。
龙蓝身侧的拳头,微微的紧了下,随后轻笑一声:“那打扰了,嫂子,我们换一家吧!”
“嗯!”紫晓楠跟在龙蓝身后,回过头看铁二夫人,见她不停的用手帕揩拭这龙蓝握过的手,模样有些懊恼,见紫晓楠看着她,她又忙收住了动作,双手自然垂落在两侧,和她含笑点头道别。
下了阶梯,紫晓楠看着龙蓝的手,靠近她低声问道:“对她下毒了?”
“下了一点点!”龙蓝亲昵的挽住紫晓楠的手顽皮的笑道。
“如果不是她,那多不好啊!”
“我笃定是她!”龙蓝神秘兮兮的对着紫晓楠意味深长的抬了下下巴,“不信嫂子你等着就可以。”
“你对她下了什么毒?”
“小毒!”
“什么吗,透露一下了!”紫晓楠很好奇,更好奇龙蓝这毒从哪里来的,明明她的说自己也握着,为什么自己没有中毒。
“哈哈,嫂子,你看前头好热闹啊,我们过去看看!”龙蓝兴奋的拉起紫晓楠就往前跑,忽然意识到她是个孕妇,又慢下了步子,“嫂子,我们走过去。”
“别瞎凑热闹,你哥哥知道了,小心他揍死我们!”
龙龙是不喜欢她和陌生人来往,也不喜欢她在陌生人扎堆的地方出入的,可是她也不能扫了龙蓝的兴,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陪着他往前去。
“放心,嫂子,揍也是揍我,不会揍你!”龙蓝以前很怕龙龙啊,那是因为龙龙和龙家所有人都处于对立状态,她怕这个哥哥一个发怒,就把龙家给揭了,但是现在她可不那么怕他了,因为她哥哥好似接受了父亲,甚至开始以龙家的名义替父亲出战,这就说明,她们又是一家人。
揍一顿就揍一顿,打是亲骂是爱呢,她从小到大都喜欢龙龙能拿正眼瞧她,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哥哥打妹妹,天经地义。
紫晓楠不知道他的这些近乎变态的小心思,轻笑一声:“放心,我在,他连你也不敢揍,走吧!”
前面是唱戏的,蓝月王朝尚戏,所以街头巷尾唱戏卖艺的不少,唱的好的,甚至有可能进皇家戏班,成为御用戏师傅,紫晓楠听不懂那咿咿呀呀唱的什么,龙蓝却听的很是高兴,手舞足蹈的不停喝彩。
“唱的什么?”紫晓楠问道。
“嫂子听不懂?”龙蓝诧异的回头。
“不怎么听得懂!”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完全听不懂。
“唱一个书生和一个小姐相爱,但是书生的母亲不喜欢小姐,拆散鸳鸯,小姐郁郁而终,这戏我以前听过,挺哀伤的。”
“是挺哀伤的,有点像唐婉和陆游!”史上除了梁祝之外,最让紫晓楠感慨的爱情,便是唐婉陆游的千古绝恋了。
“谁啊?”显然龙蓝没有听过这两号人物。
“一部戏!”紫晓楠无从解释,只轻笑一声。
龙蓝也没有再追问,回头接着去听戏,紫晓楠百无聊赖间,开始把认识胡蝶的始末都想了个遍,越想便越觉得,这个胡蝶确实有些不正常。
突然唐突的来拜访自己,这或许可以理解为热情。
但是后来她都没有介绍袁子芳,胡蝶却径自喊出了袁子芳的名字,显然她认识袁子芳,而袁子芳好似并不认识她。
昨天毒蛇事件后,她呵斥老板娘的样子有些凶悍,和她的婉约柔美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如果依老板娘说的,胡蝶不是应该是店里的常客,和老板娘关系不错吗?
换她,就算袁子芳犯了错误,她也不可能对袁子芳那么凶,更何况也不是袁子芳愿意犯的错误。
细细想来,确实处处都是疑点。最让她生疑的是蝴蝶为何会认识袁子芳,袁子芳的知名度不至于这么高吧,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姐而已,如此,难道是胡蝶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袁子芳?可是袁子芳似乎并不认识胡蝶啊!
“嫂子,想什么呢?”戏唱的告一段落了,龙蓝回头来和她分享剧情,却看到他一直在出神。
“没,只是龙蓝,经你一说,这个胡蝶真的有些奇怪耶!”紫晓楠于是把自己心里的疑点一个个说给龙蓝听,龙蓝听罢,皱了下眉头。
“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妇女,怎么可能知道一个京城小姐的名字,想开,是之前就认识了袁子芳!算了,嫂子,不用担心,这个胡蝶到底是什么人,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我们再看会戏,然后去拜访她。”
“拜访?如果她真是坏人,让你哥来收拾就可以,我们别涉险的好!”毕竟,两人的武功,都是三脚猫的剂量,如果胡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两人不送上门去死。
“放心,我给他下毒了,嫂子你不记得了?”
龙蓝或许不曾想,自己的冲动之举,会葬送了龙龙和紫晓楠幸福美好的未来。她若是知道,就不贪玩不调皮了,但是可怜的是,她没有女巫的水晶球,看不到未来三个时辰内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
如今,戏台上又开始唱开了,她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紫晓楠也只能顺着她,可能是太相信她了,毕竟这个女孩子,可是让所有的高手都望而却步,连佟战都会中招,就算胡蝶再怎么厉害,估计也不是龙蓝的对手。
她这样安慰自己,也就有着龙蓝安排。
两人把戏看到了结尾,紫晓楠站的都有些脚麻了,龙蓝却异常兴奋,拉着紫晓楠进了附近的茶楼,滔滔不绝的把整出戏进给紫晓楠听。
“那个书生的母亲太可恶了,自己家里也不是很有钱,居然还嫌弃那个小姐贫穷,最后棒打鸳鸯,给书生安排了一门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婚事,小姐听闻后,郁郁寡欢,写了洋洋洒洒一封情书,最后倒在情书上,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写完就死了。而书生出家为僧了,从此青灯古佛,相伴到老,那个母亲就守着她的活寡媳妇,那媳妇也可怜,唉,反正都可怜,唉!”
龙蓝连声叹息,看来是入戏太深。
紫晓楠轻笑一声:“是挺惨,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就是刚才和你说的陆游和唐婉的故事,讲述的表兄妹情投意合,结为连理,浑厚伉俪想得,琴瑟甚合,时至国难,陆游是个爱国诗人,唐婉夫唱妇随,变卖了金银首饰和嫁妆捐资国家,陆游的母亲啊就看不惯唐婉了,所以也来了一出棒打鸳鸯,逼陆游休弃唐婉。也很惨吧!”
紫晓楠只当给龙蓝讲故事,没想到小姑娘却听上了瘾头。
“然后呢?死了没?”
额!她就这喜欢听死人的故事,不过确实死了,沈园一别,留下了那两首千古绝唱,唐婉就郁郁而终了。
“死了。唐婉也是郁郁而终的,虽然休离了,但是毕竟是表兄妹不能全无来往的,所以当来那个人再见,唐婉的夫君设宴招待陆游,唐婉亲自给陆游斟酒,陆游百感交集,挥毫在墙壁上落下一首词,红酥手,黄藤酒……”
讲着,紫晓楠居然也有些融入到这个故事中,不知不觉,和龙蓝在茶楼里耗了多半个时辰她都没有发觉,直到龙蓝大呼一声:“呀,得赶紧去找那个胡蝶,不然毒性过了就不好玩了。嫂子,这故事真好听,哪天我把它讲给写书人,让写书人写出来演成戏,呵呵!”
“演成戏?”是挺凄美的,不错不错。
由着龙蓝拦着自己冒冒失失的往铁府别院去,紫晓楠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姑娘,有些哭笑不得蛾,她就不能体谅下她这个孕妇吗?
还好生命在于运动,她也不是什么金贵身子,不至于跑两步就把孩子给跑没了。
一路随着龙蓝来到铁府别院,相对于硬邦邦的铁府,这别院还真的设计的很有味道。
小桥流水,亭榭叠嶂,峰峦如画,青瓦琉璃,莹然欲滴。
花园里种着各色夏花,开的烂漫荼靡,往里去,之间廊檐下,悬着一个金丝鸟笼,笼子里关着一只金丝雀儿,金灿灿的羽毛在她扑棱翅膀的那刻,油亮的闪眼。
门房把紫晓楠和龙蓝领到了内院,这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院中奇石罗布,树木葱茏,一道巨大的琉璃墙透着袅袅波光,看来这铁府还是挺有些银子的,这道琉璃墙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踏上内院的垂花门,是一条小径,皆是以鹅卵石铺成,组成各种各样精美图案,而一路行去,四周廊檐斜飞,红瓦朱墙,繁花似锦,锦绣明艳。
一切都是与铁府完全格格不入的柔美,唯独有些强健的,当属院子边上的一棵古松,铁衣紫鳞,凌霄入云,清风吹拂,繁茂的枝叶微微摇动,已犹如千丈龙蛇腾跃,簌簌之声油然入耳。
风景虽美,可看风景的人,却并没有多大的心思,龙蓝问过门房胡蝶的房间所在,就拉着紫晓楠径自前往,紫晓楠有些紧张,稍事提醒了下龙蓝:“时刻防备着,别着了她的道。”
“放心,嫂子!”龙蓝胸有成竹。
也不敲门,龙蓝大咧咧的一脚踢开房门,已进去,只见胡蝶满手都是血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紫晓楠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实话实说粉而已,我最新研制的,不过不太好用,所以一直没用,今天拿她试试,果然真的不太好用。”龙蓝尴尬的笑笑,所谓的不太好用的地方,就是指代眼前看到的失败品。
“这是痒痒粉吧!”紫晓楠无语,看着胡蝶努力克制着不去抓自己的手,却又克制不住的大力挠起来,整个手背都让他刮下来大量带着血肉的皮肤,有些恐怖。
紫晓楠见不得这血腥的一幕,别过头去,龙蓝把她护在身后,干笑了一声:“呵呵,嫂子,吓到你了。”
“没了,你赶紧给她解药,我看她好痛苦!”
紫晓楠不是善良,而是觉得恐怖,眼看着胡蝶的那双手,都要抠到骨头里了,她的眉头,一皱一皱的受惊。
“没解药,这毒才是新研制出来的,还真不好用,虽然能让人实话实说不假,但是中毒后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症状,不如痒痒的难受,唉,算了,她熬一熬就过去了,现在毒瘾是最甚的时候,嫂子你在这站着别靠近,我来问她。”
龙蓝怕胡蝶忽然暴走伤到紫晓楠,所以把紫晓楠安顿在了门口,她或许不知道,这个,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一步步靠近床上痛苦的胡蝶,她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胡蝶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开口。
龙丽娜恼怒了,拿了把匕首,上前一把撬开她的嘴巴:“说,你是谁!”
大脑好似不受控制,胡蝶蜷缩着身子,吃力的开口:“绾倩!”
“啊……”
是紫晓楠听错了吗?
“嫂子,这东西居然是绾倩!”东西,对,在龙蓝心里,绾倩就是个东西。
“脸怎么变了?”
“被卖进妓院后,不肯接客,脸被一个客人划花了,是相公买了我,请了名医给我重塑了一张脸。”
怪不得她会认识袁子芳,以前她跟过龙龙,而龙龙和袁家又有些交情,是以他们才会认识。
“温泉馆的毒蛇是不是你放的!”
“是!”
床上的胡,不,绾倩,思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想控制,所以,回答的并不吃力,也不再刻意咬着牙关。
“你是不是对我哥哥余情未了?”1
“不,我早就不爱他了,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我靠近不了他,靠近他就会被察觉出来,我早就杀了他,杀了他!”
绾倩的脸,近乎扭曲。
龙蓝冷嘲一声:“所以你就来加害我嫂子?”
“是,我要杀了他们,我在青楼里受到侮辱,让我痛不欲生,你不知道刀子割破脸蛋的疼痛吧,你不知道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耻辱吧,你不知道被男人用蜡烛烫私处的羞耻吧?你不知道被五个禽兽轮番蹂躏的绝望吧?是他们害的我身败名裂,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紫晓楠听着绾倩的声声凄厉的喊叫,忽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在倒竖,其实她并没有想过绾倩会受到这样非人的待遇,她以为即使被送到青楼,以绾倩的手段,也可以混个头牌来做做,却不想他会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
对绾倩,她居然生了些愧疚,仇恨让人扭曲,而绾倩的仇恨,是自己构筑的,绾倩的悲剧人生,甚至是她亲手酿造的,想到这个,她步子往前跨了一步。
“可是绾倩,知道你现在是幸福的不是吗?”紫晓楠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力让绾倩意识到现在平静美好的生活,舒缓她满腔变态的仇恨。
“幸福,哈哈,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们都会被安排在别院而进不了铁府?因为我们都是妓女,这一院子的女人,都是铁元霸从妓院里买来的,他不爱我们,他只是怜悯我们,他只是同情我们,他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一年他才和我做一次,幸福吗?这狗屁的幸福是幸福吗?”
绾倩激愤道,同时,擎起血肉模糊的手,忽然猛一拉粉色罗帐的帘幔。
龙蓝大吃一惊,她早就感觉到了绾倩的毒已经解了,因为虽然实话实说粉有很多杂七杂八的效应,但是却会让中毒的人形同行尸走肉,回答如同被催眠了一样死板生硬,而绾倩的情绪,在她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哥哥余情未了”的时候,显然激愤了起来。
龙蓝本是以为绾倩这样子也没有什么作为,却没想到,她居然早就留了一手,让人触不及防的一手。
当巨大的石板朝着紫晓楠砸落的瞬间,龙蓝耳朵好似失聪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眼睛也好似短暂的失明了,什么看不见。
良久,才听到了绾倩变态到扭曲的尖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哈哈哈,正好拉个给我陪葬的,哈哈哈!”
也看到了……被石板压住的,浸润在鲜血中的紫晓楠。
痛,撕心裂肺痛,从脑壳处开裂,传达到四肢百骸。
紫晓楠的意识停留在龙蓝发疯一样的哭喊声里,而后,沉沉的合上了眼皮。
“嫂子,嫂子!”龙蓝疯了,她用力的扣着石板,这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过来围观,管家赶紧上去找铁元霸和龙庄主。
而剩下的人,有的把绾倩五花大绑起来等候发落,男人们则是帮龙蓝把石板抬开,有几个慌里慌张的去请大夫,有几个去找产婆,有几个去烧水,一时间,本是安静的别院,乱作了一团。
龙龙赶到之时,高大的身子猛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世界因为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女人而失去了颜色。
“余代,余代……”他如同沉痛的狮子一般怒吼着,余代此次并未随行,舞哥却是赶紧从他身后跑了出来。
“庄主!”
“看看她,看看她!孩子可以不要,大人一定要救活!”龙龙的声音,带着害怕失去的颤抖。
龙蓝跌坐在一边,浑身是血,喃喃不断:“如果不是我缠着嫂子看戏,不是我缠着嫂子讲故事,她的毒就不会自行解了,如果我不拉着嫂子来,如果站在门口的是我,如果……”
“龙蓝,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龙蓝,你告诉我,龙蓝!”龙龙听着一边失魂落魄的龙蓝,暴怒的抓起她的衣领,一把重重的把她摔倒墙壁上。
龙蓝泪眼迷蒙痴傻的看着龙龙,随后,猛一声大哭起来:“哥哥,杀了我吧哥哥!”
“龙庄主,不管龙姑娘的事,是这个女人做的,石块是她吊上去的。”管家冒死被龙龙一掌劈死的危险上来说了句公道话。
龙龙一双俊眸阴冷的扫向一边被五花大绑的女人,那女人无畏无惧的与他对视,忽然哈哈的肆虐的大笑起来:“凰,哈哈,心疼吗?哈哈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真是高兴,因为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人生,从始至终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生命里,你出现了却又不负责任的离开了,所以我要让你的女人和孩子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
“绾倩,我要杀了你!”龙龙红了眼睛,绾倩说的是对的,她不敢靠近龙龙,因为他一眼就能认出她。
当长剑被送入自己的喉咙的那刻,她的嘴角,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
屋子里所有的女人,都吓的闭上了眼睛,男人则是噤如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最为尴尬的就是铁元霸,他当年买绾倩回来不过是她可怜,被人毁掉容颜,绑着手脚在那用嘴巴给客人舒缓,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是龙庄主的旧时,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对龙夫人下手。
他知道自己也难逃其咎,所以自取了匕首,想要以死谢罪,被身边一群女人给抱住,一个个“相公相公”的哭喊个不停。
龙龙听着这聒噪的声响,好似她们的声音会吓跑他的宝贝,暴喝一声:“滚,都给我滚。”
舞哥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的,颓然的滚到了一边,面色苍白。
“小舞,怎么样?”龙龙压低声音,眼眶湿红到可怕。
舞哥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摇头,再摇头,又摇头,摇落了两挂温热的泪水。
“不,不可能的……啊……不可能的……”
那如痛失爱侣的孤狼,苍凉悲愤的喊声,直冲云霄,天地为之变色,顿然狂沙走石,暴雨倾盆而下,世界暗了,随着她和它的离去,只剩下了黑暗。
第一零二章 前世今生
头痛欲裂,肚子也好痛,紫晓楠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痛,散架一样的疼痛。
揉着脑袋,捂着肚子,努力舒缓周身的痛楚,目光习惯性的朝着房间里摆设滴漏的方向望去,一看,她傻眼了。
那个方向,并不是那架巨大的滴漏,而是一座金灿灿的奖杯,她渐渐抽回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的眨巴了三下眼睛,再看向身下的被褥,然后,真正的,傻了!
湖蓝色的天鹅绒床单,同是的鹅绒羽被,一切的一切,都极具现在意味,一个激灵坐起身,目光环顾四周。
路易?威登的皮质沙发,沙发上的夏奈尔晚礼服,还有沙发下面夏奈尔的水晶高跟鞋,再往左华丽的梳妆台上,放着全套未拆封的伊丽莎白?雅顿的化妆品,还有一副珠迪丝?雷伯的太阳镜。
再往左,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再往左,水晶组合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饰品,最显眼的地方,是那金灿灿的能够当镜子使的大奖杯,奖杯边上的缎带上,写这一句贺词,清晰可见:第三届世界厨神大赛金奖。
“牛……”她试探的喊了一声,回答她的,是卫生巾滴答滴答传来的水声。
“牛……”她有些绝望,再试着喊了一声,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天鹅绒的床单,有种说不出的无助恐惧感。
回答她的,依旧是那不厌其烦的滴水声。
“牛……”她眼眶已经湿润,声音也有些不稳。
可是,空气里依然是一片静谥。
“哇……”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最害怕的事情居然发生了,也或者说那所有一切的美好,不过是她做了个冗长的梦而已,可是如果是做梦,为什么这个梦要清醒,为什么,为什么!
双手抱着被子,她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无奈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走廊上的服务员并未注意到,在这凌晨六点的时候,有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
晓楠哭的累极,小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空空的,小颢颢不在了,眼泪再度决堤。
就算是黄粱一梦,她也不要这个梦醒来,她要睡着,也许睡着了,便又会回到那个梦中。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她努力让自己入眠,只是当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后,她才颓然的发现,那个梦接不上了,回不去了。
这过于真实的梦,让她有些恍惚,醒来后,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喃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龙凰,龙凰,龙凰……”
不知道喊了第几千几万遍的时候,有人来按门铃。
她恍恍惚惚的光着脚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个法国男人,高大英俊,彬彬有礼,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晓楠小姐,昨天晚上我们签订了合同,今天林先生派我来接您过去开个小会。”
昨晚吗?为什么感觉是那么遥远,紫晓楠记得这个男人的,国际最豪华的rose & room大酒店的人事部总监,推掉那么多家国际顶级酒店的合同,独独和他们签约了,看上的并不是那三百万美元的年薪,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善谈和儒雅。
可是为什么,感觉对他好陌生,好像不是昨晚才见过,而是很多年前见过。
她恍惚着,目光游离的打在男人身上,看着看着,泪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男人有些慌:“晓楠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请你稍后!”是因为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吗?她沦陷在那个梦里了吗?只是真的只是梦吗?龙龙,大家,你们真的只是周公臆造给我的人物吗?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宁可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又穿越回了现代,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穿越……这是小说才有的情节啊!
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她的眼前一直闪现着梦里三年的快乐光阴,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孩子气,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粗暴,他的宠溺,他的小脾气,他的所有。
这么真实却又这么虚幻,好似从未曾出现过,却好像一直在身边。
她晃神了,看什么都是古今重叠,美丽的夏奈尔丝质长裙,变成了复杂累赘的古装,现在化的设备装扮,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家具,她着魔了,又可能疯了。
“晓楠小姐!”男人带着薄薄担忧的一声轻唤,有效的让她还神。
所有的古色古香都是散去,眼前就是奢华高贵的现代家具,她失笑的摇头:“抱歉,请稍等。”
说完,带上门,回了房间,柔柔痛楚的脑袋,她想,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吧,美好到逼真的梦,梦醒后,她的生活,回归原地,那个男人,那些朋友,全部都被周公收回。
或许周公那老头哪天心情好,还会给她叙梦的机会,或许吧!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收居然会变得这么笨拙,穿长裙的时候,拉链居然会卡住,化妆的时候,粉底一直扑不匀,那一头微卷的波浪发,本来要扎起来盘个包包头,可是三两下后,居然成了一个简单的飞燕髻。
现代的衣裙配上古代的发髻,好滑稽。
她想,她是入梦太深了,哑然失笑,深深呼吸一口,她又把发髻拆开,把大波浪卷发放开到胸口,随意的披散下来,做好所有的一切后,她找了半天才找到昨晚签约她预留的那份签约文件。
该死的明明只过了一晚上,怎么好多事情她都恍如隔世般记不得了呢?比如她的包呢?怎么没有放在沙发上也没有放在衣架上?
找了半天,终于在外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包包,她的记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昨天晚上自己放的东西,她居然都不会记得。
收拾停当一切后,看着这样的自己,她居然觉得好陌生,这张脸孔,比梦里的自己的脸孔都要漂亮,可是为什么她好像更喜欢那个小气丐的脸。
走到镜子前捏捏自己的脸,她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叮咚”门铃的响起,预示了她耽误了很久了。
她微微有些抱歉,起身去开门,对门外的男人赧然一笑:“抱歉,让您就等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道:“晓楠小姐,我可以再稍等一下的,你要不要再去补个妆!”
男人说的委婉,给紫晓楠留足了面子,她知道,自己这个妆化的很蹩脚。
“那再麻烦你等等!”紫晓楠回房,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鬼样,她叹息了一口,才过了一晚上,她的手怎么就生的连妆都不会化了。
走到浴室,高跟鞋崴了一下,她叹息:“连高跟鞋都不会穿了!”
洗干净了脸上所有的妆容,左边脸上的青春痘很明显,那几天日夜筹备着厨神大赛,她好几天没好好休息,导致内分泌轻度失调,光洁的左脸上冒了一粒红彤彤的小痘痘,这小痘痘证明,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
那个梦,真的只是个梦而已!
收拾好妆容及心情,她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而后,勾了一个淡淡的舒雅的微笑开门,这次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绅士的弯腰:“晓楠小姐请!”
“谢谢 你!”
酒店外,等待的是一辆棕灰色的菲亚特,极具现在气息,男人给紫晓楠开了后车门,紫晓楠优雅的提步进去,可是高跟鞋好像和自己做对一样,又崴了一下。
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对她善意一笑:“小心点!”
“谢谢!”
车子驶上宽敞的道路,平稳安静,车里流动着法国的乡村音乐,淡淡的欢快。
紫晓楠怀念起梦里颠簸到散架的马车以及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马车里,那个长的妖孽一样的男人。
梦到帅哥,不是第一次,可是唯独这次,她有些无法自拔。
外面的高楼大厦,水泥钢筋,极具现代意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是个梦,这才是现实。
“晓楠小姐是不是没睡好?”男人微微侧头,关怀道。
“是脸色不太好吗?”紫晓楠摸摸自己的脸,赧然一笑。
“不是,您很美丽,典型的东方美女,只是恕我说句不礼貌的,您一直都在走神,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哦,可能吧!”
是心不在焉,从醒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着,入梦太深无法自拔的,她估计算是第一人。
“请允许我稍稍给您提个小醒,我们老板是一位很严肃的人,您届时请稍微控制一下您的心神。”
这是善意的提醒,紫晓楠感激的对他一笑:“嗯!谢谢你!”
“不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您的年薪,比我的还高,所以您也算我的领导了!”
男人努力舒缓气氛,紫晓楠也有所感染的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如果论年薪来算,那是不是很多政府高官,都不及我两!”
男人也笑,很英俊也很儒雅,法国男人特有的气质,紫晓楠猜,他应该是个很浪漫的人,他叫什么来着?昨天他做过自我介绍的,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呵呵!马上就要到了,晓楠小姐要不要再稍微准备下,我们老板是法籍中国人,但是中文讲的不是很流利,呵呵,如果您怕听不懂,我可以给你准备翻译!”男人很贴心的问道。
“那我能雇佣你做翻译吗?你的中文,如果去考普通话等级证书,怎么都能拿个一级甲等。”真的,这个男人的中文,流利到不看他的脸,绝对不会想到这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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