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打定了主意,她便先将人邀请进屋等候。胡二郎见没自己什么事,只好讪讪离去。
唐斯羡在屋里等了会儿,秦雩便回来了,看见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坐在他家里,他先是找一圈自己妻子与女儿在哪里。
待确定妻子在厨房,而女儿在闺房之中后,才重新返回正屋,问:“你怎么来了?”
唐斯羡说明来意,秦雩锁着眉头,问:“你们确定要在这儿落脚?”
“确定,歙州的家产已经变卖,除了就地扎根,我们也别无去处。”
没有田产宅子,就是没有根的浮萍,居无定所,四处飘荡,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重新开始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秦雩没道理拒绝。
他道:“成,但是眼下我事情多,没空陪你到衙门走一趟。你要等上些时日,我找个时间,顺道将这事与里正汇报一下。待这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去衙门申办才不会被打落回来。”
虽然他没给个准确的日期,但是唐斯羡也不怕他跑了,郑重地谢过他后,也不再死赖在秦家。
等她一走,苏氏才从厨房出来,道:“没想到这唐家大郎长得还俊秀的。”
秦雩瞪大了眼,不满道:“哪里俊秀了?又黑又黄!”
苏氏斜睨他一眼:“比你可白多了!”
秦雩不服:“他都毁容了!”
“就额角的一道细疤,不影响。”苏氏想了想,又道,“倒不如说,那道疤与麦黄的肌肤让他看起来俊秀中又带着一丝野性。”
秦雩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对了,他还送了一条桂花鱼,跟昨天的一样大呢!”
秦雩:“他是养桂花鱼的吗?怎么成天拿出那么多桂花鱼!”
“这说明他有本事!”
“哼,他这么有本事,让他自个去把户贴落到村子里!”
秦浈掀开门帘,走到水缸旁看了会儿,道:“大哥还有几日应该就回来了,这鱼这么活泼,应该能养到大哥回来吧!大哥最爱吃桂花鱼了。”
唐斯羡上回送给秦浈的鱼被煎来吃后,秦雩与苏氏都喜欢上了这种鱼,不是因为它贵,而是它的肉真的很美味。往常吃鱼都会觉得腥,可是这鱼吃下去不仅不腥,还会有一点鲜甜。
吃鱼能吃出鲜甜,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味觉出问题了,偏偏吃别的菜却不会有这种问题。
鉴于此,秦雩也想等儿子回来,让他吃上一口喜欢的桂花鱼。
想到这里,底气又不足了,“哼,要不是你娘随便人家的鱼,我才不管他们的事!”
前面也才过人家一次鱼的秦浈,“……”
——
天色近黄昏,唐清满才跟在村里妇人的后头回来。唐斯羡打水回来遇到神情疲惫的她,问:“在那儿做的可还顺心?”
唐清满强打起神,道:“挺好的,就是还有些生疏,再做两日便能上手了。”
“没受欺负?”
“没有,那儿的管事还算公道,说好的日结便是日结。”她掏出一个褪了色的莲花纹钱袋,里面传来铜钱的碰撞声,看起来沉甸甸的,“六十文钱。”
唐斯羡也将自己的五十文拿出来给她,“今日卖了鱼,我买了些肉与物什,剩下这点钱。”
唐清满道:“这钱你着便好。”
“租这王家的房子用的是你的钱,我记得你的钱不多了吧?还得为自己攒嫁妆。我也要住,便当是生活。”
唐清满姐弟当初遇到盗贼,身上的钱几乎被抢光了,好在她还藏了两张交子在身上,否则她与唐斯羡怕是也无法回到这边来。
两张交子加起来也才两贯钱,王家这处农舍一个月的租金则是两百文,她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再买一些食物与生活用品,这钱便去了一大半了,剩下的还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唐清满的手攥紧了钱袋,消沉道:“嫁妆不攒了。”
唐斯羡看看她,毕竟相识才一个月,对方又是个心事不外露的性子,便道:“不管怎样,你着。我有时候迷糊,对价钱方面的事情无法把握一个度,所以为我的钱乱使,就当先搁你那里吧!”
唐斯羡也只是哄骗唐清满罢了,她的那部分钱,早就进了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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