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饭前去小河边捡鹅卵石,早饭后被缺德鬼逼着去爬树,这是卢小闲和张猛必做的功课。。
他们俩都是十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力气,粗壮无比的参天大树,两个人都抱不拢,他们哪能爬的上去。
爬不了多高,便会力竭掉下来,跌个四脚朝天,疼的他们龇牙咧嘴。
每每这时,都是白公子最兴奋的时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公子跟缺德鬼是一个德行,对卢小闲和张猛出丑情有独钟。每每这时,白公子就像示威一样,欢快的摇着尾巴,绕着卢小闲和张猛转圈。然后就开始显摆, “哧溜”一下敏捷的蹿上树去。
缺德鬼不失时机的讽刺挖苦道:“你们好歹也是人,怎么连只白毛畜生都不如,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缺德鬼的话让卢小闲有些抓狂,这是什么逻辑?有本事和母鸡去比下蛋,保准输的一塌糊涂。
“你们俩要是肯求饶,咱就作罢!”缺德鬼假惺惺的语气中,分明藏着戏谑。
把卢小闲和张猛的自尊踩在脚下,这样的事儿,缺德鬼最喜欢做了。
想让我求饶,想的美!
卢小闲就算死在这,也不会向缺德鬼求饶。他倔强的挣扎起身,一次又一次向树上爬去。
两个时辰后,缺德鬼终于放过了他们。
离去的时候,缺德鬼貌似关心的问他们:“怎么样,累不累?”
此刻,卢小闲和张猛像两堆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动,哪还有力气回答缺德鬼。
太累了,他们都快累成狗了。
不,准确的说,狗也没他们这么累。
见卢小闲和张猛没有回答,缺德鬼话音一转,留下一句话:“我知道你们累,累就对了,因为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卢小闲神情一阵恍惚,不由在心中哀叹:孟子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可天没降大任于我,为何还如此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呢?
……
每天下午,缺德鬼都会带卢小闲来到他的木屋一起读书。而这个时候,张猛则要跟着摇风去练习武艺。
张猛很是不解,挠着头问摇风:“为啥不让我和小闲一起去读书?”
摇风白了张猛一眼:“你以为那些书是好读的吗?搞阴谋诡计也需要有天赋,你不是这块材料,还是跟我好好练武吧!”
对摇风的话,张猛很不以为然。
摇风摇摇头,耐着性子问:“你觉的你和卢小闲,谁的脑子好使一些!”
“当然是小闲脑子好使!”张猛老老实实承认。
“那不结了!”摇风撇撇嘴,“连卢小闲都不一定能看明自那些书,更别说是你了!”
“哦!”张猛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帮帮他,他不在我跟前,总觉得缺点什么!”
听了张猛的话,摇风怔了怔。他像张猛这般年纪的时候,对大师兄也是同样的依赖,这一晃都三十年过去了。
摇风拍拍张猛的肩头:“你好好练武就是帮他了,有一身好武艺,将来可以好好保护他!”
缺德鬼的木屋内,卢小闲驻足在木架前。
木架上书籍堆集如山,几乎全是史书,有各种各样的版本。
卢小闲很奇怪,把如此多的书带到这荒无人烟大山里,也不知缺德鬼是怎么做到的。
大学毕业之后,卢小闲几乎就没怎么再好好读过书。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恍惚,似乎置身于学校的图书馆里。
不知道为什么,卢小闲一看书就会觉得会犯困,对他来说书简直就是梦开始的地方。
困归困,但再困也不能睡觉,缺德鬼就在旁边。
在后世,卢小闲出
于对唐朝的崇拜,了解了许多唐史方面的知识,唐朝之外的历史基本没有涉猎过。如今,他被逼迫着,一本一本的去啃那些晦涩难懂的史书。每读完一本书,缺德鬼都会提出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问题,让他说出自已的见解来。卢小闲不想被缺德鬼瞧不起,只能不停的思考,经常也可以说出些独到的东西来。
缺德鬼告诫卢小闲,学史就是为了从古人做事的得失成败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修正自己的行为,可以少犯同样的错误,正所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卢小闲不得不承认,缺德鬼的话很有道理。也不得不承认,缺德鬼的学识和见解,比来自后世的自己强的太多。
尽管心中对缺德鬼的观点很认可,可面上却不置可否,他要保持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
缺德鬼真的很变态,每天都会给卢小闲和张猛安排无数事情做。缺德鬼让做什么,卢小闲都会照做,并且鼓励张猛一起做。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尽管很努力,可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每每这时,就少不了被缺德鬼惩罚。
缺德鬼的惩罚方式很简单也很粗暴:轻者是罚站,重者则要被倒吊在树上,连饭都不给吃。
刚开始被惩罚的时候,卢小闲会怒目瞪向缺德鬼,以示不满。渐渐地,随着被惩罚次数的攀升,卢小闲有些麻木了,也想明白了:在缺德鬼面前,他和张猛他们只能处于弱势地位,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得学会享受。
于是,卢小闲不再和缺德鬼计较,被惩罚时的姿态越来越闲适,气色越来越飞扬,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卢小闲用倔犟抵抗住了缺德鬼的折磨,用生物的劣根性适应了物竞天择。缺德鬼便想方设法,再用新的办法来折磨他们。
卢小闲执著的与缺德鬼对立,这让张猛很不能理解。
“小闲,你为何总喜欢和缺德鬼呕气呢?还是算了吧!”张猛好心劝慰着卢小闲。
“为什么要算了?”卢小闲瞅一眼张猛,无比嚣张的说,“和天斗,其乐无穷;和地斗,其乐无穷;和人斗其乐无穷。”
……
尽管卢小闲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有些事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譬如对练习掷骰子这件事,卢小闲心里就非常的排斥。
缺德鬼只让卢小闲练习掷股子,而张猛就不用练习。在卢小闲看来,这纯属浪费时间。
第一次练习掷骰子,缺德鬼瞅着心不在焉的卢小闲,不由皱起了眉头,一把将卢小闲手中的骰子打落在地。
卢小闲愕然望着缺德鬼,不知他又要耍什么手段。
缺德鬼一脸的怒容,大声训斥道:“静不下心,练有何用?不如不练!还是那句话,你要求饶,就不练了!”
缺德鬼对卢小闲的性格拿捏的非常准,知道要让卢小闲求饶肯定不会低头,这样的激将法百试不爽。
卢小闲很少见缺德鬼发这么大的火,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可让他求饶,门都没有。
“掷骰子是一种赌术,是方寸间勾心斗角的学问。常人眼中掷骰子凭的是技术和运气,其实真正斗的却是谋略!”说到这里,缺德鬼用藐视的目光瞅着着卢小闲,“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不服气,现在我在给你机会,让你把骰子练到精深娴熟,看能不能在机会相同的情况下战胜我,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何谈在其他领域战胜更强大的对手?”
缺德鬼的一番话,让卢小闲十分震惊。他没想到,简单的掷骰子,竟然还有如此一番深意。
“人的一生,时时刻刻都面临着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赌博,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智谋!练习掷骰子表面上看练习的只是赌术,实质上这是一种提
高个人智谋非常有用的手段。”
打那以后,卢小闲开始认认真真练习起掷骰子了。
学习下围棋也是同理,卢小闲不敢有任何懈怠。
……
日复一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卢小闲和张猛没有有片刻闲暇的时间,永远止境。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早已精疲力尽,恨不得倒头就睡,可缺德鬼依然不放过他们。
卢小闲还能清晰的记得第一天晚上的情景。
子时时分,缺德鬼擎着一支火把,领着他和张猛出了门。火光来回忽闪,只能照亮三两步的范围。
卢小闲和张猛战战兢兢跟在缺德鬼身后,他们的心情如同火光一样,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顺着荒僻的小路,来到一个洞口前,缺德鬼停下来。影影绰绰中,依稀可以看到洞口长满青苔、野篙和茅草。
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做什么?
卢小闲和张猛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问。
正踌躇间,缺德鬼已举着火把步入山洞。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他们哪敢独自留在这里,赶忙跟了进去。
洞内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
借着微弱的火光,卢小闲抬起头来打量,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头顶的岩石上倒挂着密密麻麻的蝙蝠。
这些蝙蝠浑身黑油油的,长着柔软的绒毛,圆圆的小脑袋,大大的耳朵,露出像老虎一样的獠牙,獠牙下面还有一排细密的、尖尖的小牙,犹如吸血鬼一样。
卢小闲和张猛脊背发凉,在漆黑的夜晚,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觉得恐怖。
“你们留在洞中,我喊你们的时候再出来!”缺德鬼对二人吩咐道。
缺德鬼竟然让他们俩独自留在洞中?
一想那么多蝙蝠,卢小闲的牙齿都开始上下打架了,他惶惶不安的问缺德鬼:“留在这里做什么?”
“数蝙蝠!”
“这么黑怎么可能看到蝙蝠?”卢小闲脱口而出。
“谁说黑就看不到?数蝙蝠不一定非要用眼睛!”缺德鬼振振有词。
卢小闲愤愤然,缺德鬼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缺德鬼猜出了卢小闲的心思,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人的目力和听力,经过训练会变得非常灵敏,让你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通过数蝙蝠的方式,来训练你们的目力和听力!”
缺德鬼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会想出这么变态的练功方法。
卢小闲在后世知道,蝙蝠具有敏锐的听觉定向系统,可以通过喉咙发出超声波,然后再依据超声波回应来辨别方向、探测目标。
缺德鬼用这办法练习听力和目力,似乎有些道理,而且还很有想象力。
“你们俩不准说话,可以用眼睛看,也可以耳朵去听,总之,你们要把洞中蝙蝠数清楚!”
说完,缺德鬼擎着火把出去,洞内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害怕黑暗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张猛,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分明已经怕到了极点。穿越前,卢小闲是个成年人,可也是第一次置身于如此黑暗当中,他心中的恐惧不言而喻。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在卢小闲不停的打气中,他们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时辰,缺德鬼才让他们出来。
回到木屋后,他们俩还觉得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的,连气都喘不匀。
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因为快要困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卢小闲已经顾不得想太多,和张猛倒头便睡。
此时,留给他们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个时辰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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