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看向她的圆圆脸,也伸出两手捏了捏:“我才不会呢!”
说完,她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又恋恋不舍回头望了眼大山的风光。
“走啦,下山去吧,我该回家拾我的行李。”鹿茗说。
严楚很自然地朝她伸出一只手,鹿茗也很默契的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拉起。
她们的祖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依山傍水,靠山吃山,安居乐业。
鹿茗从懂事起,爷爷便告诉她,有个阿姨在城里等着她,等着她长大去与她结婚,尽管鹿茗的父母有多不愿,家族里没人敢忤逆爷爷,直到几年前爷爷去世后,她的耳边才逐渐有了不同的声音。
在村口和严楚分别后,鹿茗回到家中,母亲把她叫到一旁谈话说:“茗茗,出去以后好好念书,知道吗?”
“那结婚的事情呢?”
“不要想那个事情,那个并不重要,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包办婚姻的年代,要讲究你情我愿。”女人语重心长,抬手轻抚女儿的头。
“可是爷爷!爷爷承诺过人家,况且这个是爷爷的遗愿!”鹿茗据理争辩,从小爷爷最疼的就是她,当然鹿茗也是最听爷爷的话。
叶昭月眉眼温柔笑了笑说:“傻孩子,我和你爸当然没有要忤逆你爷爷的意思,我们是想说,你去了那边以后,可以去见见那个阿姨,但是不一定要结婚的知道吗,一切还是得看你自己的意愿。”
鹿茗明白似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父亲鹿茂川从房里走了出来,看了叶昭月一眼说:“行了,让孩子回屋拾准备明天出门的东西吧。”
回到房里没一会,家里似乎来了人,正在拾衣服的鹿茗隐约听见了她大伯的声音。
“老爷子糊涂,你们该不会也跟着糊涂吧,真打算让鹿茗去找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人,还是个女的结婚?”
鹿茂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是爹的遗愿,老爷子生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件事情,咱们当儿女的总得尽可能地去做,哪怕可能不是那么尽人意。”
叶昭月听了忙打趣补充一句:“大哥,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可以让你儿子鹿照钦去啊。”
“那可不行,我儿子还要留在家里给我娶媳妇生孙子的。”鹿茂华听了是一万个不可能。
“我们是这样想的,关于茗茗的婚约也不强求,她去见了对方,如果不喜欢,那就不结了,没必要强加给孩子。”鹿茂川又说。
他们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心里十分清楚,涉世未深的茗茗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比她大十几岁,身体还不太好的女人,就算把对方换一个性别,几率都不是那么大,这是想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敢如此笃定去做。
大伯鹿茂华听后大笑:“可把我吓着了,还以为你和弟妹真要按照老爷子心愿去做,那茗茗这一生可算是毁了。”
“大哥,晚上家里烧鸡,要不要留下来喝一杯?”叶昭月邀请道。
“行啊行啊,那最好不过了,晚点我把照钦也叫过来。”鹿茂华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在他们山里,鸡都是走地鸡,山野里土生土长,珍贵的很,一般只有家里办事才会杀一只鸡,今天这只鸡,也算是为女儿明天出远门践行。
鹿茗长到十八岁,还没有体会过谈恋爱是什么滋味,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自认为有婚约在身,所以不会对其他人产生一丁点想法,十五岁那年,有个邻村的男孩追求她,让她做他媳妇,鹿茗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并强调自己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
自那天以后,也不知道传言是从谁起,总有人见了嘲笑她和一个老女人有婚约,鹿茗不以为意,做好自身就好了,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行李已经拾好,鹿茗再一次从夹带里拿出这张发黄的老照片来,这上面是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孩,她叫季侑青,她的婚约对象,是她父母当年下乡时带过来的,弥留之际给了爷爷。鹿茗从未见过对方本人,从小时候起,爷爷便给了她这张照片,她保存至今。
前些年通讯不畅,直到近几年才重新和对方家庭联系上,有关于婚约的事情,对方似乎没给出什么意见。
两天前,鹿茗的母亲给那边打过电话,对方的意思是,先让两个人见一面再做决定。
不管怎么样,鹿茗一定要去见那个女人,完成爷爷的遗愿。
s市,全国的金融中心经济中心最大的港口城市。
此时窗外正飘着雨,大白天房间里点着幽暗的灯,却仍然光线昏暗,一个长发女人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落地窗外的雨发呆。
“咚咚咚。”
有人拧动门把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家居的女人,她望了眼坐在窗前的女人道:“那个女孩明天晚上到,要见吗?”说话的这人是季侑青的姐姐,季静宁,80年生,比她大7岁,父母意外逝世后,她一人担当起父亲母亲的角色,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季侑青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反倒是阴雨天下愈发衬得脸色苍白,她抬手轻轻咳嗽两声说:“晚上我睡了,先安排她住下,见面的事情白天再说吧。”
“行。”季静宁点点头,“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给你办吧。”
“麻烦你了,姐。”季侑青的声音不是那么有力道,病怏怏的样子。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稍微吹点风就能感染风寒,她的房间永远在向北面,这样炎热的大夏天便不必开空调,季侑青吹不得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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