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掉有些不舍得,但现在做又做不了,好在虎哥打电话和买家商量之后对方愿意接受现货。
二人加了微信又聊了几句后,虎哥感觉对面小年轻还挺通情达理的,于是在了解到这人家里养了狗之后,他十分爽气动手做了个狗床当赠品,算是大家结个善缘。
因为都是现货,虎哥理货完了后干脆自己准备走一趟,他一路哼着小曲就抵达了小锦村,然后远远地在村门口看到了一个穿得……呃,圆滚滚的人。
虎哥眯着眼努力辨认了一下,才确定这的确是人,乖乖,包成这样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熊瞎子呢,小兄弟年纪轻轻身子挺虚啊。
并不知道对方腹诽的夏东篱走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自己上车后手一拉,蓝陨石色的大狗哧溜一下就在他腿上坐下了。
“哟!这就是你那条狗啊。”虎哥一边挂档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夏东篱怀中的狗,咬了咬塞在嘴里没有点燃的烟,“挺好看的。”
似乎知道有人在夸奖自己,大米立刻转头看着虎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它叫大米!”夏东篱伸手将爱犬被风吹翻的耳朵顺了回来,然后一边用五指穿入厚毛一下一下按压它的额头安抚有些紧张的狗子,一边对开车的男人道,“是一条边境牧羊犬,男孩。”
“哦哦,挺好的。”
男人打着方向盘随口扯话题:“其实你不用出村来等我的,你那小房子还挺有名的,一说小砖屋本地人都知道。”
“哎?”
“你不是我们这的人不知道,咱们这不是都是山嘛,山脉水脉也叫龙脉,之前我们这有人看风水时候说白云山就是一条红龙,这儿的地热是龙血,你们小锦村就是龙下巴,然后你那小砖屋就是龙逆鳞所在。”
夏东篱闻言笑了下,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现在说这个太扫兴了,唠反正就随便唠嗑,他随口应和道:“原来我包的地那这么重要啊,都是龙逆鳞了。”
虎哥多明啊,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信,他哼笑一声,吧嗒吧嗒吸了两口没点燃的烟“龙之逆鳞没啥好处,但触了全是坏处,你那小楼出名就出名在谁动了谁就要吃苦头。”
“那楼全是红砖做的,你想想几十年前红砖是什么价格,后来没人住的时候当然会有人打那些红砖的主意……”
男人沧桑地吸了口烟,“我听说他们后来都离开小锦村了,再没听到他们的音讯。”
二三十几年前离开家乡之后就没音讯还挺正常的,毕竟那时候电话都是稀罕物。夏东篱咳了一下,含蓄说道:“我奶的几个兄弟也是那时候走散的,不过后来通过登报还是找回来了。”
虎哥扭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们村前村长也想过把那楼改成天气塔来着,后来……”
“后来?”夏东篱被这气氛带动得有些紧张。
“后来,他就成了你们前村长了。”虎哥深沉道。
夏东篱沉默片刻,道:“我走出小村时候还看到老村长在活动中心嗑瓜子呢。”
人家就是年龄到了光荣退休而已。
虎哥:“……”
虎哥努力挣扎:“你那就靠在山林边上,但是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几头野兽下山!”
“小锦村几乎不养大型家畜,没有肉味,野兽自然不会主动下山攻击。”
“自,自然灾害也很少!都没有滑坡落石!”
“呃……政府工作很到家?”北方雨水少,正常情况下本就不容易滑坡,至于落石的话,沿途都有防坠网来着。
虎哥第一次遇到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对上的是一双闪着正直二字的大眼睛。
但是虎爷锐利的双眼捕捉到了那双眼睛中的惊慌,顿时有些乐呵,就知道这小子是嘴硬,嘿嘿,怕了吧~
“哥,哥你看路啊!”夏东篱就差按住他的脑袋往前转了。
村里人开车这么随意的吗?都不带看路的!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大哥!
虎哥灵活地转了几个弯,最终黑着脸停在了一辆黑色suv边上,他跳下卡车,十分利落地打开卡车的栏板就开始卸货,全程都保持着带着浓重抗议味道的沉默。
他家的家具大部分都是榫卯结构,夏东篱订购的也都不是什么细款,所以运输时候为了方便都拆成了基本件,这些部件被装在了纸箱里面。
即便如此,由于数量比较多,他还是花了些时间将东西搬到推车上,夏东篱也帮了把手,二人装到一半时候就听夏东篱低喃一声:“大米怎么没声音了!”
在养娃界和养宠界有一条铁律是通用的,那就是——如果娃儿超过半小时没声音,只要不是在睡觉,那就一定在搞事。
大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动静了!
作为一个常年拾烂摊子的狗爹的直觉让夏东篱觉得有些不妙,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纸箱站起身,借着卡车的高度居高临下扫视,然而,陨石色的边牧在雪地里自带迷效果,他看得有些吃力,几乎是要一寸寸从雪堆上扫视过去的。
片刻后,夏东篱的表情有了几分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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