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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华兹大街是王城克拉丽丝的繁华地段之一,新店开张前,就有多方前来打探。
开张第一天,人流便爆满,顾客从街头排队到结尾,原本打算一天卖完的面包半日就售空。
今天是营业第二天,苏茜刚打开一扇门,顾客就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这个面包里面放了什么啊,材料产地是哪儿的?”
“我家主人说你们店里口味特别好。”
“先付一个月的账,每天早晨直接来取货。”
“有外送服务吗?”
“你们这个果酱还有多少存货?”
昨天苏茜还有些手忙脚乱,今天已经能边回答问题边找零钱了。
开店前,她还有些担心会没人来,却没想到,一定要先吃到新店的竞争心理让贵族们打发仆一大早来排队。人又喜欢跟风,完全没卖剩。
“慢慢来,不要着急。”苏茜满面笑容,拖长了声音,想着要做一个保持距离的警告牌防止踩踏事故。
打工的时候,领工资最开心,现在接钱接到手软,还没到中午,苏茜就长吁了口气,瘫倒在椅子上。
看货架的空置率,又是要半天卖空的节奏,也不知这股热潮会持续多久。
苏茜伸了个懒腰,看到了桌上的小碗。草莓一个都没动,完全忘记吃了。
趁着这会儿没客人,苏茜到店后小院的水池里洗手,洗完回店里,还没掀开帘子,就同货架前的人对上了视线。
——裹在破烂斗篷里的小小身影,见到她后颤了一瞬,抱着手里的面包就往外跑。
小偷?苏茜刚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一步,这人已冲出了店门。
华尔华兹大街很长,又位于贵族区,客流量不小,每日都有人打扫,砖地整洁如新,却有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偷几块面包,还怪有趣的。
没力气去追,苏茜打算用自己的钱补上这空缺,端起草莓碗,拿起一颗还没放进嘴里,又有人进了店。
“苏茜小姐。”
此刻走进来是布拉德利先生,年轻的警备队队长,一位(自认为)英俊潇洒的高级骑士。
“正好撞见这小鬼从店里出来,大白天就敢偷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布拉德利队长邀功似的抓着个人,正是苏茜刚才见到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偷。
他被人高马大的布拉德利攥着衣领提了起来,一双腿悬空晃着,手里的面包掉了一地,同时大叫着:“放开我——!”
“拷上关进牢里。”布拉德利队长命令身旁的手下。
“啊,等等。”苏茜放下了草莓,仔仔细细打量着这十岁出头的孩子。
不是能堂堂走在这大街上的穿着,脸上也脏兮兮的,但这双眼睛却明亮又狡黠,估计有些聪明气,长得定也不赖。
“苏茜小姐,您可不要为他求情。”
布拉德利队长摇了摇头,手放在胸前,语气夸张。
“像您这般不谙世事的小姐,很容易就被欺骗。您刚搬来街上所以不知道,他是个惯犯了,之前帕马尔先生的珠宝店遭窃,十有八九也是他做的。虽然年纪小些,根本不值得同情。”
“布拉德利队长,您还真是热心工作。”
苏茜拿起一个装面包的编制篮,绕过收银柜,将地上面包悉数捡起,放进篮子里。她起身将篮子放到收银柜上,垂下眼眸,露出满脸歉意。
“我也不希望看到华尔华兹街上出现仪容不整的人,就想拿这几个面包打发了他。是我考虑不周到,忘记用篮子装。这次给您增加了负担,实在是很抱歉……若是华尔华兹街上的人知道,一档会为您对工作的真挚热情落泪。”
“是,是这样吗!”布拉德利队长恍然大悟。
手一松,戴维掉到了地上。
他准备跑来着,可这面包房女人竟伸手按住了他的肩,看向可恶的布拉德利。
苏茜:“队长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吧,大家都盼望着队长的到来呢。”
布拉德利队长:“真的吗?”
苏茜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那么,苏茜小姐。”布拉德利双腿一并,做了立正姿势后,美滋滋地走出了店外。
眼见队长走了,戴维悄无声息地拿起面包篮,拔腿就要溜,女人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忽然关上了大门。
她转过身来,笑着问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可曾上过学,念过什么书?家里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吗?”
“你,你要干嘛……!”
像是被当成了猎物,戴维咽了下口水,往后靠到收银柜上,有些抖。
“把哥哥做的面包洒了一地,你真以为我会放你走?小朋友,我可不是白白帮你的。”
在戴维眼中,苏茜已化身成了恐怖的魔女,马上就要将他吞噬。
他转身往有门的地方跑,另一个身影挡住了他。
“芬尼克斯哥哥!”苏茜惊讶地叫道:“正好,哥哥来帮忙吧。”
半小时后,戴维站在镜前,很不自然地扭了扭头,又动了动手臂。
镜中是一个黑发碧眼的少年,洗干净再换上衣服,完全没了脏兮兮的流浪样子。
和她想的一样,里在街头偷东西的小孩都有着被造物主爱着的模样。
“很合身。”苏茜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里:“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
戴维沉默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刚才被那个和熊似的彪形大汉扔进水里的时候,他差点儿以为这个女人真是魔女,要对他施加水刑,或将他洗干净后吃掉。
“缺少人手啊。芬尼克斯哥哥每天这么忙,还要照顾作为家务白痴的我,实在承担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事。”苏茜按住额头,苦恼道,又手握成拳,捶在另一只手的手心:“所以我就想着招新人,但又要节约开支。”
戴维:“……”
他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你们竟然是兄妹?不想花钱所以就捡他回来打白工?
“怎么样,你不是说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这边可以提供吃住,教你读书写字,只要你能帮上哥哥的忙。”
苏茜看向芬尼克斯:“哥哥,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恩。”芬尼克斯看着戴维,点了下头。
营业第二天,华尔华兹大道1721号面包房lesetoiles收获了十一岁认识些字的孤儿,名为戴维的学徒一名。
【小剧场】
苏茜:“掉到地上的面包不能吃哦,哪怕不到五秒。”
戴维:“那掉了怎么办?”
苏茜:“当院子里花的肥料。”
戴维,成为学徒的第一天,就学到了无可替代的知识——植物都比以前的他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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