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当朝》第六章

  .
  当春波给我送进燕窝粥时,已经是余晖晚霞的傍晚了。我不知道何时熟睡,在自慰后,释放出一通体,便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熟睡。
  我接过春波送上来的燕窝粥,都来不及用调羹,直接捧着碗,咕咚咕咚几口喝干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问,“就这么点吗还有没有”
  春波彻底呆住,嘴巴呈现o型,越发显得她柳叶眼细长仁慈,“小、小小姐您怎么吃那么多了”
  我乐了,把空碗丢给她,匝巴匝巴嘴,“呵呵,你再喊喊,我就没有辈分了。本来这个小小姐就够小的了,你再来一个小小小姐,妈呀,你想让我小到什么程度”
  “呵呵。”春波也笑起来,无城府的一种憨笑,“小小小姐应该是,小小姐您生的囡囡啊。小小姐,您今年也十五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了。”
  我一瞪她,“胡说什么什么谈婚论嫁以后不许你再提这样的内容。我真的没有吃饱呢,你再给我拿一碗来。”
  春波吐吐舌头,“李家的三小姐,跟您同岁的那个木槿,不是都成婚两个了吗您迟迟没有订婚,也是老爷夫人的一个心病啊。再有,小小姐,晚上不要吃太多燕窝了吧,会长的。胖了的话,就不好看了。”
  什么跟满枫糖一般大的女孩,也就是同为十五岁的年纪,竟然都成婚两个了她们懂得什么啊,简直就是小孩子,竟然就成为了男人泄欲的工具。可悲啊,可叹
  我嘟着嘴巴去瞟春波,不情不愿地托起腮帮,嘟噜,“我才不管赘的事情呢,我现在饿得肚子都瘪了。我是不是病倒了很久很久了,为什么像一个大窟窿一样饿得要死呢”
  春波定是真正地关心枫糖,怜爱地点点头,轻声说,“小小姐啊,你果真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情吗”那只空碗仍旧被她执在手中,声音里却满是忧伤。
  我握一握她的手,戏弄她,“当然没有忘啊,我装的。”
  “啊装的那你还记得什么”
  “嘻嘻,我还记得,我最最信任的好伙伴就是春波你啊”
  她愣一下,撅嘴生气地瞪我一眼,却又眼圈忽的就红了,揽住我的膀子,嘀咕,“小小姐啊,我苦命的小小姐啊,春波永远都是你的人,都是誓死维护你的你就忘了吧,忘记那些过去吧,连带着你来的格也都忘记吧。”
  我紧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取着她身上地气息,有一股熟悉而甜蜜的体香自她身上散发出来,让我心情不由得平静而安。她是我的朋友,一个对我真心实意的好朋友。很久很久没有为了什么事情轻易地掉眼泪了,此时,我眨巴一下睫毛,濡湿了眼睑。
  “嗯。我听你的,春波。我会忘记的,所有的都忘记,从今开始,我满枫糖就开启了新的一个自我,我要快快乐乐地笑对生活,再也不像来那副样子了。”
  是的上给我一个重生的机会,让我可以用我这颗脑袋、这颗心,去掌控一个新的生命。我要强迫自己忘记过去,忘掉那些堕落、消沉、腐朽的荒唐生活,忘掉自己对于青春的颓废诠释。
  我,要好好地活着
  要轻世傲物、趾高气扬地活着
  秋风园的凉亭里,我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跟春波一同坐在石凳上,望着眼前的柳枝依依,絮絮叨叨地说着满枫糖细碎的过去。包括所谓我的身世,以及家族的族谱,这十五年来的遭遇
  星星亮亮的,犹如春波看我的眼神,晶莹而透明。她是一个好女孩,一个懂得关心别人,疼爱别人的好女孩。
  “春波你多大了”
  “哦比小小姐大一周岁嘛。不是说过了,在我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我被小姐我的母亲收留,成为了你的伴,咱们一起长大的。”
  “那我以后喊你姐姐好不好”
  “那怎么行这不破坏了身份和规矩嘛”
  我晃着她的手,故撇嘴状,撒娇,“不嘛,不嘛没有别人的时候,咱们就是姐妹相称好不好”
  “不可以的”她憋红了脸蛋,左右看看有无旁人。
  我扭头不理她,“哼那好吧,以后我再也不要做一个快乐的人了。”
  “小小姐”
  “我马上把自己嫁给一个破庙里的乞丐去哼。”
  “呵呵,你想嫁给他啊,咱们老爷还不同意呢”
  我转头坏笑,“你不答应与我姐妹相称的话,我总可以把你嫁给破庙里的乞丐吧嘿嘿。”
  她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胡说,傻住,愣了几秒才轻轻打着我,埋怨,“小小姐坏死了你净拿春波寻开心坏死了”
  “春波姐姐”我渴望地看着她。
  她感动地垂下头,半没有动静。我用胳膊肘杵杵她,她抬起头来,眼里竟然满是水汪汪的泪珠子。
  “啊春波你怎么了如果你真的非常不情愿做我的姐姐,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求你不要哭我想让你永远开心的。”我骨子里其实很有江湖气息,讲究兄弟义气,从来不喜欢沾人便宜,但是也决不允许谁对不起我如果当年我的爸妈但凡有一点关心我,我也不会堕落到那种程度。我会用自己优秀的一切去回报她们的,但是我拥有庞大丰沛的兄弟情、恋人爱,却独独缺失了父母疼。
  不再去想了我再也不要去重复上辈子的伤疤了每次揭开,总是血流成河
  春波一把搂住我,哽咽,“妹妹、我的好妹妹今后,只要有我春波在,就一定会保护枫糖妹妹的。”
  她同意跟我姐妹相称了
  “好姐姐我太激动、太幸福了为了表示我们姐妹情深,干脆这样吧,将来我嫁人了,你与我一同分享我相公吧。”
  我笑着,等待着她爆发。不出所料,她愣住,才羞得脸颊绯红,敲打着我的后背,“胡说什么啊,你这个小丫头,这样丢丢的话也敢说”
  我却开心。拍着手大声对喊叫,“噢我有姐姐喽”
  “你呀你呀呵呵”春波也捂着嘴巴娇笑起来。
  树上的几只休眠的鸟儿被我的声音吓得腾空而起。
  我是满枫糖。十五岁的唐代的满枫糖。家在西子湖畔的满枫糖。杭州刺史满离是我的父亲,他有三房夫人,大夫人给他养育了两个儿子,二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生育了一个我。三夫人,至今无法生育。大哥哥满止剑比我大五岁,今年二十岁,跟我从小就情深意笃,密不可分。他对我的关爱远远超过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待妹妹的情感。所有满府之人都知晓,都明白,都了解,为何大少爷会一次又一次推却了提亲。他放弃了功名利禄,只守着庄园打理生意,为只为,守护着他亲爱的枫糖妹妹。他不能给任何人伤害枫糖的机会和时间,一丁点都不允许。可是,即便如此铜墙铁壁的保护,仍旧没有阻止情抑郁多年的枫糖自杀之路,在得知父亲给她定下京城陈家二少爷后,她,在出游时选择了放弃生命。
  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跟我比,她更加苦命而无奈。她没有了娘亲,身处一个冷冰冰的家族中,惟一拥有的就是这个大哥哥,却无法永久地得到那份情意,谁让他,只能是她的亲哥哥呢这是她和他共同的伤痛,共同的可悲
  唉。我伴着星,一声长长的叹息。
  “告诉我,春波姐姐。我的二哥哥呢”为什么一直没有提到这个二少爷呢他什么格,又是对我什么态度呢
  “噢,他啊。二少爷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金陵武馆去习武了,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听说,他已经是金陵第一剑师了”
  我还有一个懂得武术的练家子二哥,据说,英俊潇洒,格冷峻沉稳,是一个冰山王子。但,他在我心里是空白。将来会见到二哥哥的,对吧,那个不曾见过的满行云。
  我不会像来的满枫糖那样抑郁自受的,我不会那样逆来顺受,我不是那样软弱无能的可怜虫。突然想到,假如。仅仅是假如。假如我的灵魂和古代的满枫糖的灵魂互换了,那么,那样格的她,是不是会在现代社会得到幸福呢或许吧
  第二日一早,我来到古代的第二。清晨的露珠还尚在草叶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仍旧弥漫在杭州城里,连卖早点的小商贩都没有起来时。我,已经独自一人,悄悄地出了二门外,拿着一副画板遛达在寂静的城里。
  自小我就十分钟爱绘画,从稚气的铅笔画到生涩的水彩画,一直到拜师学习正经的水墨画、国画、工笔画,虽然不能说画得多么炉火纯青,但是,我的绘画老师,国书法协会的理事,他夸我,有灵气。这个灵气二字,十分妥贴。我虽然画得较之常人有思想,却荒废于勤学苦练。画来画去,总也达不到老师要求的那个境界,只能算是聊以自乐了。我的嗓音偏暗哑,所以,我不喜好唱歌,但是,我喜好跟着曲子耍舞。小学时,我都是校舞蹈队的队长,弯腰劈叉,柔韧极好,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在激情造爱时,令男人痴迷留恋的缘故吧,我的肢体动非常柔韧而有弹力,有男人说,骑在我身上,仿佛坐在一个弹十足的妖身上一样有股腾空飞翔的快感
  可是,可悲的是,我这些艺术的偏好,我爸爸妈妈却一无所知准确的说,是本就不想得知
  我失望了。再优秀,又能怎么样所以,绘画,被我束之高阁。舞蹈,尘封不理。
  西子湖畔,犹如一位多情迷人的少妇,妖娆而弥蒙。远望,水一线。近观,处处皆是婉转的秀气美景。朝阳刚刚露出淡红的一圈,朝霞也映出了蜿蜒到远的红晕。
  我,坐在一棵歪歪的柳树下,任由它长长的柳枝搭在我的头上、身上。打开画板,没有我熟悉的各种型号的铅笔,只有大小不一的毛笔。我皱皱眉,研磨,举笔,边细细观察,边下笔涂描。
  好静心,也不由得静了下来。
  远山近水,绿树红花,亭台楼阁,都尽在我的画中。
  我对着湿湿的画吹一吹,期待着它的干爽。不算很满意,但是,很久没有动笔画了,比我预料的,画得好一些。
  真难以想像。这还是那个在男人堆里风情万种的小太妹吗
  我莞尔。
  “好陋的笔墨啊这样子的画工,也敢跑到大庭广众之下显露”一个人声从我后面突兀地传来。我惊一下,没有转脸,先蹙眉。
  “不用看,也知道你是一个面目丑陋之人。”我继续吹画,眼睛望着远处。语气,高傲而冷静。
  “哦”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声音清脆而充满了疑惑,大概,他被我的定力所惑吧,“来你不仅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傻丫头,还是一个眼里不知世界,妄下断论的浅薄之人啊呵呵,这杭州城来盛产这样的女子哦,失望、失望。”
  “哼。擅自在别人后面偷窥,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之事,更何况,口出狂言,任意贬低别人的呢请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一个令人生厌的家伙。”
  “哟嗬了不得啊西子湖畔竟然还有你这种刁蛮的村妇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鬼样子”突然,我身后生风,一直钢铁般的手臂就那样抓住了我的胳膊,猛地向后一带我,我的画板簌簌地都落在了柳树下,泥土上。我的画
  “你放手啊混蛋”我挣扎,顺便抬腿对着他的下体就是一脚这是女子防身术里最常见的一个姿势,也是跆拳道里比较基本的踢腿动。我,自然运用自如。
  嘭
  没有踢到他的宝贝,被他快速闪过了,只踢到了他的大腿内侧。妈的,怎么让这个混蛋躲过了呢下次,我一定要把他踢成久而不举、举而不坚的人妖
  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进攻,他慌忙躲过后,马上惊愕地一把抓紧了我的两只胳膊,低吼,“喂你怎么这样狠毒竟然想让我断子绝孙最毒不过妇人心,真是不假啊”
  我本不想看他的脸,手被他制住了,正巧低头看到了自己好容易画出的云烟西子晨景图,已经脏兮兮的,被他踩在了脚下,心头马上蹿升上一股无名之火,腿脚不分姿势地乱踢起来。
  “非礼啊有个流氓非礼我啊”我素来子刚烈和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这个目中无人的傻小子得罪了我,我当然不会轻饶了他。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他急了,抓着我的手,脚下跳着,躲避着我的腿脚。最后,他生气了,使劲向后一推我,把我推到了柳树上,紧紧地靠着树干,用他两只手握紧我的手,分别固定在树上。他小腹向前猛一掼力,把他的下体紧紧压住了我的身体,使我的两腿捞不到再去踢他
  我这才愤恨地抬脸去瞪他
  错愕
  不是我,而是他。他错愕地盯着我的脸,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而我,仅仅是撇了撇嘴,就破口大骂,“都来看啊这里有个登徒子欺负良家妇女啦混蛋王八蛋你为什么要侵犯我快来救我啊,这里有人青白日下强奸民女啊”我直着脖子处大喊,虽然,清晨十分,周围寂静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要说,他的长相,也不是很赖的那种男人,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属于比较致的一类帅哥了。直直的眉毛,圆溜溜的眼睛,高挺调皮的鼻梁,一个红润厚实的嘴巴。很稚气的阳光男孩,却被家人惯坏了脾气,眉宇间充满了桀骜不驯。
  但是,我是谁我可是饱览祖国大好花样美男的色女枫糖,我才不会在意这种男人呢别说本小姐不在乎上床做爱,即便是男侍一女,我也能够接受。只不过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侵犯我的尊严而这个该死的混球小子,就已经严重侮辱了我的尊严,严重践踏了我的绘画
  “喂,喂,你闭嘴啦”他急切地阻止我,急得一头汗,但是,很可惜,我的嘴巴长在我的脸上,他已经没有第三只手臂,去堵住我的小机关枪嘴巴了。呵呵,我胜利地继续大造声势,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睁不开眼睛。
  狗急跳墙
  我忽略了这一点
  呗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竟然直接凑过来,用他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唔唔”我的气恼、咒骂都掩盖在了他强迫的吻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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