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眷恋的百合香》1

  夜,极深。
  一抹娇小的身影立在树头,夜色下,粉色的身影极为显眼,可身影却站得极稳,树摇、身影便随之移动,仿佛与树枝已成一体。
  她的眼睛很亮,跳跃着慧黯的眸光,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黑色楼宇。
  黑楼飘散着沉的气息,尤其在夜色中更显森,让人不敢靠近。
  闻名江湖的杀手阁血楼,见钱取命,是江湖里的神秘组织,这种邪恶的地方,也确实不会有人想靠近。
  不过,她例外今天,她的目标就在里面。
  粉色唇瓣轻扬,未戴面罩的她,足尖轻点树头,身影快如风般,让人来不及眨眼就已消失。
  守卫森严的楼宇,护卫来回巡逻,粉色身影轻掠,飘过守卫身后。
  “咦”守卫觉得不对,转头一看,却空无一人。
  错觉吗守卫搔搔头,当是自己想太多,又继续往前巡逻。
  她飞掠得很快,显眼的粉色衣裳仿佛与黑夜相溶,让人察觉不到她的身影。
  她就这样轻松得仿佛在逛自家院子,迅速利落地来到最后方的屋宇,足尖轻巧地落在屋瓦上,不落一丝声响。
  到了应该是这里吧
  最近,听说血楼藏了一个宝,派人严密地守卫着,除了楼主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可让她好奇了,既然有宝,她不偷,不就有负偷神一族的名号了吗所以,趁着师兄没注意,她偷偷溜出谷,来到血楼。
  她对自己的轻功有自信,这世上除了师兄外,能追上她的人不多,瞧她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目的地就说明她的能力了。
  粉瓣得意地勾起,她轻轻搬开一小片屋瓦,侧耳倾听
  很静,没有声音。
  眉尖轻轻挑起,她起身跃下屋瓦,手贴着门,指尖轻轻一推,木门已微开。
  没有锁
  眉头微微蹙起,她大胆地推开门,踏入房内。
  一室的黑,可不影响她,黑暗中,以轻易看到房里的一景一物。
  房内很宽,可却没有任何东西,她觉得奇怪,继续往内室走去。
  可内室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可怪了她抿着唇环视房内,墙上一幅画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一幅很平常的山水画,没什么稀奇的,可是整间房里没有任何摆饰,只有那幅画
  她走向画,伸出手,却不是向那幅画,反而向画下方的墙壁,直到到一个很小、很不明显的弧度。
  唇,缓缓勾起,她轻轻一压,画后的墙壁立即开启。
  哈哈找到正主儿了。
  她立即走进暗室,一开始是黑暗的走道,然后,慢慢的,走道越来越宽,而前方则有一丝光明
  她好奇地走向光明处,突然的明亮让她微微眯起眼。
  接着,她听到铁链的声音。
  那是什么一个很大的铁笼子,里面有一个人
  那人抬起头看向她,适应了光线,她也跟着将那人看个仔细她轻轻倒抽了口气,那是一张很美的脸,可却美得很邪。
  一头及地的白发,就连眉毛也是白的,肤色极白,唯一有颜色的是淡褐色的眼眸和红艳的唇。
  那张脸美得让人分不清别,若不是他全身赤裸,让她看到不是女人该有的东西,她真会以为他是女的。
  他的手和脚皆被铁链铐住,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仅以那双眼冷沉地看着她,乍看之下,仿佛一只美丽的野兽。
  “老天,你是妖怪吗”
  长得这么祸水,还一头白发,连眉毛都是白色的,这不是平常人会有的吧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男孩冷冷地敛下眸,坐起的身子又静静躺下,闭上眼,不理她。
  呃她这算是被忽视吗
  她看着男孩,又看了半室一眼,空当荡荡的,除了铁宠和男孩外,本没有任何东西,更不用说是宝物了
  奇怪,难道宝物不在这里吗不可能啊她查来的消息不可能有误的啊
  疑惑的杏眸移到铁宠里内眼睡党的男孩身上。
  没一下子,她立即瞪大眼。
  不会吧那宝物就是你哦一个人,还长得这么奇怪,这是什么宝物
  她一边嘀咕,一边走向铁笼。“喂别睡了,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男孩慢慢睁天眼,淡褐色眸子不带任何情绪,静静地看着他。
  男孩依然不语,只是看着她。
  “喂你听得懂我在说什”话语突然中断,她注意到铐住男孩铁链上沾着暗色的血渍。
  仔细一看,男孩的手腕和脚踝全是干掉的血迹,看得出来是挣扎之下被铁链磨出来的伤口。
  她皱着眉,低头看向锁住铁门的铁锁,小手从腰际拿出一条铁丝,轻巧地进铁锁内,转个几下,“啪”地一声,铁锁立即开启。
  她打开铁门,走到男孩身边,男孩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一双褐眸看着她蹲下身,轻巧地解开他手脚的炼锁。
  “哇血模糊,真恶心”她皱着脸瞪着他手脚上的伤口,在他要缩起身子时低喝一声:“别动
  她瞪着他,有点心疼地用力扯下裙摆。 “啧这新衣服我才第一次穿耶”
  她虽然嘀咕,可撕扯的动作却极快,小手拿着撕下的衣布将他手脚上的伤口包好。
  男孩静静地看着她,褐眸掠过一丝光芒。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包扎好的伤口。
  “我身上没带伤药,只能先这样将就了,起来。”
  她起身,看着他说:“走吧我带你离开,管你是妖怪还是宝物,至少长得像人,把人关在笼子里,真不人道”
  她一边念,一边走出铁笼,却发觉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她转头瞪着他,“喂,你要不要走你不走的话,我要走了。”难得她大发好心要教人,机会只有一次,不要拉倒
  男孩不语,只是看着她,那双淡褐眼眸仿佛此刻才认真地将她看进眼里。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额头蓄着月牙状的刘海,五官小而细致,只有那双眼大而明亮。
  一袭粉色水裳,颈间垂戴着翠绿色雕花珠玉坠,腰间系着以蚕丝制成的长鞭,虽然裙摆已破斓,可她看来仍然像个无瑕的搪瓷娃娃。
  “为什么”他开口,声音极淡。
  “啊”听到他的声音,她愣了一下,“原来你会说话呀什么为什么”没头没脑的谁知他在说什么
  不管啦
  “喂你是要不要走啦”她不耐烦地将双手技在腰侧,杏眸没好气地瞪着他。
  “不,我不走。”男孩轻轻敛眸。
  “啊”他的话让她再度一愣,眉尖皱了皱。
  “随你你不走,我要闪人了。”
  她在这待太久了,而且,一直都没人发现,这对防卫严密的血楼来说实在有点不寻常,让她不安了起来
  她不想再理男孩,转身就要离开。
  “不,你也不能走。”男孩说道。
  什么
  “喂”她转身,却倏地一惊。心脏差点跳出来。
  她瞪着离她只差一时的男孩,说不出话来。
  他什么时候竟离她这么近而她竟然都没察觉到,实在诡异
  男孩抬眸,红艳的唇勾起。“你,要留下来。”
  那深沉的眼神,让她心惊,来不及回话,她立即听到脚步声。
  转头一看,数名黑衣人已包围住斗室。
  “少楼主。”一名黑衣人拿着衣服披上男孩赤裸的身体。
  少楼主
  她看着男孩,随即明了了。“这是陷阱”
  “没人抓得到的偷神一族”男孩轻语,褐眸看着她,那隐隐闪跃的光芒让她害怕。
  “你,是我的了”
  “鬼才是你的”她冷哼一声,迅速抽出腰间的银色蚕鞭,迅雷不及掩耳地扫向门口的敌人,觎着空隙,立即一闪。
  可她快,黑衣人的动作也快,立即围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该死
  “不要抵抗,我不会伤害你。”男孩走向她,朝她伸出手。“来”
  她瞪着男孩,正在思索该怎么办时,耳际听到熟悉的足音。
  “娃儿”
  低沉的男音飘落, “砰地一声。烟雾四起。
  “师兄”她大喜,迅速抓住男人的手。
  “不准走”男孩伸手抓住她颈间的玉坠,听到她闷哼一声,而后,玉坠一松
  不一会儿,烟雾立即消散,而那美丽的搪瓷娃娃也不见了,只剩下他手上的雕花珠玉坠,他低眸看着手上的玉坠。口不用追了。偷神一族素来以轻功闻名,这一瞬间,对方早已逃离血楼范围了
  他握着玉坠,上头留有她的体温。
  娃儿他记得那男人是这么叫她的。我会找到你的
  他紧握着玉坠低语,向来冷漠的褐眸掠过一丝光芒。他会找到她的
  夏日炎炎,正好眠。
  花喜儿赠了赠柔软的丝被,伸手要抱睡觉时习惯抱住的软枕,啊,她抱到了,唇瓣满足地勾了勾。
  可不一会儿,她又觉得奇怪,怎么她的软枕抱起来怪怪的,暖暖的、香香的,不太像抱枕,反而像是
  她疑惑地睁开爱困的眼“哇”
  “嗯怎了发生什么事了”被凄厉的叫声吵醒,一双圆圆的眼睛迷糊地睁开,伸手揉了揉,再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你、你花喜儿瞪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大叫出声。
  水娃儿你什么时候上我的床的不准睡,给我起来
  她姑话还没有说完,这死女人竟然闭上眼,打算继续睡
  花喜儿气得用力晃着水娃儿,就是不让她睡。
  “别晃、别晃,我头都快被你晃晕了。”水娃儿投降的睁开眼,懒散的坐起身望了外头一眼。
  原来已经天亮了,“喜儿。我肚子锇了,我要吃早膳。”
  水娃儿打呵欠,着空荡荡的肚皮,她的肚子很合作,马上发出咕噜咕噜声。
  “吃你的头啦”谁甩她啊“我问你,我问你,你啥时候上我的床的”花喜儿没好气的瞪着水娃儿。
  “昨晚啊”水娃儿嘟着嘴,抓抓凌乱的头发,“你睡得跟只死猪一样,连我爬上你的床都没发现,小心哦你惹的人那么多,还敢睡得那么死,哪天人家派人半夜偷袭你,你的小命就没了”
  “水娃儿,你说够了没”花喜儿瞪她,这女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开口就没好话。
  “够了。”水娃儿笑了,眼睛眨巴眨巴着,讨好地看着花喜儿。“喜儿,我饿了,我要吃早膳。”
  “你”瞪,再瞪,可怎么瞪就是赢不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花喜儿放弃了。“喜雀。”她叫来婢女。
  喜雀赶紧进门,“小姐,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早醒”话还没说完,看到水娃儿,她也愣了一下。
  “喜雀儿,你好啊”水娃儿笑嘻嘻地打招呼。
  “去准备早膳,来喂这只饿死鬼。”花喜儿没好气地说着。
  “是。”喜雀也不多问,立即出去准备早膳。
  “啧啧,你家喜雀儿还是一如往常伶俐啊”水娃儿呵呵笑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因笑容而更硕甜美。
  “少给我转移话题。” 花喜儿走下床炕,拿起外衫披上,美眸皖了水娃儿一眼。“说你这没事绝不出谷的人,怎会半夜上我这”
  这女人似乎是在偷神之谷里隐居度日了,若无事绝不出谷,即使出谷也是偷偷的,办完事情后立即回谷,让人以为她有病。再怎么想家也不是这种想法吧
  更何况,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想家的人。
  “唉,一言难尽忠报国呀。”水娃儿脸上的笑容淡掉了,转为哀怨,小嘴也跟着噘起。 “都怪我师兄,没事跑去偷个公主回来就算了,还来场争风吃醋的戏码,结果偷神谷的地点就曝光了,现在一点都不隐密,也不安全了。”
  花喜儿听了一愣,对于水娃儿师兄偷个公主的事,她是有听说过,不过倒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可谷外不是有阵式吗你把阵式改一下,不就没人进得了”她记得偷神一族的人不只轻功厉害,对于机关阵法的了解也无人能出其右。
  “唉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结果我那师兄只记得去追不要他的公主,就这样把我丢在谷里,我才不要个人待在那,太可怕了喜儿”
  水娃儿抬起头,好可怜地看着花喜儿,灿亮的大眼隐隐泛着水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收留我。”
  “不要。”装可怜对她没用,花喜儿冷冷一哼,美眸眯起。“一个人待在谷里你会怕哈哈水娃儿,你胆子有那么小吗说你还隐瞒了什么”
  哼当她那么好骗吗
  “啧”见装可怜没用,水娃儿收起泪水,小嘴嘟起。“讨厌你那么多疑干嘛”
  “哼要不多疑,恐怕我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呢”花喜儿轻撇唇瓣,坐到椅上,为自己倒了杯茶。
  知道装傻没用,水娃儿只得老实说出原因。
  “我要是继续待在谷里,恐怕会被抓住。”
  “哈哈娃儿,不只我惹的人多,你也不比我少啊怎么,你这个偷神传人也会怕被偷袭啊”花喜儿很没同情心地大笑。
  水娃儿立即瞪过去。“别人我不怕,可那人”她抿唇,不得不承认。
  “我怕。”
  花喜儿止住笑声,见事态好像真的严重,表情也跟着转为正经。“那人是谁”
  水娃儿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无奈地将五年前、自己十二岁时偷偷潜进“血楼”的事说出来。
  “那时候,还好师兄救了我,可是却也被盯上了,血楼对我发出了通缉,一直追查偷神谷的地点,所以我才不敢出谷,每次出谷也很小心,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抓住,吓都吓死了,也就更不敢出谷了。”
  花喜儿听了傻眼,不敢相信地惊呼:“老天
  你竟然惹上了冷无赦,现任的血楼楼主”
  血楼可是闻名江湖的杀手集团,而冷无赦在继任楼主前,就已是闻名江湖的冷血杀手。
  传闻只要他接手的任务,从没有失败过,无声无息的功夫,让人来不及察觉他的踪影就一命呜呼。
  如鬼魅般的身影、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谜样的身分,也就更让人畏惧。
  “白发、白眉、褐眸,皮肤似雪般苍白你是见鬼了吗”这世上有人是长这样的吗
  “若是鬼我还不怕,”水娃儿没好气地说:“偏偏他不是,而且我不知哪里惹到他,竟让他一直追着我。”
  想到当年那个阳怪气的男孩。她就觉得不自在,她还记得那双沉沉的褐眸,冷冷淡淡的,完全看不到任何感情。
  花喜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抬眸看了看水娃儿。
  水娃儿,人如其名,娇小玲珑的模样,就连脸蛋,五官也都小小的,只有那双明亮大眼几乎占了小脸的一半,还有那月牙状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更可爱,像朵纯净的百合花。
  “娃儿,你知道的,一个男人会那么执着地追着一个女人,通常原因只有一个”花喜儿同情地看着她,“而且,你还看了人家光溜溜的身子,搞不好人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被这么看光呢啧啧,难怪会一直追着你,搞不好就是要你负责。”
  说到最后,花喜儿几乎有点幸灾乐祸了。
  水娃儿马上打了个哆嗦,没好气地瞪了花喜儿一眼。“拜托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那时才十二岁,哪懂什么呀而且他长得比我看过的姑娘还美,我只差没把他当女的看”
  老实说,那时一看到他光着身子,她的视线可是一直放在那张邪美的脸上,完全不敢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幕,水娃儿就觉得耳有点烫,再对上花喜儿椰榆的眼神,小脸红了红,有点恼怒地瞪回去。“再说,我也不觉得他会看上我,那家伙一点也不像会爱上人的人。”她嘟着小嘴,轻哼一声。
  “怎么说”花喜儿挑届;
  “他很怪。”水娃儿皱起眉头,拚命思索着,“他长得很漂亮,活到现在,我还没看过长得比他更美的人,被关在笼子里的他就像是美丽的野兽。可是美得太邪了”
  她顿了顿,想着该怎么形容印象中那个男孩。
  “邪得像妖魔鬼怪的感觉,而且,他给人的感觉不只冷,而且是那种很奇怪的诡异,像是没有感情一样”
  没有感情的人,哪懂得爱人
  “反正,我觉得他追逐我,一定不是因为爱上我。”若是,那真的很恐怖,被那种像鬼似的男人爱上太恐怖了
  越想,水娃儿不禁觉得心里越毛。
  “是吗”花喜儿不以为然地看着水娃儿。
  “不管啦反正你这里借我住一阵子。”嘟着小嘴,水娃儿耍赖地说。“你不准,我一样要住下来。”
  “住在我这就安全吗”她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可斗不过恐怖的血楼楼主。
  “反正躲几天应该没问题,我得另找隐密的居所,总之偷神谷在师兄娶得美人归之前,我是暂时回不去了。”至少师兄在,还右人可以保护她,可现在师兄不在,她的安危就堪虑了。
  唉,她只能祈祷自己能平安地度过这些日子。
  真好果然躲在欢喜城是对的。
  水娃儿坐在栏杆上,一双腿儿晃啊晃的,小手捧着热呼呼的烧饼啃着,平凡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美得水亮。
  这几天她都待在花喜儿道儿,吃她的。住她的,日子过得好不快乐逍遥,幸福极了
  一开始她还战战兢兢的,每天都顶着不同的脸皮出没,直到什么事都发生,她才安下心,拿了强平凡的脸皮贴在脸上,易容成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此刻,她正坐在龙腾酒楼的栏杆上,有趣地看着欢喜城一年一度的七月花灯会。
  人说,七月鬼门开。欢喜城每年七月都有举办花灯会的习俗,想籍由明亮的灯火将那些孤魂野鬼驱赶开。
  花灯会连办七天,这七天就是欢喜城最热闹的日子,各种形状的花灯在街上挂成排,把整座城照得明亮,小贩的叫买声、人群的嘻闹声,交汇成热闹的画面。
  一只大眼骨碌碌地看着街景,小嘴仍不忘啃着好吃的烧饼,眼睛因满足而眯成一条线。
  “哼,很幸福嘛”花喜儿坐在椅上,同水娃儿一起看着热闹的大街,优雅地喝了口茶,美眸淡淡地睨她一眼。
  “是很幸福呀”水娃儿点头,三两口就将烧饼吃完,眼睛一直盯着街上那热呼呼、刚出炉的桂花饼。
  “我想吃桂花饼。”她舔舔唇,一脸垂涎。
  “等等,我马上去买。”一旁的喜雀听到立即跑下楼。
  “谢谢。”水娃儿开心地笑了。 “喜儿,你家的喜雀儿真的太贴心了。”
  “是呀偏偏就是有那种厚脸皮的人,白吃白喝白住,却一点都没有自觉。”花喜儿冷冷说着。
  “啊这茶真好喝,清香甘甜,真”水娃儿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很自动地当作没听到。
  花喜儿眯起眼瞪着水娃儿,“水娃儿,你说被盯上是真的吗”瞧这几天她悠哉的模样,什么事都没发生,让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呼咙”了。
  水娃儿叹口气,捧着茶碗,眨着大眼,很无辜地看着花喜儿。“喜儿,我像是那种人吗”
  “很像。”花喜儿毫不迟疑,答得利落。
  水娃儿立即嘟起嘴,正要开口时,却听到街上传来尖叫声,她一愣,立即往出声处看去。
  “发生什么”话未说完。就见一名负伤带血的男人狼狈地在对面屋顶顶飞掠。
  可不一会儿,数名黑衣人立即围住他。
  “江湖仇杀吗”花喜儿皱眉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注意到他们右臂上的布科皆绣着一道血色鬼火。
  那标记不是
  她立即看向水娃儿,只见水娃儿早已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因为,一名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黑衣人中间,他一身白,以一张鬼面了牙面具盖住上半部的脸,仅露出优美的唇,一头白发随风轻飘。
  他一出现,四周瞬间凝静,气氛降至冰点,无人敢吭气,那名负伤的大汉一看到他,脸色立即发白,一脸惊惧地看着男人。 “楼、楼主”
  “背叛血楼,这罪可不轻。”男人开口,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人冷至骨子底。
  大汉不停发抖,握剑的手持续滴血,惧意让他手、心发汗,冷汗不住冒出。
  “你说,想要怎样的死法”男人勾起好看的唇,极淡的褐眸不带一丝感情,气氛因他的话更形紧绷,仿佛一触即发。
  哐啷突地,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啊冷无赦,我跟你拚了”大汉像是被吓到,再也顾不得一切地挥剑杀向男人。
  他一动,黑衣人立即围住他双方夹杀着:白衣男人则一动也不动,褐眸淡淡望向对面楼阁突地看到一双惊愕的明眸,面具后的褐眸微眯
  只是一名平凡的小姑娘,不足为奇,可那双眼睛却很熟悉,他曾看过一模一样的灵活大眼,就在五年前容貌不同,眼睛却一样
  “娃儿。”他轻语,淡淡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却极清楚地传至水娃儿耳里。
  她悚然一惊,看到褐眸掠过一丝跳动的火光,她忍不住倒抽口气,一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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