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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今日大选初始,紫禁城里又要添几位新妹妹了,皇后娘娘可有耳闻?”
那拉氏的声音低哑,语气淡淡:“我诚心礼佛,早就不关
57、第一章 新人旧人 。。。
心后宫的莺莺燕燕了。”
“可其中有一位,我想皇后娘娘一定会感兴趣,”含香朱唇轻启,缓缓道:“她姓钮钴禄,满洲镶黄旗。”
那拉氏碗中佛豆撒了一地。
后宫从来就不是几个人的战场,每年有旧人去了,就会有新人来。
来的,又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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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二章 常贵人 。。。
“前几日接到将军的来信,说起父亲大人很想念娘娘。”苏黛香声音低柔,眼圈跟着也有些红了。一入宫门深似海,父女六年多未见,岂是她们寻常人家能够体会的。
含香露出感慨的表情,倒是没说什么。
其实,她是很感激和卓一家的,毕竟有了回部的支持,她最初才能在宫里站稳脚跟。不过在图尔都哥哥看来,妹子突然转了性,深明大义并能够获得皇帝宠爱,才是他们和卓家烧了高香、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私底下不知道念了多少句感谢真主、感谢阿拉。苏黛香对于有这样的小姑也是颇为骄傲,虽然自己男人远在天山脚下,诺大个辅国公府要她一人c持,但在整个北京城,贵妃娘娘的娘家谁敢小觑了去?当然,苏黛香也是很有分寸的,进退有度,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口碑极好,和卓家的爵位蹭蹭的涨,也没人敢在面前嚼舌头根子。
不过,还是要留神……
“臣妾听闻,近来万岁爷时常翻常贵人的牌子?”
含香眉头一蹙。
这永寿宫内外,想来没什么钉子,而且每次苏黛香嫂嫂进内室寒暄,含香都会命绿柔或吉娜在屋外守着。但这并不代表,有些话就适合在这里说,更何况一个外妇,如何知道紫禁城里的这些事儿的?
“娘娘不要怪臣妾多嘴,咱们心里都清楚,这些年和卓家深受皇恩,实在是托了娘娘的洪福。虽然父亲大人跟将军,都能将名利看做身外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咱们都明白这么一个道理,站的越高,摔得越疼,咱们纵然看的淡然,有些人未免不会看着眼红。这个,人若站到了那个位子上,是不那么容易下的来的……”
苏黛香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伊犁将军的位子多少人瞪大眼睛的瞅着,含香这贵妃的位子更是有许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爬上去容易,摔下来可就疼了。就像皇后一样,且不论宫里的青灯古佛,就是宫外,也可以想象出那拉族人的面上无光、日子难过。
只是,含香笑了笑,拍拍自家嫂子的手,“万岁爷喜爱哪位贵人小主,都是大清朝的福气,岂容咱们多说?”
苏黛香怔了怔,终究没开口。她明白,这是贵妃娘娘让她噤声呢。可看小姑的意思,莫非她是胸有成竹,半点都不怕有人分宠?
含香想起那位新入宫的常贵人,抿唇一笑,那自然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而且,身份更是了不得,康熙朝首辅大臣遏必隆的曾孙女,孝昭仁皇后、温僖贵妃的侄孙女,后金第一将额亦都的直系后裔,当然,也是慈宁宫那位佛爷打算一手扶持的人。
含香想这太后跟皇后果然就是不一个断数,当初那拉认为乾隆爷喜欢扶风弱柳舞轻纱型,愣是矬子里拔出一个小白花,一朵梅花仙子传的满城风雨。
太后眼光就不一样了,纵然儿子真的好那扬州瘦马的调调儿,她也能活生生给掰回来。你喜欢琴棋书画的才女?好,我从海宁弄个陈知画回来,这常贵人在家中,自然也是得过专门调?教的,两下里补足,更是相得益彰。只是常贵人毕竟姓钮钴禄,还没失了满洲姑乃乃的气性儿,在太后眼中更是两面俱全、倍感满意。太后造势的渠道也不是一般的,哪能凭借背生梅花如此香艳不入流的手段?只要多招几个命妇进宫陪聊、唠嗑、开几场茶话会,北京城里又还有谁不知道万岁爷新宠的是这位常贵人?当奴才的就是这样,主人家一个眼色,立马就能变了风向,歌功颂德、拍马奉承的立马就会跟过来,钮钴禄家的风头也就足了。钮钴禄家的气势上来了,宫里的小主能不沾光一二?
后宫,从来都跟朝堂是分不开的!
含香想起今早上翻阅的那本敬事房记录,心里就免不了好笑。你们看,人家愉贵妃多“体贴“,专门把皇上翻牌子的记录送来给她这个襄理看呢。一个月十天,啧啧,快赶上她这独霸半个月的贵妃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拧断了帕子、多少人咬碎了银牙。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人家背后有太后撑腰呢?!
苏黛香见含香不予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换了一个,“臣妾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要托娘娘看顾。”
“嫂嫂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直说就好。”和卓家向来是有分寸的,很少提要求,所以只要他们开口,含香都会设法满足。
“这件事,主要是关于娘娘的堂弟,玛木特。”
玛木特是含香五叔额色伊的儿子,当年大小和卓叛乱,额色伊组织柯尔克孜族军队从后路袭击叛军,玛木特跟六叔帕尔萨一起带领牧民避往喀什噶尔山区,坚决抵制叛乱。和卓家进京受封时,乾隆爷赐给玛木特的爵位是头等台吉,跟图尔都相同。
那时候的玛木特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人,青春洋溢、神采飞扬。越是这样的年轻人,越有一腔热血,也越是呆不住。图尔都领了伊犁将军的衔,往天山南部赴任去了,玛木特却像京城大多贵族子弟一样,领着皇家俸禄,终日游手好闲。这对于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件憋屈的事。
正好去年三月,清缅边境渐生龌龊,缅人不断入界s扰大清辖内土地。今年三月,云贵总督刘藻抗缅不力,畏罪自杀,乾隆爷委派颇为器重的封疆大吏杨应琚,以大学士衔任云贵总督,大有彻底清剿贼寇、扬我国威的架势。
玛木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应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哪能跟八旗纨绔似的遛鸟斗j、终日无所事事?!!
苏黛香的意思含香已经听明白了,玛木特想要请缨上战场,请她去跟万岁爷姐夫说。
但是……含香不免担忧,虽说战场凶险,为人亲属者必不愿见家人涉险,但自家堂弟有如此气概如此志向,她这个当姐姐的理应骄傲并且支持,断不能拖他后腿。可历史她虽不清楚,原著她倒还有印象,那个大鼻孔的福额驸,不就是在清缅战争中被人家公主掳去的吗?战争最终的胜负她不知道,但这场战争,大清一定有失利的时候,或许仅仅是一开始,或许,是一直?
“这件事我考虑一下,”含香握着嫂嫂的手,嘱咐道:“他有这份志向是好的,但咱们作为家里人,终究不愿看他孤身涉嫌,打没把握的仗。给我点时间,探探万岁爷对这场战事的口风。而且我们是后宫,打仗毕竟是军政,总不好直接说。月底前往热河,叔叔跟弟弟们也在随行之列,玛木特若有这份心意,就让他在围场上好好表现。万岁爷终究会看得见,纵然这次没赶上,也还有机会的!”
含香说的这话实在违心,谁能盼着自己家整天打仗好有出战机会的?不过暂时为了安抚自家弟弟,也只好这么说了。对那个缅甸战争,她心里实在没底。
苏黛香得了含香授意,稍坐一会儿也就回去了。现如今贵妃娘娘住在永寿宫,还真不如宝月楼那时候方便。
含香自己又静坐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
乾隆爷觉得今天很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抬头望望侧殿的动静,儿子冲着自己吐了会儿泡泡,闹累了被奶妈抱着去睡了。再回头瞅瞅自家闺女,一本正经的举着筷子,指挥着伺候的把她喜欢吃的端到面前来,当然,这得是她额娘看不见的时候,挑食可是永寿宫的大忌。
哦对了,她额娘!
乾隆爷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扭头瞧着自己爱妃,静静净过手,静静的给自己布菜,静静的围着桌边转来转去,哎,静静的,就是不说话!
乾隆爷伸大手去抓她的小手,手腕一拧,躲开了;乾隆爷揽臂去搂她的蛮腰,细腰一扭,闪过了;乾隆爷再抬头去瞧他爱妃的眉眼,面色如常,眼睛该看哪儿就看哪儿,就是不看他。
咦?这是肿么了?!!
万岁爷回头跟自家闺女对视,嘴巴一努,希望亲闺女给个提示。谁知和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呢,自己就发话了:“皇阿玛,景仁宫的常贵人好看么?”
咳咳,乾隆爷噎住了,“谁,谁说的?!”
和靖眨眨眼睛坦白的回答:“知画姐姐!”
万岁爷咬牙,陈知画……
“皇阿玛,常贵人的手软吗?”
“咳咳……”
“皇阿玛,常贵人的腿长吗?”
“咳咳咳……”
“皇阿玛,常贵人的腰是不是很细?”
“咳咳咳咳……”
乾隆爷郁卒的想,他可以被太医院确诊为肺痨了!!!t_t
偏闺女还不打算放过她,“皇阿玛,你是不是最喜欢常贵人?”
被点名的那位爷瞥了自家爱妃一眼,随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谁说的?!”
和靖用力点头以示强调:“知画姐姐呀!”
麻痹的,万岁爷心里诅咒,陈知画你可以去死了!!!
其实这件事发生在今天早上,含香带和靖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本来嘛,贵人、常在、答应虽都是宫里小主,照规矩却是没资格跟太后请安的。不过这位常贵人既然是老太太娘家人,又得万岁爷青眼,自然是够格破例。宫里的女人们向来如此,哪个妃嫔受了宠,其他人背地里虽眼红,见了面却总也免不了巴结着套近乎,若得对方承情在万岁爷面前提点几句,自然可借着j犬升天,就算不能,冲这位常贵人的姓氏,也能在老佛爷面前卖个乖巧。这些女人,哪有不上赶着奉承的道理?
不过说起来,最巧妙、最到位、马匹拍得最舒服的那位,自然还是人家海宁来的陈四小姐。没品没级,既不是宫女也不是格格,就这么在慈宁宫里伺候着,大家只好从善如流的跟着称呼其为陈四小姐。陈四小姐本来就是太后找来跟常贵人作伴的,哼哈二将,一唱一和自然搭配默契,把常贵人捧得那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九天玄女,当然,陈四小姐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才女,赚足了众人眼球。
和靖一瞅,不太高兴了。要知道她才是这紫禁城里的天命真女,往常这些老少女人都是围着自己团团转的,如今被人抢了风头,小丫头心底自然不平衡。更可气的是这些女人夸常贵人漂亮也就罢了,还说什么紫禁城里最美的,夸常贵人得宠也就罢了,还说什么是皇阿玛最喜爱的。
麻痹的,当我额娘是死的呀?!!!
和靖人虽小,鬼点子却多,在这后宫里学到的第一课就是察言观色,她完全清楚说什么能让自家老爹面子上挂不住,说什么能让自家老爹暴跳如雷。常贵人也就罢了,额娘说她好歹也算是长辈,那个奴才陈知画才是最最可恶!
“皇阿玛,今天知画姐姐教育我了。”
“她又说什么了?”乾隆爷的语气可以说是古井无波,但熟悉这位爷的人都知道,这算是火山爆发前的征兆了。麻痹的,一个奴才,还敢教育朕最宝贝的闺女?!!
和靖一本正经,把陈知画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她说,十格格,你不称呼常贵人姐姐。我说为什么呢,常贵人很漂亮,我喜欢漂亮的常贵人做我姐姐。她说不行,常贵人是万岁爷的贵人,按辈分是十格格的长辈。我说那好吧,我就叫她常贵人,还是叫你知画姐姐吧。可她说我也不能叫她姐姐。皇阿玛,我为什么不能叫知画姐姐,她也是你的贵人吗?!”
你妹的贵人!!!
乾隆爷愤恨的想,贵人是个什么东西,没册没印的女人,在后宫里都不算个正经主子,见了公主们都是该下跪行礼的,还尼玛摆长辈的谱儿?!最可恨的就是那个陈知画,十丫头唤她一声姐姐那是给太后面子,偏偏给脸不要脸,还妄想当贵人,贵你妹儿的人!!!
含香听着在心底嗤嗤直笑,真难为这鬼丫头,为了告状费劲不啦的记这么大段话。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瞧孩子,人虽小,鬼却大着呐!
万岁爷先舍了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等着他回答“知画是不是贵人”的宝贝女儿,扭头瞅着身旁的爱妃,伸手握住她的,“含香,朕……”
含香双手往回一抽,打断了他的话,却从绿柔手上接过个瓷盅,往他面前一放。
对面的小丫头立马来了精神,鼻子伸得长长,“我也要,额娘,我也要!”
乾隆爷抬手打算命人把瓷盅端到和靖跟前,含香扭头一记眼刀立马让小家伙乖乖闭了嘴,“没你的!”
和靖委屈的眨眨眼,耷拉着小脑袋。
万岁爷心疼闺女,“她喜欢就先给她嘛,让御膳房再做一盅就是。”
和靖也未必是稀罕这什么吃食,只是小孩子向来有好奇心,越是别人面前的心里越惦记。
可惜万岁爷的求情却只换来含香的一个白眼,“里面是甲鱼、鹌鹑、羊肾、干贝、鹿角胶、山茱萸跟虎鞭,皇上,要再做一盅吗?”
万岁爷的老脸立马红了。
和靖却抓住了最后一个字,“皇阿玛,什么是虎鞭,虎鞭是干什么的?”
这个,“咳,咳咳,咳咳咳……”
含香望着假装咳嗽来掩饰的乾隆爷轻哼一声,揭开瓷盖,把小盅往他面前一推,“还以为自己年轻吗?不要命的折腾!”
日日翻牌子,打算当大清朝第一个因“马上风”而死的皇帝呐?!!
乾隆爷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酸溜溜的语气,他听着甜蜜,这面前一碗小盅,他看着也贴心。你看还是他的爱妃最关心他的身体。不过……
万岁爷兜手一揽,终于把爱妃拉近自己怀里,嘴唇贴着耳畔,“小东西,朕行不行,你还不清楚么?”
你!
含香拿手推他,面颊发烧。当着闺女的面,也敢这么没正经。偏和靖小丫头的声音紧接着就冒了出来,“额娘,你的脸怎么红了!”
含香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
乾隆爷冲着女儿眨眼一笑,“你额娘害羞
58、第二章 常贵人 。。。
了!”
你才害羞呢!你全家都害羞!你……“你们父女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万岁爷听到爱妃的控诉立马辩白:“哪有!朕就是欺负你也不可能在饭桌上,朕都是在……”
瞧他已有所指的往内室一瞟,含香更是恨得想咬他一口。
色龙,j虫上脑的色龙!不正经是会遗传的啊啊啊!!!
看着爱妃真要恼了,乾隆爷立马偃旗息鼓,揽着她解释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常贵人,咳咳,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好不去。不过,朕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
万岁爷在爱妃耳边一凑,悄声道:“朕回头命人把后面那个戳儿拿来给你!”
含香一听就明白了,好嘛,难怪愉贵妃巴巴的只把翻牌子的记录着敬事房送了来,敢情人家万岁爷跟常贵人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呀!当然,也不能回回都是纯的,乾隆爷要是装起了柳下惠,老太太那里早就不乐意了。不过十天里,有八天是“相敬如宾”倒是有可能的,不然这位爷也不会坦然的把事后那枚戳儿拿来给她了。有没有办事儿,盖了这枚戳儿才算作准。
枪打出头鸟,愉贵妃这是打算把自己推出去跟老佛爷顶呀!不过,她这算盘未免打得不够精,且不论自己是不是当了真,从认识到自己在哪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奢望身体的忠诚了。至于自家男人的心,她还是有信心的。
她抬眼望着这个跟自己一起六年的男人,心里禁不住感叹:
不脑残,真好!!!
“你,你这样看着朕做什么?”乾隆爷感觉怪怪的。
含香轻轻一笑,勾着他脖颈问道:“皇上,热河随行的名单我看了,怎么,没有十二阿哥?”
乾隆爷微微一怔。
人就是这样,当你觉得做错了对别人愧疚的时候,就有可能竭尽全力的去补偿别人;但当你觉得做错了对别人愧疚的时候,也有可能连看都不愿再看这个人,连提都不愿再提这个名字,甚至,包括一切跟她有关的人。
乾隆爷盛怒之下,或许会做出有失偏颇的判断,但在他冷静之后,其实分析的很清楚。所以,这件事他已是铁了心的,要那拉氏来背这个黑锅。这跟那拉氏往昔所作所为,不得圣宠有一定关系,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跟她对立的那个人。
一个是不得自己心的继皇后,一个是相携几十年从两代王朝的硝烟中走过来的亲生额娘。
这个选择,其实很容易决定。
相对的,乾隆爷就很不愿再见到令他有丝丝愧疚的那个人、那些事,以及那个人的儿子。
“皇上,十二阿哥年纪也大了,是不是,也该给他挑个福晋啦?”
其实今年的选秀就很该给两位年近十四的阿哥留意留意,可惜万岁爷不提,自然没人敢多嘴,连带着十一阿哥的婚事也没人提。
乾隆爷叹了口气,“永瑆也到年纪了,你帮朕留意着吧。今年撩牌子的里面,有些也不差,朕叫他们回头把册子再整理整理,咱们斟酌一番,若有相看顺眼家里又还没许亲的,还可以转圜。实在不行就晚个三年,永琪这么大的时候也还没定亲呢。大不了先放几个使女。”
含香白了他一眼,她不过是想提醒提醒这位爷对那孩子的注意力,可真没觉得十四岁就到了非找女人不可的年纪。上帝呀,才不过是个初中生,放使女,你们爱新觉罗家果然都是遗传!
乾隆爷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年秋狝几个大点的孩子都去,咱们满洲人是在马背上打天下,断不能重文轻武,叫永瑆、永璂也跟着好了。至于庆妃,还是带着永琰守在家里吧,那孩子一阵风就能吹到,别折腾着又大病一场。”
对于十五阿哥乾隆爷是不怎么喜欢,不过也免不了担心,好歹再过半年就满六岁了,要进阿哥所的半个成人了,怎么还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但他不让庆妃随行可不仅仅只是考虑着十五阿哥的身体,主要是愉贵妃也去,她住东跨院,含香住西……咳咳,你们懂的!
乾隆爷清了清嗓子,抬眼问爱妃:“小东西,没别的话要问朕了?”
含香想了想,“暂时没有了,有件事,我到了木兰再跟你说。”
“那好极了,”乾隆爷手臂紧了紧,凑到爱妃耳畔低声道:“朕也有些事要跟你说,不过不用去木兰那么远。”
“哦?”含香疑惑道:“在哪?”
万岁爷的嘴唇把容妃娘娘耳垂蹭的火热,“床上!”
……
含香急忙扭头,看着闺女假装很专注的用着膳,只是好似不经意间时不时的朝自家爹妈投来关注的目光。
容妃娘娘心底哀嚎:
毁了,我的胎教,我的儿童期教育,全毁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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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三章 “面店”的分析 。。。
“小燕子……”
五阿哥抚摸着一对精钢打造的“飞抓百练索”,满脸尽是痛苦的回忆之色。
他的小燕子,是那么单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热情,又是那么的勇敢,她不惧怕这世上一切的丑恶,从不曾在任何y险势力面前低下高贵而美丽的头颅,可生活,对她却又是如此的不公平。(你妹儿!)
还有她的哥哥,箫剑,那个响当当的男子汉。虽然他看自己的眼神时常流露出敌意,可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他在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的照顾小燕子,她那么美好的女子,竟然只能是个贝子府的格格、是个使女,可为了妹妹的幸福,他默默无言的忍了下来,他真是大方,真是通情达理。还有他一箫一剑走江湖的诗号,是那样的洒脱,那样的写意,那样的畅快淋漓、快意恩仇!(我呕!!)
可命运,对他一样的不公平。刺客,箫剑怎么会是刺客?若他真的有谋害自己之心,又何必等到今天?若他真跟叛党勾结,又为何迟迟不动手?一定是陷害,是赤果果的陷害!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陷害,葬送了他最心爱女子的性命,残害了他视若手足的兄弟!
五阿哥始终坚信,皇阿玛是疼爱他的,是宠爱小燕子的,所以龙颜之所以震怒,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坏话。是谁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皇后。
那个黑心肠的女人,处处跟他们作对,针扎夏紫薇,板打小燕子,宗人府酷刑,哪一次不是她,哪一次她能脱得了干系?!哼,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嫉妒皇阿玛对他的宠爱,一定是觊觎着自己唾手可得的那个位子,宫廷倾轧,他早就清楚。所以他要报仇,他一定要去找皇后算账,他一定要给十二阿哥母子好看!
可惜,愉妃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认为。开玩笑,老娘一手打拼的天下,苦撑到今天这份局面,岂是能容你轻易就破坏的?!
愉妃对这个儿子,心里还是疼爱的,虽然苦其不争,但更多的是迁怒到了令妃身上。更何况,左右她再也生不出第二个,不指望永琪还能指望谁?
可小燕子死的前后,正是她跟皇后联盟的时期,挑拨了后妃的关系,推出了白吟霜,又暗暗控制着延禧宫那位魏答应,她好不容易有了那拉氏真么好使的一杆枪,让那拉氏误以为自己没有争宠之心、永琪没有争位之力,并打算进一步奉上百花膏的秘密。这么好的局面,怎么能让儿子白白给毁了?
所以,她嘴皮子上下这么一翻动,眼色这么一使,五阿哥就把含香给惦记上了!
是她吧?
对,一定是她!
她还记恨着小燕子擅闯宝月楼,她还记恨着我们带蒙丹入浴德堂跟她私会,说不定,她连福尔康的堕胎药事件都迁怒到了小燕子身上。
哼,这个y险的女人!我爱新觉罗?永琪,一定不会放过她!
当没份儿随行南巡、驻守后宫的愉妃娘娘听说皇后被提前遣送回京的时候,心里着实美了一把。从令妃死的事件上,她就闻出来老佛爷转了风向了,再稍微一打听,原来钮钴禄家也有个准备送选的姑娘。老太太既然打算夺掉容妃的宠爱,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后宫之主跟宠妃分庭抗衡。皇后已经是一杆生了锈的枪,即将被弃,自己又何必继续躲在她身后。在太后眼里,怕是永琪这个庶子、跟自己这个家世平平的妃子,更好拿捏。
所以,对于甩掉皇后这个包袱,愉妃娘娘心情很是舒畅,可当她听说自己儿子也被牵连在内,还被万岁爷禁足,心里就美不起来了。
这个没用的混账东西,不知道上进,竟然还给自己拖后腿儿!
没办法,谁叫她忽悠的太到位了,五阿哥是一心要找含香麻烦。他也不是太傻,知道设计挑拨皇后跟含香的关系,继而还能挑拨十二阿哥对和靖的态度。溺水事件,他事先是真的不知情,谁也不会傻到跟五阿哥商量谋害大计,但他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他原想着等小舟快靠岸的时候,故技重施,拿石子给含香或者别的谁来这么一下。小舟就这么大,若真有个人下意识得惊叫蹦跳,船板一摇晃,非翻了不可。所以提前,他就想了个法儿把负责保护的福隆安支开。没成想还没到岸边呢,那小舟自己就沉了。这下可把五阿哥给乐坏了,威风凛凛的勒令侍卫谁都不许下水去救,然后手舞足蹈的在宫人们中间假装询问有没有会水的。若谁敢想往前迈一步报名,立马拿眼神儿把人给瞪回去。
可他这番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万岁爷脚趾头一转都能想明白,所以回京之后,五阿哥立马被发了红牌,停赛三场、闭门思过吧。
愉妃有点急了,自己费再多力,要是儿子不给力,不也是白搭?!况且现在这个局面,容妃有太后老佛爷惦记着,自己何必强出头?若是儿子再做出什么不着四六的事情来,万岁爷那可就不是闭门思过这么简单了。
愉妃是谁?在后宫能撑到今天凭的就是缜密的心思跟深藏不露的嘴皮子。于是,波拉波拉波拉……五阿哥立马明白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害死小燕子的不是容妃,而是皇后!
这次木兰秋狝,五阿哥自然没份儿,但愉贵妃却在随行名单上。好歹晋了贵妃位,又是默默无闻这许多年,随行热河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太后又有意在后宫掌权的事上让愉妃压含香一头,自然在皇上面前替她求了恩典。
在五阿哥看来,心里倒是更加自在。哼,等你们都去热河了,皇上、太后、贵妃跟七七八八的妃子都不在,紫禁城里还不就是我最大?!
至于,皇后……
…
虽然木兰的目的地是热河,但沿途中,却不仅避暑山庄一个行宫。即便是年年随行在列、早已见惯的容妃娘娘,依旧忍不住啧啧咋舌。难怪人人都相当皇帝,单这份儿阵仗,也只有在封建社会帝王统治之下才能够实现。
和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小大人儿一般,努力在弟弟面前表现的镇静淡定。首次出远门的永瑞自然很是兴奋,乐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吐着泡泡。
至于,那位九五至尊……
含香发现自家男人一路上倒是满腹心事,不但时不时召随行大臣议事,晚上回寝殿也捧着几本厚厚的册子翻来覆去。抬眼瞧去,那最上边的一本标着这么几个字——明史 云南土司传。
含香扑哧一笑,这副啃史书的模样,还真像是二十一世纪备考的莘莘学子。
“小东西,过来!”乾隆爷哼哧一笑,将她拉入怀里。
“你在愁什么?”虽说军国大事轮不到她说话,可也犯不着这么废寝忘食的吧。瞧瞧,贵妃娘娘抬手去揉万岁爷的眼底,眼眶都青了。
“唉,”乾隆爷长叹一声,“缅甸屡屡滋事,边境侵乱不休。朕本考虑到平西之后,又两次南巡水利,国库未免,嘿嘿……最好是两邦交好、息事宁人,撤了整欠跟孟艮的驻兵。谁知这个杨应琚不断上奏,坚持对缅甸用兵,并称缅军不过尔尔,征服其不费吹灰之力。朕是,举棋难定啊!”
含香听不懂什么整欠、孟艮的,但含香却知道这个杨应琚,只因他正是今年三月才上任的云贵总督,也是玛木特弟弟想要投奔的那一位。
杨应琚在出任云贵之前,曾任职六年陕甘总督,自乾隆二十五年起,他就驻守在大清朝的西北边陲了。甘肃跟回疆相连,驻天山守军又多是自陕、甘两地迁移而去,杨应琚跟图尔都以及和卓家族,可以说颇多接触,交情也算得上不错。所以对于玛木特军从云贵,和卓家可以说是颇为放心、并且支持的。
可含香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听听自家男人的意思。
“那,皇上是怎么想的?”若不是心理有些想法,他犯不着如此为难。
乾隆爷果然嘿嘿一笑,“朕观这本明史,前朝时期缅甸还在版图之内,可见并非是不可臣服之境,所以……”
“所以,你是打算出兵了?”
万岁爷不置可否,有人在家门口蹦跶,自然恨不能出去踹他两脚,但若开门就要花大把银子,又害怕得不偿失。这等军国大事,他的爱妃自然不懂,可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总想找人说道说道,其实心里明明有倾向的一方,却总想有人在背后再推上一把。即便是天子,这等心思也不例外。
可惜,他的爱妃并不打算这么做。
“皇上,你还记得以前跟我讲过的,诸葛孔明七擒孟获的故事吗?”
含香刚来那段时间,装文盲实在装的辛苦,索性抓着万岁爷求教汉学。俩人一个好为人师,一个好装懵懂,教学之间自然也有些乐趣。学过一阵子,含香就不必继续装不懂了,所展学识一概推到万岁爷教导有方上边,反正人家日理万机,许也记不得自己教过什么没教过什么,推他身上准错不了。
这三国的故事,乾隆爷也确实讲过几段,他挑眉一问:“怎么?”
“皇上,想当年孟获所踞南中,差不多跟咱们现在的云贵是一个地方。诸葛武侯那么大的能耐,若想占领南中,只需兵临城下,围而攻之就是了。若是那孟获兵败后不顺从,完全可以城门斩首,以儆效尤。可他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劲,要七擒七纵。”
万岁爷觉得有点意思,示意她说下去。
“我想啊,那是因为南中必定是一个不容易征服的地方,既不容易攻,也不容易守,更不容易统治,所以诸葛亮才卖足了人情给孟获,让他自愿臣服。现如今,云南那么多大小土司,如果两国开战,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墙头草顺风倒还说不定。若他们暗中勾结缅人,对我大清进军肯定不利。况且云南那个地方天气潮热、蚊虫又多,皇上就算召集大军压境,咱们北方兵士去到那种地方,光水土不服就要躺下一半了,还如何打仗?没有那些当地土司做向导,在险山恶水里,如何进军?”
含香顿了顿,复又道:“还有哦,诸葛武侯当时既然已经打到南中了,为什么没有继续往南打下去?他可是世人追封的武兴王,军事才能一流。是不是,他也认为,往南不易打了?打不动了?打下去会得不偿失了?”
看着爱妃侃侃而谈,乾隆爷忽然有种为人师者的自豪,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劝朕不要发兵?”
“皇上,”含香勾着他的脖颈,抛个无辜的媚眼给他,“我可什么都没说,后宫不得干政!”
“小东西!”乾隆爷笑斥道。都嘟噜嘟噜说一大通了,还打算撇清关系。不过,他得承认,虽说诸葛亮不再南进,是受当时国情国势的影响,但爱妃的其他观点却也有些道理。若非这种种原因,他也不必如此犹豫。
含香也未必就想他真的打消发兵的念头,毕竟一国之事,朝堂上有如此多文臣武将,个个都比她有见地,确实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她只希望他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慎重一些,再考虑详细一些,部署周密一些。毕竟那不仅关乎自家男人的面子,大清朝的国疆,还关乎成千上万兵士的身家性命。
或许她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博爱,成千上万的人她管不了,她希望起码,能保住姓和卓的那一个。
清军得胜的机会越大,玛木特保住性命的几率也越大。
当然,如果他非去不可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的好早,要鼓励!!!
60
60、第四章 薨(上) 。。。
玛木特终究也没去云贵从军,因为额色伊叔叔接到了图尔都的信函,令他的志向暂时搁浅。杨应琚虽富学识,为官亦勤勉肯干,就战事国事也能夸夸其谈、条理清晰,却未必真的善于带兵。图尔都很担心,他会成为大清朝的纸上“赵括”。
玛木特暂时打消了出征的念头,但也始终惦记着贵妃姐姐说的话,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所以在今年的木兰围场上,表现最是拼命骁勇,也最是出风头。乾隆爷很是高兴,大大的褒奖了一番。
当然,武领风s的也不只有和卓氏,钮钴禄家的额驸丰升额、瓜尔佳家的额勒登保以及马佳家的和隆武,都是年纪轻轻、勇武过人。乾隆爷一看,我八旗子弟仍旧有出众儿郎,大清的铁骑依旧纵横无匹,更加坚定了兵出云贵的决心。只是他对杨应琚还有这样两个要求,一是少花钱,二是少用兵。不过可惜,云南的文臣武将早就立功心切,杨应琚也被吹捧的有些飘飘然,万岁爷的圣谕还没下到呢,云南驻兵便已汹涌而出了。
乾隆三十一年七月,当腾越副将赵宏榜率兵出铁壁关,攻打缅甸地盘新街的时候,乾隆爷还一无所晓的坐在松鹤斋的不寿堂里,陪着老妈和一众妃嫔们唠嗑呢。
其中最显眼的,倒是那个没品没级、既不是宫女更加不是妃嫔的人。
“万岁爷,贤雅在家时也曾习字,只是照着知画比可就差远了。她竟是‘朱黄米蔡、欧柳颜赵’,样样都练呢。”
贤雅是常贵人的闺名,含香抿唇一笑,还真是人如其名,既贤且雅。开口闭口皆是笔墨诗书,这是挤兑她真是个文盲呢,果然够雅;左一句右一句的夸奖陈知画,这是想要给自己男人献美呐,当真够贤。
只是……
乾隆爷面色不改,不浓不淡的回敬了两个字:“是吗?”
这些女人,只要转转眼珠他就知道她们什么打算,只要张张嘴他就知道她们藏着什么目的,而只要她们开始有所动作,哼,那准就是又一个y谋诡计。
只是有些手段,乾隆爷乐于中招;有些把戏,他却兴趣欠奉了。
比方说,这个陈知画。
陈知画羞涩一笑,臻首低垂间,堪堪露出一抹白色颈项,那情景,果然是楚楚动人、暗暗勾魂。“贤雅姐姐又取笑我了,我只是什么都学,什么都只得皮毛,哪比得上姐姐精通。在家的时候我爹就评价说,只有柳字,我写起来还有两份味道。”
说完飞速的朝万岁爷瞥了一眼,那表情传达的意思真是再明确不过,令含香不禁想到了二十一世纪各大选秀节目里那最为常见的一幕——主持人,我有才艺要展示!!!
可惜万岁爷却只冷冷的回了一个字:“哦!”
陈知画面色一晒,场面便有些冷。
不过好在,她不光有常贵人这个搭档,还有老佛爷那位背后灵。老太太轻咳两声,便轻启凤口了:“知画这个孩子呀,哀家是真心喜欢,她也个有心的。皇帝知道,这孩子平时练字,写的都是什么吗?”
老妈发话了,乾隆爷自然不能只一个音节了事,只好佯装出些许兴趣问道:“是什么?”
老太太神秘一笑,一招手,身后的桂嬷嬷就捧着一摞纸张有备而来了。
乾隆爷一看,也确实微微一怔。
陈知画见状急忙娇羞一笑,“皇上,知画的字不好,让您见笑,也辱没了您的作品,请皇上恕罪。”
桂嬷嬷捧着的,正是厚厚一本柳字楷体——乐善堂全集。
这乐善堂位于紫禁城里时原称西二所的重华宫内,也是乾隆爷少年时期的书房所在。乐善堂全集就是乾隆二年由武英殿雕梓发行的,叙述的是乾隆爷身为年轻皇子时的政治理想、生活情趣以及闲适恬淡的心境,而它的作者,也恰恰就是乾隆爷自己。
陈知画自然是有心的,她的心意,甚至是尽人皆知。万岁爷虽因为过去种种颇不待见她,但一是碍于太后的面子,不好当众太过冷落;二也是因为人人都爱听好话、爱被人追捧者,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更何况,陈知画难得的把马匹拍对了地方。乾隆爷看她的神色,稍稍缓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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