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色王国》_冲突17社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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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书海开启的校园公平运动引发了许多出身权贵的学生诸多不满,认为他小题大作,不懂得所谓的「潜规则」。不过他的行动同样引起了另一派学生的支持,认为学校的功能已经被扭曲,成为贩卖学历的「学店」,有钱者就能为所欲为,而无法从中获得学识的提昇与人格的发展。
  叶星阳知道蒋书海是个有理想的好青年,但是他的支持团体之中有些人的动机并不单纯,例如魏余生,他的目的是靠蒋书海击垮叶星阳,竞选下一届学生会会长,叶星阳对于他的作法感到相当不齿。
  许多社运也是这样,几个有理想的人站出来为大众的福祉发声,集结了大批群众的支持,然而当组成份子开始变得複杂的时候,原本的目标便开始被稀释、模糊掉了。
  叶星阳想要私下找蒋书海见面,替他分析利弊得失,以免玩火自焚,然而他身边出现了一堆亲卫队,把叶星阳的邀约全都原封不动地退回了。
  「简直太夸张了我是会对人下咒的巫婆吗见个面聊聊又不会怎样,莫名其妙」叶星阳说,忿忿不平地吃了一大口重酪蛋糕。她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石膏拆了,拐杖也几乎可以不用了,只是走路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还有不能穿高跟鞋。至于和袁舍吃下午茶,自然是一点困难也没有。
  「有人视魅力为巫术啊不然以前为什幺会有那幺多女人被当成女巫处死」袁舍说,喝着黑咖啡,虽然他仍住在叶星阳家里,但是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了。
  「男人爱女人,却又喜欢伤害女人。女人就更诡异了,她们爱男人,却也喜欢伤害女人。老实说,女人应该被列为保育类动物才对。」叶星阳感叹地说,女人自己就能把自己搞到生不如死了,再加上男人本是四面楚歌啊。
  「我倒觉得女人的生命力比男人强,儘管敌人多但是韧足够,就算无人作对怀孕生子也是一大考验,真的是很了不起的生物。」袁舍说,富有深意地微笑着。叶星阳觉得袁舍以往的花心表现是因为被母亲侵犯导致对女做出的报复行为,如今他却能讚扬女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那幺伟大吗
  「总而言之,目前的混乱状况令人很不愉快,我得赶快把情况导正,让校园恢复平静才行。」叶星阳说。
  「何必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呢就让他们继续吵吧,到时候校长会出来处理的。不去刺激他们,事情就能早点落幕。」袁舍维持着一贯的理念,袖手旁观。
  「我可不希望在学生会长的任期内留下这种负面印象,无能、默许、放任。坐着等风暴过去,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叶星阳说,对方竟然无视她的存在,不可原谅。
  「所以妳决定掀起另一场风暴吗」袁舍问,叶星阳在打什幺主意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我是在解决事端。」叶星阳说。
  「妳别製造出更多事端我就谢天谢地了。」袁舍说:「不要老是叫莉莎帮妳跟拍,我不希望她成为妳的共犯。」
  「太迟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比你们还要久,你这个第三者凭什幺来挑拨我们的感情」叶星阳说,对袁舍的警告充耳不闻。
  「我不知道妳为什幺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妳就算偶尔自恋也会替他人着想,现在只要谁挡了妳的路就会被狠狠踢开。或许在遭遇不同事情时表现出来的反应才是真正的自我,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快要不认识妳了。」袁舍说,他几乎要放弃劝导叶星阳了,她如果不打算走正路,那幺就必须承担后果。坏行为造成的后果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就不劳你多费心了,我自己做的事自己会负责,又不是小孩子了。倒是你,如果艾莉莎有一天跑来要你负责,你会怎幺办」叶星阳酸溜溜地说,不顾后果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凭什幺只有她必须步步为营呢
  「莉莎她怎幺了」袁舍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惊愕,但他仍沈住气问。叶星阳顺着他投向咖啡店门口的目光,看见彷彿随时会崩溃昏倒的艾莉莎。
  难道真的说中了吗叶星阳忍不住如此想,艾莉莎来要求袁舍负责了
  艾莉莎踩着不稳的脚步来到桌旁,沈重地在空位坐下,袁舍扶着她的肩膀以免她跌下椅子。
  「怎幺了」袁舍柔声问,艾莉莎深呼吸了几口试着缓和情绪,但只要準备开口便又开始激动起来。
  「是如欣。」艾莉莎努力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说,随即泪如雨下,袁舍赶紧递了卫生纸,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如欣怎幺了」叶星阳不解地问,心中十分不耐烦,很想叫艾莉莎别再哭哭啼啼的,赶快把话说清楚,真是浪费时间。
  「死了如欣死了,被人杀死了」艾莉莎哭喊着说,彷彿用尽了力气,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随即趴在袁舍肩膀上大哭起来。
  「是是骗人的吧如欣如欣怎幺可能会死掉她那幺年轻、那幺可爱,怎幺会有人捨得杀她」叶星阳喃喃地说,希望这不过是个糟糕的笑话,然而她有如遭受到晴天霹雳,不知道该怎幺反应才好。
  「新闻新闻上有。」艾莉莎含糊地说,袁舍立刻拿出了手机,点开最新新闻。
  没多久袁舍便在社会新闻中找到他们的目标,内容大致是说知名大学女学生洪如欣今天早上被发现在旅馆房间床上,衣不蔽体,已被勒毙多时。有些不负责任的媒体没有打马赛克便公布尸体的照片,洪如欣的双眼大大睁着,表情略带痛苦,仰躺在床上,一只手仍紧抓着床单。她穿着出外跑趴的小礼服,口的布料被拉至腰际,双腿呈八字张开着,裙子几乎遮不住第三点,露出些许毛髮。发布这种照片的人真是该下地狱,袁舍如此想着,不过他们至少可以确定死者确实是洪如欣。
  「有可能是意外,对方或许只是一时慌张所以逃走了,要抓住他应该不难。」袁舍说,有人喜欢在爱时玩窒息或虐待的把戏,危险是一定有的,不过追求刺激的人只会把劝告当成耳边风。
  「自从瑜琴出事之后如欣的心情就很不好,有时候白天就在喝酒,醉醺醺地上课,晚上跑去夜店找一夜情。我之前看过她身上有瘀青伤痕,也听说她会同时跟两、三个男人去旅馆开房间,但是我每次问她好不好、有没有心事要聊聊的时候她都笑着说没事。我应该要多关心她一点的,就算我帮不上忙也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但是我就当作自己已经尽力了,我真是个大烂人」艾莉莎断断续续地说,不时被突如其来的哽咽打断,眼泪没有尽头似的流个不停,袁舍只能听她说话,偶尔拍拍她的背,希望能让她舒服一点。
  「不是只有妳,我们都应该多注意她一点。」叶星阳说,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但是她没有哭,她哭不出来,洪如欣还不值得让她落下伤心的眼泪。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艾莉莎说,激动的情绪一时之间还缓解不了。
  袁舍看着几乎面无表情的叶星阳,他情愿相信她是吓傻了也不愿承认她其实对这个消息并不觉得需要做出太多反应。她或许觉得洪如欣活该,袁舍不知道自己哪来这样的念头,然而叶星阳的淡漠令他不禁怀疑自己熟悉的朋友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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