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妻要翻身》第113-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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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鲜币第一百一三章 禽兽王的变化七
  被强压下头的瞬间,罗朱紧闭了眼睛。
  禽兽王用力稍大,她的整张脸都贴上了他坚实的下腹肌。秀挺的鼻子被撞得有些疼,更尴尬羞耻的是硬浓密的毛发包围了她的眉眼,她的鼻唇,呼吸间尽是独属男的麝腥温暖气味,昨晚的屈辱又将再次上演。她清楚地知道,只要禽兽王改变主意,格桑卓玛能被轻易地放走,也能被轻易地捉回。而她要想在禽兽王手中好好活下去,除了不断地屈服顺从,已是别无选择。
  舔一次是舔,舔两次也是舔,反正她的清白、她的矜持、她的羞耻、她的难堪在禽兽面前早就荡然无存了。何况今晚舔的禽兽比昨晚的要干净许多,总不至於再犯恶心地吐酸水。她就当自己舔的是一超级长的糖得了,对,她不过是在舔一巨型糖而已。
  做好一系列心理建设後,罗朱撑著赞布卓顿的大腿,从他的下腹处微微抬起头。入目的是大片大片呈旋涡状的茂密黑色毛发,毛发间现出两个乒乓球般大的半球形黑色囊,敛缩地贴在肌处,显然其中一半缩进了腹腔。该和囊紧密相依的禽兽嗯没有
  怎麽会没有依照昨晚硬挺起来的长程度来说,就算全软了,也该比现代那个因过长而总被机场安检人员怀疑携带凶器的西方男人还夸张才对。
  她惊愕地张大眼再次细瞧,甚至因为某种过度的好奇忘记了羞辱憋怒,主动伸手拨开浓密的毛发。柔和的珠光下,那里并不是什麽都没有,而是整东西全往腹中收缩了,只露出小半个头和头顶端那隆起的半寸来高约莫核桃大小的锥。短短一截被掩映在浓密的黑色丛林中,难怪乍一看仿佛什麽都没有。此刻,凸起的锥中嵌著的那个小孔湿润润的,沾染著点点晶莹黏。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佛祖三十二相之一的马藏相男器官像马一样内缩於腹,只在勃起时伸出,就宗教而言,这是一种佛相。就现代医学而言,这是一种畸形。就修行而言,据说是佛、道两教都追求的一种境界。马藏相对男人欲是好是坏,网络上众说纷纭,沸沸扬扬地没个结论。但就她的亲身经历来看,禽兽王一个多月才碰一次女人,冷情寡欲是事实,而碰一次女人就强悍地收割掉一条生命也是事实。尼玛的禽兽果真就是禽兽,阳具不但雄伟胜驴,还缩如马。他的马藏相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後天修炼出来的刚才他那麽激烈地亲吻玩弄她,缩阳物也没有勃出,竟是未动欲念吗怪不得他会说把他的阳物舔出来。
  赞布卓顿垂眸笑睇一直盯著他下体,震惊得连眼珠都不转的女奴,暗褐瞳眸里的笑意不由深了两分,含夹著一丝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和纵容。
  乖猪,自强大无匹的吐蕃王朝崩塌後,穆赤家的男人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两个佛相者,只要能顺利活下来,他们要麽建功立业、称雄尊王,要麽成为普度众生的得道高僧,没有一个是寂寂无名之辈。他轻轻抚著她的头,低厚暗哑的嗓音微微含笑,却又冷漠至极,这也让他们备受族人的嫉恨,数百年来,穆赤家族中身具佛相者通常都很短命。我掩盖了这个秘密,幸运地活到十七岁,杀光所有觊觎王位的穆赤族人後继任为王。而我身体的秘密不止具有马藏相,还成长得极为妖异反常,这世上除你之外,不超过三个人知晓。
  罗朱的心底生出一股浸骨寒气,沈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问道:王,请问烈队正大人是否是三人之一她突然想到她在地牢中曾将这个秘密在释迦闼修面前大声嚷嚷过,如果如果那头凶兽就是三个人之一,会不会为了守住禽兽王的秘密而血洗地牢
  乖猪,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奴。自我三岁起,烈就作为贴身护卫忠诚地陪伴左右,迄今已有整整二十年。可以说,他就是我的影子,是我的第三只手。他自然知晓我的秘密,也自然会不择手段地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他著她的两只嫩软耳朵,指尖在受伤结疤的左耳上一挑,一小块刚刚凝结的嫩疤被掀掉,迅速泌出一线鲜豔的殷红,如果你长舌地在地牢中嚷了些不该嚷的话,估计此刻你待过的地牢中已经没有活的囚犯了。
  罗朱的心随著禽兽王的话沈到了深渊,其余囚犯是死是活,她不在乎。她只在乎那个笑起来如同金色太阳般温暖灿烂,如同潋滟春水般明媚纯净,狡黠灵慧中带著憨淳无邪的男童的生死。不,不会的,多吉那麽可爱,那麽贴心,那麽聪明,他的阿兄是监管地牢的兵士,他能够缩骨自由进出牢房,一定不会轻易地被凶兽灭口。
  她安慰著自己,脸色却在不觉间益加惨白了,连手指抓扯了禽兽王的黑色卷曲丛林也毫无所觉。
  赞布卓顿淡淡瞥了一眼缠绕著黑色毛发的泛白的嫩手指关节,对其施加的抓扯力道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享受那种锐痛中含著丝丝奇异酥意的感觉。这个女奴太弱,弱到他只用一手指就能轻易地要了她的命。而她想要弄伤他,却又不太容易。
  烈的先祖是曾与吐蕃并驾齐驱的象雄国的王族,後助穆赤家夺下了古格国吐蕃嫡系的王权,被恩赐烈姓。整个香孜全是烈氏一族的封地,成为古格数一数二的权贵。而烈,正是这一代家族的首领。他用指腹抹去她耳朵上的鲜血,淡淡道。
  罗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仿佛胶著在了禽兽王的腿间,漠然道:我只是个低贱的奴隶,和尊贵的烈队正大人毫无瓜葛,王没必要告诉我这些。多吉绝不是个短命的孩子,他一定可以从凶兽的手中逃过一劫的。
  不错,一个低贱的奴隶是不可能成为烈的妻子的,所以无论他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玩物。他将她垂落在颊边的细辫子温柔地撩到耳後,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赏赐给他做玩物,至多只会把你送给他玩耍几次。你的身上烙著穆赤王家奴印,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东西,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那还不如把我赏赐给凶兽当玩物罗朱霎时抛开了对多吉的忧心牵挂,涌出朝禽兽咆哮的冲动。
  她完全明白了禽兽王的逻辑思维。他心中虽然对她有了几分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但她这个女人不是与他地位平等的人,而是一个徒具女身体的物件。他可以爱不释手地把玩,也可以借出去犒劳忠诚的下属,他需要的执拗的只是对她这个物件的所有权。
  她看惯了父母的相杀相爱,那种毒火般的感情她虽敬谢不敏,却也从中知道爱上时会想著独占对方的所有。如果用这个标准来衡量,眼前的禽兽王对她哪有半分真心的爱
  古代封建社会权贵之家豢养的姬妾就是陪主人、陪客人睡觉,被主人随意打骂买卖或是赠送的物件,奴隶主的奴隶亦同样如此,而且比那些姬妾活得更加悲惨。幸好,她从来就没生出过得到禽兽王或是凶兽的爱後一步登天,迅速摆脱悲惨命运的奢望。
  禽兽王的话只是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奴隶的低贱悲惨,认识到禽兽变态思维的不可扭转,从而更进一步地坚定了逃离的决心。
  15鲜币第一百一四章 禽兽王的变化八,辣
  盯著浓密毛发间的赤黑色半寸锥以及锥中心那个湿润润的晶莹小孔,罗朱困难无比地咽下口唾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情已经避无可避。她将心一横,低头凑了上去。在双唇含住锥的刹那,她明显感觉到禽兽王的身体大弧度地颤动了一下,耳畔响起一声绵长轻低的呵气,舒意而畅快。
  雄的麝腥味弥漫了口鼻,女的羞涩矜持沦丧成零。床榻上的不是男人和女人,而是使用者和工具。她所做的无关男欢女爱,无关风花雪月,不过是遵照禽兽王的命令在完成一项任务罢了。想到这,她心底甚至冷冷发起笑来。
  她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取悦禽兽王,出色地完成任务。只好借鉴以往在现代看的情色小说影碟内容,含著锥使劲吸吮,用小牙在上面轻轻磨咬,小舌尖抵著锥中间的小孔用力舔舐,像是钻子般画著圈地钻舔。
  黏黏的体不断地从小孔泌出,沾染在舌尖上,味道有些腥咸的涩,不好吃却比昨晚污秽的腥臭好上许多。胃部还是有些泛恶心,但能压制住。舌有时从小孔边滑开,落在锥下的圆滑头,在头和褶皱的边缘舔行。她该庆幸禽兽王具有每日泡温泉的好习惯,生殖器官并未藏污纳垢,腥臭的异味几乎没有。不过因为常年吃牛羊,和所有博巴人一样,骨子里透出一股淡淡的牛羊腥臊味儿。
  男人阳具上最敏感的部位大多在沟处,他却因生来异状,最敏感的部位是头上赘生的锥。
  马藏相,再加上多年的密宗修行,他很难动欲,更难失控。唯一的例外是每隔上一个多月,他会藉由与实女的交合来调节锤炼体内的脉轮,同时将凝炼後的废弃阳以喷的形式排出体外。除了年少初碰女人时曾有过一次好奇的抚弄外,多年来,他再没抚弄过任何一个女人。哪怕美若天仙,落进他的眼中也不过是红粉骷髅。女人,於他而言只是修行的有用工具。而工具,是没有资格碰触他的身体的。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奴破例了。他拥抱她,亲吻她,哺喂她,抚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也恩赐她靠近他,碰触他,取悦他的天大殊荣。
  她小口内的温热细嫩黏膜贴在锥上,不停地蠕动吮吸,细细的啮咬虽有些刺痛,却撩带出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慰。那小小滑滑的舌头每用力舔过头与褶皱边缘时,浑身就蹿出一阵强烈麻翅。柔嫩的舌尖抵在阳具顶端的小孔上不住地画圈钻动,像是要任地从小孔钻到最深处去。
  乖猪,嗯舌尖再使劲点钻。他抱住罗朱埋在腿间的头,声音暗哑得几不可闻。古铜双颊染上赤色潮红,半眯的鹰眸微微泛著红色的情欲血丝,乖,再用力些,嗯把小舌尖钻进小孔中。
  口胡,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我的舌尖又不是锥子,能钻进去才怪了罗朱在心里愤愤叫嚷,舌尖还是听话地像锥子一样往那个小孔里竭尽所能地钻动。尼玛的舌尖要真能化成锥子就好了,她一定扎死这头欲求不满的变态禽兽手指泄愤地悄悄抓扯了一下禽兽王下腹处的浓密毛发。
  酥麻快慰凝成一线细细的熔浆由小孔倒淌蔓延,在小腹深处燃起一簇火焰。焰火越来越大,烧融了整个腹腔。里面暖燥灼热,外面紧绷如弓,阳具第一次不受控制地自动勃起,逐渐往外伸出。
  乖猪,来,一。赞布卓顿拉起罗朱的手,放到已经由半缩到全部显露的囊上,示意她捉住两个饱满硕大的囊袋轮流揉按。
  柔韧的皮囊内是两颗比乒乓球还大的球体,硬硬的,滑滑的,似乎充满了雄的。罗朱著男人的睾丸,脑子里有些空白,眼睁睁地看著禽兽王的阳具以眼可见的速度探出柱身,不断地膨胀,变变长,最後高高翘起,超过小腹肚脐。五六厘米,三十多厘米长的赤黑柱上盘踞著一凸跳的狰狞青筋,完全暴露的头差不多有成人拳头般大,顶隆起的锥也随之挺硬膨胀,锥中嵌著的小孔微微翕张,吐出两滴含了些白体。即使没有了昨晚粘附其上的斑斑血迹和残破黏膜,这禽兽看起来也依旧惊人的可怕。
  她骇怔地注视著非人的禽兽,一时间竟忘记了继续取悦禽兽王。
  赞布卓顿低低沈沈地哼笑一声,捏开她的嘴,将阳具顶端的锥再次送进她口中,大手包裹著她的双手握住阳具上下套弄起来。
  乖猪,别看入迷了,像刚才一样使劲舔吸。他挺了挺胯,两条分开的大腿在被褥里收拢,将她嫩嫩的身体夹在双腿中摩擦。
  尼玛的才看入迷了罗朱想爆口,嘴却被膨胀坚挺的锥塞住。想报复地再次抓扯禽兽王的毛发,手却被他的手带著强行握住禽兽上下套弄。手心里是滚烫坚硬的硕长炽铁,手背上是滚烫砺的大掌,本是冰凉的双手在这样的双重熨烫下,逐渐火热起来。那热一寸寸燎原肌肤,身体竟随之腾起淡淡的燥意。
  乖猪,乖猪,我的乖猪。禽兽王的腿在她赤裸的腰背和臀瓣上磨蹭,从头顶传下的低哑呢喃既充斥著警告,又含著一缕不可思议的缠绵悱恻。警告让她心神凛然,记住了服从讨好;缠绵悱恻则像来自地狱的引诱,不断地蛊惑著她的理智。
  她的唇舌又自动自发地卖力舔弄吸吮起来,但她此刻却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到底是迫於禽兽王的警告还是源於缠绵悱恻的蛊惑。
  濡湿软嫩的小舌头在锥上时而转圈,时而吸咂,时而钻扭,比小鱼还调皮狡黠。变得红肿粉豔的花瓣圆唇映衬著赤黑色的阳具,越发娇媚可爱。晶莹芬芳的涎从唇瓣内淌出,在他的阳具上流出道道靡的湿漉。他眯起火炙的鹰眸,带著她嫩嫩软乎乎的小手在阳具上加快了套弄的速度,炸开一片片过电的快慰。尾椎腾起强烈的酥意麻软,飞蹿四肢百骸,越积越多,越垒越高,让他情难自禁地发出断续喘哼吟。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手掌扣住她的後脑,一手握住阳具,用头死死抵住她的圆唇。臀肌猛烈抽搐,握在手中的阳具颤动起来。他仰头低吼一声,强劲的灼流从下腹激而出,尾椎堆叠的所有酥意麻软转瞬飞跃成濒死的极致快慰。
  头移动不了半分,嘴被堵得死死的。一股股劲道十足的炙流得喉头生疼,浓郁的麝腥味儿溢满口腔。罗朱闷声呛咳的同时,咽喉又反地不断吞咽下雄浓稠的。好恶心
  足足六七分锺後,赞布卓顿才将半软的阳具从罗朱的嘴里撤离。花瓣圆唇红肿翘起,未能全部吞咽下去的白浊沿著嘴角流溢而出。望著他的乌黑眼眸水雾迷离,晶莹朦胧,仿若在乞求男人怜爱。看得他的心一紧之後又是一抽,有种针刺似的酸疼和羊绒般的绵软。
  他突然搂起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手指将流溢到下巴上的白浊一点点重新送回她的口中。指腹轻轻摩挲著她红肿的唇瓣,低厚的声音柔若夏夜的牛角琴弦:乖猪,全部吃干净。
  大手将她的发辫全部往後抹去,丰润的唇落在她的额角,沿著发鬓细细碎碎地吻到她受伤的耳朵,喷出炙热的男魅息,记住,你是古格王的奴隶,是我穆赤赞布卓顿的东西,永远都不可以忤逆我。大手在她的身上缓慢游移,肆意地捏揉,暗哑声低幽沈冷,你乖乖听话,我就会好好疼你。
  好好疼吗
  在最兴奋时,禽兽王没有蛮横地将硕大头强塞进她口中,撑裂她的嘴角,似乎是好好疼了她。可是,他在身上啃噬的牙齿,揉捏的大掌所带来的疼痛又该算什麽
  罗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布偶娃娃,没有丝毫的自主权,只能悲哀地任由禽兽蹂躏把玩。
  深沈的疲惫从灵魂深处涌出,神思在火辣的疼痛中逐渐模糊作家的话:谢谢各位亲亲滴大力支持,这个星期木有存稿,所以更得很晚,亲亲们可以第二天看。 嘻嘻
  12鲜币第一百一五章 魂眼世界一
  罗朱感觉自己刚垂下眼帘,身体就忽地一轻,坠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中。四周像是泼了浓墨一般,黑得森,黑得幽冷。黑得可怕。
  墨黑的世界色彩纯粹,却不是寂然无声的。深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嘶嗥,无形的魑魅魍魉在身边盘绕呼啸,发出犹如从地狱深处传出的诡谲凄厉之声。
  这情形好熟悉,她她在前一晚才刚经历过只是那时她的小腹内冰寒绞痛,人正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艰难跋涉。对了,她好像还看见了一个僧人,一个盘坐在金色莲花上,圣洁慈悲得宛似神佛降临的僧人。
  奇怪,为什麽白天的时候她会将梦境内容完全忘记照理说这麽深刻的梦即使醒後也该留下些梦境残像才对。她在黑暗中东张西望,想看看那个奇怪的僧人还会不会从天而降。
  突然,左小臂一阵剧痛。她哎呀痛叫一声,使劲挥动手臂,一串诡谲尖利的桀笑从腋下飞出。紧接著大腿、小腿、肩膀、腰侧、後臀俱都传出剧痛,有好多看不见的诡异东西在凶狠地啮咬她。身体似乎被禁制了,力气逐渐丧失,她感到自己好像在慢慢融化。这怎麽可能
  理智告诉她一切都是梦,梦中的一切都是虚妄的,本不用当真。可清晰的痛感和消融感又向她发出警告,毁灭的危险正在逼近。心不可抑制地惶恐紧绷起来,冷汗从额角滴滴滚落。
  滚滚开
  她吼叫著,拼命在身上拍打扑腾,触手的除了自己的肌体,什麽也没碰到。桀桀怪笑声越来越凄厉幽冷,撕裂的痛楚传进四肢百骸,沿著筋脉血游走,压迫折磨著她的神经。远处嗥叫的野兽声突然逼近,充满发现猎物的兴奋和残忍。这个梦的世界难道还有噬人的野兽
  罗朱惊恐万状地试图拔足奔逃,右脚刚刚迈出,腿肚子就是一阵钻心的痛。步子一晃,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魑魅魍魉趁机蜂拥扑来,囤聚在她身上,张张利嘴贪婪地咬进她的血,切剥皮的剧痛让她浑身抖颤,无力的消融感更让她生出巨大的恐慌。救她谁来救她有谁来救她扎西朗措、银猊、凶兽、禽兽王、多吉无论谁都行,只要能来救她谁都行
  啊──
  吼──
  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震天怒雷的兽嗥划破了墨黑的世界。
  蜂聚在身上的魑魅魍魉像是被兽嗥恐吓了一般,诡谲凄厉的桀桀声中瞬间溢满战栗的恐惧,风一般地从她身边消散得一干二净。
  吼──
  又是一声熟悉的震天闷雷怒嗥,逼近的野兽狺嗥突然断裂,转眼缥缈至遥远的黑沈。
  毁灭的危险和剧烈的疼痛在昙花一现後消逝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就没降临过。然而那种强猛的恐惧和痛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罗朱的身体上。她趴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瑟瑟颤抖,泪眼婆娑地看著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银猊。
  剽悍雄壮的银灰身躯镀了一层纯净的光圈,硕大狰狞的獒头尚未收敛起狠戾毒辣的神情。前肢微伏,毛发皆张,尖利森白的犬牙寒芒闪烁,蓝色三角吊眼冷森残,一副蓄势扑击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而这头凶狞可怖的猛兽却是她目前最安心的依靠。
  银猊银猊泪水肆无忌惮地奔流涌泄,她不断地喊著。一声比一声大,最後是痛哭似的嘶嚎,深藏的骇恐和紧张在声声嘶嚎中得以慢慢释放。
  湿漉漉的微带了腥臊气味的软热温柔地舔上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将她的泪一滴一滴地舔走。砺的舌头在肌肤上摩擦出阵阵酥痒,松弛下她紧绷欲断的神经。
  毛茸茸的大脑袋亲昵地磨蹭著她的头,从银猊强健厚实的膛中响起熟悉的低沈闷嗥。和以往一样,轻轻的,带著安抚心神的奇异软柔。就像它身上弥散的纯净光芒,不够辉煌,不够耀眼,却驱散了墨沈的黑暗,驱走了她心中的恐惧。
  银猊银猊她伸出双臂抱住银猊的脖颈,整个儿滚压到它躺卧下来的身躯上,嘶喊的声音渐渐降低。模糊中,仿佛看到了一双荡漾著心疼的沈静蓝眸。心,刹那间安宁满足了。
  静静地趴伏在银猊身上,心有余悸地间或抽噎,一个个疑问开始接踵浮现:银猊为什麽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梦中它的身上为什麽带著光芒那些魑魅魍魉和不知名的恐怖野兽为什麽一听到它的吼叫就全都吓跑了她为什麽会连续两次梦到这样诡谲的黑暗世界
  每一个问题都找不到答案,脑子里全是一团浆糊。她突然想起格桑卓玛曾说过獒犬被博巴人誉为守护神兽,难道传说是真的
  银猊,你是听到了我的求救声,所以专程来救我的吗她扳著银猊的大脑袋,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真是傻透地想多了。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银猊会突然出现在梦中救她,多半是因为白天她在地牢里埋怨了银猊昨晚不讲义气地丢下她独自面对禽兽王。所以,再次入睡後,潜意识为了补偿昨晚的遗憾,就让银猊以守护神兽的姿态出现在梦境中拯救她了。
  问题似乎寻找到了答案。可是,银猊温暖强健的肌,浓密硬的毛发著为什麽这样真实被魑魅魍魉啮咬肌体的痛为什麽也真实得让人战栗她所处的世界究竟是虚妄的梦,还是诡异的真实
  有趣的小笨猪,这里不是你的梦境,而是我的魂眼世界。
  头顶上方的黑暗中蓦然传下柔和温醇的笑语,柔若春风,温如暖阳,蕴含著慈爱的悲悯。
  她猛地抬头,和昨晚一样,墨黑中出现了一团浅淡朦胧的亮光。逐渐扩大的亮光中浮出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莲花上盘坐著一个卓绝的僧人。
  他身穿赤黄绣卍字纹的背心,外罩绛红十相自在袈裟,脖颈挂著一串凤眼菩提念珠。结实的右臂袒露,左腕缠著一串九眼天珠,双手搁置膝盖结印。光洁的蜜褐肌肤,短短的黑棕卷发,暗红的磕头瘤,斜飞入鬓的黑眉。半开半阖的绀青凤眼蕴藏深邃的神秘和无垠的广袤,挺直狭窄的鼻梁凝含碧水温润,薄薄的唇角噙带慈悲浅笑,法相庄严,风华仁爱,可亲可敬的同时让人生出虔诚膜拜之心。
  是你她愕然惊呼。昨晚见过的那个僧人竟然又再次出现了
  是我。
  僧人在空中俯视著她,清雅一笑,霎时万朵雪莲绽放吐幽,雪水消融无声,神圣纯净之光铺洒而下。
  你到底是谁为什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罗朱抱紧银猊壮胆,隔空高声问道。
  我是古格的莲华法王白玛丹增。金莲从空中徐徐降落,绀青凤眼弯出盈盈慈爱弧度,小笨猪,是你连续两次闯进我的魂眼世界,而非我擅闯你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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