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在手》第469章：这是命运吗？

  除了参与者。
  外人对于眼前的变故完全傻了眼。
  可以说，包括深邃在内，没有人能猜到这是个陷阱，更没有人能猜到真正发动攻击的人是月纱。
  不是氤氲也不是冰轮，更不是明灯或者任何一位神使，真正出手攻击的人，竟然是一个年仅十五岁刚刚迈进传奇的凡人。
  月光审判非常柔和。
  没有强光。
  温柔无比的光芒仿如一场美丽的月色梦幻。
  光芒里面甚至还带有少许月白色的圣洁花瓣，它们如有生命般引导着光芒前进，然后绕着审判的目标，深邃幻化的黑光缓缓旋转，久久不散。
  看起来这种审判没有一丁点威力。
  它们看上去不具攻击性。
  更像一场月光之浴。
  跟外人不同。
  身为审判目标的深邃，幻化成黑光状态的他，很快感受到了月光审判的威力。
  因为他发现这种月光审判带有一种特殊的远古神性。
  纯净无比。
  这种纯净蕴含着不可亵渎的圣洁。
  除非是天界的神明，否则没有任何生命可以豁免这种远古神性的存在。
  深邃瞬间绝望。
  尽管还没有发生，可是他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事实上。
  直到这一刻还有挽回的余地。
  原因是月光审判的远古神性同时具有两面性。
  假如审判目标是纯洁善良的好人，那么这种审判非但不会造成伤害，反而会形成一个祝福。
  与之相反的是，假如目标是一个肮脏又邪恶的坏人，那么月光审判会根据对方的邪恶程度进行审判，直到目标的罪恶完全洗赎干净为止。
  深邃不可能是一个好人，但如果他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普通人。
  月光审判也不会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
  可惜……
  深邃也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被月光审判照耀的深邃发出了生命中最痛苦的悲鸣，声音简直惊天动地，震撼得透明世界、平行空间以及美食世界三个紧密相连的空间同时在摇撼。
  黑光爆裂。
  一个身高两米的男子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颅。
  他的身体披覆着黯金色的魔虫战铠，乍看上去跟普通人类王国的将军没有太多的区别。
  不过人们细看，立即发现他不仅背后多了一对带点透明的黯金虫翼，额头上，还有两条长长的虫族触须。更加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深邃原来的模样尽管长得相当的英俊，放在人类之中也算得上是万中无一的帅哥，可是他眼睛的瞳孔竟然是可怕的虫族复眼。
  平时很难分辨眼睛的异常，深邃将它幻化得跟人类的眼睛一模一样。
  可是。
  当深邃失控。
  眼睛的复眼状态立即呈现出来，而且呈现血红色。
  抱着头颅痛苦悲鸣的深邃左手的食指，有一节指头断掉了，显然刚才的黯金之锥被冰轮手刀劈断，便是那节手指所化。
  啊啊啊啊啊啊啊……
  深邃竭力想自月光审判中挣脱出来，只是在他身上的罪孽在被洗赎干净之前是不可能的。
  痛苦的深邃身体的能量不断爆发，战斗力疯狂提升。
  短短十几秒。
  他已经爆升到了接近神将的高阶神使极限状态。
  另一边，月光审判并不因为他的战力提升而有任何的影响，深邃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黯金战铠龟裂，痛苦的两目流下了两行金色的血泪。
  “对不起，你是敌人！”月纱向深邃鞠了一躬，善良的她有点不忍看见深邃如此痛苦。
  “你们后退一点！”氤氲才不会因为深邃受伤痛苦而停下攻击呢！
  “月光追踪！”冰轮将一道月光标志打到深邃的头顶上。
  这道来自永恒之月的月光。
  它会根据深邃的记忆，追踪目标最后出现过的地点。
  也就是说，如果被它彻底锁定，那么深邃在天界最待过的座标将会追踪出来。
  如果深邃没有失控，冰轮再怎么锁定，深邃也不会让她如愿的，可惜的是，他现在无力阻止她的追踪……
  几乎在冰轮打出月光追踪的一刹。
  天界众神无不为之动容。
  纷纷注目下界。
  大地母神、正义之神、创造之神等等强力之神甚至做好了率领本我神系全力出击的准备。
  一旦深邃把天界的深渊神国暴露出来，那么就是深渊之神的末路之时，即使杀不死深渊之神，深渊神国也绝对不可能保住了。失去了深渊神国，深渊之神遍地仇家，祂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不说别的神明，光是跟他反目成仇的阴谋之神，就不会放过这种复仇时机，更别说还有个一直吞食所有邪恶阵营神明壮大自身的邪恶之神！
  深渊神国里。
  深渊之神的第一主神躯几乎没有半秒钟的犹豫，神念一动，瞬间把深邃的真身扔出去。
  远远扔到一个此前安排好的位置，绝对不给善良阵营和中立阵营的众神有找到自己神国所在的机会。
  作为下属。
  深邃的真身很理解自家陛下的举动。
  深渊之神是个冷酷无情的神明，不可能因为自己而甘冒暴露神国的危险。
  凭心而论的话，深邃自己内心也觉得第一时间将自己扔出去才是最好最合理的应对……也就是说，换成深邃自己，他同样会这样做！
  让深邃感到有一丝心寒的是。
  自家陛下不仅在扔出去的那一刹那用神咒封住了自己的秘密之口，还完全切断了深渊神系所有的联系。
  自己被遗弃了。
  成了永无归宿的神弃之民。
  这个举动，说明了深渊之神不仅信不过深邃能够保住秘密，直接给他下了神咒，而且还果断地出手切断了跟下属的全部联系，无论善良阵营和中立阵营的众神能不能找到深邃，那么都可以百分百确保深渊神国的安全。以遗弃一个得力下属换取深渊神国的安全，深渊之神毫不犹豫地做了。
  深邃的真身不断崩溃。
  失去深渊神系力量的支撑，丧失神力和神性，作为神弃之民的深邃根本撑不住深渊之神的神咒。
  “陛下，原来我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随手可弃的棋子吗？”深邃有点绝望地摇头，要知道，自己的分身还在下面战斗呢！
  战局尽管已经倾斜，但还没有最后的崩坏。
  命运无常。
  或许接下来还有逆转之机。
  可是自家陛下已经对自己弃之若敝屣。
  深邃悬浮在万空虚空里，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分身失去了控制，冰轮的月光追踪会锁定自己，接下来会有三大神系杀过来，或许正义之神无法在自己身上获得什么信息，可是大地母神和创造之神有这种可能，所以自己最好不要等自家陛下的神咒爆体，而是来一个体面的自爆。
  以灵魂自爆。
  将拥有的一切归于虚无，彻底消失在这个万古虚空里。
  “陛下，尽管你天性凉薄，不过为您效忠多年，这一次算是我给您付出我最后的忠诚吧！”深邃决定自爆。
  最少。
  这样可以在忠诚方面画上一个句号。
  尽管深渊之神这位过去的陛下根本不会在乎也不会因此感动，不过自己最少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到底了。自己的一生，或许逃不过归于虚无，但总算没有白白浪费一生……如果说有那么一丁点遗憾，那就是自己没有真正打败那位命运之子李奥。
  这一位真是命运之子，自己没能跟他战斗到底，实在一生之中最大的遗憾。
  完全没有机会了。
  再见了。
  我最遗憾又最喜欢的对手……
  再见了，我这个我并不喜欢但必须从头走到尾的该死命运……
  正当深邃准备彻底自爆，化作万古虚空里的尘埃之际，忽然一个令深邃意想不到的神明出现了。
  这位陛下的出现，远比正义之神等等神明出现更加让深邃感到意外，偏偏祂出现了，还满脸的微笑，表现得友善又亲切。
  “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深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不，我是来邀请你成为我的从神而来！”面前这位陛下所说的话让深邃差点疯掉，这怎么可能？自己被深渊之神刚刚抛弃，成了一个耻辱的神弃之民，这位陛下却开口邀请自己成为祂的从神，难道是临死前的幻觉？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您在说笑？”深邃是个坚强的人，从来只相信鲜血，而不相信什么眼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张口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完全不受控制。
  “深邃，你自一开始就选错了追随的神明，你天生是我神系里的一员，而不是什么狗屁深渊神系！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强呢？你这个傻瓜啊，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自你下界的一刻，我已经等在这里，你不是败给了命运，而是败给了一个从来不信任你的神明！如果不是我在这里等着，你下一刻就会为了最后的忠诚而自爆，将你所有的一切完全化作万古虚空里的尘埃吧？”面前的神明一说，深邃忍不住呜咽起来。
  “……”深邃的确心有不甘，自己还没有彻底失败啊！
  为何深渊之神一点儿机会都不给自己呢？
  为什么？
  “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只是稍微有点倔强……抛开了残酷的现实，我想我不用多说了，你自己应该明白选择有多么的重要了！深邃，你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吗？”这位神秘的陛下一直在微笑，亲切得仿佛在劝自己远游落魄的儿子回家。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完蛋了！”深邃知道月光追踪可能下一秒就会清晰标记在自己的头顶上。
  “哈哈，你以为答应我了反而会连累我？真是个傻瓜，将你的心放开吧，如果我连这点把握都没有，那么还会在这里等你吗？深渊之神如果要保住你，同样可以的，只是需要付出一个巨大的代价！”神秘的陛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是您，那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深邃有点担心代价过大，自己拿一辈子都还不起，同时他更怕会拖累了对方。
  “给你一个从神的神职就可以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你更重要，神职是我一直想给你的，根本算不上是代价。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我只希望你在我的神系支持之下，尽情地发挥你的个人天赋，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你的人，或许你想尽办法也奈何不了的人，真正见识到放开束缚之后的你有多么的出色！来吧深邃，过来我的面前，注视我的眼睛，现在，你来告诉我，你不想死，你不甘心失败，你希望跟你理想中的对手战斗到底，你愿意在漫漫的生命历程中展现最精彩的自我！”神秘的陛下招手，示意身体快要崩溃的深邃飞到自己的面前。
  “这是命运吗？”深邃激动得浑身在颤抖。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命运，但我知道一点，你不应该向命运低头，你要跟它说不，你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你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你要做一个拥有自我的神！”神秘的陛下将祂的手按在深邃的额头之上，“我将赐予你一个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