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吃瓜看戏》59|看清自己

  早起喝了一杯水, 在家又喝了一碗粥,到这里来又喝了一杯苏老师亲手端上的茶之后, 杨二小姐就有了内急之忧。
  她忍耐片刻后发现苏老师与代教授一去不回, 果断起身出门寻找厕所。
  幸好小红楼的建筑模式与祝家有些相似,她成功的厨房附近找到了洗手间。解决完之后, 她无师自通的用洗手间里的水桶中的清水冲掉了秽物, 干干净净的出来, 迎面就遇上了一个半熟之人。
  是上回见过的施大头。
  他与苏老师是同学, 杨玉燕就主动打招呼:“施先生, 你好。”
  施无为本来是冲过来看是谁用掉了水桶里的水, 好好教导一番, 但现在发现竟然是朋友之妻, 这就不好开口了。他只好干笑着说:“哈哈,你好。”
  有很多人不会用这里的厕所,所以几乎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这种事。有的人是根本不会清理, 任由秽物留下;而有的是大概是用惯了更高级的东西, 或者家中有下人服侍,就将放在里面的清水冲厕所。
  其实那个水是备用的,真正冲厕所只需要仰头, 寻找到一根绳子, 轻轻一拉,水箱中的水自然会倾泻而下,将秽物冲得干干净净!
  施无为很喜欢这个设计,这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新技术带来的神奇之处, 曾经还有萌生了想学建筑的念头。
  杨玉燕看他从厨房出来,问:“施先生刚才就在厨房吗?我之前看到你送柴过来。”
  施无为说:“对。我们几个人商量好了每天给代教授这里送柴。”
  杨玉燕好奇的问:“是煤不够用吗?”
  施无为笑道:“煤太贵,柴便宜啊!教授虽然看起来不缺钱,不过能省一点是一点。教室里用煤取暖少烟气,做饭时还是用柴更好一点。”
  施无为将杨玉燕送到茶室就回去了,他今天没有课,只是来帮代教授干活的。
  杨玉蝉看到杨玉燕回来才放心,“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刚才那个人是谁?”
  杨玉燕关上门说:“是代教授的学生,跟苏老师是同学。姐,他们还每天给代教授送柴,帮代教授干活呢。”
  杨玉蝉说:“这没什么,尊敬师长理应如此,你以后也要帮代教授和年长的同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不能偷懒。”
  杨玉燕吓了一跳:“我也要……”
  杨玉蝉把她拉回来好好坐下,说:“我就知道你记不住。这不是在家里,没有张妈帮你,你要成长起来才行。”
  杨玉燕就问:“那姐,你在学校里也干过杂活吗?”
  杨玉蝉点点头:“干过呀,怎么可能没干过?像整理桌面,整理书柜,擦桌子扫地,这都是很平常的事。还有,如果教授要你烧水、倒茶、抄写东西,也都不能拒绝,要积极努力的去完成。”
  杨玉燕听完就放松了:“原来只是这些活,那我还行。要是让我背柴烧灶做饭,那我就真的不行了。”
  杨玉蝉:“像代教授这样在学校里独居一幢楼的教授可没有那么多,大部分的教授的三餐要么是在家里用,要么是家人送饭,不然也可以吃学校的食堂。”她左右环视一圈,说:“其实这里既是代教授的家,也是教室。”
  这时,苏纯钧与代教授进来了。杨玉燕看出苏纯钧脸色不对,目光中便透出疑问来。
  苏纯钧对她安抚的一笑,对杨玉蝉说:“大小姐,我刚才与祝女士通了个电话,她现在还在线上,请你过去与她说话。”
  杨玉蝉以为是祝颜舒还有什么交待,便起身与苏纯钧过去。
  杨玉燕自然要跟上。
  电话里,祝颜舒也没说别的,只是问杨玉蝉她当时替读书会买书时的收据和信都放在什么地方?她一会儿让张妈找出来送到学校去。
  杨玉蝉一边直言相告,一边奇怪:“送到学校里来干什么?”
  祝颜舒从刚才听了苏纯钧的传话后就气得不轻,现在气还没消呢,没好气道:“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说话!等那些收据送过去后,你就去把那些书都捐给学校!”
  杨玉蝉更加不解:“那些来就是捐给读书会的。”捐给读书会就等于是捐给学校了啊。
  祝颜舒:“你个傻丫头!你现在是被人盯上了,有人要坑你!哼,既然这样,咱们送出去也不给别人占便宜!”
  杨玉蝉心头乱跳,挂了电话就问苏纯钧:“苏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杨玉燕已经听苏纯钧说了个大概,顿时气冲霄汉:“小人!真是个小人!太恶毒了!”
  往人身上泼污水,还是从最难辩解的私德下手。难道要杨玉蝉现在去向每个人表白她并没有嫌贫爱富吗?
  可总也不能为了这件事就真要嫁给马天保吧!
  杨玉燕平时指点江山的时候多了,今天这件事却不知该怎么处理。
  苏纯钧将杨玉蝉姐妹领回茶室,劝杨玉蝉最近不要到学校来,等流言平息以后再来。
  杨玉蝉本来就因为马天保的事心灵上受了许多折磨,听到外面竟然有这种流言,顿时手足冰凉,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全堵在胸口。
  “他们本来也没说错……”她说。
  杨玉燕高声:“胡说八道!古代都有七出呢,皇妃都能休皇帝呢,你只是分个手,犯天条了?”
  代玉书在旁边本来并不想开口,听杨玉燕高声这句,竟惹他发笑。
  他一笑,屋里的人都看过来。
  代玉书笑道:“燕燕说的在理。杨大小姐,还请你不要自误。”
  他看杨玉蝉神情凄惶,暗暗的叹了口气,正色道:“道德是人心的准绳不假,却不该成为枷锁。你现在扪心自问,你是出于何种理由才挣扎难过的?是因为爱情还在?还是因为道德压力?如果是前者,那我希望你不要分手;可是如果是后者,那你早就该分手了!”
  杨玉蝉一下子就怔住了。
  爱情还在吗?
  她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跟马天保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了。爱情应该是什么模样呢?她旁观杨玉燕与苏纯钧相处,酸酸甜甜,恋人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另一个人的心。她与马天保却少有这种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在一起畅想未来,或讨论思想。
  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却十分清楚。
  她无法干脆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她无法面对道德的压力。这跟她的道德感是相违背的。
  “您为什么说如果是因为道德压力,我就应该分手呢?”杨玉蝉不解。她不认为代教授是和杨虚鹤一样的人,但在她看来,杨虚鹤当时抛弃家庭,正是他道德败坏的选择。
  代玉书微笑着说:“因为这意味着你的爱情开始的地方就不对。假如你爱他,那你现在要离开你的爱情,你应该更惋惜爱情。”他思考了一下,单刀直入的说:“就比如你们的父亲,杨先生,我猜他当年选择祝女士,应该就不是因为爱情,至少爱情绝不是主因。所以他抛弃家庭时,也丝毫没有留恋之意,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爱的。”
  杨虚鹤从来没有爱过家庭?
  杨玉蝉像是被当头一棍给敲傻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背叛了与母亲的爱情,背叛了家庭。但现在代教授说父亲根本不爱母亲。
  这时,她听到旁边杨玉燕在小声与苏老师说:“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当年姓杨的肯定是看中祝家的钱和势了。”
  杨玉蝉看向自己的妹妹,艰难的问:“你怎么能这么想?至少以前他跟我们在一起时,还是有感情的。”
  杨玉燕怎么会也认为杨虚鹤对他们没有感情呢?以前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时也是很幸福的啊。
  杨玉蝉感受到了背叛,她快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识了。
  苏纯钧握住杨玉燕的手。
  杨玉燕却并不生气,她能体会杨玉蝉的心情,她平静的说:“姐,有的夫妻就不是因为爱而结合的,有的父母也不会天生爱孩子。我们能有现在这个幸福的家庭,是因为我们都幸运的有一个好妈妈。妈妈爱我们,我们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对比妈妈,你就知道杨虚鹤对我们的感情有多少了。假如他有一分爱我们,他当初就不会做的那么绝。正是因为他不爱我们,他才能毫无顾忌的伤害我们。”
  杨玉蝉半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她的心第一次变得空落落的。
  杨虚鹤不爱他们。
  她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爱马天保。
  连自己的感觉都会骗自己。
  在这一刻,杨玉蝉第一次更清醒的看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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