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点尴尬,他别开目光加快了脚步。
错身而过时那个男人跨出半步刻意停在夏景行面前,直视着他。他并没有比夏景行高出许多,但就那样挺直的立在正前方,用一种巡视却也没有恶意的眼光一点一点打量,夏景行无来由的感觉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无法忽视的来自强者的压迫感。两人间的距离明明不是贴身,却仿佛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夏景行本能错后半步,疑h而防备地看着他。
只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男人放柔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便径直离开,一言不发。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长那么帅,暴殄天物!夏景行皱眉。
不可否认,那个男人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强烈印象。
夏景行是个律师,沈易律师事务所里经济类一把手沈老的嫡传弟子。当年高考后y差y错进了法律系,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毕业后机缘巧合被沈老相中,之后沈老手把手带了j年,自此在备考、跑腿和打下手无休止地忙碌着,直至他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执业律师。而今民诉法都改法两回了,夏景行已然坐上律所里经济类第二把j椅,带着所里的小喽啰们忙活着。只是到了沈老面前,他依然是备受疼ai的未出师小弟子,永远兼着沈老的助理,这也让他更加忙碌。
夏景行高大y刚,平白里开朗有礼对谁脸上都带着笑。他头脑灵活反应机敏,在律所里一向极有人缘,跟法院里常碰面的法官、书记员也很熟络,特别是年长的j位法官,庭下对他很慈ai。
这天他刚收拾妥当捧着案卷夹从四庭出来,民庭的王庭乐呵呵朝他招手:“小夏,周五晚上有安排么?我外甥nv去年刚研究生毕业,这会儿正找律所打算学习学习,正好你们年轻人谈得来,一起喝杯茶聊聊天?”
找律所是假,相亲是真。王庭话还没说完,夏景行心里已了然。这种约会通常是不能推辞的,律师和法官的关系维持不易,他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夏景行只ai男人。
这种认知他早已接受,从最初内心彷徨无措到如今平静无澜,他早已学会平衡自己的冲动和yu望,选择过一种清净自律的生活。律师是个见惯纷争与污垢的职业,平日工作压力大,律所里单身律师不少,他在当中并不显眼,虽偶尔寂寞,但更多更深的想法往往被充实的工作淹没。对于自己的x取向他早已坦然,只是,坦然不等于愿意逢人便解释自己是少数派。对于这种不能推脱的热心,他通常选择更委婉的方式拒绝。
周五的晚上如约来临,夏景行对此已驾轻就熟。他把自己刻意收拾了一番但也不能太刻意,至少不能让王庭看出痕迹来。他留下惯用的签字笔,从办公室顺了一支廉价圆珠笔。摘下手表,往休闲kk兜里塞了半包封口处已经磨ao了的餐巾纸,翻出半包不知哪年月开封的烟也塞了进去。找出一件有点夸张的粉红se衬衣,换了双花袜子。取出钱包里的大部分现金,把钱包塞进另一侧k兜再扔j个叮当作响的y币,还在k腰上挂了串钥匙,将外套拿在手里。最后,他把车开到离约定地点两个路口的停车场,快走了一身汗卡着时间推门进了咖啡厅。
乐呵呵的王庭身边坐着个年轻nv士,他简单给两人介绍一番就借口走了,留下蓝调情歌和咖啡飘香中的二人约会时光。
眼前的nv士恬静内向,被夏景行划分到容易应对的级别里。
夏景行可以很健谈。博闻强记是他的特点,也是他的习惯和ai好。他自小喜欢各种拉拉杂杂甚至稀奇古怪的百科冷知识,算是个死理x派,对时事新闻t育经济军事电影音乐皆有涉猎。拜工作所迫,他逻辑清晰语言生动有趣,又凭着极好的记忆力,对不管有用的没用的信息过目不忘,聊天模式全开时可谓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古今化历史信手拈来,偶尔断档也可以胡诌瞎侃含混过去。沈老习惯一有酒席宴请就带着他,能喝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能说,有他在是绝不怕冷场的。
不过,那是夏景行工作状态之一。他可以做得很好,却不是真实的自己。s下里夏景行是个很沉默的人,他习惯聆听善于思考,却不ai说话。
应对相亲,他只要摘下面具做回自己,又宅又无趣加上之前刻意修饰的小细节,nv生十有八九都会拒绝,他只要不失礼撑足时间,等到对方主动离开就行。
这次看来一如既往,直到
“你好。”
陌生的男中音,一句寻常的开场白打断了男nv二人间相视无言的场面。
夏景行抬头,第三次见到那个男人。
他穿着修身的黑se牛仔k,看上去显得更高瘦一些。上身是炭黑se法兰绒衬衫,解开了前两个扣子,挽起袖子,露出肌r纹理分明的前臂。他神情平静,脸上看不出情绪。
帅哥,怎么又是你?!
对于这个印象深刻却只是第三次见面的男人,夏景行实在拿不准是该拿他当朋友还是寻常的陌生人。
那个男人显然不愿站在桌边多说,他礼貌地向桌子另一边的nv士颌首示意,转身走到离吧台不远的座位坐下,夏景行果然跟在他身后走来。
“她不适合你。”
“她不合适难道你合适?”
也许是因为原本能放松休息的周五晚上被相亲所扰,也许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男人唤起脑中杂乱纷繁的光影,夏景行有些烦躁。不经大脑的话肆无忌惮地说出口他就后悔了,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娘诶我在g嘛。他直扶额。
面对突兀的反问那个男人没有不悦,只是顿了顿,声音依然不疾不徐:
“她不适合你。刚才听你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紧紧抓着提包的背带,微微向你倾斜。后来你停止说话,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那不是紧张。她不适合你。”
夏景行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他说她不是紧张,那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夏景行懵懵懂懂,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咖啡厅的f务员送来一个打包的餐盒,看起来里面装着西点。
那个男人接过餐盒站起来,直视夏景行的眼睛:“我的车在外面,蓝se,我在里面等你。还有,我叫郑昱。”他的语气温和平稳,句式简洁铿锵如命令。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咖啡厅。
夏景行昏昏噩噩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个男人最后的话。他忘了自己怎样跟nv方告辞,忘了自己怎样走出咖啡厅,忘了自己怀抱着怎样的想法走向停车场。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坐在郑昱的车里。
郑昱看着夏景行上了车,没有着急起步离开。四月初的夜晚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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