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随便(h)
一支烟。
似乎将要燃尽,却又闪著若有似无的星火,漫溢出朦胧的白雾,袅袅娜娜的,掠过汗湿的发梢,熏灼泛红的眼角,最后融进一声声沙哑又短促的喘息。
嘶
极轻又极钻心的,烧灼声,亦或是抽气声。
烟灰被薄汗濡湿,拖曳出一道污浊模糊的嫣红痕迹,染在过分苍白的温热画布上,从后颈到尾椎,宛如一颗走向寂灭的彗星。
那彗星从蝴蝶骨间缓缓陨落,优美的腰线是它的轨迹,幽深的臀缝是它的归墟,一路焚烧一路颓靡,最终归于死寂,只留下锐利刺骨的余温,燃成天际斑斑点点的浓烈晚霞。
脊背微颤,伤痕交错,疼痛开始升温。
那温度不算太高,不至于烫伤真皮层,疤痕却总能流连多日。
恰到好处。
连疼痛都恰到好处。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
又有一支烟被燃起了。
他看不见身后的星火,却能嗅到那股醇厚的烟草香味,不紧不慢地钻入他的鼻腔,将五脏六腑燎得燥热难耐,感官,失控。
床板再次开始律动,而他开始呻吟。
进攻。
蛮横的进攻,而他是那个不知躲闪的靶子,被一次次深深刺透。
脆弱被凌虐得更加脆弱,几欲破碎。
他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
很痛,似乎应该悲鸣,尖叫,歇斯底里。
不过,那怎么会是他呢?
他只会舒服得无以复加,唇间流溢出催促似的低吟。
更多,还想要更多。
不光是烫伤与贯穿,还有鞭挞,还有窒息,还有撕咬。
最黑暗的渴望,深藏心底。
床架吱呀作响,节奏与体内的屠戮完美契合,疯狂,悦耳。
而他的下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捏住,强硬地扭向了后方。
那个熟悉而低沈的嗓音就萦绕在他耳畔,混著烟味,好闻得要命。
“诺诺,你是个魔鬼。”
*** *** ***
许诺突然惊醒了,他似乎做了一个相当奇怪的梦,还是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可惜内容已经记不太清楚。
脊背倒是火烧火燎地痛,许诺拧著胳膊摸了摸,瞬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睁著惺忪的睡眼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一掀被子跳下了床,创造了他的最快起床记录。
接著他就被自己的床给熊抱住了。
许诺哀叹一声,冷著脸艰难地挪向卫生间,身上挂著那个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人。
他好不容易挪到洗脸台旁,想要叫粘在身上的人松手,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那个……你叫什么来著?”
许诺别扭地问道,顺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牙刷,发现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
“主人希望我叫什么呢?”男人毫不避嫌地贴在许诺背后,几乎要将他整个包住。
“谁面(随便)……”许诺用力刷著牙,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谁面?睡眠?”男人重复了几遍,突然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挺贴切呢,那就叫眠吧!”
“……”
许诺懒得吐槽,一边漱口一边抬眼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眠还是一脸灿烂的微笑,身上穿著不知哪来的米色针织衫和休闲裤,正低头认真注视著身前的苍白青年,双臂也紧紧环在青年腰上。
许诺本来没啥感觉,现在一看镜子里这副亲密的影像反倒浑身不自在起来,尴尬地扭著身子想挣脱桎梏。
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上了他的屁股。
许诺立刻吐掉口中的清水,抬起头就要发脾气:“你这个、唔!”
他的脸立刻被复上块热毛巾一阵揉搓,口鼻都被毛巾生生堵住,只能发出一连串破碎的模糊语音。
等漫长的“洗脸”结束,许诺已经被闷得晕头转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盈满薄泪,脸颊上也泛起微醺般的酡红,微启的唇间更是不断发出撩人的低喘。
眠的眼神微微发暗。
“主人,你真漂亮。”他放下手中的毛巾,捧著许诺的脸就吻了上去。
许诺立刻一巴掌呼了上去,却被对方抓住手腕反剪到背后。
眠将许诺困在自己和水池中间,带著湿意的手掌探入衣摆,顺著单薄的腰腹温柔摩挲,最后拈上那粒尚有些红肿的乳尖。
几滴微凉的小水珠缓缓滑过许诺的前胸小腹,让他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连泛红的眼睛都一模一样,这副模样让眠手下的动作愈加过火,伴随著唇齿间略显急躁的厮磨吮咬。
许诺既惊慌又羞愤,晃著脑袋不断躲闪,结果后脑勺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镜子,发出响亮的“咣当”声。
“啊!”许诺其实没觉得痛,但还是下意识喊了一声。
眠却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托著许诺的后脑轻轻揉压。
“没事吧?”他懊恼地问道。
许诺皱著眉头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靠著水池边缘缓了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你走开……”
眠哪肯离开,只稍稍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道:“你脸色不太好,要休息一下吗?”
许诺这次倒没有发怒,只是用另一只手捂著脸双肩发颤。
“你个混蛋,我要怎么去上班……”他的声音又低又抖。
眠有些不明所以,低头打量了许诺一番,当视线扫到对方鼓胀的下身时,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没事哦。”他舔著许诺的耳廓安慰道,“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
说著他便伸手一把握住了许诺的分身,隔著薄薄的布料轻轻揉弄,同时用指尖搔刮泛著湿意的顶端小孔。
“你放开!我自己来……”许诺恼怒地挣扎著,却在眠的恶意抚弄下瞬间软了腰。
“不用害羞的。”眠含住许诺圆润的耳垂细细吮吸,同时在他耳畔低声戏谑:“你勃起的样子,自慰的样子,梦遗的样子,我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你……啊……你闭嘴……”
许诺不断低喘著,耳朵尖泛起粉色,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眠吮的。
眠却觉得这样子很是有趣,手下加重了力道,嘴上继续不依不饶地挑逗:“你上一次自慰还是半个月前呢,当时还不小心射我身上了,不过……”
“那味道真是好极了。”他说著突然将自己血脉贲张的性器贴上了许诺的,大掌裹住两人的分身相互摩擦,另一只手也重新探进许诺的衣摆掐拧他胸前的艶红茱萸。
许诺的喘息蓦然急促起来,哆嗦著倒向眠的肩膀,眼前闪过自己以往躲在被窝里偷偷自慰的场景,顿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羞耻感向来是情欲的催化剂,更何况还是贴著另一个男人的东西一起自慰,许诺不一会儿就呻吟著弓起了腰身,性器在眠的掌心微微颤动。
可就在他即将攀上顶峰的刹那,释放的出口却被指尖生生堵住了,许诺立刻惊惶地哀叫起来:“你、你放开……”
“我们要一起哦。”眠低笑著摇摇头,手掌依旧不紧不慢得撸动著,嘴唇却顺著许诺的脖子一路向下,咬住他的睡衣领子用力一扯。
许诺的半个肩头瞬间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皮肤上还残留著前两天的斑驳吻痕,但很快便被眠咬出了新鲜的齿印。
许诺根本顾不上胸前的酥麻和肩头的刺痛,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肿胀不堪的性器上,想要释放的欲望逼得他气息紊乱,两腿直蹬,五指一个劲抓挠著眠的手背:“松手…快松手…让我射……”
然而眠只是更加迅速地揉捋挤压两人的性器,同时屈膝压住许诺不安分的双腿,直教他仰著脖子嘶声哭叫起来,挥著手臂胡乱拍打眠的肩背。
“你个混蛋……你松手……”许诺泣不成声地大声咒骂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废了,绝对要把你拆了……剁了……烧了……”
眠对此充耳不闻,直到许诺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大腿肌肉都微微痉挛起来,他才终于不情不愿地松开堵住许诺前端的手指,同时吻上他的嘴唇将呻吟声悉数堵住。
由于被封堵得太久,许诺哆嗦了好几下都没射出来,直到眠的温热白浊淋在他的分身上,才终于被激出一小股粘稠的精液,之后又断断续续地泄了一分钟才堪堪止住,弄得两人的衣裤全都粘腻不堪。
“主人,现在可以去上班了。”眠舔著许诺唇角的津液,惬意地瞇起了眼睛,“不过得先清理一下换身衣服。”
许诺沈浸在释放后的虚脱感中,任由眠将他彻底倒腾了一番,直到被掰开嘴塞进一块吐司才勉强回过神,立刻一拳打在了对方满面春风的脸上。
然后许诺就捧著拳头哀鸣起来。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和一张实木床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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