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卷一+卷二+番外全).》分节阅读_5

  面灰印、後面脚印,转身去拿了笤帚、簸箕往教学楼走去。
  这边几位看到他进了楼里,身影转过不见後才反应过味的笑了出来,周小东砸了一拳在施言肩上:"你们班还有这样一个不买你帐的啊,真逗,你那一脚好象蹬棉花上了。人家根本不屌你。"
  施言眼睛一翻:"懒得收拾他,没人拣,你们几位谁扔的谁自己拣了!"
  他们才不会自己拣,喊了一位外班值日生给烟头都扫走。
  这麽一件小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黑诺也不会放心上的。可是,这放别人心上了,施言感觉自己的威信被侵犯了,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想想还不单单是无视他,黑诺的做法简直就是蔑视他,这个角落如灰暗老鼠的人,居然敢这样对待他。施言是越想越气,看见黑诺就不顺眼,总觉著他欠修理。
  元旦的班级联欢会施言当然是负责人之一了。班级里依然按照那6个组分的,施言还要和别人一起安排全部节目表和准备会上的零食,用班费也就是买点糖果和瓜子、花生之类的,这哪里够学生们一下午五、六个小时的消耗啊,所以也要求每人带一瓶罐头或者一盘菜,有主动提供点水果的更好。黑诺以前这样的事情,都不参加下午就在家不去学校的。可如今上了高中了,班主任特别强调了不准请假,人人都要来。因为他不上心吧,报著应付之意也没有和同学们热烈讨论过,结果以为就是看同学们节目的他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桌子已经被拼成6块,每组的桌子上都堆放了吃的,黑诺这时候才发现别人都有带东西。其实他没有带,也不会有什麽人多说、多留心的,因为拿来了就自己放在自己组的桌子上就好,又不会有什麽人来记录,本来就是多拿少拿都凭自愿。大家都兴高采烈向别人介绍自己带的东西,或者品尝别人的,对黑诺这样不主动的人不会有人专门跑来问他带什麽的。可是黑诺自己觉得白吃了同学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就少少地拿点瓜子、花生在自己面前做样子。
  学生的联欢会多就是谜语、唱歌、跳舞和游戏。投入者其乐融融,象黑诺这样几乎置身事外的就是单纯的观众了。已经有流行音乐在同学之间传唱,可惜的是他没有听过,无法置评;谜语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故意的要渲染气氛,他明明听著简单得够弱智的谜,却要几次才有人猜中。他不去猜却听得认真。
  忙碌了一圈已经代表本班也去了同年级其他班拜年的施言回到了自己组的桌前,立即陷於同学热情包围,大家都要他尝尝自己的贡献,连带谢谢他拿来的橘子。因为北方冬季大部分家庭的水果就是苹果,差点档次的是国光,好点档次的是黄、红元帅,要几年以後才开始有红富士这样的苹果。而橘子真的不多,价格也不便宜。施言家人口少,姐姐已经在外地上大学,家里就三人,而单位分的(领导级)和送礼来的橘子却不少,所以他今天就拿来了几个。
  施言得意扫过每人面前都有的橘子皮,嗯,有一个家夥前没有。施言心里不快:好啊,这家夥还不屑吃我的东西呢。这真是误会,黑诺也就是刚刚才知道橘子是组长带来的,他没有随便吃桌子上的东西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不拿别人一针一线,也是因为惭愧今天什麽都没有带做了个真正的白吃。
  在施言的概念中就是我不痛快,也不能要惹我不痛快的人好过。他想找麻烦,总得寻出事儿啊。正好一同学告诉他某一盘菜很好吃,可惜他回来晚了,大家抢光了。他就问:"黑诺,你的菜是哪盘?"
  "。。。。。。"黑诺一下子就不自然起来。
  施言一看,就快速数过桌面盘子,果然算上空了的也只有8盘,笑得明朗却心藏恶意:"难道被抢光了?"
  黑诺看大家也看他呢,也就坦白了:"对不起,我没有注意通知,我什麽都没有带。"
  12
  大家有没有想法不知道,或者因为他在班上一直老实安静以及非常朴素的形象吧,没有人说什麽,或者表现出什麽。
  施言抓了糖塞给他:"不带就不带呗,那也别什麽也不吃啊。都一个组的,不带就吃大家的。"施言特别大度地说著,却故意说成不带而不是不知道。
  黑诺听得出弦外音,却认为自己理亏就接了糖道谢,过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放回桌上。一只手抓住了他。是施言。
  施言真的是被激怒了,本来给了他一个小难堪,就著给个巴掌以後给个甜枣的原理,施言出气了。但是抓著他把糖放回去,真真个竟然敢再次藐视自己。
  施言是要在同学面前装脸面的,抓死黑诺的手到桌下,掐得黑诺手腕生疼。黑诺还不明白施言怎麽了呢,奇怪地看著他。这眼光在施言看来就是充满了挑衅。施言空著的一只手拿著一颗糖连纸都没有拨就递到黑诺嘴边,笑嘻嘻地说:"这种贼好吃,带馅的。"手下却用力,拿只有黑诺听得清楚的声音:"老子要你吃,你就得吃!"
  黑诺知道惹了麻烦了,他从来不吃糖的,可是这也不是解释的理由啊。想息事宁人的他就好言好语:"谢谢你,我牙不好,所以不怎麽吃甜的。"
  施言如果接受这理由就不是施言了,现在就是黑诺把自己不吃糖的真实理由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他所要的就是黑诺把糖吃下去,代表著对他的服从。所以他直接就把糖往黑诺嘴里塞,黑诺本能就侧头闪。施言也顾不得桌下掩藏,双手都上来了,一只手抓他头上按压在椅背上阻止他躲,身体靠上他一只手追逐他的嘴。因为施言还摆著笑脸,别人以为他们二人闹的玩笑。施言比黑诺力气大的,可是黑诺的手臂因为锻炼的不少-----长年洗衣板上搓洗衣服,也不是好让施言就治服的。
  纠缠中都要黑诺闪脱了,施言更加不甘心,恶狠狠地低语:"你他妈的不识抬举,老子非要教训你这龟儿子。"桌下的脚就下绊,手肘也掩护著重重敦(dui不知道是不是这字)上他腰腹。黑诺躲避他,但是都不伤人的。他这麽一胳臂过来,击得黑诺胃都痛得抽了一下,有呕吐的感觉。动作就慢了下来,让施言抓住一颗糖带纸就往嘴里塞,或者施言生气,所以手指还把糖往嗓子里狠劲地送。黑诺头仰著椅子都後翘起来,难受得抓他手,没有办法挣脱。
  一阵阵反胃逼得黑诺脚自然地就解救自己,他本意抬脚踢开他,却没有那麽好的准头,一脚踢在了人家大腿根儿。施言被这突然爆发的力量踢得撞倒了身後的桌子,罐头瓶子和盘子哗啦啦落地,施言正倒在其上。北方冬天教室里暖气都是非常足的,再加上还都糊窗户,屋子里人又多,所以室内也是不会少於20度的温度,学生在教室都是穿毛衣脱掉外衣的。而今天因为唱唱跳跳,不少都把毛衣也脱了只穿衬衣的,施言就是其中一位。少了厚衣服的保护,他著地的一侧胳膊被碎的罐头瓶子制造的玻璃茬子扎进了肉,手更倒霉地按在了一些玻璃上,也立即涌出血。
  那边黑诺也因为椅子失去重心後倒,他也摔了下去。但是他飞快地跳起来想到施言身边看看他有事没,同学们早就围上去扶他了。有女生还在叫:"流血了,流血了,快去医务室啊。"有的同学赶紧拿来他毛衣和大衣,老师怕有碎玻璃进到肉里,学校的医务室没有办法处理,要他们直接去医院,把玻璃要洗出来。施言笑著说没事,没事,不严重。直接穿上大衣一边袖子,受伤的胳臂没有套进去,就和几位同学去医院了。只是临走前,目光掠过黑诺的时候,凶狠毕现。
  大家继续,同学们纷纷抱怨黑诺玩笑也太过分了,怎麽可以踢人,连老师也说了他几句。黑诺没有辩解,的确懊恼自己怎麽伤人了。而且,他不安。施言那一眼就暗示了不会善罢甘休的。黑诺就算再是聋子、瞎子,也清楚施言可不是老师、同学眼中看见的昭昭之人,自己可不能招惹这种人,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
  心不在焉地回到家,还在想明天去了学校,看见施言好好给他道个歉。自己以後注意点躲著他,本来自己与他就是无交集的,应该也不会冲突到他。觉得自己诚恳点,施言也不会为难自己吧。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得罪他。想好了,稍微放了点心吃晚饭。
  黑诺绝对想不到这件事情带给自己的後续是什麽。如果他真的有先知的能力,恐怕施言把糖向烟头一样扔地上、他也会拣起来;从鼻子给他塞进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13
  黑诺虽然心思比同龄人透达,毕竟是来源於他涉猎多样化的书籍,生活中他当然还稚嫩,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就单纯地想到施言,而忽略人家背後的家。
  施言在医院的时候,他的哥们就给他父母打了电话,二人都是扔下手里工作-----其实各单位大部分在12月31日的下午也是联欢会时间-----心惊胆战地冲到医院。说实话,看著有血吓人,但只有胳臂上需要缝一针,还是在施言母亲强烈要求下,她怕伤口冬天不好愈合、胳臂又是经常活动的地方。那血多是手掌上大麽指牵动的那块含血丰沛的肌肉被划伤引起的,但是伤口不足以深到要缝针,大夫就是给手掌清洗干净,确保无碎玻璃残余就给他包扎上了。
  等到拿了药,打了破伤风针,看著儿子白纱布缠绕的手,妈妈心疼得要命。开始追究怎麽弄得这样"伤痕累累"?同学们说了因为玩笑打闹,还加了一句:"黑诺怎麽玩笑还踢人啊。"
  "黑诺?"闻讯感到的哥们一听这名字:"是不是上次那个啊?"
  "嘿,施言,这家夥蔫蔫的,原来在这等著你呢。这不是报复呢吗?"
  "倒霉,还被他踢到一脚,看我不踹了他腿儿折(she)。"
  本来孩子们的话,一般家长听了不会做什麽剧烈反应。偏施言的妈妈这位只有小学二年级毕业的人因著文革捞了个好丈夫,高级知识分子找个成份好的保护自己。所以她是阶级斗争的热衷支持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复到正常思维。一听见有人报复她儿子,立即追根揪底地问。施言和哥们总不成说出吸烟的事,就含糊地答:"施言是他的组长,管他他不服,也不听从施言的分配。"
  这妈妈可不允许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儿子,尤其听说还是一个单职工家庭[1],所以在晚饭後立即找到黑诺家。施言妈妈鄙夷地进了客厅,对於家里来了一位趾高气扬,穿得象花蝴蝶的一人,黑家夫妇等待她的来意思。施妈妈的刀子嘴把事情自己润色告诉了他们,扔出医院的药单、针剂单子。别误会,那个时候公费医疗,她不是来要钱的,拿这些是为了证明她儿子受伤有多麽严重。
  黑家夫妇一看她就是不好讲话的人,叫出正在干活的黑诺,问他今天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黑诺奇怪爸妈怎麽那麽快就知道了,想解释就看见旁边坐著一个中年妇女正冒火地盯著自己。她开口:"你是不是和施言一个组的。"
  黑诺点点头。
  "他是组长?"
  "嗯。"
  "他管你,你不听,他分派任务,你也不做,是吧!"施妈妈肯定的语气。
  黑诺想著组长要带罐头和菜,自己什麽都没有带。现在也别辩解把责任推他身上去了,自己今天伤到他,本来就不对。所以黑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见他不说话,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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