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凭你刚才那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我便不会只指点你‘一二’了。”“穿云多谢风女侠手下留情。”任穿云垂首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银枪。“哈哈……有你这样的手下,足见兰息公子是何等厉害!他日有缘,风夕定会向兰息公子亲自请教。”风夕忽提起燕瀛洲飞身而去,转眼便失去踪迹,只有声音远远传来,“今日就少陪了,若有要玄尊令的,那便跟来吧!”
“将军,就此作罢吗?”见风夕远去,任穿云身后几名下属不由问道。任穿云挥手止住他们道:“白风夕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先回去请示公子再说。”“是。”五人躬身。“我们走。”任穿云也不与其它人招呼,即领着属下转身离去。待任穿云走后,树林中的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散的好还是追的好。最后任勋一挥手道:“各位,任某先走一步,玄尊令能否从白风夕手中夺得,便凭各自的运气罢。”说完即转身离去,而那些人见他也走了,不一会儿便也作鸟兽四散,留下林中几具尸首及双腕断去晕死于地的曾甫。白国宣山。天色才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有光华,淡淡的晨光中,一层薄雾笼着宣山耸立如笔的高峰,此时的宣山幽静如画,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宣山北峰之上一处山洞中,传来一声极浅的闷哼声,那是卧于洞中的一名男子发出的,男子在发出这声浅哼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先瞄了周围一眼,然后便起身,只是才刚撑起双臂,便发出痛呼声。“你醒了。” 一个清越而略带一丝慵懒的嗓音响起。男子循声望去,只见洞口坐着一名女子,正面朝洞口背对于他梳理着一头长长的黑发,虽光线还暗,但梳子滑过时那黑发便发出一抹幽蓝的亮光。“你是谁?”男子出声问道,一开口即发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难听。“燕瀛洲,对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礼貌一点?”洞口的女子站起来并转身走向他,手中握着一把木梳,掬一缕长发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你救了我?”燕瀛洲反问一句,然后想起了晕迷前任穿云那划破长空的穿云银枪,马上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不由慌忙往背后摸去,却什么也没摸着,反碰着了伤口,引起一阵痛楚,也至此时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竟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底下也只余一条里裤。“你在找那个吗?”女子手往他左旁一指,那里有一堆碎布,布上还染着已干透的血迹,碎布旁放着一个包袱。“放心吧,我没把它丢了也没动过它。”女子似看穿他的心思道。燕瀛洲抬首看向她,此时才发现这女子有一张清俊至极的脸,眉宇间透着一抹随性之意,额际戴着一枚雪玉月牙,着一身宽宽松松的素白衣裳,那长长的黑发并未挽成任何发式,只是直直披在身后,整个人却说不出的绝逸洒脱。“白风夕?”燕瀛洲看着她额际那一枚雪玉月饰道。“不是黑丰息。”风夕随意一笑,然后道:“皇国风霜雪雨四将都像你这么不怕死?我昨晚数了一下,除去那些旧疤,你身上一共有三十八道伤口,可你不但没死,且只昏睡一晚时间就醒过,而且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若是普通人,不死至少也得昏迷个三五天吧。”“你数伤疤?”燕瀛洲一脸的怪异的问道,想起自己身上现在的衣着……“是哦,你全身上下我都数了一遍。”风夕走近一步,收起手中梳子,然后好玩的看着他的脸上的表情,“要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外伤,我得给你止血上药,当然就会看到那些伤疤,顺带数了一下而已。还有就是你那衣裳已成了一堆破布,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它剥下了,免得妨碍我替你上药。”话还没说完,燕瀛洲已只觉得血气上冲,脸上热辣辣的。“呀!你脸怎么这么红红的?难道发烧了?”风夕看着忽然惊叫一声,然后还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那清凉的手才触及他额头,燕瀛洲马上便惊吓般的后移,“你别碰我!”“为什么?”风夕一偏头问道,然后带着几分诡异的笑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发烧而是脸红?脸红是因为害羞?害羞是因为我把你全身都看遍了摸遍了?啊?”燕瀛洲闻言全身所有的血都似涌上了脸,而看着风夕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半晌才恼怒的叫了一句:“你是不是女人啊?!”“哈哈……”风夕忽然放声大笑,毫无女子应有的温柔与娴静,却笑得那么自然而适意。“我当然是女人,不过你肯定以前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对吧?”风夕终于止笑道。“若天下女人都如你这般……”燕瀛洲才开口却忽又止住了,他本不善言词,且风夕对他有救命之恩,实不好说出不好听的话来。“若全如我这般如何?”风夕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脸上也带着几分玩味,“其实你这样的男人我也少见,被我看了摸了你又有什么损失?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要知道我可是在救你哦。”燕瀛洲脸上本来才稍稍淡去的血色又涌回来了。“呀呀,你又脸红了!”风夕却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叫嚷道,“难不成……难不成你从没被女人看过摸过?呀,脸更红了!竟真被我说正了呀!真是不敢相信啊,想你烈风将军也是鼎鼎有名的英雄,成名也这么久了,且看你年纪也应该是将近三十了吧?竟还没有碰过女人?!真是天下奇闻啊!”
“白风夕就是这个样子?”燕瀛洲一张脸已红得可比天上朝霞,闷了半天才狠狠吐出这么一句来。“是呀,我就是这个样子。”风夕点头,然后凑近他道, “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啊?”燕瀛洲一见她靠近马上坐起身来直往后退去,谁知这一动,便牵动了满身的伤。“唉哟!”不由自主的便发出痛呼。只见他身上有些伤口又绽开了,血又流出了。“你别乱动!”风夕手一伸便按住了他,任他怎么想往后退去也动不了,“我可是将身上的伤药全部用光了,才止住你的血,看看,现在又裂开了,浪费呀!”眼光一扫他全身,忽然停在他的肋下,那儿被公无度铁扇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此时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公无度扇上有毒,昨日我虽替你吸出不少毒血,但看来毒还未清凈,你我身上都没什么解毒之药,这下可怎么办?”风夕看着他身上的黑血不由皱眉道。“你替我吸毒血?”燕瀛洲一听又傻了眼,眼光一扫她嫣红的唇畔,忽然觉得肋下伤口热得有如火烫。“不替你吸毒,只怕你昨晚就死了。”风夕却似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转身走至洞口,回来时手中提一水囊及几个野果,“你也饿了吧,先吃几个果子充饥吧,我下山替你找些药顺便再替你弄套衣服。”风夕将水及果子递给他,然后又道:“昨天那些人对玄尊令不会死心的,定还在这山上搜寻,你不要乱走,若他们来了就先躲起来,我到时会找你的。”说完她转身便离去,看着她的背影,燕瀛洲忽然冲口而出,“等一下!”风夕停步转身看向他,“还有何事?”“你……你……我……嗯……这……”燕瀛洲嗯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口,一张脸却憋得血红。
“你想感谢我?想叫我小心些?”风夕猜测道,看着他那样子只觉得好笑,“燕瀛洲,你这烈风将军是怎么当上的,个性怎么这么别扭?喂,我救了你,又看遍了你全身,你是不是要我为你的清白负责呀?你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我的救命之恩呀?”“你!”燕瀛洲瞪着风夕,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想他少年成名,生性即沉默寡言,严肃而正经,在皇国位列四将之首,世子对他十分器重信任,同僚对他十分敬重,属下对他唯命是从,几时见过风夕这般言行全无禁忌的女子。
“哈哈……堂堂的烈风将军啊……真是好玩极了!”风夕不由又放声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们风霜雪雨四将是不是全都如你这么好玩啊?那我改天一定要去皇国玩玩!”她一边笑一边转身往洞外走去,走至洞门口忽又回头看着他,脸上那笑容比洞外才升起的朝阳还要灿烂明媚,衬着身后那一片霞光,让燕瀛洲有一瞬间的目眩神摇。“燕瀛洲,最后我再告诉你一点哦,那就是……你身上虽然伤疤很多,但是你的身材还是挺有看头的!哈哈……”说完她便大笑而去,留下洞中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的燕瀛洲。
二、黑丰息
白国阮城。城之西有一处大宅,此为白国武林名门韩家。韩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其之所以这么声名远播却非因绝顶武技,而是以家传灵药紫府散、佛心丹而享誉江湖。
紫府散是外伤圣药,佛心丹是解毒圣品,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涯,随时都有受伤中毒之危,因此这两种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人人都极度渴求之物。只是这两种药乃韩家的独门秘药,且不轻易外赠,因此武林中人皆对韩家礼让三分,保不定哪天自己性命垂危时还得求求韩家赐药救命呢。今日乃韩家之家长韩玄龄的六十大寿,但见其宅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园中是宴开百席,觥筹交错,喧哗而热闹。这白国各路英雄、阮城名流乡绅莫不都来给韩老爷子祝寿。“好热闹呀!”忽然一个声音清清亮亮的响起,盖过了园中所有喧闹声,宾客们不由都惊奇的循声望去,但见屋顶之上,一白衣女子斜倚屋檐而坐,衣袂飞扬,长发飘摇,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屋下众宾客。“又是你!”只见坐在首位满面红光的寿星韩玄龄“忽”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屋顶之上的白衣女子。“是呀,又是我呀。”白衣女子笑吟吟的答道,“韩老爷子,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寿,我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免了,只要你这瘟神不再出现在韩家,老夫定会寿比南山!”韩玄龄离座走至园中央,仰首指向白衣女子,冷着脸道,“白风夕,你多次强取我韩家灵药,今日喜庆日子不想与你追究,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了!”“咦?她就是白风夕?”“原来名传天下的白风夕竟是如此的年轻呀?!”“韩老爷子说她强取灵药是怎么回事呀?”“名震武林的女侠怎么可能强取灵药?”……韩玄龄一叫出白衣女子---白风夕的名号,底下之人不由纷纷离座,围在屋下议论开了。“韩老爷子,不要如此大的火气,要知道你那些药虽然未经你许可我就取去了,但全都是用来救人嘛,也算替你韩家挣名积德呀,你还不谢谢我?”风夕却毫不生气,依旧笑意盈盈。“你……你还要强词夺理!”韩玄龄怒声道,恨不能将眼前嬉笑之人的脖子给扭断,方能解心头之恨呀!一想起被风夕取走的那些药呀就心疼如绞。想那紫府散、 佛心丹江湖人人奉上千金也难以求得,可却都被这个白风夕一瓶瓶分文不付的取去了,你叫他如何不气不疼?!偏偏她武艺高强,在韩家来去自如,自己束手无策!便是请了一些江湖朋友来,也全败在她手下!
“谁叫你把那药方藏得严严密密的,不让任何人知道,而除你家外也没地方有这紫府散、 佛心丹。虽然你这老头子为人不太讨人喜欢,但你这药很讨人喜欢,用来治伤救人实在太灵了,害我每次从你这取的药很快都用完了,所以我只好再来找你,偏你这药的价钱太高,我太穷,实在买不起,所以每次都只好来个不问自取了。”风夕坐在屋顶上指手扬袖,说得头头是道,毫不在意屋下韩玄龄那变绿的脸色,一番嘻哈之后,脑袋忽地往前倾,一脸商量的表情, “不然你把药方抄一份给我,我自己去配也行啊,这样你也就不用再见到我了。”那前倾的动作让人担心她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掉下来了。“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韩玄龄一声厉喝,“白风夕,老夫警告你,赶快离去,并且永不要再出现在我韩家!”“那怎么行。”风夕却反从屋顶上站起身来,然后足尖一点便轻飘飘的从屋顶上飞了下来,仿如白鹤翩飞,曼妙轻盈,落在韩玄龄跟前,韩玄龄反射性的后退几步。风夕满脸嬉笑的看着韩玄龄:“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再取点药,没想到你正在大摆宴席呢,我也有一天一夜没进食了,所以我决定也给你拜拜寿,顺便吃一顿饭再走。”说完她竟直往席上走去,一路还对各位宾客点头微笑,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园一般,惬意潇洒,而那些宾客竟全给她让开道来,一是为她威名所慑,二是看她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实在不好意思挡在她前面。“来人!给我赶出去!”韩玄龄却已是气得一张青脸变红脸。他话音一落,即跳出两名大汉,此为他家武士,皆是生得身材高大,四肢粗壮,满脸横肉,雄赳赳,凶狠狠的走向风夕,而风夕呢却刚在一张桌前坐下来。两名大汉铁臂一伸,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直往风夕抓去,风夕左手随意挥挥,大袖便挥在两名大汉身上,只听“噗咚”声响,两名大汉便仿如两根木桩被摔出老远,半天动弹不得。“呀,好酒啊,这可是百年陈酿呢!”但见风夕却似没事一样,左手抄起一壶美酒,也不用杯,直接就往口中灌,末了一抹唇,发出“啧啧”之声。接着右手一伸,便抓了一只猪蹄在手,张口一咬,便是咬下一大块,一边大嚼一边点头:“唔……唔……这五香蹄够香!这厨子的手艺不错!”众人看着不由都暗想,那么小的一张嘴怎么就能一口咬下那么大一块来?这样的人真是那侠名传天下的白风夕吗?风夕一边吃竟还一边招呼着众人:“各位,继续喝酒吃菜呀,这可是韩老爷子的六十寿宴,吃了这次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你干么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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