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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麦考罗夫特桌面上的是一个国_防计划。计划的提请人一栏里著名是维多利亚·诺兰。报告言简意赅。虽然严格遵照了标准格式,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锐气,带着十足的‘维多利亚’风格。
道林纸打印的非正规文件边缘标注了一些字迹潦草的数字,这些信息只有麦考罗夫特和特定的人才能读懂——它代表的是支持维多利亚的人数,每一个数字背后代表的利益集团。
麦考罗夫特放下文件。对站在边上,等候指令的辛西娅问道:“上次和维多利亚福夫人的视讯记录,你都整理成文字版本了吗?”
“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发到我的邮箱里。”
“好的。”女秘书干练的走到办公室门口,无声的关上房门。
以诺兰病故,维多利亚上位为一个计年标志,首相已经连续更换了三届。在每四年一次的选举里,各个党派之间的支持率相差不多,议员权利倾轧,伦敦每天私底下的职务更换比这里的天气还要捉摸不定。
新上任的首相往往还来不及兑现自己选举时的承诺,就急着要按捺住下面那些贪婪的嘴脸。这几个在新闻报道中光鲜亮丽意气风发的嘴脸,私底下却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活着。
但即使是这样,首相手下的高级官员,那些本该衷心于首相的内阁成员,也各怀自己的野心,恨不得在在位的时候做出什么功绩来,在下一任的选举中的,取代首相,成为新一任的领_导_人。
麦考罗夫特坐在威斯敏斯特的国会办公室里。这几年来,他就看着这些人像是天生有趋光性的蛾子一样,飞扑到深夜也不断电的日光灯下。
这个地方的工作节奏紧凑,接近管理层核心。至于那些无法抑制住自己本能的蛾子,是不是已经化作飘飘扬扬的黑色杂质,成为自己站在脚底的垃圾了?——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在这三任首相里,第一任和现在这任对于巫师的看法都非常激进。
上议院的老家伙们有理由相信,如果给现在这个‘红狐’首相一个机会,他第一时间,就会把巫师这块带刺的肥肉叼到嘴巴里。
维多利亚是那一任总统的铁杆拥护者,外界也有传言这位年轻时明艳动人的情报头子和当年的某位上层人士有过什么不恰当的关系,毕竟诺兰先生的疾病实在蹊跷。
但事不关己,从来没有人敢去考证这个秘辛的准确性。曾经多少谣言都如同雾都的烟霾一样飘荡在国会大厦和白厅的上空,但只要你不去管它,这些飘扬的尘埃最终还是会落在地上,被人遗忘在脑后,被人踩在脚下。
其间的第二任首相是个保守党的成员,他小范围的改组了内阁,兑现了自己上任前的所有承诺。在手段上也偏向于中庸,以至于被报纸讥讽为碌碌无为的‘提线木偶’。老好人无功无过的在位四年之后,就被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赶下了舞台。
这也在意料之中。但麻烦的是···现在这任首相激进的态度,让维多利亚从四年的死灰状态中又恢复了活力。
首相需要一个人代替他推行一些激进的政策。那只红色的狐狸需要利刃,去撕碎那些咬不动,却异常美味的肉块。而维多利亚,想要挪一挪自己很多年没有动过的位置,这两个人一拍即合,现在倒是像姐弟一样亲密无间。
沉寂多年的维多利亚已经磨刀霍霍。时隔七年维多利亚比之前更加懂得离间和心理暗示,这种不常被男性政客所用的手段,在维多利亚的手里被使用的神乎其技,多少人都在维多利亚平板公式化的笑容下被磋磨到黯然退场。
麦考罗夫特站起来,走到碎纸机前,亲自把这份文件放进机器。他看着六级保密1的碎纸机,吐出粒状的的碎屑,黄色的纸屑如同头皮屑一般填满了碎纸机。麦考罗夫特耐心的再耐心的把这些文件扔进垃圾桶里。
——这份文件应该在明天的上午开会时才予以公布。但麦考罗夫特安排的特工已经在维多利亚的身边潜伏了三年,关键的时刻,这份甚为激进的文件,在与会成员还没有看到之前,就摆在了麦考罗夫特的案上。
麦考罗夫特在碎纸机前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到座位上。
——他在思考。
记忆宫殿里的一砖一瓦都仿佛有真实的触感。麦考罗夫特脑海中的这座宫殿奢华的能让任何一任建筑大师都惭愧的低下头来,他的智慧是宫殿里不灭的灯光,他的信息是组建宫殿的每一片砖瓦。
记忆宫殿里寂静无人,麦考罗夫特推开大门,一路走到自己的图书馆,巨型图书馆的大门敞开,他迅速的从书架上抽出自己想要的书——
——之后···麦考罗夫特睁开眼睛。他的手上仿佛已经握住了那本书——那里有他要的答案。
摆在桌上的订制笔记本电脑发出了指定铃声。辛西娅的文件已经传送到了麦考罗夫特的邮箱里。
大英政府的小职员快步走到写字台前,他甚至没有坐下,就站着重看了一遍自己和维多利亚的初次对话。
麦考罗夫特在间没有人的房间里微微笑了笑。他转动了一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麦考罗夫特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的手指灵活而轻快的编辑文本,他把自己需要的语段截取出来,编辑成文件之后,发送了出去。
效率极高的女秘书再一次推开了麦考罗夫特的房门。时间指向下午二点。辛西娅只探进来半个身子,站在安全距离以内对麦考罗夫特说:“boss,时间到了。牙医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麦考罗夫特的身体健康价值□□。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每一任首相上任都会急着标记自己的痕迹,排除掉对自己来说最大的威胁。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每次都是那个威胁。他的年纪对于同行业的人来说说一声后起之秀也不为过,更枉论他那一笔笔显赫的功绩。
从下议院到上议院,大多数人都对麦考罗夫特忌讳莫深。当你在走廊或者别的地方遇到福尔摩斯先生的时候,他永远是招牌式的微笑。从政十多年,没有出现任何一点细微的失误,精密的让人咂舌。
唯一的缺点···体重?
太天真了,比体重更折磨人的,是麦考罗夫特甜蜜的小毛病——他的蛀牙。
“嘶——嘶···”其实不用凯瑟琳说,麦考罗夫特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状态。但当辛西娅提到牙医的时候,麦考罗夫特就感觉到嘴里的一个角落痛的一抽一抽的。
止痛药能够制止牙齿的疼痛,让麦考罗夫特集中精神处理政务。但‘牙医’这个单词,绝对是笼罩在麦考罗夫特头顶一生的阴云。
“那些牙医知道的我也都看过,总是补牙用药也没有作用。”麦考罗夫特捂着腮帮子,郁闷的嘟囔了几句:“对了,威廉的蛋糕房开门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再没有威廉的巧克力蛋糕做安慰,麦考罗夫特觉得自己就要吃不下那些高级餐厅的甜品了。
辛西娅仿佛没有看见崩坏掉的麦考罗夫特,她冷静的关掉办公室的门,通知牙医进来。
下一次还是尝试一下巫师的魔药吧。听说蛀牙药水非常有用。麦考罗夫特换了一身休闲西装,等待三分钟以后,牙医敲响办公室的大门。
凯瑟琳穿好礼服,准备奔赴晚上和麦考罗夫特的高级餐厅约会。这是她任何意义上第一次和男人约会,任何意义上的!
但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凯瑟琳的手机上却受到了短信的狂轰滥炸。
一个不知名的人,丧心病狂的用79条短信,强迫性的给凯瑟琳展示了一段政府高层之间的对话。
这两个人的署名分别是mh和wn。
——简直就是明摆着的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和维多利亚·诺兰。
麦考罗夫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世的,凯瑟琳一点都不好奇。凯瑟琳早就做好了身世被曝光的心里准备,真正没有准备好的,可能只有维多利亚。
‘首相的支持率一直在下跌。你的这份命令可能会影响相关人员的立场。’
‘你必须确定一点。巫师不属于人类的范畴。我不想说他们是异端,但他们是武器,如果运用到···’
‘根本问题上我们必须保持统一,维多利亚,虽然这是我们的私人谈话。但你的立场存在问题!’
······
‘你有一个女儿,维多利亚,你的小女儿,我以为你还记得。’
‘我的小女儿是个普通人!福尔摩斯,不管你查出什么来,我都重申一遍,我的女儿——凯瑟琳·诺兰已经长眠在布朗普顿公墓1。如果当年你因为职务过低,不认识我而没有参加的话,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女儿···我所有的女儿,都是普通正常的英国淑女!’
‘如果你随便找一个名字相同的人就说是我长埋地下的女儿,那我或许就该质疑你的···了。’
凯瑟琳面无表情的让一条条短信划过她的手机屏幕。手机的电量不知不觉的耗尽。
凯瑟琳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直到手机电量耗尽,凯瑟琳也像风干的雕塑一样,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发呆。
‘穿的这么漂亮,怎么在这里发呆?’
凯瑟琳回头,看到t家的卡尔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上拿了一把喂鸽子的干玉米。
感觉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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