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第十二章颍川荀氏

  p“你很想去她的那个百花宴?”谢泠往方才谢潜坐的那张胡凳上挪了过去,下巴冲着谢拂挑一挑,脚尖儿替着她的抱香履,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拂深吸一口气,嘟囔着:“像我怕了她一样。”
  谢泠哟了一声,眉目舒展,心下却有了别的计较。
  谢拂事事要强,但不是个好争好抢的人。
  她要的东西,从来就不屑于自己去夺,总之一定有人捧到她面前来,还得看她心情好不好,肯不肯收下。
  王宜既然看上了宇文郅,但是宇文郅又一心讨好着谢拂照她往日的性子,王家这个百花宴,是一定不会再去了的,估计来日再见宇文郅,也会刻意保持距离,端出一副疏离的姿态来。
  这会儿又是怎么了?反倒想一头扎进去,同他们弄个纠缠不清似的
  “这没什么谁怕了谁,要说怕,也该是王宜怕了你,”谢泠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支在膝盖上,“我就是不懂了,王宜和宇文郅如何,是他们的事,你干嘛非要掺和进去?”
  窘迫在谢拂脸上一闪而过。
  谢泠的话一针见血,一个字都没说错。
  她现在就是想掺和进去,只有掺和进去了,才能寻机揭穿王宜的真面目。
  要真是一味的站在台下看王宜一个人唱这出戏,唱到最后,王宜还是那个贤名在外的王宜。
  而她呢?还是飞扬轻狂的谢氏女
  这不是她要的!
  “四兄之前说,这建康任我横着走,这话还算数吗?”谢拂眨着眼,长长的睫毛打下来,像一面小帘子,盖在眼前,盖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谢泠见她不答反问,知道她一定还有后话,就颔首应了:“算数。”
  “既然这样,这个百花宴我一定要去,四兄替我说说情?”
  谢拂脸上憨态尽显,这是她惯用的手段——谁让四兄最吃的就是她撒娇这一套。
  “非去不可?”谢泠咬咬牙,重问了一遍。
  谢拂点头时,满脸坚定。
  于是谢泠就服了软:“那行吧,我去跟二兄说说看,成不成的你可别指望我。”
  谢拂咯咯的笑了两声:“你好好说嘛,二兄总归还是听你的劝的,好好替我说,回头我给你做好吃的。”
  谢泠丢了个白眼给她,摇着头站起来,又叮嘱了几句,才兀自走了不提。
  谢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落了下去。
  四兄问她想做什么。
  缪云也问她想做什么。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
  xiōng口堵着一口气,是前世的恨意积攒下来的。
  她刚醒过来,就见过了宇文郅和王宜,那种冲击大到她措手不及。
  她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和平静,不让恨意表露人前。
  可眼下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此时再去看宇文郅带来的四箱子药,她满腔的恨意就一览无遗。
  她要的,是王宜身败名裂。
  她要的,是宇文郅难登大宝。
  她要的,更是谢氏一门安稳无虞
  可是她一个人,终归能做的有限。
  她想告诉二兄和四兄,宇文郅狼子野心,琅琊王氏也绝非善类。
  可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平素又是我行我素的,什么时候关心起来这些事了?
  想说的话,都无从开口只能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然而机会嘛,还得自己努力去创造啊。
  王家的这个百花宴
  谢拂扬了chún角,正是一抹冷笑,旋即扬了声叫缪云。
  缪云撩了纱帐入内来,躬身问她:“女郎要什么?”
  “前面来回的,是什么人来府上作客?”
  缪云哦了一声,笑意浸染了眼底:“女郎忘了吗?前两个月的时候不是说颍川郡王奉旨调任建康了,今儿就是刚到,先到咱们府上来走动的。”
  谢拂心说我还真是不记得这么个事儿了
  颍川啊,那是庾氏和荀氏的地方啊。
  她歪了歪身子,左手撑在腮上:“颍川荀氏吗?”
  “是呀,”缪云眼里用活儿,瞧见了落在地上那条沾了水的薄毯,就挪了挪腿,动手收拾了起来,才一边儿回话,“郡王带着他们府上的小郎君一起来的建康,所以二郎君才紧着去陪客了。我还听说,王家也要设宴请他们。”
  “哦对了”缪云收拾完了东西,话又说到了这里,才猛然想起来,手在额头上轻拍了下,“王家那个百花宴,本来不是请了女郎你们去玩吗?这回为着荀家人进建康,听说要正经的设个宴了,咱们二郎君和四郎君也要一同去,荀家的娘子也要去这回可热闹了。”
  谢拂心思一动,这样很好啊,大家都接了请帖,又是给荀家人接风洗尘,那就没有不叫她去的道理了。
  “颍川郡王来建康,就只带了他们家的小郎君一个吗?”谢拂咂舌,心说这当爹的也忒偏心眼儿了,“听说荀家好几个儿子呢啊?”
  听了这话,缪云就笑的更好看了:“女郎从前不关心,想是不知道。颍川荀家和旁个家不同,似咱们这样的人家,郎君们都尊贵,可他们家呢不是这样论的。”
  谢拂就来了兴致,什么叫不是这样论的?
  这年头里,门阀士族的子弟都尊贵,随便一个摆出去,老百姓都要高看两眼,尊一声郎君。
  虽说颍川荀氏自曹魏之后渐渐地没落了,可毕竟有根基在。
  况且他们这一支,又是当年荀彧嫡系的后人,便是陛下登基之后,也高看荀家,给荀家的郎主进了颍川郡王。
  这样的人家,还有郎君不贵重的?
  “那你跟我说说,他们家又是怎么论的?”
  谢拂一面说,一面随手指,示意缪云坐着回话。
  缪云也不辞,谢拂这会儿歪躺着,她要站着回话,少不了叫谢拂仰头看着她,于是就顺势坐了下去,端的与谢拂平视的模样:“荀家人一向是凭本事说话,谁有本事,谁有治国之才,能叫他们郎主认可了,才能带到人前走动见世面,出了门,旁人才尊一声郎君,要是郎主不认可的儿孙们,旁人便是称呼一句郎君,他们自己也是不敢应的。”
  “哟,还有这么个说法呢?”谢拂挑眉,似乎是觉得很新奇,“那这样说来,颍川郡王带来的这个小郎君,该很有本事了?”
  话到了这里,缪云的脸颊上浮上了红晕:“这位小郎君三岁能诗,五岁能赋,是颍川出了名的神童呢。因为女郎长久的住在陈郡,加上荀氏离开朝堂”说到朝堂二字,缪云的话音乍然收了,讪讪的笑了一会儿,接上了后面的话,“奴婢本就是从颍川走出来的人,所以奴婢的爹娘从前老说起这位小郎君,听说连郡王都夸过他,说他是百年难得一个的荀氏好儿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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