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五岭乡啥时候到啊?”
坐在回五岭老家大巴车上,李枫苦笑看着钱包里夹着欠条,这不是自己留给周莉的嘛,什么时候回到自己钱包里了。李枫摸出电话,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算了,等自己凑足了钱打给她吧。
车子有些颠簸,李枫微微前倾,屁股欠起来,这样对刀口好,这是周莉交代的,李枫想着心里一暖,暗想不知道谁这么好运气能娶到周医生这样老婆。
李枫自己没敢想,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工作又丢了,可不敢想着周莉能看上自己。“五岭乡到了。”正想着事,乘务员大声叫道,李枫忙站起来举手。“师傅街口停下。”
五岭乡是秦岭山脉一角的一小乡镇,离着市区二百多里,属于老山区,只有一条大街和一条小街,李枫背着小包,拉着两大箱子,还挺显眼的。
沿着老石板街道,李枫觉着熟悉有陌生,街道两边店铺和十年前基本没啥变化只是多了些空调机箱,要说,李枫自从上高中之后,回着五岭次数屈指可数。“拐角我记着有家羊杂汤店铺,不知道还在不在。”
大街拐头,是一条小巷子,是五岭小街,青石板路不过比起五米多宽的大街,小街只有二米来宽,搭建棚子几乎遮挡住所有阳光。路口老郭羊杂汤老旧旗子,高高挂着,李枫露出一丝笑容,拉着箱子,走进店里。“老板,来一碗羊杂汤,少油多汤,再来两烧饼。”
“好嘞。”
老郭正在剔羊头肉,抬头看了李枫一眼,剔骨刀砍在木案子,笑着拍拍手,在围裙上擦擦手。“小哥来五岭玩啊?”
“呵呵,回家,李家坡上的。”
李枫,笑着说,鼻子抽抽,羊汤锅子打开,香味四溢,要说这家羊汤可有些年头,味道纯正羊肉汤是实实在在羊骨头熬煮的不像外边还些加了汤粉,听说祖辈就在这里开羊杂汤,传了好几十年了。
老郭头一听是李家坡,抓着羊杂的手,松了松,多抓了一撮子,老郭头一姑就嫁在李家坡,算起来,说不定还是亲戚呢。老郭头一说,别说,李枫还要喊着婶奶奶呢。
乡下看着挺大,其实十里八乡,派派都能联上点亲戚,老郭头,说着高兴千张,豆饼,还有小酥圆子多放了一把,一碗有料羊汤端着上来。
羊汤奶白,上面飘着红彤彤的辣羊油,点缀着清白葱沫子,李枫端着羊汤沿着碗沿口,吸溜一口,爽,香味浓郁,没有平常羊汤膻味,香浓的羊肉汤夹杂一丝焦香的辣味,配上点香葱和香菜,吸溜一口,全身暖洋洋,舒坦。
老郭媳妇,送上两大烧饼,这烧烤可是土灶烤的,完全用的柴火,烧饼烤的外焦里嫩,这话绝对不是吹嘘。烧饼里裹着猪肉和香葱剁碎馅料,一裹一卷肉馅就裹着进去,一拍一拉一贴灶洞一烤,外边焦脆,一口下去脆香脆香,里边馅料合着面烤的烫呼呼,一口下去肉馅香葱香味满口,再来上一口羊杂汤,绝了。
李枫胃口大开,烦心事被撂倒一边,舒服。“还是家里羊汤吃着舒服,老板算账。”
“算了,算了,我请了。”老郭头笑说道。“小哥回来一趟不容易。”
“那怎么成。”
说着李枫掏出二十块钱,一放就要走,老郭媳妇忙叫,找钱,李枫一看找回来零钱,十五块,这一碗有料的羊汤外加两大烧饼,只要五块钱。
李枫还当着老郭媳妇客气,忙让,直到老郭站出来说,感情一大碗羊汤四块钱,两烧饼一块钱,这价格比起市里可便宜不少,要在市里少着十五块钱是拿不下来的。
李枫收着零钱,拉着箱子,出了小巷子,赶着回李家坡,李家坡离着五岭乡街道,还有十多里的山路,好在路上遇到同村的来街上买着东西的堂叔驴车。
“叔,我们这路,啥时候修啊,上次不是说,县里打算给咱们修路嘛,怎么没动静了?”李枫靠坐在驴车上,屁股翘着,路有点颠簸,,要说这破路有些年了,前些年说着要修,这没影了。
赶着驴车是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有些驼背点点白发,酱黑色的方正脸,一双大手,咧嘴笑。“修啥啊,前些天说要开发,人家老板跑来,国家说,要保护山林,说啥不让,人家都跑了,谁来修啊。”
李枫笑了笑,这事不好说,这片山林生态保护不想做好都不成,对外路不通,外边人进不来,没的开发,山林生态好,说到底,是好是坏,没个结论。
多半山民当然希望开发,外边大老板有钱,手指缝**够他们吃穿的。一路上,边走边聊,十多里地,走了一个来小时,到了李家坡村口,李枫搬下行李。“叔,有空到我家喝酒。”
“行行行。”
李枫家在村东头,离着村口不远,没着一会来到一小院,小院是石块堆积起来,院子里是三间石基土坯黑瓦大屋,靠着东边的院墙是两间小屋做着厨房的。
一中年妇女,正在院子里水井边淘洗着豆子,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大高个子,一愣,手里竹筐摔落地上,一脸不敢相信惊喜。“小枫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
夜晚,李枫躺在熟悉的木床上,耳边是熟悉陌生的虫鸣鸟叫声和娃叫声渐渐起来,时不时远处山里还有些怪异的兽吼声,夜晚山村并不平静,没有人类活动,小动物们过起自己小日子,叽叽喳喳闹腾。熟悉的环境,令人心安,李枫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一早,李枫起个大早,山里空气好,睡着香,精神头跟着好了许多。“妈,早上吃啥?”
“豆花。”
李家坡豆花都是自己家磨豆腐,手工做着,白嫩嫩的,上面浇上浇头,剁碎的榨菜和炸香的碎花生米,搭配着红彤彤辣椒油,抓一把碎香菜沫子,一洒,别提多香味。
李枫连吃了三碗,这才放下,搁下碗筷,吃过早饭,李枫跟着老妈去菜园帮着浇水,李枫爸爸在外边打工,平时很少回来,妹妹李彤在县里上高总,寄宿生,个把月才能回来一趟。
菜园离着李枫家有二里多地,靠近大河的一片山坡地,将近一亩,算是不小的菜园。
“咦,妈,这是怎么回事啊?”菜园里乱糟糟,黄瓜杆子歪歪斜斜倒着,不少黄瓜秧子都给拉到了,辣椒,茄子,豆角,西红柿全都祸祸的,东倒西歪,大风刮过似得。
张凤琴骂了几句,边扶着黄瓜杆子边说。“还不是野猪闹的,这几年山里野猪越来越多,时常跑村子,我本想等你爸回来,去山上砍些树桩,把篱笆重新弄下。”
野猪,李枫小时候倒是见过,之后没听说山里有了,怎么没几年功夫,闹出野猪祸祸来了,一问才知道,近十年政府搞生态保护,野猪成了保护动物,杀了犯法的,这才到今天这地步,闹出野猪祸祸。“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野猪祸祸菜园,庄稼吧,政府没啥说头。”
“说啥啊,政府现在也头疼着,这两年野猪祸祸庄稼的事情越来越多,不少人去街上闹,去年秋天,镇长各村跑,召集人手,打野猪,可现在猎枪早交给政府,没着猎枪,谁干上山打黑老虎啊。”张凤琴说着,野猪越加多了,祸祸菜园也就算了,可庄稼地要给祸祸了,一家老少口粮可就没了着落。
李枫心说,感情这么一回事。“那妈,我一会去山上砍些树桩把咱们家菜园篱笆好好的加固一下。”说起来,李枫有些年没动锯子了,别说,还真有点生疏呢。
“这孩子。”
“啥时候回来的?”
李枫正吃力拉着锯子,迎面一中年人走着过来。“三叔,进山采药啊,昨天回来,呵呵,家里菜园被野猪祸祸,我来拉点树桩。”
“啥,野猪进村了?”
眼前三叔李福,是村里村长,是李家坡这五十多户人家当家人,听着野猪下山祸祸庄稼,吓了一跳。“这些该杀的黑老虎,我一会就去镇上反应。”
“三叔,现在野猪能打吗?”
“能打啊,现在野猪祸祸,谁打归谁的,这话可是镇长当着大伙面说的。”李福说着,看着李枫,有些担心李枫年轻意气用事。“小枫,你可别乱来,这黑老虎,可不得了,惹着,比老虎还厉害。”
“三叔你就放心吧,我不傻,这玩意发起怒了比老虎还厉害。”
李枫笑说道,自己不傻,没猎枪跑山上打野猪,不要命。李福还是有点不放心,再三叮嘱李枫,这才下山去镇上,李枫拉了几根碗口粗细的树桩,费了半天功夫,运回着自家菜园。
“叮咚。”
“乡村直播间更新完成。”
“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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