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写手》28|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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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父亲。”亚瑟点头，忽然单膝跪下在父亲面前。
  威廉大帝震惊看着他最年幼、最骄傲的儿子：“亚瑟，怎么啦？”
  “父亲，请原谅儿子的愚昧。这么多年来，看着哥哥们顺利成为帝国优秀的机甲战士，我却对您和母后一直深怀怨恨，为什么哥哥们天生有a级、s级精神力，而我却只有b级……”傲娇的小王子眼中泪光闪闪，“还以可笑的骄傲和懒惰为借口逃避为帝国效忠。”
  说出了内心长久的重负后，少年长出一口气，威廉抚摸着他柔软的银发，安静听他倾诉。
  “父亲，海爷——海明威说，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他还说，优于别人，并不高贵；真正的高贵，应该是优于过去的自己。父亲，我想做一个真正高贵的alpha。”
  亚瑟郑重从胸口取出一张过期的帝国皇家军校入读通知书：“以前我太任性，太无知了。解决了明天这件事情后，我想去上学……”
  威廉眼眶潮热，搂着儿子肩膀，狠狠拍了拍。
  ***
  “肋骨愈合度95%，腿骨已完全愈合。”
  “omega信息素保持在5%，正常水平，发.情状态被抑制。”
  “血压正常。”
  “心率正常。”
  ……
  模糊的声音传进宝鹿耳朵里，她无力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半圆形的医疗舱。
  “姐姐！宝鹿姐姐，你醒了？”东东抱着她的胳膊喜极而泣。
  “嗯，别哭。你怎么在这里？”
  “亚瑟王子带我的，原来爱丽丝是公主，她今天早上没来……”一夜没见面的东东想把好多好多事情告诉她。
  “你感觉怎样？”清冷的声音传来，银发的亚瑟挺拔站立在东东身后。
  宝鹿模糊感觉到这少年身上有些什么变化，虽然还是一样的傲娇、一样清冷，却又和过去的他又有些不同，过去的他像是披着高傲壳子的纸人，现在却好像是一株正在努力扎根的冷松，那种生机和斗志，让人难以忽略。
  “帝国对不起你们姐弟，请接收帝国迟来的道歉和补救。”这还是亚瑟第一次在宝鹿面前说了那么长的话。
  宝鹿：“……”
  “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中午就可以和东东一起去帝国皇家omega学校了。”
  “……可以把这个补救换成别的方式吗？”宝鹿苦笑。
  “你想要什么方式？”
  “我想和东东继续以beta的身份在帝国生活，以后我会很小心，再也不会随便发情，以后我都呆在家里。”
  “不行，你们这种娇柔的omega独居太危险，帝国要为你们负责。以前是因为信息不全，没有及时保护你们。再也不会发生昨晚那种事情了，请相信我的保证。”
  宝鹿跟他左说右说，怎么也说不通，火气渐渐大了起来。
  “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帝国在哪里？现在我们活得好好的，帝国又来捣乱！我不想去omega学校，我想自由自在生活，不想被配给某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科学院会根据你的基因序列做最合适的配对！那个alpha配偶绝对会是最适合你的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你——”
  “难道omega除了配对、除了生育，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吗？你妹妹也是omega吧？你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就是生生生吗？”宝鹿气咻咻撑着胳膊肘坐了起来。
  “你这种奇怪的思想从哪里来的？爱丽丝以后当然也要参加基因配对，会有很多合适人选，她可以选择那个最喜欢的！能够为帝国生生生，不就是身为omega最大的职责和光荣吗？”
  宝鹿闭眼又睁开：“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就希望帝国不要管我们，让我们按照beta的路走下去吧，亚瑟王子，求求你了。”
  “对不起，无法满足你的要求。”
  “亚瑟！你看着东东！他精神力s级，对机甲了如指掌，他以后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机甲战士！”宝鹿越说越恼火，口不择言，“现在就因为他天生是omega而被剥夺了这种自由选择的权利！这公平吗？你这个b级的alpha都可以做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能做？”
  亚瑟脸色变白：“这就是命运，我们都只能接受彼此的命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宝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我自己还是d级了，唉、对、对不起……对不起……”
  亚瑟傲娇转身：“东东跟我去吃午餐，待会儿我亲自送你们去学校。”
  东东眼里含着泪水，惊惶看着他。
  亚瑟蹲下直视东东：“这是帝国之主给予我们的命运，但我们可以试着去跟它和解、接纳它，然后再竭尽所能做到自己的最好。”
  宝鹿看着一高一矮的背影，心烦意乱倒在舱体上。
  门被悄悄推开，大萝卜无声无息飘了进来：“小主人……”
  憋屈了好久的宝鹿，眼泪哗啦哗啦流了出来：“大萝卜，你这个混蛋！你还敢来？”
  “昨晚你们都没回来，我就定位找到了你。感应到你醒了正准备进来，亚瑟王子就来了，原来爱丽丝是皇族公主啊——别砸别砸，我的外壳是钛钢合成，只会把你的手砸疼的。”
  宝鹿抱着它流泪：“……以后可怎么办啊？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还总是骗我！”
  大萝卜电子眼闪出代表幸福梦幻的桃心一串串：“你能去帝国皇家omega学校了啊！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违反女主人和男主人的指令，是你自己被发现的。这故事的结局太美妙了，这就是我能想象到的最美妙的故事结局啊——哦，再也不用给你们注射信息抑制素，看你们自然的成长，再过几年，科学院指派最优异的alpha和你配对，然后我每天带着小小主人好开心……小棒槌们肯定会特别可爱……”
  小棒槌？
  们？
  宝鹿气乐了，真想徒手拆开它的脑子，看看里面的电子元件到底是怎么构造起来的！
  “大萝卜，你就不能帮我和东东逃跑吗？”
  沉浸在美梦中的大萝卜顿时一脸警惕：“逃跑？逃去哪里？不不不，这可跟帝国利益至上这条最根本第一指令相违背，虽然你是我的小主人，我也不能答应。当初是当初！当时是你父母请人先修改了我的程序再把指令输入进去的！别戳了，就你这d级精神力还妄想修改我的程序，哼！”
  宝鹿发誓：她以后要找一个精神力sss级别的人天天帮她修改大萝卜的程序！摔！
  ***
  帝国皇家omega学校也在北纬30°左右，不过帝都在东半球，学校在北半球，时差12个小时，类似地球上的长江流域附近和密西西比河流域附近的差别。
  亚瑟雷厉风行两小时内把他们送进了帝国皇家omega学校，简单跟校长交接、讲明这两个遗孤的情况，又匆忙回皇宫，他急着去军校报道。
  大概因为是王子亲自送来的，校长对宝鹿很客气，还特意找来教务主任和后勤主任，询问过宝鹿、东东的各种情况后，大手一挥：“万宝鹿同学你去高段a级班，安东尼同学去低段s级班。”
  两姐弟就这样被分开葱郁而巨大校园的两处，除了视讯聊天，要等周末学校放假才能见面。
  后勤主任把宝鹿带进了一间女性omega四人寝室。宽大的四室一厅，四间睡房一字排开全部朝南，另外三间已经住了人，她的那房间在最左。
  宝鹿一进去房间就把自己甩到了粉红的公主床上，两眼发直盯着天花板。
  好嘛，尘埃落定了，就等着发育成熟配种了。
  出院时医生的话又响起在她耳边：“不用担心，虽然注射了很多年信息素抑制针剂，但我们已经根据你的身体情况作了调适，很快就会恢复到17岁应有状态。”
  她摸摸自己平板的胸，从记忆深处搜出了原主妈妈的样子，如果遗传基因不变异，那她很快也会胸大腰细细哦，呵呵。
  “恭喜万宝鹿同学！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基因配对结果显示，你的基因跟这位250岁的帝国英雄非常相配，相信你们会和谐生活，也希望你们努力增产报国，努力生出许多小棒槌！为人类物种壮大而奉献终生！”
  被自己幻想吓到的宝鹿一个翻身埋在柔软被子里哀嚎着：“啊啊啊！”
  公民卡接上星网，各种未接视讯邀请、各种文字信息，最多的是来自童乐、还有催更的星夜。宝鹿现在无心跟他们说话，随手打开了网页，翻看各种新闻。
  “帝国年度最佳小说颁奖晚会，因特殊原因未能直播”
  “《英雄王子》被评选为年度最佳小说神秘作者未到场”
  “据称诺亚星域虫族增多军部继续向诺亚星增派援军”
  “网络信号转化为能源的转接器问世制造天才爱德华先生有望蝉联帝国科技创新奖”
  “全军开展最高级别的信息素抗干扰集中培训”
  ……
  宝鹿烦闷把公民卡往地板上一扔，爱德华怎么不研究研究让beta多生的方法？这样帝国的繁衍重任就不必全部担任在omega身上了！
  他喵的全是些无聊消息，怎么就没有omega宣布独立为自由而战之类的新闻——他喵的——
  “天啦！喵喵！”
  晴天一个霹雳正正砸在宝鹿头上，她从床上蹦了起来，连滚带爬扑倒地板上捡起公民卡。
  喵喵还在组委会安排的宾馆里！他们一个个竟然全把喵喵给忘记了！
  “童乐！快快快帮忙！”
  “宝鹿，昨晚我打了你一个晚上的视讯，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嗯嗯，帮什么忙啊？”
  宝鹿这下可真是心急如焚：“宾馆是哪天退房啊？啊，那就好。你快去宾馆帮我把喵喵，就是那只能源星田园土猫，你先把它接出来！”
  “宝鹿，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呵呵，昨晚有个野生omega突然在会场发.情，我们可被她害惨了！我爸当晚就派人把我揪回家，我现在可被押在他老人家的战斗舰上，从舰头到舰尾的alpaa排着队等着我去挑选！元帅，我的伊沃元帅，我等不到你了！你的喵喵有我这么悲催吗？”
  宝鹿：“……那你先慢慢挑吧，我找到喵喵再跟你道歉。”
  她环顾着全封闭的校园，校纪校规刚才都已经学习过了，她绝对没有办法在非放假日出校。
  盯着爱丽丝的视讯号码犹豫好久，想起上午跟她哥哥的争吵，果断翻找久远的通话记录。
  她拨通了那个只打来过一次的视讯号码，暗暗祈祷：“暗黑君，快接视讯！”
  虽然没有跟他见过面，可那个暗黑变态倒也极有信誉，从没少过她晶币，为人也挺热心的，无论她问什么，总是会好好回答。
  视讯对面还是那个蒙面男子照片，看起来有点像头发被染黑的卡卡西。
  嘟的一声，接通了！
  “暗黑君，你还在艾伦城吗？”
  “红烧肉君，为什么你躲在星云的背后？”视讯那边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慵懒，声线特别好听，
  既不是莱恩那种桀骜爽朗，也不是爱德华的温柔亲切，跟亚瑟的冷清傲娇也不同，他的声音有点像低沉的大提琴弦被随意拨动，又像暗夜里幽深树林的簌簌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