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侦查三人组气势磅礴的从检察院走出来,脸上都戴着墨镜,一手抱着资料,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极为装逼的扬了扬头发,走起路来仿佛带了风。
外头阴郁了大半个月的天气有了晴朗的趋势,日头从乌云中露了出来,淡淡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沈夏时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嗓音懒洋洋的:“开工了。”
正要拉开车门,身后传来蔚西洲喊她的声音,沈夏时转身看去,蔚西洲和两个女助理跟在后面气喘吁吁:“部长说我不熟悉部门,让我多跟你学习。”
沈夏时点头,拉开车门上车:“跟上来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是司机送我过来的,我不会开车。”
杨谨翻了个白眼,他就说这是个大少爷,挥手十分嫌弃的说:“上车吧,凑合着挤挤。”
沈夏时往里头挪了挪,蔚西洲紧挨着坐在她旁边,就这么,六个人挤在了一辆车上。姜昕踩下油门往医院的方向而去,车里播放着火辣的流行歌曲,炸得蔚西洲的耳膜疼。
他与沈夏时挨得很近,眼睛的余光可以看见她懒散的靠在车上,穿着牛仔裤的双腿十分纤细,双手环抱在胸前,喧闹的环境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蔚西洲侧头看她一眼,沈夏时脸上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几乎占据了上半张脸,眼镜架之间是挺翘精致的鼻子,嘴唇艳丽红润,下巴不算尖,带了点鹅蛋脸的圆润弧度,因为往后仰的姿势,让她的脖子线条显得十分修长纤细。
他舔了舔嘴唇,沈夏时用一根手指把墨镜扒下几分:“蔚检,虽然人长了一张脸是给人看的,但是…”
她眉头蹙了起来:“你可以控制一下自己吗?”
蔚西洲尴尬的低下头,脸色红了起来,杨谨翘起兰花指:“蔚检,我可跟你说啊,追我们家夏夏的人一大堆,要想入我们夏夏的法眼,您还得加油。”
他蹙起眉:“你误会了。”
杨谨切了一声,同样是男人,他能不懂?说不是,还真是好意思。
车里陷入沉闷的尴尬,但看着另外三人满不在意的态度,蔚西洲认为这是他自己单方面的尴尬。
半小时后到了医院,大家利落的下了车,沈夏时带着人直冲金申鸿的病房,由于人数和气势,所到之处都让出了一条路,护士长连忙拦住:“你们是什么人?”
沈夏时出示工作牌:“检察官查案。”
护士长让一名护士带他们过去,高级病房中,派来保护金申鸿的警察们三五成群的站在病房里,金申鸿躺在病床上,见沈夏时出现,他立刻闭上眼睛哎呦哎呦的叫唤。
陈帛跟她打了声招呼,沈夏时将怀里的资料往桌上一扔,懒懒散散的坐下,她取下脸上的墨镜放在桌上,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茶。
并不翻开资料,也没有说话的声音,金申鸿睁开眼睛看过去,与她似笑非笑的目光撞了个满怀。沈夏时抱起双手,翘起腿:“金少爷,刚刚我一路过来的时候向护士询问了你的病情,他们说你好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你疼得这么厉害。”
金申鸿不理她,依旧哎呦叫唤着,这副泼皮耍赖的臭模样真是恨得各位咬牙切齿,都知道他是故意捣乱不配合录口供。
沈夏时突然起身开始活动筋骨,金申鸿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沈夏时笑了笑:“上次打了您一顿,我为此受到了责罚,我这心里也觉得对不起您,看您这么痛苦,我过来给您揉揉。”
她走过来,金申鸿往后缩了缩:“你别过来!”
他看向周围的警察:“你们看见没有,她要谋杀我!还不赶紧拦住她!”
警察们不为所动,想他们正经武警竟然被派来保护富二代,每天被他使唤端茶递水,甭提多憋屈了,大家早看他不顺眼了。
沈夏时微笑着绕到他身后,突然捏住了金申鸿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捏起来,她俯身靠近他:“我劝你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可以去申请撤掉警方对你的保护,我想那个华裔一定很想杀你。”
沈夏时收回手,走过桌边的时候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双手,那模样别提多么嫌弃,气得金申鸿狠狠瞪了她一眼。
见金申鸿有录口供的意思,杨谨架好摄像机,姜昕翻开资料准备记录,沈夏时翻着女高中生被抛尸荒野的照片,声音平稳的问:“10月5号那天你在哪里?”
“我在家。”金申鸿闭起眼睛装大爷。
沈夏时继续翻着照片:“10月25号那天你在哪里?”
“我在家。”
众人都看向沈夏时,她巍然不动翻着照片,对金申鸿的态度并不放在心上:“10月5日到10月25日你都在家?”
“是!”金申鸿有些不耐烦了。
“嗯。”沈夏时点头,从众多照片中抽出一张拿在手上,蔚西洲瞥了一眼,皱紧了眉头。那是女高中生的尸体刚被发现时拍的,血淋淋的场景简直不忍直视,偏偏沈夏时面不改色。
她看着金申鸿:“我这里有一张死者的照片,金少爷想看看吗?”
“不看。”
“那我说给你听。”沈夏时清了清嗓门儿,绘声绘色的说着:“死者名叫宁希,这照片还是确认死亡时拍的,她看起来很痛苦,很害怕。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红血丝充斥在眼球周围,脸上全是伤痕,牙齿被打落了几颗,下巴仿佛被人拧脱臼了,大大的张着,根本合不上,嘴里满是黑色的血,混着牙齿和泥土…”
“闭嘴!”
“有人在她胸上砍了一刀,刀刃之深可以看得见骨头,肚子上也被捅了两刀,两个大大的血窟窿,双腿合不拢,小腿被重物打折,腿间还流着血…”
“我让你闭嘴!”不仅是金申鸿,大家都皱起了眉,一般对于死者的尸体,除了法医谁会看得这么仔细?光是听着描述就觉得毛骨悚然。
沈夏时把照片翻过去对着金申鸿,他立即闭上眼睛,沈夏时弯起嘴角:“怕了?”
“你给我滚出去!”
沈夏时把照片放在桌上,她的声音很平稳,甚至有几分柔和,但听在金申鸿耳朵里,竟让他忍不住发抖。
她说:“这些照片是我特意为你带来的,你多看看,不要以为闭起眼睛就能逃避和忘记自己犯过的过错。”
金申鸿跳起来将照片撕碎,沈夏时淡定的从杨谨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十分贴心的把照片从里面拿出来:“你撕一份,我派人给你送两份,你撕两份,我派人给你送四份。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不管干什么,无论是闭上眼睛睡觉,还是工作吃饭,你都会听到她们无助祈求的声音和惊恐害怕的脸,你在人间,但你会身处地狱。”
“你闭嘴!你闭嘴!”金申鸿作势要来捏她的脖子,陈帛一脚将他踹开。
沈夏时站起身,重新带起墨镜:“啊~原来有暴力倾向的是金少爷啊,看来我也要向警方申请保护了。”
沈夏时往前走了两步又回来,拿起桌上的照片摔在金申鸿脸上:“快看看,她们在地狱喊你的名字呢。”
金申鸿头痛欲裂,不敢去看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张脸,可当他闭起眼睛就能立刻看到沈夏时刚刚描述的画面。
他蹲在角落颤抖,好似真的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似是嘲讽似是哭泣又似是尖叫的声音,金申鸿觉得眼中一热,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刚走出病房不远的一行人听见金申鸿惊恐害怕的尖叫声,蔚西洲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申鸿的父亲一定会为他请最好的律师做无罪辩护,但是没有谁杀过人之后会不感到害怕的,不要以为刻意不去想,那些心魔就不存在,我们只要摧毁他的心理防线,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杨谨瞥了他一眼:“学着点,这是心理战术。”
“可是,这样也太卑鄙了。”
沈夏时脚步猛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蔚西洲,语气冰冷:“你说什么?”
蔚西洲看着她:“检察官不是应该实事求是的查案吗?干嘛要搞这些歪门邪道?”
沈夏时抿起嘴唇微笑:“蔚检,你申请去别的部门吧。”
“凭什么?”蔚西洲也来了几分脾气,想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自从来了这个刑事侦查部,这三个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很不舒服。
沈夏时笑了:“你说得对,我做事是挺卑鄙的,不能带坏你这这种金贵的少爷,赶紧回温室里呆着吧,我怕我的臭味熏坏了你。”
陈帛追了上来,把沈夏时叫到旁边去说话,姜昕冷冷的看他一眼:“蔚检,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被金申鸿杀害的女孩子已经不止两个,你知不知道那些被他杀害过的女孩子有多惨,他的卑鄙你怎么没想到?你又知不知道沈检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接下这个案子的?如果我们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对方就会采取更卑鄙的做法让自己无罪释放,你究竟是怎么通过司法考试的?沈检说得对,你应该去别的部门。”
蔚西洲捏紧了拳头不言不语,他的确没有想太多,实际上这份工作他并不喜欢,只是遵循家人的安排而已,而来到侦查部也是因为刻意的接近,他看向沈夏时和陈帛,两人已经说完了话。
沈夏时走过来:“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她看向蔚西洲:“蔚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几个的行事作风,也不勉强你和你和我们共事,实际上我们三个已经很有默契了,再来一个人反而会觉得束手束脚。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这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你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带跟你一起做事了,你可以自己打车回去,我们还有事要办。”
说完戴上墨镜,拉开车门上车,姜昕踩下油门,车尾扬起尘烟,毫不犹豫的离去了。
蔚西洲想起父母对自己说的话:“我们和检察长关系不错,检察长也有意让沈夏时和你多接触,但是她的性格比较特别,反正你的司法考试已经通过,你先去和沈小姐相处,如果能得到她的欢心,自然是最好的。”
商界想巴结政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蔚西洲为此刻意来到侦查部,不过现在看来,事情被他搞砸了。
身后的两个女助理面面相觑,忍不住小声嘀咕:“作为检察官怎么能同情犯人呢,正因为有这样的检察官人存在,金申鸿那样的犯人才能几次三番的逃脱法律的制裁。”
蔚西洲脸色黑沉:“我听得见。”
助理们翻了个白眼。
姜昕根据沈夏时给出的路线开着车:“这是要去哪儿啊。”
“陈警官说正有一拨人准备暗杀金申鸿,尽管我巴不得金申鸿赶紧去死,但是受害者的家属肯定是希望他站在法庭上伏法认罪,而且他现在没有定罪,还不能死,咱们得跑一趟。”
“哪拨人?不会是黑社会吧?”
沈夏时叹了一口气:“差不多吧。”
她手上拿着一张名片,刚刚陈帛告诉她,这拨人叫做槐江19部,黑白两道通吃,只要有钱什么生意都接,他们曾经帮警察查案,也帮黑道杀人,亦正亦邪,还真摸不着是哪路的人。
而槐江19部的老大正是沐则,沈夏时盯着这个名片发呆,心内连连苦笑,真是躲不过也逃不过啊。
她就说沐则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槐江19部的名气在澄阳这一带都是十分有名的,沐则此人虽然神秘至极,但是名号不是一般的响亮。
根据陈帛给的地址,三人站在了一废弃工厂面前,杨谨嫌弃的捏起了鼻子:“夏夏,你是不是找错了?这哪儿有人啊?”
“就这儿,咱们进去。”
穿过废弃工厂之后是一个地下废弃停车场,三人上了电梯,电梯是往下急速坠落的,一直到-5楼才停下。
从电梯出来穿过一条小路,一栋设计奇特的别墅出现在面前,风格像是七八十年代和欧洲建筑的综合体,东西风格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竟十分的有特色。
杨谨抓紧姜昕,哭丧着脸:“这是哪儿啊,咱们这是要去见什么人啊。”
姜昕皱起眉低声道:“别吵。”
走近别墅,门是开着的,屋内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喝酒划拳的,有打牌吆喝的,也有哈哈大笑的,看来人是很多的。
沈夏时站在门外,礼貌性的敲门:“沐先生,沈夏时来拜访。”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嘈杂声中,没有激起一点水花,沈夏时正准备再次敲门,里头走出一个人,笑着说:“哟,嫂子来了啊。”
沈夏时面带微笑:“沐先生呢?”
兄弟们从各个房间出来,足足有百来号人,个个人高马大,他们看向斩春:“哥,这就是嫂子啊!?”
“啧,真漂亮啊。”
“你还别说,跟头儿挺配啊!”
沐则从里头出来,似乎是刚睡醒,他的神情有几分慵懒,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扣子还全部散着,腹肌分明,从胸膛到腰跨的风景冲击力十足,修长的腿,站在一群俊朗少年中间也极其打眼。
沈夏时带着笑走近他:“我找你有事。”
沐则掀起了眼皮看过去,姑娘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桃花眼眯了成月牙状,俏挺的鼻子下面两瓣艳丽红润的嘴唇。她纤瘦,但身材十分好,简单的t恤下包裹着丰盈的胸,细腰,双腿修长笔直,整个人懒洋洋的,说着话和看着他的神情都有些漫不经心。
但你无法忽视她的美丽,这样妖精一般的长相,却干着这世上最富有正义感的工作,沐则轻笑着,意味不明的瞥她:“进屋说。”
两人向里头走去,兄弟们在后面起哄,姜昕和杨谨正要跟上去,斩春连忙拦住:“给咱老大和嫂子腾腾地儿呗,你们在外面等,想喝点什么?”
两人毫无心情,都担心着沈夏时,他们当然认出了沐则就是前段时间在酒吧里那个男人,当时看着就不对劲,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刚进屋,沐则就将沈夏时压在了墙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还记着这事儿呢?
沈夏时笑起来:“我电话欠费了。”
沐则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不一会儿,沈夏时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凑近几分,极具野性的眼眸紧紧看着她:“不是能打通嘛。”
“我忙。”
“忙?”沐则咀嚼这这个词,眼神开始不善起来,沈夏时心中咯噔一下,嘿嘿笑了:“我不给你打,你就不给打吗?你看你也有我电话,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弄来的,你是男人,应该主动一点。”
他笑起来,桀骜不驯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还怪我了?”
“不怪不怪。”沈夏时笑得柔和,她捏着他的衣角:“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隐隐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沐则愣了愣,喉头发紧,低声问:“那我应该怎么看你?”
“你温柔点,我又不是你兄弟,你干什么老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我是个姑娘。”
纵然沐则不相信她真的会害怕,但还是收敛了几分,沈夏时感觉到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慢慢的搂紧了,她挑眉,这是对她有意思?
这样好啊,好办事。
沈夏时顺从的靠在他怀里:“沐则,能不能不要杀金申鸿。”
沐则低头看着她长而卷的睫毛,嘴唇摩挲在她额头,嗓音沙哑:“检察官小姐,你是不是想引诱我啊?”
沈夏时心里骂天,这男的不好对付啊!
她仰起头,笑得脸都僵了:“怎么会?”
沐则忽然咬住她嘴唇,粗砺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接受。”
他的吻仿佛总是这么嚣张,滚烫的嘴唇与她碾转在一起,牙齿咬下,轻微的疼像是一股电流窜遍了全身,舌头撬开沈夏时的齿间狠狠的吮吸着。搂在她腰间的手勒得十分紧,力道大得让沈夏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被他禁锢在怀里,几乎没有空间去挣扎。
空气逐渐匮乏,沈夏时难受的低喘着,沐则稍微缓和了动作,轻舔着她的嘴角哑声问:“怎么了?”
“你轻点,咬疼我了。”
柔软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尾音还伴随着暧昧的喘息,沐则下腹一热,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沐大爷和沈妖精要开始正面刚了,买定离手,赌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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