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奴仆》第七章 短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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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动乱平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以时钟来计算现在算是暗黑界的早晨，但暗黑界是没有太阳的，路西安抬起头看向漫天的赤星和灰蒙蒙的月亮，心里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
  按照第一界后的说法，自己是被鲁修斯转移到这个魔都外的乡下住所的。
  还好鲁修斯说到做到把她弄了出来，不然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想起地牢里发生的那场噩梦路西安就一阵发软，颤抖着抱住了双肩。自己原来明明是个男孩子，竟然被这么多人凌辱还会产生快感，这令她无法接受！
  她无法想象这具身体给她带来的快感竟然能够淹没她的理智，一想到这样的身体曾经属于那个可悲的女孩子，她的心中就是一阵悲痛。
  「这……就是莉莉儿的命运吗……只能忍受，不能反抗……」
  虽然她猜到是这具身体的缘故，但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这具身体已经快一天没有摄入男人的x液了，这会令她— 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和yin荡。
  这也让她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只要她还呆在这副身体里，她就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她永远只能做一个低贱的下位者。
  没错，魅魔没有元素亲和力，无法修炼魔法，如此柔弱的身体也无法习武，她唯一的武器只有与生俱来的魅惑能力和这副yin荡的身体。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了，因为在她第一次死去的那个时候她的领域就已经消失了，之后都是靠凯瑟的碎片支撑着身体的。要想改变这一情况就只能换一副身体。
  就像莉莉儿献出自己的领域一样，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领域……
  但，还有谁愿意将自己的领域献出来呢？
  曾经奉献了自己令她活下去的两个人都是她一生难求的知己，但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她的同伴呢？
  鲁修斯？自己只不过是他用来对抗假界皇的筹码罢了，这点路西安还是看得出来的。
  无论情况是否好转，自己是弱者，是被利用的对象，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软弱无能的自己会被大家选中？
  凯瑟的碎片完全可以找上一个勇猛又有野心的人，没准还能带领十三骑士对抗混乱之主。
  而尤撒的能力和勇气都在自己之上，为何他要将碎片献出来让自己活下去呢？
  莉莉儿完全可以听从混乱之主的安排把自己的碎片偷走，没准还真能得到混乱之主的赏赐。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了我……我活着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都是像梦里说的那样，大家逃避了一切，把一切都丢给了自己吗？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一想起此事路西安也是十分伤心。
  因为自己的懦弱和不争气，才害得自己落得个如此下场，这能怪谁呢？路西安依旧抱着双肩，颤抖着蹲下缩在地上，又是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又想起伤心的事了吗？”身后传来了第一界后那温柔的声音，路西安只觉得一只纤细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脑袋，接着自己就被一股温馨和安宁包围了起来，被界后揽在了怀里。“多想想快乐的事情吧，把伤心事统统忘记。就算是无边的黑夜，也有明星在闪烁，就算太阳不再升起，也还有明亮的月光。一切都将会过去的，乖~”
  “安琪娅殿下……”
  “都说了，叫我安琪娅姐姐就好~”界后依旧保持着那令人安心的微笑，牵着路西安的手沿着庭院的小路往更深处走去。“反正闲着无事，不如陪姐姐唱会儿歌吧，然后将一切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路西安有些不知所措地就这么被带着走了，要让她叫这位外表很是年轻但却已经快四百岁了的黑暗jing灵女xing作姐姐，还是有些困难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和失踪了三百年的第一界后呆在一起，路西安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平时只能从梦中和莉莉儿口中了解有关界皇和界后的事，后来更是知道界后在三百年前的“混乱之始”事件发生之前就失踪了。
  不过，既然是鲁修斯把自己转移到这的，也就是说鲁修斯一直都知道界后的下落了？莫非三百年前正是鲁修斯将界后藏匿在此的？他是有多大胆子竟敢藏匿暗黑界的界后？
  还是说……鲁修斯是想保护界后免受混乱之始事件的影响，才将其藏在这的？
  抬头看了看界后，路西安看不出什么异样，界后在这似乎过得很好，虽然穿着比较朴素也佩戴没有多么名贵的首饰，但界后似乎很喜欢这的生活。
  看来界后不但没有遭到鲁修斯的迫害，反而还得到了不错的照顾。
  鲁修斯……那名神秘的第十三骑士究竟是什么人？不但保护了界后三百年之久，还能察觉到假界皇的异样……
  “我们到了哦，路西安。”
  界后温柔的声音令路西安从沉思之中恢复了过来，这才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小溪流旁。界后带着路西安来到一块大石头边上，坐了上去，并拍拍她旁边的空位示意路西安也坐下来，路西安便听话地照办了。
  “姐姐在这儿的生活，很是单调，鲁修斯大哥也只有在不是很忙的时候才能抽空来看望我。平时姐姐除了吃饭睡觉，也就只能在这弹弹琴唱唱歌了。”
  界后的手中泛出了一道绿光，接着一把小竖琴便出现在她手中。
  “和姐姐一起唱，好吗？”
  又是令人安心的微笑，界后抚摸着路西安的脑袋问道。
  “可是……我不会唱歌……”
  这是实话，路西安怎么可能会唱暗黑界的歌曲呢？再说她的jing灵语也不是很好。
  “有谁是一出生就会唱歌的呢？没事，姐姐教你。”
  被界后轻轻拍了拍脑袋，路西安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想来界后也一定是十分寂寞的吧？三百年的时光几乎都是一个人度过的，自己的丈夫又成了那个样子，界后一定很难受。
  也好，就当是陪陪她吧。
  界后用她纤细的玉指抚了一遍琴弦，轻轻地拨动起来。伴着优美的音乐，界后用她那柔美的嗓音唱了起来。曲子宛转悠扬，但又略带点忧伤，界后的歌声犹如女神的轻吟，轻轻地诉说着什么。
  路西安完全沉浸在了界后的歌声当中，不单单是因为她柔美的歌声，而是歌声里流露出的那种宁静令她无法自拔，那种宁静就像她一直都在追求的，没有杀戮和纷争，也没有yin谋和诡计，是一种万物和谐的宁静。
  歌声在一记长长的尾音中结束，而路西安一时间还没能从那种令人沉醉的宁静中恢复过来。好一会儿后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路西安才猛地回到了现实。
  “怎样？能跟着唱吗？”依旧是令人安心的微笑。
  “抱歉殿下，我听得太入迷了……”
  还未说完，路西安的脑袋就被界后轻轻敲了一下。
  “都说了，要叫我姐姐~”
  “……好的，安琪娅姐姐……”
  “真乖~”像是奖励般，界后微笑着摸摸路西安的脑袋，又重新将手放回琴弦上。“接下来，就和姐姐一起唱如何？姐姐一句一句地教你。”
  愣愣地点了点头，路西安也就只跟着唱了起来，她那笨拙的jing灵语发音令界后发出了银铃般地笑声。然后界后便会帮助她纠正发音，接着唱下去。
  糊里糊涂地唱到最后，别说之前的那种宁静了，路西安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唱歌！
  倒像是信徒在念叨经文？
  “没事，慢慢来，没有谁是第一次就能唱好一首歌的。”摸摸路西安的脑袋安慰她一会儿，界后将竖琴小心地摆在了一边，将视线放在了前方幽静的森林中。“姐姐的眼睛有些不好，一开始学琴、学唱歌的时候也是很困难的。但姐姐坚持了下来，最后同样能做得很好呢。”
  听了这话，路西安又将目光放在了界后那紫sè的眼睛上。之前就觉得界后的眼睛虽然很漂亮，但却没什么光芒的样子，但界后又不像是盲人。
  “没什么，只是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什么都很吃力。”似乎是察觉到了路西安的目光，界后露出了微笑，眼睛依旧望着前方，捏了捏路西安的小手。“所以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一直坚持着，最后一定能成功。”
  “真的……能成功吗？”想到了自己这黑暗的人生，路西安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报仇。
  “一定会的，但也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但只要坚持，事情终究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是这样吗？现在这种情况，势单力薄的路西安真的能和混乱之主对抗吗？
  明显不能，但若是要召集力量的话，又有谁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呢？
  鲁修斯和安琪娅？仅靠这点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果然，还是要说服骑士议会吗……
  突然，脑袋上传来轻微的疼痛，路西安本能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疼……”
  “姐姐都说过了，不准再想伤心事！”界后佯怒着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又重新恢复了微笑拾起竖琴。“再听姐姐唱一遍吧，然后我们再接着学。”
  优美的歌声再度回荡在庭院之中，这一次路西安将注意力放在了歌词上，作词者真的是在追求一种宁静与和谐呢，这曲子该不会出自暗黑界人士之手吧？
  末了，路西安便向界后提出了疑问。
  “这曲子，是我的哥哥——也就是凯瑟陛下亲自创作的呢。”
  界后的回答令路西安吃了一惊，那位伟大的第一界皇竟然会写出这种曲子？
  惊讶过后，她也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森林。
  “姐姐……凯瑟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话语刚落，音乐戛然而止，界后慢慢睁开眼来。
  “哥哥他……称自己为傻瓜。在他还是黑暗jing灵的王子时，他就幻想着能把古代人类王国所提倡的那种jing神和礼仪在王国里推行，结果保守派的人发动了政变，他也就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流亡生活。”
  界后傻傻地笑了起来。
  是啊，想在暗黑界推行正义与荣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呢。
  “所以当他赶跑恶魔成为界皇以后，首先想做的就是对暗黑界的风俗进行一次大改造，结果混乱之誓袭击了他，他的愿望又没能实现。”界后握住了路西安的手，一脸歉意地将她揽进了怀里。“对不起，路西安妹妹……如果哥哥还活着的话，你一定不会因为下位魔族的身份而备受迫害的……”
  又被界后抱住了，路西安不知所措地缩在界后怀里愣了一会儿。
  界后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还有，按照界后的意思，凯瑟是想要扫除暗黑界的一切不平等现象吗？
  从歌词中可以看出来，凯瑟所追求的的确是那样一个世界。
  追求美好，真的会被破坏掉吗？
  自己的人生也是这样，一次次地被压迫，又一次次地朝触手可及的希望和光明伸出了手，但握住的永远是绝望和黑暗。
  为什么，总有人想要破坏一切，夺走别人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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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这个人曾经被夺走太多，所以他也想要夺走这个世界的一切！”
  魔都广场的葬礼上，假界皇进行了另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他正在号召所有暗黑界人都团结起来抵抗混乱之主。
  “所以，那个疯子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秩序，让我们回到三百多年前的乱舞纪时代！暗黑界人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假界皇继续着他那煽动xing的演讲，令台下闷闷坐着的鲁修斯冷笑了一声。
  「演员的自我修养。」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混乱之主本人，那么他对界皇的了解还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就连演讲时的神情、动作都和三百多年前建立新秩序时像极了，要不是鲁修斯知道真相，他也不会怀疑眼前界皇的真假。
  那么，他做这个演讲只是单纯地做个样子而已吗？还是另有目的？
  而且鲁修斯觉得昨天的劫狱事件也有些古怪。既然有夏尔克和哈勒斯之类的叛徒在，为何假界皇会安排自己去守地牢呢？还多此一举地派人挖地道入侵界皇堡。想要除掉路西安只要他一句话，侩子手就会立即将她处死。
  果然，还是有yin谋吗？
  “昨天，我的继位者遇难了，你们的新陛下遇难了，但他直到死去的前一刻都还在和混乱之主做斗争！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才20岁，还是个光明界人……你们的新陛下都起来反抗了，你们难道还要坐视不管，放任混乱之誓将我们的家园毁灭殆尽吗！”
  “我们决不妥协！”
  “消灭混乱之誓！”
  民众们的呼声都很高，假界皇已经成功控制了人们的情绪，这让鲁修斯感到有些不妙。有时候偶像的煽动要比jing神的控制还要恐怖，一旦人们被假界皇转移了注意那就糟糕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们想要寻求zi you与安宁的时候，总是有人出来破坏呢！神圣光明神为我们创造了这片土地，恶魔却来了；暗黑联盟成立的时候，乱舞纪大战爆发了；我们终结了乱舞纪，恶魔又杀回来了；我们打跑了恶魔建立了暗黑界，混乱之誓又出现了；而彼岸，光明界还对我们持有很大的敌意，对我们虎视眈眈！兄弟姐妹们，我们的‘圣战’还未结束！只有将一切阻挡我们前进的敌人全部消灭，将一切都纳入我们的秩序，将一切都变为我们的同伴，我们才会迎来真正的安宁！状哉我大暗黑统一地界！”
  “状哉我大联合统一地界！”
  民众的呼声此起彼伏，整个魔都广场都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鲁修斯感觉他仿佛回到了三百多年前向恶魔发动总攻的那个早晨。
  「你是要发动战争吗，混乱之主！」
  鲁修斯死死地盯着站在讲台上享受民众欢呼的家伙，握拳的手中指甲已经深入手掌流出了血来，但他还是忍住了想要站出来呵斥他的冲动。
  虽然自己手里有着路西安这最后的底牌，但鲁修斯还没想好该怎么使用她。灵魂的真貌只有他自己看得见，就算他告诉奈罗也不见得第一骑士会相信他的话。
  【一名骑士只有用自己的死，才能证明他的绝对忠诚。】
  这是凯瑟所提倡的远古人类王国的骑士jing神。
  难道真的要以自己的死来换取其他十二名骑士的信任吗？
  “大家先安静一下。”这时，假界皇双手示意民众静下来，像是要宣布什么更重要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界皇堡内出了叛徒一事，我很不幸地告诉大家，就在数小时前叛徒已经被混乱之誓救走了！”
  此话一出，广场又陷入了沸腾，变成一片愤怒的海洋。
  “在我们之中，有些人挡不住混乱之主的诱惑，成为了他的走狗，成为那个疯子的帮凶！我们之中有不少人经历过乱舞纪大战，甚至是对恶魔的反击战。他们在战场上屹立不倒，敌人的刀箭没有令他们退缩……但是！他们却在混乱之誓的糖衣炮弹下屈服了！也许，在你们身边，就有这样的败类存在！”
  听了这话鲁修斯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混乱之主的目的原来是这个！
  混乱，他只想要让一切都陷入混乱，仅此而已。
  而他下一步要干什么，鲁修斯已经很清楚了。
  一阵激烈的脑内斗争后，鲁修斯做出了决定，来到第一骑士身边悄悄跟他打了声招呼。
  “奈罗，我想我掌握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情报。”
  第一骑士听了眉头一皱。
  “什么情报？”
  “口说无凭，我想让你亲眼看看。”鲁修斯紧张地望了一眼台上的界皇。“事关我们的生死存亡。”
  “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和陛下报告？”
  奈罗见他一脸的焦虑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迈步就想去和假界皇报告，鲁修斯见状赶紧拦住他。
  “别惊扰到陛下，他现在可是顶着刚重生的不适来做演讲的。事情紧急，如果可以的话我立即带你传送过去。”
  奈罗用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但见他露出了少有的坚毅神sè，犹豫了一阵还是点头同意了。
  “十分感谢！”
  鲁修斯握拳做了个拱手礼，一个凯瑟所提倡的，古代人类王国的礼仪之一。
  接着两人绕到后台，一道红光闪过，两人便在后台消失了，而站在前台上的假界皇眼睛往后斜了下，露出了笑容，接着继续将目光放到广场上数以万计的魔都民众身上。
  “那么，让我们发动一切，打倒一切！今天起，一场新的圣战到来了！让圣战席卷整个暗黑界，将隐藏在我们之中的走狗揪出来打倒！只有除掉这些混杂在我们之中的蛀虫，我们才能以最佳的状态来迎击我们的敌人！状哉我大暗黑统一地界！”
  “状哉我大暗黑统一地界！”
  数万民众，齐声高呼。
  暗黑历302年雾月19ri，暗黑界新纪年“圣战”爆发。
  世界，依旧一片混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