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难违》第四章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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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见鬼
  临近傍晚，李家已经准备好了婚礼的一切事宜，但这个时候李军却还没有回来，手机也没带。
  之前李家人已经出门找过他几次，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有什么事是比婚礼还要重要的？我再次想起了王硕讲起的那具女尸。
  难道真的和我猜测的一样？
  瞅了眼四周，有些意外，王硕竟然也不在。
  我告诉他要待在人多的地方，他这个时候去了哪？
  眼看着婚礼就要开始，新郎却不知所踪，李家人便求村里人帮着出去找找。
  恰恰就在这时，失踪了一整天的李军居然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候他的狼狈相，就见他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在一众宾客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慌慌张张的穿过了贴满了大红喜字的庭院。
  虽然感觉奇怪，但他毕竟回来了，李家人还是赶紧招呼他进屋里换衣服。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现代的中式婚礼，新郎新娘拜了天地，新娘子头上盖着盖头被请进了里屋。
  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竟一直没有见到过新娘子的模样。
  昨天晚上接亲的时候，新娘子也是盖着红盖头被李军抱进车里的。
  很快，换了衣服的李军和新娘子出来敬酒。
  我因为心中有事，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
  果然，新娘子和听说的一样，长的十分漂亮。而且看那模样，年龄应该和小雨相差无几。
  这么好的条件，能和李军走在一起我也有些意外。
  不过人的命天注定，李军命里有这个一个娇妻，其他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回到娘家的缘故，虽然新娘子一直在笑，但那笑容却显得十分僵硬。
  “小河哥。”正在我观察新娘子的时候，坐在我身旁的小雨忽然叫了一声。
  我奇怪的转过头：“怎么了？”
  “小河哥，新娘子漂亮么？”小雨问我。
  “嗯，很漂亮。”我说。
  “我穿上新娘子的衣服应该也很漂亮。”小雨低着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早晚有一天你会嫁人的，你会比其他新娘子都要漂亮。”
  “真的么？”小雨眼中闪着亮光，期待的问我。
  我笑了笑：“嗯，你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你也会是最帅气的新郎。”小雨小声说道。
  我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正想说些什么李军和新娘子却已经走了过来。
  我们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年轻人，除了昨天一起接亲的李军两个朋友外，剩下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
  “感谢哥几个来参加我的婚礼啊，我先敬大家一杯。”李军已经恢复了正常，因为喝过酒满面红光，看起来精神不错。
  “谢什么谢，都是一起长大的，来来喝一杯。”
  “就是，不拿咱们当朋友。不过你能骗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倒是出乎我们意料啊。”
  都是年轻人，玩笑话也说的开了。
  “骗你大爷，那是哥命好，好了好了咱先喝一个。”李军笑骂了一句，一饮而尽。
  那新娘子酒量看起来也不错，也跟着一饮而尽。
  “小河啊，我得敬你一杯。这大老远的我结婚特意赶回来一趟，还给我出了车，当哥的谢谢你。”
  喝了一杯酒后，李军直接走到我身边说道。
  “这哪的话，兄弟么。要不是……”
  “咯咯。”
  我话没说完，刚刚还显得十分正常的李军突然对着我阴恻恻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僵硬而诡异，就好像是一尊蜡像般不自然。
  “你笑什么？”我感觉头皮发麻，出声问道。
  下一刻，李军恢复了正常，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我：“啊？什么笑什么？”
  他这表情变化的太快，其他人也根本没有留意到，都对我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我摇摇头，喝干了杯子中的酒。
  李军有些莫名其妙，也干了一杯酒后抬手指了指新娘子，对我眨了眨眼：“不错吧？叫嫂子。”
  新娘子面上还带着笑容，见我向她看去对我点点头。
  “嫂子。”我叫了一声。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李军目光落在了小雨的身上，调笑般的问我。
  我心中警惕，他刚才的那表情太奇怪了，但表面上却装作平静的样子。
  “别瞎说啊，我昨天才和小雨见过面。”
  李军白了我一眼：“你可拉倒吧，村里面谁不知道你俩怎么回事？多少年不见了好不容易回来就遇到了？我跟你说，赶紧结婚得了，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见我好像是默认了一样，李军瞅了眼脸色通红快要将头埋进怀里的小雨，给了我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走到了别的桌敬酒。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正常？我心中疑惑，看着两人的背影，皱紧了眉头。
  嗯？
  很快吃完了饭，虽然同住在一个村但我跟其他人没什么话说，便和小雨一起回到了家。
  李军婚礼前和婚礼后的状态差别简直太大，我甚至感觉好像是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总感觉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却没发现身旁的小雨一直在看着我。
  “小河哥。”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身旁的小雨忽然开口叫我。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她。
  “你有没有觉得，那些娘家人有些怪。”
  我一怔，猛然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昨天接亲的时候女方家除去新娘子外一共来了五个人，可是和李军父母坐在主位的却只有四个，另外一个去了哪？
  还有，我好像至始至终没听到那些娘家人说过一句话……
  太古怪了！
  “小雨，什么人才会一直踮着脚尖走路？”我问小雨。
  小雨惊讶的看着我：“小河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先告诉我。”我说。
  “鬼啊，只有鬼上身的人才会一直踮着脚尖走路啊！”小雨回答道。
  我瞪大了眼睛，那新娘子打从婚礼开始，就一直踮着脚尖，甚至走路的时候也是如此，脚跟从未沾地过！
  “她是鬼！”
  “你说谁？”小雨惊讶的问我。
  “新娘子，那个新娘子。怪不得，不要一分钱彩礼，却可以和李军回到农村生活。怪不得，我们会遭遇鬼出殡！”
  “不行，我得将这件事告诉李军。”我说。
  刚转过身，小雨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
  “小河哥。”
  “怎么了？”
  “现在不能去，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的。”小雨焦急的说道。
  “我也不能看着她害死李军。”说完话，我立刻转身向李家方向跑去。
  很快来到大门外，只是短短几分钟的工夫，没想到刚刚的宾客竟然全部散去了。
  我心中焦急，也顾不得那么多，穿过了摆满了残羹剩饭的酒桌一路来到李家房前，一把推开了房门走进了屋子。
  屋内没有人，只是大红的喜字还贴在墙上。
  来到婚房，炕上放着鲜红绣着龙凤的被褥与枕头，但却唯独缺少了李军两人的身影。
  人都去了哪？所有的人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
  震惊无以言表，我走出了房子，可就在抬头的一刹那，却愣在了原地。
  就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院子内，在酒桌旁此时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穿的五颜六色，身上的衣服像是丝绸，无一例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们就那么坐在酒桌旁一言不发。
  而当我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竟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向了我。
  全是陌生‘人’，我没有一个见过。
  年女老少，一言不发目光死死的盯在我身上，嘴角，带着之前新娘子的笑容。
  就好像是，人死后，被人用手拉扯着嘴角向上拽一样！
  我已经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身体僵硬着，不敢有丝毫动作。
  周围死一般的宁静，那些人并没有因为我僵立在原地而将目光转向一旁。
  我甚至已经能听到自己嘭嘭的心跳声，感觉全身冰凉，因为恐惧身体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终于，我迈出了一步。
  然后，我迈出了第二步。
  那些‘人’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直到我僵硬的走到大门口，它们的视线也从没有离开过。
  哪怕是，有的‘人’已经将头转了九十度！
  我不敢再有任何停留，虽然感觉手脚早就不听了使唤，但还是一路狂奔跑出了李家。
  一直向前跑出了几百米，目光所及之处却发现周围越来越是陌生。
  这是一座村庄，但却根本不是我生活过十几年的村子。
  我在哪？我猛的转过身。
  身后一片黑暗，一座破败的村落呈现在我的面前。
  “呼……”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村庄的样貌，面前忽然刮过了一道阴风。
  这阴风冰冷刺骨，席卷着铺天盖地的纸钱呼啸而至。
  我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冷的，全身都在哆嗦着，因为无法睁开眼睛慢慢的转过了身，身后，却出现了更多的‘人’！
  这些人同样面色惨白，穿着明显和我不同年代的衣服，无论男女皆留着一头长发，将我围绕在中间，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戏台。
  我早已经被吓的不知所措，抬起头向那戏台看去，就见四盏灰白色的灯笼照耀下，在四方戏台上，一个身穿鹅黄色戏服的女人，在漫天的纸钱下用古怪的腔调唱起了戏龙凤呈祥！
  “昔日梁鸿配孟光，今朝仙女会襄王。暗地堪笑我兄长，弄巧成拙是周郎。”
  “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