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停。
刺骨的冷和静寂的寒。
没有月光,没有星辰。
只有漆黑的夜空,苍茫的万物。
如果人世间的事情也像这雪夜一般,黑是黑,白是白,也许会少一分杀戮,多一分真爱。
子轩看着窗外出神。
大哥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咳嗽的次数也比以前多了,而且现在几乎每次咳嗽都带有血,每次瞥到他那带有一怵鲜血的手帕时,子轩的心就会一阵刺痛。
即便是这样脆弱的身体,还每日每夜审阅文书到半夜三更、甚至通宵达旦,子轩有时候半夜醒来,还能看到那书房的灯亮着,那高大、瘦削的身影在黯淡昏黄的烛光下,是那么的凄凉和寂寞。
可是自己却是什么也帮不上。
进入“金风细雨楼”已经快一个月了,大哥也没有安排自己任何实质性的工作,每日除了和杨无邪看看档案,就是在各个楼里转转,仿佛像闲杂人等。
自己也不是白愁飞,喜欢权力,无官一身轻,倒也乐的逍遥快乐,只是那血海深仇,却是毫无头绪,无从查起。
一想起这个,子轩又猛的喝了一杯酒,想用酒jīng来麻痹自己痛苦而又疲惫不堪的神经。
这天这么冷,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到卧龙山?是否也会在这样一个下雪的夜晚想起我这个不孝的徒儿呢?
雪停。
窗外有雪。
但思绪惆怅。
……
六合楼的掌柜头靠在手臂上打起了瞌睡,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呼的一啸,掌柜的立即被一个冷战惊醒。
他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又紧紧的裹了裹,抬头望了望楼上天字号的包厢,灯还亮着,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咕噜了下:“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他还不出来,我还是进去提醒一下这位客官吧,时候不早了。”
他心里正打定这个主意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从乌黑的街角那边拐过来。
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的眉头舒展了,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个人便是“金风细雨楼”的新四大神煞之一的孙鱼。
“金风细雨楼”原有的四大神煞,郭东神、刀南神、莫北神、薛西神,自莫北神背叛,薛西神惨死,郭东神又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还留在苏梦枕身边的,就只有刀南神了,其实原四大神煞早已名存实亡。
苏梦枕为了补充实力,又新招了一批年轻有为,武功高强的人替代了原先四大神煞空下来的位置。
这孙鱼所替代的便是莫北神的位置,所以人称孙北神,他接手了莫北神留下的一只jīng锐部队“无法无天”,这支部队原来三十二人,这支部队的每一个人都是“金风细雨楼”的jīng英中的jīng英,但在后来的战斗中不幸牺牲了三人,成了二十九人,这个部队里的每一个人的牺牲,都换来了“金风细雨楼”极大的利益,这支部队在“金风细雨楼”的作用举足轻重,仅次于刀南神所统率的“泼皮风”部队。
苏梦枕能将如此重要的职务和这般jīng锐的部队交给这样一个人,足见苏梦枕对这个人的信任和器重。
孙鱼这人也不负众望,在接手的短短一个月内,居然将原本的二十九人的部队,发展到了三十五人,而且每新进的一个人,都是经过严格而苛刻的层层筛选才进入的。这些“无法无天”的新鲜血液为这支部队带来了更强的攻击力和防御力。
不过,苏梦枕虽然信任和器重孙鱼,但是私底下却并不喜欢孙鱼。因为孙鱼脸上老是挂着王小石招牌式的那种可有可无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无论任何事情任何地点对任何人,他都能笑的出来。
但是他的笑和王小石的笑又有不同,王小石的笑是纯真的真挚的友善的。而孙鱼的笑,却是谁也看不透他笑容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苏梦枕虽然不喜欢他,但是知道他是个有用的人,所以他还是会重用他。
因为苏梦枕是个唯才是用的人,只要他赏识,他便可以随意也率性地把人破格擢升,且不管那是什么人什么背景甚至有何居心,就比如白愁飞,苏梦枕明明知道他是一个狼子野心,杀性极大,心xiōng狭窄的人,但是还是重用他,即使后来他把他给出卖了打倒了,他也不以为忤,他也决不因此而先扼杀新秀崛起的机会。
孙鱼走到距离六合楼十几步距离远的地方,掌柜的就笑脸迎了出来。
孙鱼是六合楼的常客。
孙鱼还没进“金风细雨楼”时候,就经常来六合楼喝酒,可那时候他怀才不遇,穷困潦倒,但是他还是经常来喝酒,喝十次酒倒有八次是赊帐的,不过他每次都在三天之内把帐给还了,非常守信用,所以掌柜的愿意赊帐给他,更关键的是掌柜的觉得这人以后肯定不简单。
当然自从他进入“金风细雨楼”以后,他自然不再赊帐了,而且还经常多给一些银子当小费。
掌柜的满脸堆笑的站在门口候着孙鱼。
孙鱼见了掌柜的先是一愣,后又嘻嘻笑道:“掌柜的,我似乎不欠你酒钱吧?”
掌柜的赔着笑道:“孙大爷,您这话不是折煞小人了么?”
孙鱼奇道:“那你这是——莫不是要请我喝酒?”
“孙大爷想喝酒尽管来找我,不过,今天得麻烦您帮小的一个忙。”掌柜的指了指楼上天字号客房,苦笑道:“您看,你们二当家,都坐这半天了,可惜这天色已晚,我们小店也要打烊了。”
孙鱼沉咛了一会,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找他。”
掌柜的喜道:“孙大爷下次来喝酒的时候,我请你。”
孙鱼笑了笑,说道:“一言为定哦,掌柜的。”
说着人便晃上了二楼。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子轩的思绪,子轩还没来得及说进来,来人便已开了门。
“副楼主,是我。”孙鱼笑嘻嘻的开了门进来。
子轩瞧了一眼,诧道:“是你?”
孙鱼拉了张靠门口的椅子,坐了下来,笑道:“副楼主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子轩虽然在“金风细雨楼”是副楼主身份,但是没半点副楼主的架子,非公众场合经常和下面的人没大没小的打成一片。所以孙鱼进来,也很随意,不像见到苏梦枕般的必恭必敬。
子轩道:“你来了就可以不用喝闷酒了啊。”说着便举着酒壶就要给孙鱼倒酒。
孙鱼忙起身自己接过酒壶,虽然子轩不介意身份,但是毕竟他也是“金风细雨楼”的二当家,哪有副楼主给属下倒酒的道理?
孙鱼喝了一杯以后,看了看一桌的菜,又道:“看来六合楼得换厨师了。”
子轩微微一笑道:“一个人吃,吃不了多少。”
孙鱼嘴角一扬,对子轩道:“副楼主,我们换个菜香酒热的地方再喝,好不?”
子轩问道:“哪里?”
孙鱼狡猾一笑:“去了不就知道了。”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这酒楼也要打烊了。”
子轩这才恍然大悟:“嗯,我也确实该走了。”说罢起身就走,孙鱼跟在后面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孙鱼扔了两锭银子在掌柜的柜台上,掌柜的笑开了花:“两位大爷,你们慢走。”
孙鱼带子轩去了什么地方呢?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是六合楼。
不过一旦夜深人寂时分,这城里仍然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的地方却只有一个——
醉生楼!
醉生楼?
子轩一看到这牌匾,当即铁青着脸道:“孙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这种地方!莫非你想违抗楼规?”
孙鱼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嬉笑样:“楼规怎么会忘呢?只是来这地方未必就是违反楼规啊。”
子轩叱道:“还狡辩,来这种烟花青楼之地,能干什么别的勾当?”
孙鱼被子轩训喝了一番,却仍是面不改色,只望着那金字牌匾,悠悠叹道:“京城里青楼无数,为何别的青楼门可罗雀,鲜有人至,偏偏这醉生楼却是门庭若市,人头攒动?”
孙鱼这话立时激起了子轩的好奇心,子轩脸上的神色似也缓和了些。
孙鱼瞥了一眼子轩,又道:“若说是做生意,凡青楼里的生意无非那几种,又有何不同会产生如此大的天壤之别?”
说完哈哈大笑道:“却都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别的楼子里没有,唯独这里有,多少的富商豪门、王孙公子、文人sāo客争相来此,尽皆为了一睹这楼里的那位绝色美女。”
孙鱼说到这略作停顿,一字一字说道:“京城第一名妓,李师师。”
子轩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心动,也想瞧瞧那所谓的京城第一名□□,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能吸引如此多的人竞相争赏?
不过嘴上却不松口,只道:“那就姑且进去看看,倘若只是虚名,再走也不迟。”
孙鱼何等机灵,自是明白子轩的意思,乐呵呵的带着子轩进了醉生楼。
子轩才踏入大门,只觉这醉生楼里宽阔绚亮、金壁辉煌、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处处都是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拳行令,唱曲闹酒之音,当真是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
孙鱼走在子轩的前面,背着手昂着头,大摇大摆,倒是气派十足。
一位身着束腰袒xiōng的大红襦裙外披一件鲜绿薄纱的大袖的四十来岁的老鸨模样的人,大老远就掐着嗓子喊道:“哎哟哟,这不是孙公子么?几天都没见你了,我们家翠翠可想死你了。”
孙鱼眯着眼睛笑道:“哦?那就干脆跟本公子回去做妾吧?这样岂不是可以朝朝暮暮长相私守啦?哈哈哈哈——”
老鸨咧着血红大嘴哈哈笑道:“孙公子就是爱说笑。”眼神却向子轩撇来。
但见这人锦衣白服,气宇轩昂,想必也是个有钱的主,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用她那足足刷了三层厚□□的脸,凑上来道:“这位公子看来面生,似是第一次来这吧?我们这的姑娘不是我吹,全京城找不出比这更好的。红红,快来,公子你看看我们家红红这脸蛋这身段——香香,赶紧过来,这是我们家香香,唱曲弹琴,样样jīng通——”
孙鱼忙替子轩挡住,沉声对老鸨说:“李妈妈不得无礼,这是我们副楼主。”
那位李妈妈一听,笑得满脸皱成一团。
说话间那边就过来了两位美人,浓妆艳抹、坦肩酥xiōng、香气慑人,就要向子轩靠过来。
子轩皱了皱眉头,退了两步。
“这位公子是头一回来吧?哟,瞧瞧瞧瞧,还没说话呢,脸就红了。都到了这儿了,还有什么可羞的?”其中一位女子娇声笑道。
子轩脸一红,就想走,孙鱼一把拦住他,低声道:“李师师还没看到呢,就走了?多可惜啊。”
子轩轻斥道:“如果到时名过于实,你就小心回去挨板子。”
孙鱼嘿嘿一笑:“保证你不枉此行。”
正在这时,大厅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也像是在等某位重要人物一般,寂静无声。
孙鱼兴奋的指向大厅中央那个舞台,道:“李师师来了。”
只见一女子身着乳白色的衣衫携琴款步珊珊而至台中央,此女子,轻描淡妆,风髻雾鬓,清眸流盼,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天底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难怪乎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会为此女子神魂颠倒,趋之若骛。
子轩不知道如何描绘此女子的惊艳,却突然想起一首诗:
南国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
再笑倾人国,
倾国又倾城,
佳人难再寻。
子轩一时竟然看的痴了,傻傻的愣在那里,半响没回过神来。
“副楼主,属下已嘱咐李妈妈安排了观赏舞台最佳的桌子,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孙鱼斜睨着子轩幽幽道。
子轩这才回过神来,长长呼了口气,道:“好。”
出了重金的位置,自然是好位置,方位和距离都俱佳。
“这李师师不但长的美艳绝伦,而且歌喉婉转动听,更难得的是她才华出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jīng通,在诸教坊中独领风sāo,无人能及。”孙鱼一面给子轩倒酒,一面款款而谈。
“可惜——”孙鱼语锋一转,轻叹一声道“这样的女子,身世却是极可怜,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这李妈妈一眼看中,是个美人胚子,于是将她收养,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可能由于童年凄凉的生活,李师师成名之后,她给人的感觉始终总是淡淡的忧伤,她喜欢凄婉清凉的诗词,爱唱哀怨缠绵的曲子,给人一种‘冷美人’的感觉。”
子轩听罢,心中不禁对这位李师师多了几分怜悯,几分同情。
其实,沦落风尘的女子,哪个没有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否则又有谁会愿意整日强颜欢笑,靠出卖色相肉体来度日?
孙鱼喝了几口酒后,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话也越来越多:“这李师师与其他青楼女子不同,却只是卖艺不买身,此女子外表看似柔弱,性格却是极其刚烈冷淡,每日这个时候在此唱奏两曲,即便多一首都不愿意。”
“在京城里只要提及李师师几乎是无男人不知晓的,这城里的每个男人都在想:倘若能和李师师睡上一夜,死也甘心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平常的女子只能供人发泄□□,而李师师却是可以令人消魂。可这李师师名头太大,名声太响,自是常人不能一见的,所以能一睹芳容的,只有那些达官显贵罢了,偶而有些知书达礼之人也会受到格外的礼遇,被请进闺中小叙!不过是少之又少。更多的人,只能换来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而已。”
孙鱼说到这里,也是一声啧啧长叹,转而又向四周张望了一眼,凑近子轩沉声道:“今日天冷,来的权贵还不算多,不过,副楼主你注意看我们右后方那个胖子,那人可是刑部大名鼎鼎朱月明,朱大人。”
子轩顺着孙鱼所示的方位偷偷望去,果然见一肥肥胖胖、悠游从容、穿戴雍容华贵,胖的有点脑满肥肠之人,这人的身边站了两位神情恭谨而又傲慢的黑脸黑衣之人。
孙鱼又道:“你再看我们左手边的隔一张桌子,那人便是六分半堂的五堂主雷滚。”
子轩一听六分半堂的人,便忍不住想瞧瞧,只见一威猛壮实、满脸虬髯的汉子坐着,他即便是坐着,让人都感觉就像似一座黑塔,巍然不动,他身后站了三位身着绿色劲装,腰佩宝剑之人。
说话间,李师师的琴声已然响起。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方知恨晚。
李师师的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烟波流转,如春风抚兰,钻入耳中,沉入心底,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不是爱风尘,
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chā满头,
莫问奴归处。
这首《卜算子》正似述说着她那辛酸的往事,唱的柔绵婉约,哀怨凄然,真叫听者落泪,闻者断肠。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掉入梦中一般,早已忘却身在凡尘,竟似坠入仙境。
不知不觉,两曲终罢,李师师欠身致意,携琴下了舞台。
众人虽觉意犹未尽,但也知李师师的规矩,不禁长嘘短叹,唏嘘不已。
子轩只觉歌声绕梁、不绝如缕,手中捏着的酒杯,因为听的入神,竟然不曾喝过一口。
子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酒和色,酒光十色,但是比起李师师的姿色和弹唱,居然变得黯淡无光。
“孙鱼,带我去找李妈妈。”子轩看着杯中的酒,淡淡的说道。
孙鱼自是明白子轩的意思,不由一怔,动容道:“莫非副楼主——”低头沉咛了片刻,笑道:“能不能成,可不一定,只能试试,这李师师,倘若不从,却是任何人的面子也不给。前阵子工部尚书的三公子,还碰了一鼻子灰。”
子轩起身,望着李师师刚才弹琴的地方喃喃道:“或许能见她一面。”
“哟,公子想要见我们家师师啊,可是我们家师师是出了名的买艺不卖身的啊,你这样叫奴家不太好办啊?”李妈妈故做一副为难的样子。
子轩掏出一张银票,塞给李妈妈,道:“一点小意思,望李妈妈笑纳,在下只是慕名师师姑娘的琴声,希望能再多欣赏到几首,并无其他意思。还劳烦妈妈在师师姑娘面前多美言几句。”
李妈妈瞧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差点没喜的跳起来,脸上笑的像朵花似的道:“好好好,奴家这就为公子说情去。”
李妈妈一溜烟的去了舞台后的梳妆室。
李师师正在对镜卸妆。
李妈妈喜汴汴的凑上去道:“师师,你看你好福气,又有一位公子想见你。”
李师师一边卸妆一边对着镜子中的李妈妈道:“妈妈,你又收了那人多少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接客的,你去把钱退给那位公子罢。”
李妈妈脸上的笑容似乎僵持了一下,不过一会她又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不一样,出手甚是大方,而且——”李妈妈低声道:“那人是‘金风细雨楼’新升的副楼主,正所谓‘宁得罪官府,不招惹帮会’,咱们惹不起。”
李师师转过身道:“是孙公子身边的那位穿白衣的公子么?”
李妈妈忙道:“是是是,就是那位公子,而且人家说了,就只听你弹琴唱歌,不做别的事情。”
李师师低下眉头,似若有所思。
其实李师师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公子,不知为何,师师总感觉这人和一般男子不一样,但是又说不来上为什么,他即不像王孙公子般轻浮、轻佻,也不像富商豪门那样世俗、庸碌,他俊秀、飘逸,给人一种清新的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感觉。
半响后,师师忽道:“那位公子出了多少银子?”
“一千两!”李妈妈激动的语调都有些变了音,随后又补充道:“就为了再听你几首曲子。”
李师师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轻轻道:“让他先去房里,我随后就来。”
李妈妈见李师师答应了,不禁欣喜若狂,哎的应了一声,人已飞出门外。
“公子啊,我们家师师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一般不随便接见客人,我是软磨硬泡,不知为公子说了多少好话,她才同意见公子一面。”李妈妈撇着嘴,斜睨着子轩道:“现在师师让你先去楼上房间稍等片刻,她随后就到。”
子轩微微一笑:“有劳李妈妈了,这点银子你拿去喝茶罢。”说完从衣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李妈妈。
李妈妈看着银票,眼中放出了异样惊喜的目光,笑的合不拢嘴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孙鱼在一边chā嘴道:“李妈妈还不快点带路。”
于是,李妈妈领着子轩上楼,拐进了李师师的房间。
李师师的闺房,便是楼上最大最气派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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