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恬顾骁》36、036.烦死了 ...

  最终决定了全班古诗词朗诵。
  班里的赵苑汐会弹古筝, 安雨丝会弹琵琶。到时两人就在台上进行筝琴合奏, 全班一同朗诵古词。
  节目通过马芳云勉强首肯后，之后的几天，但凡遇到课活或体育课等闲暇时间，班里便统一在剧场组织排练。
  周五下午, 在进行过几次惨不忍睹的彩排过后。
  因剧场的空调临时故障，安雨丝宣布暂时休息。
  天气热得可怕，所有人一哄而散。
  安雨丝跟宋城闫文爽几个人在剧场外面的树荫底下乘凉, 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啊好烦啊, 还要排练。”
  闫文爽扯着校服衬衫扇着风，止不住地抱怨，“丝姐你你选什么节目不好，非要全班朗诵。有这时间干什么不好……”
  “谁让你们一点都不踊跃。”安雨丝低头调着琵琶音，“既然都不愿意, 那干脆全上好了。省得倒时候选谁都不愿意, 现在还公平了。”
  “要我，就让骁哥去跳舞多好啊！省时省力还赞人气，不比这诗朗诵强多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安雨丝白他一眼，“那不还是因为那位少爷死活都不跳的么？那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想参加呢！”
  两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宋城游戏通关。
  “诶, 不过话回来。”
  他放下手机，稀奇地问“丝姐，骁哥和恬妹儿是什么个情况啊？这俩人最近也太怪了点吧？他俩闹矛盾了？”
  闫文爽也很好奇，扭头看过来。
  按理, 以顾骁的冷淡性子，不愿意参加艺术节，倒也是正常的。
  但这次的艺术节是由安雨丝和温恬负责，那就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但凡遇到有关的温恬的事，不他愿不愿，恐怕还没等问，他就已经自己上赶着贴上去了。
  而这一回，他却想也不想就直接冷言拒绝……
  安雨丝嗤声一笑，“这得问你们那位骁哥啊！谁让他在外面捏花惹草的。我恬不给他好脸，那是他活该！”
  “捏花惹草？”宋城有点奇怪，“我骁哥捏谁了啊？”
  闫文爽心里隐隐有点预感，“丝姐，你的该不会是那个新来的孙……”
  “嗯哼。”安雨丝朝他眨了下眼。
  “我靠！丝姐！”宋城立即叫起来，“这你可真冤枉我骁哥了啊！那天真就是个误会！何况这花是她自己个粘上来的，咋还能是骁哥捏的呢？你们这可冤枉好人了啊！”
  “差不多差不多。”安雨丝无所谓地摆摆手，“我问你们，如果你养了一只狗，结果有一天，别的母狗摇摇尾巴它就跟跑了，你你是骂人家母狗不要脸呢还是你的狗白眼狼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到底就是他活该！”
  闫文爽乐了，“那狗是谁啊？”
  安雨丝心照不宣地跟他对视了一眼，“你是谁啊？”
  三个人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他们几个聊得正欢，这时孙菁瑶径直从远处走近，“嗨！你们几个在聊什么呢？”
  看到她，宋城和闫文爽觉得尴尬，一下哽住笑。
  安雨丝毫不避讳地瞥她一眼，“聊狗啊。”
  “狗？”孙菁瑶一愣了，“哪里有狗？”
  “就在这里啊。”安雨丝的表情神秘莫测。
  孙菁瑶怔忡，低头瞄眼找了半天，“我怎么没看到啊。”
  宋城和闫文爽强行憋着笑。
  连安雨丝都忍不住嘴角轻扬。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孙菁瑶干脆不找了，将手里的袋子在几人跟前打开，“算了，我买了饮料，给大家分！你们看喜欢喝什么？过来选一选。”
  她笑容姣好，又是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人不大好拒绝。
  宋城和闫文爽面面相觑，想拿。可又顾忌着安雨丝，一时不知怎么办。
  “出息！”安雨丝声哼一声，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自便。
  两人立刻伸出手。
  “谢谢谢谢，那我要这个吧！”
  “我要这个，谢谢美女啊！”
  看他们都拿完了，孙菁瑶轻笑，偏头看安雨丝，“雨丝，那你呢？要哪个？”
  “我不要。”安雨丝摇摇头，“糖分太高，会胖，你自己留着吧。”
  孙菁瑶也不纠结，直接合上袋子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不禁翻了个白眼。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宋城嘘声感叹，“其实吧，丝姐。我觉得这孙菁瑶，也挺好的啊，长得漂亮人也热情，这不还给咱们买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
  “是啊丝姐。”闫文爽在旁边搭腔，“你老针对人家，是不是就看着人家比你漂亮，你心里嫉妒——诶诶诶！疼！疼！”
  他话没完，安雨丝已经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慢悠悠道“谁漂亮？”
  “您您您！您漂亮……丝姐丝姐，疼！”
  “我没听见，你大点声。”
  “您漂亮您漂亮！您最漂亮了！”闫文爽龇牙咧嘴地喊“安雨丝比孙菁瑶漂亮！”
  “切”了一声，安雨丝一把将他放开。
  “要你们就是帮无脑直男呢！鉴婊能力未免也太差了吧！”她一脸不争气的表情“这么点恩惠就把你们给蒙骗了？那么明显的一朵绿茶味白莲花啊！哪里好了！”
  ·
  温恬没有跟着大家一起休息。
  趁着所有人都不在剧场的空档，她趁机拿着皮尺和粉笔，到舞台上去画坐标。
  诗朗诵中途有两次队列变换，但现在因为人多又不大听使唤，所以变队的时候总是有些变不好。
  仔细算过间距，温恬用红粉笔在舞台的地板上打标点。
  整个大厅闷得人燥热，没有空调。
  刚画了一半，不断攀升的温度就已经将她蒸得满头是汗。
  她抬手擦掉，觉得自己有点缺氧。想起身到下面去歇一会儿，脚下却没稳，轻微一跄。
  一只手眼疾手快握住她的肩臂，将她扶住。
  她回头，就看见一脸yīn郁的顾骁。
  温恬目光不禁一漾。
  自从上一次在嘉园区门口他走了之后，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就再没有过话了。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校外不期而遇地碰见，每一次他们两人的视线对上，他总是直接撇开目光，就当做没看到。
  恰好这一周，他们俩的座位又lún到了一个最南一个最北。
  这状态就仿佛画了一个大圆，又回到了最初他刚转来时的模样。
  怔几秒，温恬微微后撤一步，脱开他的手。
  顾骁手一空，就这么微悬在半空。
  她淡淡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骁没话，一时沉默。
  “温恬。”隔几秒，他叹了口气，语气情绪很低很低，“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温恬的睫毛动了动，抬起头。
  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很快坠下去。
  顾骁无可奈何。
  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两天的心情，他自己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那天，他从她们家门口离去，他是憋着一股气的。
  他气她那句你烦不烦，气她用那样的态度对自己。
  可是他其实自己明白，其实他那么着急离开，除了气，更主要的，是他怕她真的会对她出那句，“对，我讨厌你。”
  他害怕。所以在她即将话之前，他直接丢下了一句“我知道了”，转身就走了。
  这几天，他故意不跟她话，故意不去理她。
  但是每天放学，他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直跟着她，希望什么时候，她能够像那天一样突然住叫出他。
  活动课和体育课的时候，他也经常在她不远处的附近转悠。希望她能够主动过来理他，主动来打破两个人的僵局。
  可是僵了好几天，她却始终好像没事人一般，对他完全不理不睬，视若无睹。
  越忍越气，越气越忍。
  终于觉得忍不住了。
  “我们又没好过……”温恬的声音很低很低，“哪里有什么和不和好的。”
  “不是……”顾骁有些无措，眼神忽闪，有些紧张地“我的意思是，别不理我了，好不好？我们还像之前那样……行吗？”
  “我没有不理你。”温恬垂着眸，话语平平的，“是你最先不理我的。”
  “是你那时我烦的。”他有些犹豫，但心里却又莫名的委屈，还是将这句话出来，“你讨厌我，我才不敢理你……”
  “我那天没有讨厌你！”温恬。
  听到她这句话，顾骁一瞬语塞。
  他呼吸微窒，一种激动混杂着酸涩的感觉在xiōng口砰然化开，急声道“所以你不讨厌我？”
  温恬蹙眉，想是，但心里的倔劲却让她一时低不下自尊，不耐烦“讨厌死了！”
  她直接就想躲开。
  “诶……”顾骁直接抓住她，听得出她的口是心非，不禁轻笑，“你骗我的。”
  “我没骗你。”
  “我错了。”
  这么毫无预兆地认错，一时反让温恬不出话了。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抚住她的肩膀，离她稍微又近了一些。
  “我错了。那我不再不理你了，你也别生气了，别不理我了，行么？”
  语气带着恳求。
  温恬微低着头不讲话，却也没有再挣开他的手。
  过了会儿“不行。”
  顾骁的手僵了僵，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温恬抿了抿chún，“我还在生气呢。”
  “生什么气？”
  她低了低眸，有点别扭地“那天……我和雨丝那么急的问谁能参加艺术节，结果你就那么让我们出丑。”
  还以为是因为什么，顾骁一听忍不住笑了，立即“我那天，不也是因为堵气么？那我参加！我去跳舞还不成么？”
  “得了吧！”她翻了个白眼，直接脱开他的手，蹲下身继续画标点，“节目都已经报上去了，你现在上还有什么用啊。”
  顾骁同样蹲下来，拿起她划了队形图的笔记替她扇风。
  僵滞了几天的冷战就这么融化，顾骁没有讲话，只看着她，心享受这几天以来最难得的一阵和谐。
  她低着头，仔细地涂画每一个标记点，表情认真。
  纤瘦的颈露出一截，柔和而白皙。
  他长时间地看着，一时有些失神。
  许久的默然让温恬逐渐也感到不自在，她一扭头，目光正好跟他的视线对上。
  顾骁愣了愣神。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她怪异地问。
  他偏头，不太自然地咳了声，忽然笑，“因为你好看啊！”
  又开始不正经。
  温恬不予理会，起身作势踢了下他的腿，“那边去！我还没画完。”
  他慢悠悠起来，跟在她后面。
  “喂，甜甜，我请你喝nǎi茶吧！我知道最近新出了一款nǎi茶，叫‘甜甜’，看着就很好喝，我请你喝，怎么样？”
  “哪有叫这名字的nǎi茶。”
  “真的有，我请你喝，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剧场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顾骁！”
  顾骁下意识看过去，温恬也抬头。
  就见孙菁瑶从剧场的门口一路笑着跑来，手中还拎着几瓶没分完的水。
  “我找了你半天，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儿啊！”
  一直跑到顾骁的跟前，看到温恬，她顿了顿，很快又微笑，“温恬，你也在。”
  顾骁登时皱眉，“你来这儿干嘛啊！”
  “我找你啊。”孙菁瑶笑，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杯nǎi茶，递到顾骁面前，“顾骁，你上次不是和我你想喝那个新出的甜甜nǎi茶？我给你买来了，喏，还是冰的，你尝尝！”
  顾骁一顿。
  温恬更是惊讶。看了看孙菁瑶，又看了看nǎi茶，xiōng口莫名滞了一股气。
  顾骁根不想理她，“我不要，你拿走！你能不能出去？我们这儿还忙呢！”
  “你们在忙什么？”孙菁瑶笑颜姣好，“我可以帮你们。”
  “用不着！你出去！反正别待在这儿！”
  他伸手就像将她往外推。她反一把挎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道“没关系的，我帮你们！温恬，这些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保证都给你做好的！”
  “你放开！”
  温恬没话。
  看着他们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拽拽扯扯，她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深呼吸了一下撇开目光，“不用了，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她平静看了顾骁一眼。
  “nǎi茶你自己喝吧，我不喜欢喝，不用请我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顾骁上前拉她，“温恬！”
  “让开！”温恬一下挣开他的手，“顾骁，有句话我忘了跟你。”
  “什么？”看她此刻的神情，顾骁的心里倏忽有些发坠。
  她抿抿chún，一横心喊“我讨厌死你了！所以麻烦你以后别缠着我了！”
  看她直接跑远的背影，顾骁不禁一晃神，定在原地。
  静了一会儿，他闭眼深了一口气，突然转身走到孙菁瑶面前。
  他脸色极差，望得孙菁瑶不由有点悚惧，缓缓扯了扯他的手，“顾骁……”
  “你他妈别碰我！”顾骁一把将她挡开。
  yīn鸷地盯了她一会儿，他忽地从她手里扯过nǎi茶袋丢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nǎi茶杯应声而裂，杯里的nǎi茶流溢出来。
  孙菁瑶被吓了一跳，瑟缩着退了一步。
  “孙菁瑶，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是吧？！”
  yīn翳的眼死死地盯着她，他眉头紧蹙，冷冷道“那我求你，离我远一点，别特么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
  很快到了艺术节那一天。
  周五下午下了第二节课后，学校大广播里开始响起音乐。
  三班的所有人在cào场集合，换上安雨丝特意从影楼租来的中山装和女学生装，一同赶去剧场后台。
  学校艺术节节目的顺序是按年级和班级排列的，先高一后高二。到达后台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还在致辞阶段。
  lún到高二三班诗朗诵时还早。大家就三三两两结伴堵在楼道里，化妆聊天，或是研究着新发的戏服。
  温恬和安雨丝紧张得不行，不断提醒着大家把词和队形都记熟了，尤其是一些单人朗诵的部分。
  大家呼应，有人捏着打好的抄来回踱步，还在不断背诵。
  过了大概一节课的时间，距离高二的表演开始近了。
  人们也不断紧张起来。
  后台乱哄哄的，有人衣服不合身，有人妆还没画完全，嘈杂一片。
  赵苑汐搬来古筝，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练手。
  隐隐约约的筝声不断从楼道里传过来。安雨丝没有打扰她，情绪高昂地为大家打气。
  “怎么样？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人长吐着气，压抑着心里的紧张齐声喊。
  “好！都别紧张，我们就按排练时候照做就可以！下面那些都是萝卜土豆大咸菜，大家加油！”
  “加油！”
  温恬默默点着人数，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皱眉，问宋城和闫文爽，“顾骁呢？怎么不在？”
  宋城回“哦，他在跟李一奇他们班打球去了，等会儿lún到咱们班再上来，不急。”
  “不急什么不急！”安雨丝走过来，凝声“这马上都lún到咱们班了，他还不快来！缺不缺心眼？你们俩快去把他叫上来！什么时候了净知道玩儿。”
  “哦……”讪讪挠挠头，两个人耸耸肩就要下楼。
  “啊——”一声急厉的叫唤突然从楼道里传出。
  两个人脚步一下停住，错愕地看过去。
  周围其他人也不禁怔住，讶然地看向声源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