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世界的光》第11章 奶奶犯病

  今年的夏天，特别的热。
  小侄儿的周记里天真的写道：是不是天宫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打翻了，让九味真火撒在了人间。
  佳夕想，这样的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上周，简白就提前动身去北京，为二试作准备。
  天气炎热，就连最爱逛街的杜若，都没敢约佳夕出去玩。佳夕偶尔去医院看nǎinǎi，爸爸妈妈这段时间都到外地出差，专门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nǎinǎi。
  这天晚上，佳夕百无聊赖的在家看着电视，却没来由的心烦意乱，心慌慌的。
  大概太热了吧，她打开空调吹吹冷风。
  “吱吱吱吱吱吱”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护工刘阿姨。
  这时候打来电话佳夕心里的心慌不安逐渐放大，她接起来。
  “喂，刘阿姨，怎么”
  “小夕！快来医院，你nǎinǎi她脑血栓犯了，现在已经送进icu抢救了！我给你爸妈打了电话他们说尽快赶回来”
  佳夕耳朵嗡嗡作响，手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喂，小夕，还在听吗？”
  “我马上就来！”
  佳夕拿上钥匙，冲出了家门。
  打车赶到医院，“icu在哪儿！”她随便拦了个正要进病房送药的护士，着急地问。
  “4楼左转尽头。”护士本不耐烦，但是看她神情，也没再多说什么。
  佳夕电梯都忘了搭，直接爬楼梯跑上四楼。
  刘阿姨正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等着。
  佳夕跑过去，含着眼泪着急的问：“刘阿姨，我nǎinǎi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这才刚进去半小时。医生都还没出来过，我们现在这儿等着吧。不知道你爸妈几时能赶回来？”
  佳夕心咚咚咚的跳，脑子一团乱，心里止不住的祈祷，千万没事，千万没事。
  她看刘阿姨实在很疲惫了，就让刘阿姨先回去休息，这里她等着。
  刘阿姨应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儿，心里没着落，像bào风。
  她突然好想简白，好想听他说说话，说说安慰的话，让她安心。
  可是，她不想打扰他，他有他的事情。
  她坐立不安，在手术门口徘徊。
  “吱吱吱吱吱吱”电话响起来，佳夕没看屏幕直接接起来。
  “喂？”
  “夕夕，在干什么？”简白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佳夕没想到，简白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她本来没有哭的，可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心里所有的软弱，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简白”佳夕叫他，声音带了哭腔。
  一听她哭了，简白慌了:“怎么了，乖，别哭，好好说。”
  “我nǎinǎi犯病了，在抢救”
  “现在我一个人在这儿，我真的好怕”
  “乖，你先别慌，别自己吓自己，我陪你说说话。”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佳夕赶紧过去问:“医生，我我nǎinǎi，现在怎么样？”
  “病人年龄太大，现在病情恶化情况不乐观，我们会尽量抢救，但是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医生走开了。
  “啪！”佳夕手机摔在地上，她也浑身失了力气，跪倒在地上。
  终于，崩溃的哭泣。
  简白听到佳夕的哭声，心里一沉，知道可能事情严重了。
  “佳夕！夕夕！”他叫她。
  佳夕捡起手机，想和简白说话，手机却一下黑屏，没电了。
  她就像被拉进一个巨大的黑洞，周围的空气都压得她疼。
  简白再打过去，却被提醒对方已关机。
  他回想着佳夕的哭声，心慌意乱。
  最后，走出房门。
  佳夕哭够了，扶着椅坐站起来，靠在墙上。看着对面的手术灯，眼睛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手术还在进行。佳夕什么也不敢想，麻木的站着。
  “小夕！”是妈妈的声音！
  她转过去，爸爸妈妈赶来了，妈妈冲过来，一下把她抱住，眼圈也红了。
  “妈！”她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乖女儿，别哭了，nǎinǎi会没事的。”爸爸也安慰道。
  手术进行到第三小时，却依旧没有结束。
  妈妈看着女儿疲惫的脸，很是心疼。说什么也要让她回去休息。
  佳夕僵持不下，只得答应下来，她低头红着眼，往医院外走。
  迎面走来一个人，正在打电话。
  擦肩而过时，佳夕一个没留神，被那个人撞了肩膀。往前踩，前面是街沿，她一下子踩空了！
  在她快要摔倒的一刹，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腰。
  她抬头看向来人。
  “简白？！”她满脸震惊，她在做梦吗？
  佳夕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北京吗，而且明天就是考试了！
  “你不是，不是明天要考试吗？你你回来，干什么？”
  简白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眼角还有泪痕，心疼道:“我很担心你。”
  佳夕既欢喜，又难受，简白的眉眼温柔如水。
  “我我”简白总是能轻易的让她软弱，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简白冰凉的chún落在她眼睛上，吻去她的泪。
  “我好怕真的怎么办，怎么办”
  “好姑娘，别哭，nǎinǎi一定能度过难关的，她舍不得你。”
  佳夕不停的点头，她想，一定会过去的，一定，nǎinǎi舍不得她。
  简白陪着佳夕回家休息。
  佳夕心里愧疚:“你快赶回去吧，我没事了，你的比赛很重要，你不能弃赛的！”
  其实简白心里本来已经做好退赛的准备，他从来不缺机会。
  可是，看着佳夕样子，他如果因此退赛，她心里怕是更难受。
  于是答应她，说:“我看着你睡着就走，好不好？”
  “好”
  “你一定要参加的，不要为了我我没事的，你也说了，nǎinǎi会没事的，我相信你”
  看着佳夕沉沉睡去，简白才放下心来。捏了捏被子，轻轻关上门，离开。
  房门轻微的声响，佳夕惊醒了，她看了看房间的钟，时针指向两点。
  简白他
  后来佳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有这样的事情谁又能睡得安稳呢？
  妈妈说手术结束，会给她打电话的。她一直等着。
  “吱吱吱吱吱吱”是手机！
  “妈妈！怎么样了？！”佳夕感觉自己声音都在抖。
  “没事了，没事了，乖女儿，手术成功，nǎinǎi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妈妈声音里也带上了笑意。
  佳夕脑子里紧绷的线，终于松了。
  “我，我马上收拾来看nǎinǎi！”
  “你nǎinǎi现在还没醒，你也肯定没怎么睡吧，你先好好睡一觉，下午来看nǎinǎi。”
  “那，好吧。”
  简白考完试，估摸着时间给佳夕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终于被接起来。
  “唔简白”佳夕是被电话吵醒的，还带着睡意。
  “我把你吵醒了么？”
  “没我也准备起来了，nǎinǎi，nǎinǎi手术成功啦，我等会儿去看她。”
  “那就好。”
  “你考试结束了？顺利吗？你肯定没休息好，那么晚还赶回去都怪我”
  “就算休息不好，脑子也不会变笨，我没影响考试，你别想太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周末吧。”
  “我等你。”
  “好。”
  下午，佳夕去看了nǎinǎi。
  nǎinǎi的jīng神不是很好，但是看到她来了，高兴地眼睛都亮起来。
  “来来来，我的乖孙女，让你担心了吧。”
  “嗯，可吓死我了！”
  “nǎinǎi，舍不得走嘞，舍不得你哩！”
  “我也这样想，nǎinǎi你肯定舍不得我。”说着眼里泪花花的。
  “可不许哭了，再哭，nǎinǎi可心疼了，看着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佳夕破涕为笑。
  雨过天晴了呢
  简白回来这天，也带回来好消息。
  简白在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中，最终获得了一等奖，而且将参加12月份的中国数学奥林匹克（o）。
  听到这个消息，佳夕可开心了，心里想，我男朋友可真厉害呀！
  暑假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接近尾声了。
  这天，佳夕突然接到简白的电话。
  “喂，简白？”佳夕接起。
  “你好，林同学，我是简白的妈妈。”
  佳夕慌了：“阿姨，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简白怎么了吗？”
  简妈妈的声音很温柔：“那倒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是想问你，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佳夕知道没办法拒绝，只有答应下来：“可以的，阿姨。”
  “嗯，那好，今天下午在你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好吗？”
  “好的，阿姨。”
  佳夕很紧张，她坐在咖啡厅里，心咚咚咚的跳。
  她不知道，简白的妈妈要跟她聊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坐在位置上，不停地深呼吸。
  “欢迎光临。”餐厅服务员礼貌的欢迎。
  她朝门口看去，一位身材纤瘦，打扮知性的女士走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佳夕，她就是简白的妈妈。果然，她环顾四周，看见了佳夕，便朝她走来。
  走进了些，佳夕更加感觉她眉眼间跟简白有几分相似。
  她连忙站起身来，问：“阿姨，请问您是简白”
  “是的，我是简白的妈妈，我姓苏，你可以叫我苏姨。”
  “苏阿姨您好，嗯”佳夕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阿姨看她，很温柔的笑着说：“我在简白那儿看过你的照片，所以今天才认得出你。”
  “您”
  “他很喜欢你，我不会反对你们，你不用紧张。”苏阿姨面带微笑
  “乖孩子，阿姨想跟你说的是，你们做事一定要有分寸，不要为了感情的事冲昏了头脑，以后的路还很长。”
  “苏阿姨，您是在说上次他比赛的事吗？那次，是我不对，对不起，您别怪简白。”佳夕低头道歉。
  “阿姨没怪谁，他从小就是有主见的孩子，他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那天晚上很晚了，他急匆匆的来找我，说他要回去，他要见你，很担心你。”
  “我问他，那比赛怎么办？他说，比赛的机会有很多，他并不在乎少这一个。但是你，却是唯一的。”
  佳夕心里觉得很暖但是又很愧疚，她亏欠简白很多很多了。
  “还好，他最后回来了。我知道一定是你劝了他，你是个好孩子。说实话阿姨并不在乎，这次比赛能给他带来什么荣誉。但是，我希望他，希望你们两个都能理智的去解决问题。现在，不要为了对方去牺牲什么，去浪费什么样的机会。你要知道以后要面对的还有很多很多，但唯有你足够强，才能不被改变。”
  苏阿姨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她的话却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以后是啊，以后有多少变数，现在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最后苏阿姨还跟她说，没事儿的话，可以去家里他们家里玩。
  佳夕不得不承认，苏阿姨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整个下午的谈话几乎都是，她在说，她在听。但是却没有拿一点家长的架子来压她，听她讲话，佳夕受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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