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白鹭少年》13.13

  人也到齐了，菜开始陆陆续续上桌。
  晏晏送完礼物走回座位，左侧本是周曼的位置，换成了湛青，周曼站在一边，似笑非笑：“湛青同学，你干嘛抢我位子啊？”
  湛青还没说话，林文静侧身chā进来，一pì股坐在了晏晏的位置上。她朝周曼努努嘴，半开玩笑：“你怎么冤枉人啊，位子不是你让的嘛？”
  她以为是周曼和晏晏占的位子，所以理所当然坐了下来。她笑眯眯瞧着站着的两个女生：“谢谢了啊，还记得给我们占位子。”
  周曼抽了抽嘴角，谁他妈说给你占的了了？
  晏晏完全在状况外，什么情况，刚刚发生了啥？
  彭冠林订了两桌，这桌已经满满当当围满了人，另一桌子上勉强空了两个位置，彭冠林忙不迭塞了两个椅子进来：“来，不好意思，挤一挤，挤一挤。”
  湛青抬眼，嗓音沉沉：“林文静。”
  这可是湛青第一次喊她名字，林文静带着小小窃喜：“怎么了？”
  湛青表情淡淡，直言：“晏晏坐这里的。”
  话未落，林文静的肩膀被人戳了戳，她回头，晏晏指了指位子：“你要坐这儿吗？那就让给你坐了。”
  晏晏笑吟吟地说：“还别说，是这里空调开得足吗，这风水宝地一不留神就给别人坐了。”
  祁旭连忙站起身，“早说啊，那我的位子给你，我巴不得和彭国庆喝酒去。”
  这情形实在有些诡异，一群人围绕个位子让来让去的，不就是吃个饭吗？
  彭冠林头有点大，他从另一桌走过来，踢了踢祁旭和边上的几个兄弟，“起来，把位子给我同学们，他们坐一块。”
  林文静的脸色有点奇怪，她闷声不吭，拆开筷子，恍若未闻顾自吃起东西来。
  晏晏和周曼在祁旭和旁边位子坐下了，几个人一声不吭，默默开始吃饭。
  一
  吃完饭，差不多七点左右，彭冠林招呼一群人转移场地，准备去唱k。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包厢，抽烟的抽烟，喝酒的打着嗝，吵吵嚷嚷往楼下走，林文静似乎忍受不了的模样，她绷着脸，抿嘴，低声朝晏晏他们嘀咕了句：“我不去了啊，你们呢？”
  其实晏晏和周曼也并不热衷去唱歌，何况和他的朋友们也都不熟，也都准备先行离开。既然林文静先开了口，周曼正欲顺着话茬往下接：“嗯，我也是，你呢晏晏，你是不是也要早点回家？”
  彭冠林喝得有点飘，他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今天我过生日，你们都不捧场”好不委屈的语调。
  耐不住彭冠林的软磨硬泡，盛情难却，毕竟又是寿星，周曼和晏晏只好勉强答应了。湛青一言不发，好似默认了。林文静见他们也不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跟着一起朝ktv去了。
  彭冠林包了一个豪华大包，完全容纳得下二十多人。
  一进去麦霸就开始选歌唱歌，彭冠林张罗几个人在沙发坐下，他打开茶几上的一盒扑克牌，提议道：“我们来抽王八吧，输的人有惩罚。”
  抽王八游戏规则很简单，一般人都会玩，每个人把手里的对子拿出来，依次抽下个一人手里的牌，对了继续扔掉，最后没跑的人就算输了。晏晏周曼都不打算唱歌，索性参与这个游戏，包括祁旭彭冠林和两个女生，其他人在一边听歌的听歌，围观看热闹的看热闹。
  其中一个打扮很靓丽的女孩子，颇有兴趣朝湛青喊：“帅哥，你也来啊。”
  湛青坐在晏晏旁边，抬眸，眼底清清淡淡，轻轻摇头。
  林文静沉了沉脸，将女孩上上下下打量片刻，一副不苟同的语气咕哝：“班长这都是什么朋友啊，这么轻浮”
  一lún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祁旭没跑成。
  旁边有人起哄，“祁旭你输了啊，罚一个！亲嘴儿！亲嘴儿！”
  祁旭无可奈何站起来，“亲谁啊？”涂维维眨了眨眼，心领神会，他指了指正在看戏的晏晏，“就她。”包厢里传来一阵嬉笑：“你们也太欺负小妹妹了吧，别人一看就是乖乖女初吻都没送出去吧。”
  晏晏当场愣住，她呆呆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祁旭。
  刚刚说了什么？
  亲嘴儿？亲她？
  妈的，这群人瞎起什么哄啊！！
  “祁旭！”晏晏喊住他，双手胡乱挥舞，“这玩笑过了啊，你别闹啊！”
  祁旭顿足，逗她：“我这不得遵守游戏规则嘛。”
  倏然肩膀一沉，晏晏侧头，湛青修长的胳膊探过来，随意搭了上来。湛青搂过来，chún膏蹭上少年干净的衬衫，晏晏的脑袋几乎是贴在他的肩胛骨上。
  湛青抬眼，静静看向来人。眸色微沉，面色清冷。他chún角噙着一抹察觉不到的笑意，带着疏离克制：“她不行。”
  晏晏怔愣。
  祁旭不过也只是要逗逗她，没真正要去亲她。
  却没想到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按捺不住挡在女孩面前，冷冷盯着他，他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敌意，和很难察觉到的占有欲。
  向来惯于隐藏情绪的湛青，不动声色地露出锋芒。
  晏晏面红耳燥，眼神躲闪，压根不敢看向湛青。她整个人懵懵然，慢吞吞直起身来。
  湛青无声无息拿下手臂，他低声：“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晏晏吞了吞口水，不知所云。
  四处虚浮的视线不经意瞄到衬衫衣领上的chún膏，她低低“啊”了声，磕磕巴巴地说：“chúncchún膏”chún膏蹭到衣服上了。
  湛青顿了顿，看向她莹润红嫩的嘴chún，chún膏几乎都蹭掉了。
  鼻尖是衣领间若有若无的草莓味，他轻声道：“不要紧。”
  晏晏摇了摇头，有点着急，“那怎么能行——”
  chún畔触到一丝微凉，霎时消失无踪。
  晏晏圆眼微瞠，瞳孔收缩，心跳骤然加速。少年泛着凉意的指尖拭过她的chún角，轻轻摩挲。
  湛青飞速放下手，缓慢挪开视线。
  他喑沉着嗓音：“没了。”
  会错意了啊！！
  她只是想说她把chún膏蹭到头衣服上面了啊！！湛青他c他他他干什么啊！！
  她心脏骤停快要死掉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亲密自然的姿势，衬衫衣领上的暧昧的chún膏痕迹，无疑向所有人宣誓了主权。
  场面稍稍冷凝，彭冠林心里cào了一声，这两个人还真他妈谈着呢，大气都不吭一个，偷着腻腻歪歪。他拿着话筒走过来，塞到祁旭手里，干笑圆场：“罚他唱首小蛮腰一不一k？”把人拉到点歌台点歌，他一巴掌糊在涂维维脑袋上，低骂：“瞎点什么鸳鸯谱啊你”
  涂维维摸了摸脑袋，一脸无辜：“白天星河街上，不是你点的吗？！”
  彭冠林：“你快忘了吧，我是猪油蒙了心。”
  周曼也是惊诧得不行，她压根没想到晏晏这个小怂包，动作这么快，无声无息就把这个冰山拿下了！
  林文静瞄了一眼周曼，看她震惊不已的表情，咬chún低问：“你也不知道吗？”
  周曼呆滞地摇摇头，“知道个锤子。”
  “晏晏怎么可以这样啊，连你也不说，亏你把她当好姐妹”背叛感油然升起，她眼圈儿都红了：“我本来很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我都chā不进去话——”
  周曼转过头，仿佛听不懂她的话：“啥东西？你说啥呢？”
  林文静咬牙，愤愤然：“晏晏她c她湛青一看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上高一就拉着湛青早恋，她这是在害他！死缠烂打不懂矜持，女孩子这么做太轻浮了吧？”
  周曼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还能听到这种旧社会女德思想，她难以理解她神奇的脑回路：“搞个对象就叫轻浮了？什么叫不是一个世界什么叫害湛青，你”她气到丧失组织语言的能力。
  刚刚参与玩牌的两个女生听了个七七八八，早就看不惯端着装清高的林文静，两个人一阵奚落调笑：“这女的也太装了吧？摆出一个谁都瞧不起的嘴脸给谁看啊。”
  “全世界就她最清纯，其他女的都是sāo|浪|贱呗。”
  两个人离得近，足以给林文静听到的声量。
  林文静愣了愣。倏然双臂抱着膝盖，头低埋在双臂里，双肩颤抖。被说哭了。
  周曼有点手足无措，她跳起来，跑去找彭冠林来。“嗳怎么办啊？林文静哭了。”
  彭冠林崩溃，这都是什么事啊？
  晏晏毫不知情，她只看到了林文静在哭，便问周曼：“怎么了啊？”
  周曼头痛：“你别管。”
  “毕竟是班长生日，这样挺不好的，我们要不去问问？”
  周曼拉住她，叹气：“我去劝劝。”
  晏晏还是跟了过去。
  周曼拍了拍她的背，好声好气：“咱们要不回去吧林文静？”
  晏晏连忙附和:“是啊，是啊。走咱们一起。”
  林文静抬起泪眼，委屈低喊：“凭什么？你们搞得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明明刚刚是有人骂我。”
  抽抽噎噎，林文静看向晏晏，带着控诉的哭腔：“你玩得开和别人打成一片，也就顺带拉着我玩而已。你顾忌过我感受吗？就喜欢抢着出头博大家好感。”
  “你配不上湛青，晏晏。”
  湛青稍稍偏了下头，好像无法理解的神情。他没什么表情，低唤：“晏晏，过来。”
  晏晏讪讪走过来。
  “别多管闲事。”